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胤禛微微一愣：「如何竟是我不好呢？」

  對於胤禛的自稱，風無痕和迎春都已經習慣了，可是史暮顏還是愣了一下，她詫異的看著胤禛，不想一個皇帝竟能在一個女子面前自稱我，這想來也是胤禛珍惜黛玉的表現吧。

  黛玉可沒什麼想法，只嘟嘴道：「當然是你不好，若不是你在，我可也是能行禮的。」

  胤禛聽了黛玉這似是而非的道理哭笑不得：「怎麼這也怨我。」

  「自然是怨你，如何，可要拿了我呢？」黛玉歪著頭問道。

  胤禛忙擺手，對黛玉素來寵溺都來不及，哪裡捨得罰她了：「算了算了，只你高興就是了。」然後一轉眼道：「既然你這般怨我，這麼著吧，我讓你二姐姐和你外祖母都在這裡陪你做賠罪如何？」

  黛玉眼睛一亮，小嘴瞬間裂開一道縫隙：「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你只有你會懷疑我的話呢？」說完颳了一下黛玉的鼻子：「不過也就你有這權利。」

  黛玉紅著臉吸了吸鼻子：「那是因為我素來都我行我素，我這般子的性子若是被你那一干大臣知道了，才是大逆不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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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瞪了她一眼：「胡扯，有我在，誰敢給你亂定罪了，我滅了他九族。」

  迎春一旁見胤禛這樣，對一旁的風無痕笑道：「這四哥也只在林妹妹面前沒了帝王樣子了，果也是個繞指柔呢。」

  黛玉聽了迎春的調侃，小臉瞬間紅了起來，一旁跺腳道：「二姐姐還是欺負我呢。」

  迎春淡淡一笑：「我素來可不敢欺負了你，只是如今我也站累了，你是否也當讓我們入屋說話去呢。」

  黛玉這才發現眾人在庭院中站著，因此忙招呼著大家進屋去。

  黛玉更是拉了史暮顏到一旁坐著，整個兒靠在史暮顏身上：「外祖母。」

  史暮顏慈祥的一笑，伸手理了理黛玉的髮絲：「都快做母親了，還這般的撒嬌，也不怕人看了笑話你。」

  黛玉才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只說道：「管別人有什麼想法呢，素來我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若是凡事都理會了別的想法，也真的是讓人真正不得活了呢。」

  一旁的胤禛聽了黛玉這般的話皺起了眉頭：「好好的，說什麼活啊死的。」

  黛玉見胤禛這樣笑道：「我這也不過是開個玩笑。」

  風無痕忙道：「小嫂子，你什麼玩笑都可以開，唯一不得開的就是這種生死玩笑，我這四哥的命可都是捏在你的手心裡的呢。」

  史暮顏原本對於迎春對胤禛的稱呼就有些詫異的，如今聽風無痕也這般的稱呼，不覺更加的詫異了，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可眼中的驚訝還是流露了出來。

  敏銳的迎春自然明白史暮顏為何有這般的驚訝，因此微微一笑道：「老夫人，凡事都是有個緣故的，這無痕跟四哥的關係也只有限幾人知道，算來他們可是真正的手足呢。」

  史暮顏是什麼人，能生出賈敏那般聰明的女兒，能傳下黛玉這般聰慧的外孫女，她的聰明智慧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能了解的，因此心機一轉就明白：「想來這其中還是有不少的故事存在的呢。」

