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一章:消失
2024-05-02 19:25:21
作者: 呵綠
君越言語激動,與之前柔柔弱弱,心底善良的君越大相庭徑。
華玦冷著臉,沒有半點溫情,他道:「你要毀掉我最心愛的,你明知我會痛苦,會發瘋,你還是不擇手段,這不是愛,是占有和生而為人的欲望。」
君越驟然鬆了手,雙眸近乎絕望的看著面前的這個人。
他哪都好,只是不愛她。
叩門聲響起,華玦移開眼,道:「進來。」
以山推了門,進去躬身行禮:「趙家老二認了,吳嬤嬤不認。」
「不認?」華玦抬高音量,忽地又沉下聲道:「那便打到她認為止。」
「是。」
以山低頭退出屋子。
君越身子發冷。
華玦收回眸子,看著君越,問:「吳嬤嬤是你母親身邊的人?」
她抬眸看他,不知他所問何意。
不說話,他當默認。
「竹馬。」
門外的竹馬應聲:「太子有什麼吩咐。」
「告訴以山,吳嬤嬤認了之後,送去君府,我會親自拜謝君夫人教導的好奴才。」
「是。」
君越倏地癱坐在地上,提不起一點力氣。
為了他的愛與目光,她已經盡力了,可他還是不愛,目光也不曾停留半分。
她早該知道感情不該太用力,太用力的感情會適得其反,心快碎掉了。
華玦出門。
君越驟然抬頭,問:「殿下去哪?」
「拜謝君夫人。」
「殿下……」
人已經出門走遠。
不知從何時起,她溫柔善良的這個面具一點一點被人撕掉,再踩得粉碎,她想拼湊完整再重新戴上,可如何拼湊都缺角少塊,面具下透漏著嫉妒、邪惡、和偽善。
在他面前,她已是一個心狠手辣,城府極深的女子。
他不喜歡這樣她。
愛而不得已夠讓她心酸,更難過的是他還厭她煩她棄她。
她哽咽的大哭,知道宣洩情緒無濟於事,可情緒不受控制。
小時候哭便能得到想要的東西,長大後哭解決不了任何事。
眼淚值錢麼?
起碼在這個時候最不值。
晚膳後,華玦帶著打的半死的吳嬤嬤拜訪君夫人。
吳嬤嬤送回君府,聽聞華玦前腳才出了門,後腳君夫人便命人淹死了吳嬤嬤,吩咐下人這事不准傳出去,因為太丟臉了。
這巴掌結結實實打在君夫人的臉上,她臉色漲紅,憋不出一句話,只能微笑聽完華玦隱晦的告誡。
出了門,他的轎子掉頭,去了七皇子府邸。
竹馬的話到這裡戛然而止。
溫荔用完晚膳本在看書,竹馬慌慌張張跑來,絮叨了半晌,才說到重點。
「太子的車馬又遇襲了,奴才什麼都不會,就跑的快,所以跑來通風報信,晉安又不在太子身邊,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竹馬哭喪著臉。
寧嫿擱下茶:「呸!瞎說什麼呢,你都能跑回來搬救兵,太子定沒事的。」
「不一樣,這次不一樣,奴才見著五皇子了,他這次明目張胆來了,整條街都沒有別的行人,全是他們的人,奴才是翻了牆才溜出來的。」
溫荔攥緊手中的書,華琰根本不給華玦喘息的機會,也不賣弄什麼權數,只一心要他死了。
華玦一死,皇帝的兒子能繼承皇位的,便只有華琰。
所以……他這樣劍走偏鋒,即使日後被人發現,背負罵名,也要除掉華玦。
瘋子,簡直是瘋子。
「你來說這些,誰帶他們去找太子?」溫荔問。
竹馬一怔,低下頭,抬手擦汗,緩了一口氣道:「奴才說了位置,就是從君府去七殿下的那條路,老巷子,人少,太子的轎子過去,就被兩頭堵了。五皇子坐在二樓上看戲,還叫囂呢,奴才又擔心又氣!晉安要是陪在太子身邊就好了。」
溫荔胸口漸起伏。
半個時辰後,太子府增援的人回來,說,沒見到太子。
古巷子裡只有太子的轎子,和一些死掉的屍體,沒有太子。
竹馬說完,抬頭看一眼溫荔的神色。
焦急,擔憂,一覽無餘。
溫荔垂下眸子,華琰會帶華玦去哪?還是華琰根本沒捉到他。
冷靜,她一再告訴自己。
「太子妃小心!」以山驟然大喊一聲,上前拽住溫荔的胳膊,將她拉到一旁,一隻短刀和一張折起的紙,插在屋子的門柱上。
以山心有餘悸,咽下一口氣,上前拔下刀子,將紙遞給溫荔。
溫荔展開看。
兩秒後,她將紙合上。
「是什麼啊?」寧嫿伸長脖子看了一眼。
以山和竹馬沒說話,在等溫荔說。
「華琰送來的。」
「是來挑釁的麼?」竹馬緊張的看一眼溫荔手中折起的紙。
她搖頭:「不知道,說要見一面。」
「太子妃去麼?」以山問。
她點頭。
寧嫿緊張起來:「幹嘛要去,太子妃之前一直不理他,此刻去多危險,萬一他不讓太子妃走怎麼辦?咱們不能總不能賠了夫人又折兵吧?」
以山抬眸看寧嫿一眼。
寧嫿抿住嘴,好像說錯話了。
「要去。華玦如果在他那裡,此刻叫我去,極有可能是來談條件的。」她攥住那張紙,已抬步出門。
寧嫿急的不知所措,跟著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以山快步跟上,囑咐其餘人:「寧嫿留下,竹馬回安寧殿等消息。」
醉仙樓,三樓。
中間的台子上驚鴻唱著戲,台下座無虛席。
還是那間屋子,華琰第一次邀溫荔來看戲的屋子。
不同的是三樓的雅間不再是紗簾遮擋,除了紗簾還按了木門。
華琰所在的這間門是關著的。
門外沒有侍衛守著。
溫荔和以山對視一眼,以山上前去叩門。
「進來。」是華琰的聲音。
溫荔推門而入。
屋內紗簾換成了碎花布的,陳設也變了。
華琰和華玖在飲酒,旁邊留了一個位置,和一副碗筷,顯然是給溫荔留的。
溫荔過去,以山跟著。
華琰皺眉,語氣不善:「這屋子裡都是主子,讓你的奴才出去。」
溫荔攥緊拳,語氣平淡:「我沒打算久留,說完就走。」
「呵……那也讓她出去。」華琰哼笑一聲,提著一邊的唇角,眼皮一抬,斜視溫荔,狂妄至極。
華玖嚷一句:「皇嫂,今日五哥心情不好,你就依他吧。」
溫荔隱忍一秒,對以山道:「你在門外等我。」
以山看了華琰一眼最終躬身退下。
華琰將身子靠在柔軟的羽毛榻上,翹著腿,冷笑道:「臣弟邀了皇嫂那麼多次,皇嫂都不來,今日皇嫂怎麼就應約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