第一百九十八章 返回

  一路上暢行無阻，我和秦蘇依然坐在前面，而這次卻是如煙一個人坐在後排。我從後視鏡里偷偷看她有些百無聊賴地盯著窗外。

  「北邪，你說，梔莫這次還會回到我們身邊嗎？」此時如煙正好回頭，我們倆的視線在後視鏡里碰了個正著，於是如煙突然開口問我。

  「我也不知道。」我有些泄氣地回過頭，不再繼續偷看她。

  我想梔莫這次應該是要做出一個選擇了，雖然我們曾經並肩作戰過。但是如今，親生母親就在眼前，梔莫也不再是那個會面對魏晉毫不手軟的梔莫了，我們心裡都很明白。

  

  也知道此時的梔莫一定也更加糾結。

  「不知道梔莫現在怎麼樣了。」我有些傷感地看著窗外自言自語道。

  梔莫從厲屠的家裡跑了出去，我們並沒有等到他回來，就已經先行一步了。而此時我又在擔心梔莫獨自在外面會出現意外，又害怕他還是不願意接受事實從而對厲屠懷恨在心。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是我不想見到的。此時的我真的有些焦頭爛額，為我們的身世感到唏噓不已。

  「上帝真的是愛捉弄我們。」我突然開口說了一句，這句話脫口而出，而我卻後知後覺地感到驚訝。

  身旁正在開著車的秦蘇聽見我的這句話後，轉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笑了笑回答道：「是啊。」

  面對他的含笑回答，我癟了癟嘴，轉過頭看向窗外，不想再理會他。此時我的心裡真的是一團亂麻。

  與此同時，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厲屠的家裡。

  梔莫滿身疲憊地回到了厲屠的家門口，在柵欄在蹲坐下來。除了厲屠的家裡，這大半夜的他也不知道往何處去，走著走著回到了這裡。

  就像他的人生一樣，兜兜轉轉，還是回來了。

  厲屠自我們走後就一直坐在房間的窗邊，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可能是準備隨時等待著梔莫回來。

  只是她沒有想到，梔莫居然這麼快就接受了一切，於是又回來了。她還以為他會消失很多天，才能夠有足夠的時間去消化這個事實。

  見梔莫在門前自顧自的蹲著，厲屠趕緊從房間裡跑出去給他開門。

  厲屠靜靜地站在門口，借著狡黠的月光，緊緊地看著靠在柵欄外的梔莫的背影。一時間不知道還用怎麼樣的話開口讓他進來坐坐。

  此時的我，也借著狡黠的月光，看著窗外一成不變的景色，心裡隱隱地擔心著遠方的這兩人。

  厲屠靜靜地看著他的背景，想起他剛出生的時候還是那么小小的，現在已經長這麼大了。厲屠很想上前去抱抱他，但是她不敢。

  厲屠害怕他的拒絕，拒絕她遲來的母愛，畢竟她將他丟掉後，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他應該已經是滿腹委屈了吧。厲屠依然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這附近的樹林比較多，夜晚的風比較大，吹的樹葉嘩嘩地響著。

  「啊！」厲屠輕呼一聲，她的手被吹動的門給輕輕地夾了一下，厲屠被嚇了一跳。

  厲屠的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柵欄外的梔莫聽見，於是他突然回過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一臉驚慌失措的厲屠。

  月光下梔莫模糊不清的身影突然回過頭，厲屠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到底是什麼表情，她也看不清梔莫此時的表情，只知道他正在直直地看著自己，仿佛要將自己看穿。

  夜晚的涼風吹的有些令人發冷，不知過了多久，厲屠摸了摸自己冰冷的胳膊，看向厲屠單薄的背影。

  「進來吧。」厲屠上前打開柵欄的門，然後邀請梔莫進來。

  一直蹲在地上的梔莫，此時突然站了起來，腳步有些不穩。晚上確實有些冷，梔莫的腿也開始發麻了，但還是堅持著步伐拒絕厲屠的攙扶，強忍著腿部的不適，直直地站著，一言不發地盯著厲屠。

  厲屠見梔莫緊緊地盯著自己的眼睛，兩人的距離不超過一米，她見到他的眼睛裡寫滿了仇恨和痛苦。

  「你當初為什麼要拋棄我！」梔莫看著厲屠許久，突然沒好氣地開口問道。

  這也是梔莫一直在糾結的事，雖然他知道厲屠是他的生母，但是對於她的拋棄和不管不顧，他真的無法忍受。

  「我沒有想過真的要拋棄你！」厲屠見梔莫如此埋怨的眼神，忍不住解釋道，「情急之下，我也是沒有辦法，為了你的安危我必須這麼做！」

  看著厲屠毫無悔意的眼神，梔莫嗤笑了一聲。此刻他的心裡已經是一片荒涼，他的親生母親，說自己不曾後悔丟棄他，多麼荒唐！

  看著梔莫這樣的眼神，厲屠嘆了口氣，繼續解釋著：「那時你跟在我的身邊真的太危險了，我也不想拋棄你，但是只有這樣你才有活下去的機會！我只能這樣子賭一把。」

  厲屠回憶起當時的情形，痛苦地閉上了雙眼，無奈地說著：「所以我真的不曾後悔過那時拋棄你，如果我不那麼做的話，現在可能就沒有機會再見到你。」

  看著厲屠堅定的眼神，梔莫肚子裡還有一股委屈和怨恨再也沒辦法向她傾訴，於是便一肚子火地甩開了厲屠試圖撫摸他的手，氣憤得離開了厲屠的家。

  「你回來！」厲屠見迅速跑開的梔莫，忍不住大聲地呼喊著，但是梔莫還是頭也不回地跑了。

  厲屠真的很擔心此時正在氣頭上的梔莫，害怕他現在跑去找魏晉算帳，面對著自己的親生兒子，自己虧欠他這麼多年的母愛，她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方式去勸阻，於是只好打電話向我們求助。

  「梔莫…梔莫他剛剛回來了，然後又生氣地離開了。」我剛一接聽厲屠的對話，聽筒里便傳來厲屠焦急的聲音。

  「什麼？他又要跑去哪裡！」對於厲屠突然回來，我感到很驚訝，但是現在他又跑走了，不知去了哪裡。

  「我不知道，我感覺他一定是去找魏晉算帳了！」厲屠十分著急地說著，「所以我求求你們快點幫我去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