  黛玉忙點頭道：「外婆不愧是我的外婆呢，凡事都是知道的呢」

  史暮顏聽了黛玉的稱呼：「怎麼改稱呼了？」

  黛玉嘴一撇：「稱呼那個也是外祖母，若也這般稱呼您，還真是污了您了呢，素來我們江南人稱呼外祖母叫做外婆，所以自然也就稱呼您做外婆了。」

  史暮顏聽了點了點頭：「這稱呼倒也是親熱呢。」

  迎春聽了，看了一眼胤禛笑道：「這個稱呼倒也是好的，只是妹妹你沒發現四哥都快吃醋了嗎？」

  迎春的話讓黛玉微微一愣，然後看了一眼胤禛，果然胤禛看著黛玉和史暮顏這般親熱，臉上都有不悅之色了，黛玉見了笑了起來，指著胤禛：「你這副樣子也算是難得。」

  胤禛也不管這裡還有旁人，索性過去把黛玉抱了過來，然後待自己坐好了，又把黛玉固定在了自己的懷中。

  黛玉的臉瞬間紅的反思早上的朝霞，她輕輕捶了一下胤禛：「你這是做什麼啊，還有人在呢？」

  胤禛淡淡道：「你是我的妻子，剛剛是因為你跟你外婆才相認，我也不多說，如今已經相認了，以後你只能坐在我的懷中。」

  黛玉聽了胤禛這霸道的話，臉更紅了，一旁的迎春和風無痕都笑了起來，連史暮顏的臉上也泛起了陣陣笑意。

  笑了一會，眾人還真擔心黛玉會惱羞成怒，因此自然也不再調侃黛玉了，只把話轉到了如今發生的一些事情上，迎春問胤禛：「四哥，一進京城就聽說寶玉被關押，這又是怎麼回事情。」

  胤禛看了一眼懷中的黛玉，然後憤憤道：「那賈寶玉也真不知道個好歹，竟還想把主意打在了玉兒身上，因此自然我是不會答允的。」

  迎春點了點頭，對於寶玉對黛玉的心，迎春在賈府就知道了，甚至說在投胎前就知道了，只是由於自己的介入才讓黛玉有了別的結局，不得不說這也是命運的造化了。

  風無痕看著迎春在沉思：「什麼了，終究那寶玉也算是你弟弟，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呢？」

  迎春搖了搖頭：「你還不知道我的性格嗎，那寶玉還不會讓我有什麼想法，只是……」

  「只是什麼？」風無痕不明白迎春為何這般的猶豫。

  迎春輕輕嘆了口氣，然後看著史暮顏：「老夫人，你還要找你那個失蹤的孫子嗎？」

  史暮顏微微一怔，然後笑道：「這是命運安排的，不管將來如何，我覺得還是順其自然好，如今我擔心的也不過是我的孫女妙兒。」

  迎春微微一笑：「這個妙兒你也只放心了，她如今雖然身處在狼窩中，可安危是不用愁的。」

  黛玉一旁聽了詫異道：「你們在說什麼呢？什麼孫子妙兒的？」

  迎春看著黛玉道：「如今有些事情也當告訴了妹妹了，妹妹想來如今也是知道了，林姑媽不是賈府老太太所出的，是眼前這位甄老夫人所出，而另外還有一個秘密就是也許是因為老夫人和老太太是雙胞胎，因此老婦人的媳婦，也就是妹妹的親舅媽曾生下了一對雙胞胎的兒子，可是在出生沒多久其中一個就被人偷走了，而在這個孩子被偷走之後半年不到，甄府也被年羹堯陷害而家破人亡，逃出的只有當時雙胞胎中的另一個兒子和這會子老婦人口中的妙兒，也就是妹妹你的表姐。」

  黛玉聽了這話，臉色一變：「怎麼會這樣，為何那年羹堯要傷害甄府？」

  迎春看了一眼胤禛，有些事情還是讓胤禛開口比較好，胤禛看了黛玉一眼：「這些事情是可以告訴你的，可是你要答應我聽了後，情緒不許激動，不然我寧可什麼都不說。」

  黛玉點了點頭：「只說也就是了。」

  胤禛看著黛玉道：「這就要從當日惜春姑娘給我們的遺書說起了，那封遺書是當時的寧國公賈敬留下的，而遺書中提到的焦大，其實是賈府的另一個傳人賈澈喬裝的，為的是把這個秘密保存下來，這秘密不管說了賈府的史朝蓉如何設計了你的外婆，也說出了你的母親，前巡鹽御史林海夫人賈敏是被毒害的，原因是年羹堯看上了你的母親，偏偏你的母親只喜歡你的父親，因此買通了當時一個下人給你母親下了毒，原本這毒也是能解的，可你母親性格孤傲，竟是寧死也不見年羹堯一面，從而讓你自小失怙。」

