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面子
2024-05-02 19:22:17
作者: 呵綠
前幾日下的雪還未化,天冷,雪也跟著存下,千島園的景色別致,四面八方有梅林擋著,既觀賞,又擋寒。
當華璃坐在輪椅上,長恨推他走過那堆滿雪的石板橋,上來時,眾人怔住了。
多少年不露面的七皇子,今日卻來參加這種鬧騰的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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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荔轉頭看向他,腦子裡滿是華玦講給她的故事。
「曾經的七皇子,風光無限,策馬馳騁,天地間任他遊蕩,如今卻只能困在這方寸的輪椅上。」
「誰談論起來不心酸。」
「這個少年,如雪一樣乾淨,那些骯髒的,欲望、貪念,他全沒有,華玦深知,他護他,護他一世周全。」
華璃身上裹著厚厚的貂裘,頭上戴著毛絨的棉帽,腿上蓋著厚毯,手掩在厚毯下,相比之下長恨就穿的少多了。
華玦捏緊手,看一眼華璃,一秒後,他移開眼,看向長恨。
長恨與他對視,很快移開眼,低下頭。
不怨他啊,七皇子是主子,他要來,誰還能攔得住。
華琰冷笑一聲,揚聲道:「七弟終於捨得出來見人了?」
眾人看著他,眼中有嘲諷,有可憐。
華璃淡笑不答他,又問一遍:「皇兄上句詩是什麼,我來對。」
上官瑤歌不太清楚七皇子的事,也基本沒見過他,上官太尉小聲說了句:「這是七皇子華璃。」她才回過神,將太子上句詩說給他聽。
說話間,長恨已經推著華璃走進千島園入座。
千島園事先沒安排他的位置,華璃坐在最後。
華琰瞥一眼,道:「皇子坐在後面不和身份,不過眾人都已經玩了一會了,不好給你挪地,七弟就先湊合吧。」
「好。」華璃沒計較。
「怎麼樣,七弟對得上來嗎?」
在場的人都安靜,唯華琰在這說,自溫荔知道華璃這身狼狽是華琰做的之後,她聽他說的每個字,都覺得帶刺,針對華璃。
天冷,風寒,可溫荔卻覺得悶的喘不過氣。
開口,想要替華璃說句話的時候,華璃開口了。
他聲音溫潤,不急不躁,讓人聽的舒服。
華玦以雪為景作詩,他以梅為景對詩,本來覺得奇怪,仔細琢磨一下,又覺得絕妙。
下人將酒食端上一份給華璃。
華玦道:「把酒換成茶。」一想,濃茶也傷身,他又道:「換成溫水吧。」
「是太子。」
宴會正常進行,只不過每次到華璃對上來時,沒人說話,沒人喝彩,宴會的氣氛變得怪異起來。
他在那安安靜靜坐著,即使一句話不說,也會讓別人不自在似的。
當年的事情,上官太尉、君將軍、祈丞相、等元老級的人物都是知道的。
小輩們也隱約能感覺到一些不對勁。
飲酒對詩的遊戲早早便結束了。
一部分人在千島園附近自由活動,一部分人留在千島園繼續飲酒看歌舞。
寧嫿一早便置辦好一襲厚厚的披風,她替溫荔繫上,以山又塞給溫荔一個暖手爐,這才出了千島園。
以山扶著溫荔走上石板橋,踩在厚厚的白雪上,腳下的雪噌噌作響,不遠處便看到梅落園中的紅梅爭相鬥艷的怒放著。
寧嫿看著不遠處的緋,喃喃道:「今年的梅花比往年開的要早了些。真美,怪不得他們都說這梅落苑的花開著,不看可惜了。」
一直低著頭的以山,難得微微抬眸,看了一眼。
走進梅落園,風雪搖曳,獨成一景,紅梅安靜的盛開卻奪走了風雪所有的光彩,所以風雪開始跳腳,在紅梅旁狂亂的舞動著。
想到這時,溫荔回頭想看一眼華璃,但走的太遠,千島園的景色被紅梅擋住,看不清。
「溫姐姐。」正前方,君越柔弱的聲音響起。
溫荔轉過頭。
一個丫頭正扶著君越緩步走來。
方才千島園相聚,君越沒來,君夫人問了幾句,華玦以她身子不舒服為由搪塞過去。
不過,現在看來君越身子並沒有什麼不舒服。
君越穿的比溫荔要厚很多,整個人看起來臃腫,但小臉還是如初見那樣尖削玉瘦,應該是穿多了,而非吃胖了。
君越走近,微微俯身,行禮道:「溫姐姐安。」
上次摑掌的事仿佛還歷歷在目,君越說「你等著。」
今日怎麼就能和顏悅色好心來請安。
事怪必妖。
溫荔看她一眼,面色柔和,無害而溫柔的笑容。
是挑不出什麼錯處。
葫蘆里到底想賣什麼藥呢……
溫荔冷笑一聲,錯開君越往前走。
倏地,她的手臂被君越拽住。
她眉心一蹙,甩開君越的手。
「君良媛!」以山上前擋在溫荔身前,提醒道:「君良媛請注意自己的身份。」
「溫姐姐這麼緊張做什麼?君越只是在房中待得悶了,出來逛一逛院子,解悶,正巧遇到姐姐,寒暄兩句,溫姐姐難道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妹妹嗎?」
君越收回手臂,言語溫柔,眼中含著一絲委屈的水霧。
溫荔勾起唇,淡淡道:「你有面子麼?」
君越看一眼她身旁的丫頭,那丫頭機靈,當即明白,回擊道:「我家良媛有沒有面子,當然不是您說了算,反正太子是會日日來我們菊月苑過夜。要不是良媛路過碰巧遇到你們,你們以為我家良媛屑與你們講話?」
溫荔淡笑一聲,轉身要走。
無聊透頂。
那丫頭嘴上不饒人,當即罵道:「賤骨頭!」
溫荔倏地站住腳。
回頭,睨著那丫頭:「再說一句試試。」
這丫頭是禾歲沒了之後,君越在君府新挑的,溫荔見過幾面,沒太多印象。
那丫頭咬著後牙槽,伸長脖子,罵:「賤……」
「骨頭」兩字還未說完,以山迅速站在這丫頭的身後,捏住她的肩膀,手下用力,只聽一聲細小的骨頭碎裂聲,丫頭臉一白,皺眉倒地,吃痛的大叫起來。
溫荔有些惱,吩咐:「讓她閉嘴。」
以山一腳踩住這丫頭的身子,俯下身,伸手將這丫頭下裙擺撕下一塊布來,團成一團,塞到這丫頭嘴中,一瞬,這世界安靜了。
溫荔準備離開了。
君越皺眉喊:「溫姐姐!」
「還有事?」
丫頭仍躺在雪地里打滾,以山的的腳還未移開。
君越看一眼,低聲警告:「溫姐姐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溫荔反問:「你這是在警告我麼?」她勾起唇角,卻毫無笑意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