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二章:答案
2024-05-02 19:24:42
作者: 呵綠
華琰吩咐人將棺槨安置妥當後便離開了。
前朝還有很多事等著他處理。
華玦留下的東西,他需要一樣樣收入自己囊中,包括太子之位。
夜深,風重。
君越因悲傷過度,被送去菊月苑休息。
溫荔坐在棺槨前,白燭燃著,夜寂靜無聲。
太子府沒人前來弔唁。
這一日沒人來擾她。
她就這麼靜靜守著棺槨。
心裡雜七雜八的想著事情。
毫無頭緒可言。
一切恍然如夢。
翌日,新的事情又來了。
五皇子派出去的一隊兵馬在清理和排查囡州戰後情況時,發現有君家戰死的將士,且不在少數。
這一事情快馬加鞭送到寧京城,皇帝的耳朵里。
太子去囡州前,君越搬回太子府住,君臨與太子府來往密切。
這些皇帝看在眼裡。
皇后生辰,御和園太子出事之後君將軍雖一直迴避,沒和太子有過多交集,但不排除太子造火藥密謀造反和君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皇帝的眼睛一直盯著君家。
如今終於露出馬腳了。
君家是太子之勢的最大支持者,君家與太子交好,女兒又嫁給太子為良媛,君將軍手握重兵,若要造反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太子出事表面上君家沒有作為,可這次囡州之戰,君家還是出手了。
加之前陣子朝堂上周國公聯合幾位大臣上書幾番彈劾打壓君家,君將軍擁兵自重,目無王法,皇帝對君家早已忍無可忍。
如今太子死局已定,五皇子一撥人藉機彈劾君將軍,徹底斷了太子的後路。
囡州之戰君家有份這是件事傳到皇帝耳中。
皇帝以目無王法擅自出兵為由,收回君將軍一半軍權,君家勢力大減。
同時任命兩位武將,輔佐君將軍。
說的好聽是輔佐,說難聽了,便是分散君將軍的權利,君家的榮耀一時敗下陣來。
君家亂了陣腳,無暇顧及太子府這邊的事。
這日一早,君夫人便命人將君越接回了君家。
按道理來說是不合規矩的,但現在沒人理會這個。
因要徹查和處理君家一事,太子三日後入葬的事往後延遲。
五皇子與周淑妃最近得意的很,因為華琰快要做太子了。
七皇子華璃那邊一向低調,溫荔沒聽到什麼消息。
若能聽到,怕也是不好的事。
溫荔還守在安寧殿。
這是棺槨抬進來的第三日。
那三炷香一直續著,沒斷過。
「太子妃,府外有個男人求見。」竹馬從外走來道。
溫荔打起幾分精神,問:「什麼人,什麼事?」
竹馬搖頭:「不知道,也沒見過這人,說是從巫安來的,看著挺幹練的。」
「讓他進來。」
片刻後,那男人隨著竹馬進來。
男人看著安寧殿的棺槨和一院子的白陵,眸色暗了暗。
溫荔看他一眼,她不認識。
男人穿著普通的粗布長衫,長發盤起,他跪地,恭敬行禮:「屬下拜見太子妃!」
「請起,你是?」她跪在軟墊上,直起身,問。
男人起身,雙手抱拳,躬身道:「屬下是太子出征囡州大軍的部下徐威。」
溫荔從軟墊上起身,寧嫿和以山扶她起來。
「你們還活著?」她嘴角微搐,眸子裡閃過一抹希翼。
男人嘆一氣:「活著的人不多了。五皇子派去的兵馬見到太子的人便殺,一個活口都不留,我們沒死在敵人的刀下,差點死在自己人手裡。屬下也是死裡逃生。」
男人眼中滾動著某種火焰,應是對國家的絕望與死去兄弟的惋惜。
溫荔攥緊手心。
話在喉嚨里變得滾燙,不知該如何問出口。
男人只失神片刻,忙正色道:「屬下這裡有一樣東西是奉太子之命,要親手交給太子妃的,望太子妃見了這東西跟屬下去一趟巫安。」
眾人的心被提起。
「他……他還活著?」溫荔下意識的問道,聲線微顫,她竟未發覺。
「你有太子的消息,他還沒死對不對?」寧嫿急不可耐,上前詢問。
以山雙眸緊追著這男人。
男人神色肅穆,低頭,搖頭:「屬下不知。」
所有人繃著弦,在等男人的後話。
「這是太子在消失前吩咐屬下的,說若有什麼意外,他的生死不能自己掌握時,讓屬下務必來太子府找到太子妃,請太子妃隨屬下去一趟巫安的梨水台。」
溫荔燃起的一絲希望破滅,他的生死不能自己掌握時……所以他這是在交代後事?
「去巫安做什麼?」她站穩身子,沉住一口氣,問。
「太子吩咐說那裡有一樣重要的答案,關於太子妃的,需要太子妃親自去解惑。」
「太子妃,防止有詐。」以山小聲提醒道。
溫荔側頭看著那副棺槨,那裡面躺著的男人是華玦麼。
若他真的死了,此刻太子府必然是眾人的眼中釘。
她的確得小心些。
囡州之戰,太子的兵馬全軍覆沒,這個男人說他是從囡州死裡逃生,沒真憑實據,這話不足為信。
「太子讓你交給我的是什麼東西,我得看過之後再做決定。」
男人從懷中小心翼翼的套出一個紅布包裹的東西,雙手遞給溫荔。
溫荔接過手掌大小的紅布,一層層打開。
才露出一個頭角,她便信了這男人的話。
紅布中包裹的是華玦經常把玩的玉器,她認得。
「太子妃相信屬下所說的話了嗎?這的確是太子所託。」
溫荔將玉器攥緊在手心裡,內心複雜,無以言語。
她問:「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
「太子妃,您真要去?太子還未入葬,誰來主持大局?」竹馬擔憂道。
「巫安雖離寧京城不遠,但出了城,誰來保證太子妃的安全?」寧嫿看著那男人,質問道。
「太子妃,什麼打算?」以山問。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溫荔內心不得平復。
太子府已經完了,去,不過是與往日做一個了斷,至於那裡有什麼答案,曾經的恩恩怨怨她都該放下了。
人死不能復生,她早該明白。
他留給自己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她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