  黛玉聽了這話，淚水不覺落下：「我娘親竟然是被人害死的，你們為什麼不告訴我。」說話中，語氣不覺也是有些激動起來。

  胤禛忙攬她入懷，拍著她的背道：「傻丫頭，不是不告訴你，只是不想你傷心，如今你跟你外婆團聚了，我才說的，不然我還是寧願隱瞞著你呢。」

  黛玉明白胤禛雖然這般說，可只要涉及到自己的，胤禛怕早已經為自己準備好了的，因此再度看了胤禛一眼道：「那現在事情如何了？」

  胤禛冷笑道：「能如何，年羹堯的氣數已經近了，只是最近被我掉去看城門了，傳來的消息還有些不服，他這般讓你傷心，你說我會讓他好過嗎？」

  黛玉雖然心生不忍，不過終究還是沒說什麼，畢竟自己的母親是死在年羹堯手上的，這個仇自然也是要報的。

  「既然我娘親是被年羹堯害的，這跟賈府又有什麼瓜葛了呢？」黛玉這會平靜了下來，然後手拉著胤禛的衣襟不覺問道。

  胤禛回道：「當然這事情也是有根源的，當初那寧國公之所以會被殺害，其中之一固然是知道了你母親被害的真相，另外還有一個真相，那就是賈府的寶玉並非賈王氏所出。」

  胤禛這話一說，黛玉和史暮顏都愣了，兩人都是聰慧之人，胤禛的話不啻說明那寶玉是假的，黛玉想起自己曾在賈府看見過一個跟寶玉一模一樣的甄家寶玉，雖然當初說甄家沒落，所以讓那個寶玉來求見的，可是這賈寶玉見了那甄寶玉後的情景，還真是讓自己詫異，想到這裡，黛玉不覺看著胤禛：「你不會是要說那甄家的寶玉和這賈寶玉才是親兄弟吧？」

  史暮顏更是激動，這麼多年了，自己雖是聽說過有這麼一對孫子的，可如今聽了這消息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因此也看著胤禛，只望能得個答案。

  胤禛點了點頭：「如果依照所得的消息不假的話，那甄賈兩府的寶玉其實都是甄府雙子。」

  黛玉聽了皺起了眉頭：「既然如此又如何，只怕依照賈府對賈寶玉的寵愛，就算把事情告訴了那賈寶玉，他也是不會相信的。」

  迎春一旁不覺讚許道：「林妹妹說的對呢，就算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那賈寶玉，依照他的個性也必定是不會相信的。」

  胤禛看了看一旁的史暮顏道：「老夫人，有些話朕還是要同你說明白了，雖然朕知道您是希望骨肉團圓的，可是朕只有一個心愿，那就是讓朕的玉兒快樂，那賈寶玉若是個能迷途知返的人，朕會看在玉兒的面子上饒他一次，但是若是他執迷不悟，那就不能怪朕了。」

  史暮顏自然明白胤禛的想法，雖然自己跟這個皇帝相處不是很久，可是從他的言行中早已經看出了，他的心中只有黛玉一人，若是惹了黛玉，只怕他連天都敢惹。正因為這一點，她點了點頭，其實當她知道自己的另一個孫子的下落她已經滿足了，畢竟人生不是完美的，好似自己經歷的一切，這就夠了。

  因此她看著胤禛認真的點了點頭：「那賈寶玉的事情就由萬歲爺自己做主好了。」

  胤禛點了點頭，倒是黛玉一旁道：「不准你帶了血腥進來。」

  胤禛微微一愣，然後苦笑道：「就知道你會這般說我了，你幾時看我在你這裡見血腥了的呢。」

  黛玉微微笑道：「這不是在提醒你嗎。」

  眾人聽了他們兩人的對話都笑了起來。

  當然，過後，迎春和史暮顏也自然是在小院子住了下來，史暮顏住在黛玉有鳳來儀的客房中，而迎春還是回她的暗香浮動。

  不說這小院子中是骨肉團聚，欣喜非凡，只說那賈府，那賈母不知道為什麼這幾日總也是心緒不寧，寶玉的被抓，讓她總也是擔心，原本以為王夫人去見了元春，想來事情也總有個緩衝了，可是竟不想，那好的消息倒是沒有，只是從宮中傳來的消息，這元妃的身子是越來越弱了。

