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欺君
2024-05-02 19:22:34
作者: 呵綠
溫荔的一句「慢著」,讓眾人的脊背僵了僵。
君越的貝齒撕扯著下唇,當著帝後的面,她難道敢和君家作對!
君將軍的步子頓住,轉身,看著溫荔,神色還算和睦,問:「太子妃可還有什麼吩咐?」
溫荔微彎了彎唇:「君將軍怕是忘記了一件事。」
君將軍當即肅著臉,問:「太子妃是指什麼,可否明說?」
「欺君之罪,其罪當誅。」她笑意放大:「將軍說的欺君之罪,可還記得?」
君將軍一怔,著實不知該如何回答。
方才,帝後來,他的確對溫荔說過這麼一句欺君之罪,溫荔讓他記好,他答自然記得。
如今再提又是什麼意思。
君夫人見情況不對,訕笑上前正欲開口,人被君將軍攔下,道:「太子妃這是什麼意思?」
當著帝後的面,她總不至於那麼狂野。君將軍想。
溫荔收了笑意,雙眸淡淡掃過君家眾人,緩緩道:「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想印證一番揣著明白裝糊塗是什麼樣子,如今印證過了,還請君將軍慢走。」
君將軍捏緊拳,神色已是不快。
君臨拉住君將軍的衣袖,往前一走,站在溫荔面前,拱手道:「太子妃真會說笑,但有些話還是謹言慎行的好,太子妃可知一句隨便的話,便是含沙射影指向多少人。」
他一語雙關,意在指,包庇君越的不止君家一個,帝後也如此,她這樣說君家人,便是在指責帝後的不是了。
溫荔淡笑,顯得底氣十足:「君師父怕是沒聽清我的話,我是說,欺君之罪,您是指什麼呢?」
不過短短兩句,火又被點燃。
君臨的話被噎住。
如此伶牙俐齒。
君夫人看局勢不妙,再糾纏下去毫無意義,便拉了拉君臨的衣袖。
君家人以不打擾君良媛休息為由,再次告辭離府。
帝後沒說話。
寧嫿心裡憋著一股悶氣,對著君家人嘀咕道:「君府的人行事一向如此麼,竟不向太子妃道歉,方才還尖牙利嘴,咬定太子妃是兇手呢!」
這話聲音不大,前腳出門的君家人聽到了,後面待著殿中的人也聽到了。
君家人不好再折回來,當著帝後的面教訓一個丫頭,最後落了一個落荒而逃的名聲。
溫荔本是這樣想。
可,不過短短一秒,君臨折回殿中,先向帝後拱手行禮,又向太子行禮,最後站定,面對溫荔,身子微低:「君家此事行事過於偏差,方才言語對太子妃不敬,還望太子妃原諒。」
「此事已過,多提無意。」
溫荔沒有笑意的淡笑了一下,抬眸,看一眼華玦。
華玦正看著她。
對視無聲,溫荔移開眼。
事情到此,算是處理完畢。
皇帝這才悠悠睜開雙眸,眸子寡淡,看了溫荔一眼。
溫荔微低頭,華玦與她將帝後送出府邸,一切徹底靜下來。
回去的路,她與華玦並肩走著,沒人說話。
晉安、竹馬,寧嫿、以山跟在他們身後。
回去的路上,風雪一依舊乾淨的透徹。
溫荔步履緩慢,華玦也放緩步子。
她並未在意身邊的人。
想著,方才是否沒發揮好。
應該再攤開的清楚一些,將君越偽善的面具徹底撕的粉碎。
君家人說一切罪責是沁年自作主張,想為死掉的禾歲報仇。那麼,在梅落苑假裝摔倒,小產,又口口聲聲咬住她不放,這一樁樁一件件可都是君越親口所言。
若要真的細細追究下去,君越如何能脫身。
只是,帝後、君家人、華玦,他們都要保君越,而溫荔只能自保。
想到這,溫荔不免苦笑一聲。
華玦聞聲,轉頭看她。
走到分岔路,溫荔腳步未停,目光不偏,往南馨苑走了。
獨留方才並肩走的華玦,站在分岔口上。
「主子,這……」晉安不知道說什麼好,欲言又止。
竹馬也不言語,知道太子與太子妃鬧了矛盾,他只低著頭。
華玦站了半晌,直到看不見溫荔的身影,他才往安寧殿走。
晉安問:「主子,不去看一看君良媛?」
「不去。」
走了一道,他眸子一抬,看到柳太醫提著藥箱站在安寧殿前。
華玦走過去。
柳太醫俯身行禮。
「太子,臣有一事稟告。」
「你說。」華玦的步子未停,往書房走去。
「臣檢查了君良媛的脈搏,發現君良媛根本就未懷孕,流產一事,是因藥物導致,造成的假象,並非是推拉形成。」
柳太醫話畢,抬眸看一眼華玦臉上的情緒。
淡到什麼也看不清。
他不知,此時再說這個是對,還是錯。
畢竟方才在殿中對峙的時候,根本無人質疑懷孕真假的事,太子也無心過問,想來,各位主子都早有打算,他不言應當是正確的。
不過片刻,華玦勾了勾唇角,笑答:「我知道。」
只是沒想到,這次溫荔學聰明了,除了春藥一事,她竟找人做了假證,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什麼滑胎飲,他從未碰過君越,君越又需要何滑胎?
他本想在最後緊要關頭時為她擋,卻發現,她遠比自己想像中要聰明、堅強的許多。
溫荔往南馨苑走,進了院子看到槐樹下站著一個身影。
她的步子更緩了。
華琰聞聲轉身,劍眉立著,一團火,張口便來:「事情解決了?」
「嗯。」
溫荔進來,寧嫿以山對視一眼,轉身將院門關上。
華琰見她平平淡淡的神情,火氣更甚:「方才在梅落苑,皇兄竟那樣對你,你不是說你已取得他的信任,他已經開始喜歡你了嗎?」
溫荔哼笑一聲:「他如何做,想怎麼做,豈是我能左右的。」
華琰的眸子一瞬陰狠下來,他等溫荔走近,見溫荔並未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倏地拽住她的臂彎。
「當著眾人的面,他給你這一巴掌,就證明你在太子府一點地位都沒有,你可知你現在的處境很是危險?」
面對華琰的激動,溫荔的神情更淡了。
「五皇子,我很累,鬆手。」
以山的手已摸上腰間的匕首,抬眸間,看到溫荔的眼神,她的手漸放了下去。
華琰不松,又覺得自己唐突了,進退都不是,矛盾至極。
溫荔輕笑:「五殿下,你這樣很容易劍走偏鋒。」
劍走偏鋒!
華琰的眸子猛地一沉,似鷹一般直勾勾的盯著獵物,手中力道重了下來。
他一字一頓,問:「皇嫂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