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撞牆

  華玦沉默的看向君越，君越臉上的表情帶一絲慌亂，他收回眸子，問：「有事？」

  「不錯！」

  上官瑤歌將手中的摺扇呈上去。

  

  華玦看了一眼放在一旁並未打開。

  上官瑤歌道：「方才我來府邸找太子哥哥，門口的小廝不認識我將我攔在門外，我告訴小廝太子妃當街被賊人擄走，讓小廝務必告訴太子哥哥救人。」

  華玦的手指收緊。

  她被人擄走了。

  他的眸子深了下去，表面卻十分鎮定，等著聽上官瑤歌把話說完。

  「呵。小廝走到半路遇到君良媛，君良媛問清事情的原委說她要親自告訴太子哥哥，並讓小廝將我趕走！」

  上官瑤歌看向君越，此時君越已經面色煞白，坐在那裡雙手撫在琴弦上，手指被琴弦割破，食指流著血。

  「那麼，我請問君良媛，你有如實告訴太子哥哥嗎？你有告訴太子哥哥太子妃被人在西酒巷擄走了嗎？」

  君越啞口無言。

  華玦見君越為難，已經清楚事情的原委，君越讓小廝趕上官瑤歌走，她來隻字未提太子妃被擄走的事，不是忘記了，是壓根就打算不說。

  華玦沉聲道：「她告訴我了。」

  「嗯？」上官瑤歌幾乎是條件反射，她看著華玦，有點不敢相信。

  君越的臉一瞬變的通紅，在此之前她還在想，要用什麼理由來解釋，來遮掩她偽善，善妒，並不單純的樣子，可當華玦開口維護她的時候，一切理由藉口都不需要了。

  她在那一瞬突然意識到，在華玦的心裡，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華玦比她還清楚，她的小聰明，偽裝，不擇手段，城府，善妒，圓滑，他全部都清楚。

  即便是知道她這樣，他還是在外人面前維護了她。

  上官瑤歌不可思議的嗤笑兩聲，倒是她多管閒事了，她道：「那把摺扇是綁匪留下的，時間已經耽誤很多了，太子哥哥做決定吧。」

  「什麼決定？」他將桌案上的摺扇拿起，打開，上面面寫著兩行字：「叫太子來泉口村贖人，只能太子一人來，否則滅口！」

  他的眸子一暗，手中的摺扇漸漸抓緊。

  「是救還是不救？」上官瑤歌看著他。

  他想也不想：「當然救。她是我的妻子，為何不救。」

  話罷，起身走過去，拿起一旁架子上的披風，往外走，君越愣愣看著，上官瑤歌忙跟上去。

  君越的嘴巴一張一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看著華玦離開。

  華玦問：「太子妃被擄走，看到的人多麼？」

  上官瑤歌想了想那個地方，搖頭：「不多太子哥哥。西酒巷那條路沒幾個人，甚至有人不知道被擄走的是太子妃。」

  華玦點頭。

  晉安也跟在身邊，華玦吩咐：「封鎖消息。」

  「是。」

  他腳步不停的往外走：「晉安備一匹快馬。」

  「太子哥哥門口有我的白馬。」

  出了門，他手拿著摺扇，晉安將寶劍遞上。

  他拿過寶劍，再次吩咐：「切記，太子妃被擄走的事，絕對要封鎖好，不可以透露出半個字。」

  「屬下明白。」

  華玦要走，上官瑤歌攔住白馬道：「太子哥哥，我和你一起去救太子妃。」

  華玦搖頭。

  「我不會添亂的。」

  他將扇面打開：「綁匪說了，只准我一個人去，否則太子妃會有危險。」

  上官瑤歌看了一眼，著急道：「那更不能一個人去了，這明擺著有陷阱，他們都指名道姓讓太子哥哥去，一定有目的而來的，太子哥哥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無礙。」他淡漠一句，將摺扇丟給晉安：「在這個地方看好了，在我沒確保溫荔的安全之前，你們切記不可輕舉妄動。」

  「是。」

  白馬絕塵而去。

  溫荔將頭猛地撞到牆壁上，鮮紅的血液緩慢的從額頭流淌到她的眉毛，再到眼睛，乃至半個臉都被染紅。

  血滴在素色的衣領上，渲染出一朵暗紅色妖治的花。

  腦袋「嗡」地一聲響，腦中翻江倒海，幾欲讓她眼前一黑。

  她躺著，意識還很清醒，呼吸薄弱。

  在準備要撞的那一瞬，她看到牆壁那塊有一點尖銳的東西，似是砌歪了的磚石，撞上去，額頭一定會被撞破，但總比死撞要輕鬆很多。

  看守的人驚心怵目，沒想到這人這麼烈，說撞就撞。

  他蹲下來用手觸碰溫荔的鼻息，還有氣，幸好。

  他鬆了一口氣，朝外面的人喊：「去稟報五皇子，太子妃撞牆了！」

  是五皇子命人將她綁了，和溫荔猜想的不錯。

  如果換做一般的人，是不會這樣緊張她的死活，有半條命在一樣可以敲詐勒索，但若換了五皇子，他只是想試探她和太子的關係，如果她有三長兩短，五皇子便得不償失了。

  良久，她唇邊扯出一絲疲憊的微笑，外面天已經黑了。

  不稍片刻，華琰帶著大夫匆匆趕來，看守的人將這裡掌上蠟燭，小小的柴房內頓時一片明亮。

  她睜著眼睛，迎著橘黃色的燭光，眸子如玻璃球似得明亮剔透，一眼不眨的看著華琰。

  華琰看到後先是一愣，隨後拿手在溫荔的眼前晃了晃，溫荔被晃得眨了眨眼睛。

  他長出一口氣：「臣弟以為皇嫂沒了，方才連眼珠都不動一下，便這樣看臣弟，臣弟有那麼好看？」

  他摸了摸臉頰和下巴。

  溫荔緩緩閉上眼，她說不了話。

  大夫提著醫藥箱蹲在溫荔身邊，把脈，再查看溫荔的傷勢，然後上藥包紮，很快她臉上的血漬被丫鬟清理乾淨，傷口也被包紮好。

  沒皺一下眉，沒嗚咽一聲，平靜接受一切。

  華琰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皇嫂不疼？」

  溫荔緩慢睜開眼，眸子平靜的看著她。

  華琰笑了一下，才想起她的嘴巴里塞著布團，說不了話。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看她沒事，準備出門。

  溫荔動了一下，將雙腳狠狠地踢在木門上，無聲抗議。

  華琰轉過身：「皇嫂還有事？」

  她仍舊看著他，用眼神告訴她的不滿，讓他鬆綁。

  華琰無聲的笑了笑，並不打算鬆綁，他的測試還沒結束，轉身吩咐下人：「看好太子妃。」

  「五皇子放心。」

  他要走。

  溫荔身子前傾，猛地再次往牆壁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