  在賈府，所有人都知道元妃是賈府的支柱，若是元妃一去，只怕這賈府的未來也是有些堪憂的，當然畢竟自己是皇親國戚，想來別的也是不用擔憂，只是想讓賈府再度輝煌，除非再出一個元妃。

  可是如今的賈府，幾個孫女早已經是死的死，走的走了，要找個合適的人也確實是不容易。

  想到這裡，賈母就想到了黛玉，這黛玉雖然沒有進宮，可卻是胤禛的人，若是自己能說服她進宮，想來一定是個正位的主子，想到這裡，賈母有了一番的計較了。她決定再去見見黛玉去。

  因此在王夫人再次就見元妃未果的情況下，她著人備了些許的禮物，然後命人備了轎子去見黛玉去了。

  此時的黛玉正和迎春、史暮顏說玩笑話呢，聽賈母求見，不覺皺眉：「她又來做什麼？」以前是因為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因此雖然不待見，可終覺得也當見見，如今可知道了這事情，她說什麼都不樂意見了。

  迎春見黛玉皺眉的樣子笑道：「你皺眉做什麼，可別帶壞了我的小侄子呢。」

  「侄女。」黛玉道

  「呃？」迎春一時間不明白黛玉的意思，因此看著黛玉。

  黛玉笑道：「我肚子中的侄女，早先宮中著名的婦科太醫馬太醫就診治過了呢。」

  迎春聽了笑道：「這倒好呢，只當是侄女好了，你這皺眉的樣子可也不能教壞了她吧。」

  黛玉輕聲嘆氣道：「可我也實在是不樂意見那賈府太君啊。」

  迎春想了想道：「這也使得，我陪你見見也就是了，只勞煩老夫人要避避了。」

  史暮顏笑道：「我如今也確不想見她呢，能避自然也是好的。」

  黛玉微微一笑，讓雪雁陪了史暮顏下去休息，然後讓人帶了賈母進來。

  賈母一進來，看見黛玉身邊竟然還坐著迎春不覺一愣：「二丫頭怎麼也在呢？」

  迎春淡淡一笑道：「老太太這話說得呢，我也不過是出去散了散心，如今自然也是回來了的。」

  賈母驚愕過後，忙恢復了神情，然後笑道：「不也只是擔心你嗎，如今你是有身子的，卻還亂跑，不如此次隨我回賈府去吧。」

  迎春淡笑一聲：「素來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如今也只是賈府潑出去的水而已呢，老太太你這般的要接我回去，也不怕丟了賈府的面子。」

  賈母笑道：「這也不用擔心，想來整個京城還沒幾個人能說了賈府的壞話呢，只是你一人去總也少個伴，不如林丫頭也回去住上幾日如何？」

  原來打的是這般的主意，迎春算是看清楚了賈母的心思了，可惜，她的心思終究是要落空的。

  黛玉懶懶道：「自打有了身子，實在是不樂意動，老太太的好意也是心領了，我也只住這裡也就是了。」

  賈母忙道：「姑娘大了，我這做外祖母的話自然也是可以不聽的，但你終究也是我的外孫女的，你的前途自然也是我擔憂的，雖然你跟了皇上也是你的造化，可沒名沒份的，這般的跟了終究也是不好的，你若還當我是外祖母，只聽了我的，跟皇上進宮了才是呢，好歹如今你也是有身子的，進去少不得也是個貴人妃子呢。」

  黛玉聽了冷笑道：「我倒不知道我竟還是做那貴人妃子的料了呢，多謝老太太提點了，只是，我沒那心思，我是什麼人，我自然也是知道的，如今這般才是我要的，真要我去做了什麼貴人妃子，只怕那宮中還被我鬧騰了呢，到時候還連累了府上呢，畢竟皇上若出個滅九族的命令，到時候誰也擔待不起呢。」

  賈母不想黛玉會這般說，一時間愣了。

  迎春一旁見了笑道：「老太太不用為林妹妹擔心了，她如今也就是這樣，老太太還是說出你這會真正的來意才是最重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