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2024-07-18 04:36:59
作者: 君幻鳳
郭羅洛福晉看著允祀,好一會才喃喃道:「王爺,我並非是有意的。」
允祀溫潤如往昔,好似並沒有生任何的氣,他看著郭羅洛福晉,只是眼角深處卻並沒有任何的笑意,只輕輕道:「本王並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讓你回去而已。」
郭羅洛福晉看著允祀,好一會才道:「可是半席離去,總也是失禮。」
允祀卻笑道:「你今兒做的一切早已經失禮,如今倒也虧你還能想了起來呢。」
郭羅洛福晉從允祀沒有火氣的語氣中已經感受到了允祀的怒意,知道如果此刻自己不離開,怕真要被允祀趕了回去,因此忙點頭道:「既然如此,妾身先回就是了。」然後對賈母和王夫人道:「如此我先告辭了。」
賈母和王夫人自然不會阻攔了她的離開,要知道被郭羅洛福晉方才的一鬧,所有人都看出,雖然那郭羅洛福晉似乎生性也是強悍的,可是竟也是怕這溫潤如玉的允祀。想來這允祀才是真正不好惹的呢。
允祀也不看別人,只關心的看了迎春一眼:「你可有什麼受傷?」
迎春這會倒也是有些驚魂未定,若不知孫紹祖及時扶住自己,自己也必定會暴露會武功的事情,因此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的,不過卻也鎮定了許多,因此點了點頭道:「我已經好些了,勞王爺記掛了。」
允祀看著迎春點了點頭,然後對孫紹祖道:「孫兄,我瞅著不如讓嫂夫人跟我們一起坐吧,好壞也有你照應著,省得再來經歷這樣一場的危險呢。」
孫紹祖看了允祀一眼,然後點了點頭道:「王爺說得極是呢,可不能再有萬一了。」因此轉身對一旁的賈母道:「老太君,不知道是否能讓我們違了這一次的規矩呢。」
賈母原本想私下和迎春說借錢的事情,可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知道此刻也不是說這事情的時候,因此點了點頭道:「孫爺說的極是,好壞迎丫頭也是有身子的人,可是再經不起折騰了,這規矩本也是人定的,自然是可以破例一次的。」於是轉頭吩咐鴛鴦:「鴛鴦,你讓人重新置上一桌酒席,好讓二姑娘和二姑爺一起坐。」
「不必了。」孫紹祖擺手道:「只在我們那一桌再添個位置也就是了。
原來孫紹祖他所坐的位置本就是幾個尊貴之客,如允祀、孫紹祖、梅晌等幾個有些身份的人,因此也沒幾人能和他們一起坐的,自然他們這一桌也是空的。
賈母見狀,自然對鴛鴦點了點頭,示意鴛鴦依照孫紹祖的意思去做也就是了。
其實迎春本也吃不多多少的,更何況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本來想先退的,可孫紹祖不放心自己,因此只好也由了他。
一場風波似乎過去了,所有人再次開始你來我往的敬酒。
迎春一旁只輕輕喝了些水果酒,倒也不再多喝了。
孫紹祖隨時注意這迎春,見她不在吃喝遂關心的問道:「怎麼,可是覺得這些不合胃口呢。」
迎春聽了微微一笑道:「哪裡是不合胃口了,只是這肚子本也就這麼一個呢,哪裡還能多吃了的。」
允祀聽了一旁笑道:「你如今也算是一人吃兩人補的,自然也當多吃點。」
迎春看了看面前桌上的一切搖了搖頭,皺眉道:「總覺得太過油膩了些呢。」見迎春這般的說話和舉動,孫紹祖倒也不再勉強她多吃上一些呢。
這時候傳來院子中折子戲上了,迎春是不喜歡看戲的,不過這會子倒也沒什麼事情,因此道:「不如你們用餐吧,也別管我,我在院子中看會戲去。」
孫紹祖看了看迎春點了點頭,然後又對一旁侍候的秋爽眾人道:「你們好生侍候了,若有什麼事情也只管跟喊上一聲就是了。」
秋爽點了點頭,然後扶了迎春出去。
院子中上的戲也不過是貴妃醉酒,迎春雖然看戲卻心不在焉,這時候只見探春和惜春都走了過來,坐到迎春旁邊,迎春見了笑道:「你們怎麼也出來了。」
「說什麼鬧通宵呢,素來我們也不喜歡鬧,因此還不如在這裡看戲,雖然也是冷些,卻還能得個清淨呢。」
迎春點了點頭:「我也是這般認為的,可是看著這齣戲卻又想,這能清淨怕也是難清淨呢。」
探春看著迎春:「二姐姐為何這般說。」
迎春嘆了口氣道:「你看這貴妃醉酒,平時看看也就得了,偏在這節骨眼上看,不管是否是有心,若是讓年家人看見了自然認為是嘲笑了他們呢,你想這台上的貴妃和梅妃,不就如現實中的年妃和元妃嗎,都是君王妾,卻各自用心機,可惜年妃卻已經失去了生命,那麼這府中的元妃娘娘呢,若是氣焰太盛了,怕還是會惹來麻煩呢。」
探春聽了贊同的點了點頭:「二姐姐說的極是,可惜這府中人竟沒有一人能明白了這般的道理呢。」
迎春笑道:「如何能指望他們明白了去呢,如今的富貴早已經迷花了他們的眼了,若是能明白這個道理,只怕也就不會有這貴妃醉酒一齣戲了。」
探春和惜春聽了迎春的話都點了點頭。
不想他們的話語才落了聲,就聽見門口一陣的喧譁,只見年羹堯大步進來了,賈母賈政等聞訊忙出來,年羹堯看了看台上的戲,嘴角泛起一絲的嘲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本爵爺都不知道還有人敢嘲笑了年皇貴妃不成。」
賈母和賈政微微一愣,看看戲台上唱的戲,忙問道:「這是誰點的。」
鴛鴦忙在賈母旁邊輕輕開口:「老太太,這是寧府二奶奶點的。」所謂的寧府二奶奶正是那尤二姐。
賈母本因為鳳姐的事情就不待這尤二姐,不想如今又惹了這禍事,眼睛不覺沉了下來,看來,過了今兒這日子,那尤二姐的日子也不會再好過了。
賈政一旁喊道:「換個折子戲,別唱這齣了,快換了。」
年羹堯冷冷道:「此刻換不換,本爵爺倒也不在意了,只是老太君。」他看著賈母:「老太君當明白你我之間的關係才是呢,若是大家攤開了話就都不好了,本爵爺可不希望以後還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賈母的心中一凜,不過臉上堆笑道:「爵爺放心呢,你我兩家本也是世交,這事情自然也是不會再有了的。」
年羹堯似乎很滿意賈母的話語,因此點了點頭:「如此自然是好的,不然可是一損俱損了。」話語雖然平緩,可這威脅的味道,賈母自然也是能聽出來的。
別人只當他們之間的客套,可是明白一些緣由的迎春卻皺起了眉頭,真是風雨欲來花滿樓啊,只怕年府和賈府之間的矛盾將來時激化了。
此刻的迎春不得不佩服胤禛的布局,逼死年妃,晉封元妃,讓賈年兩家交惡,從而分化了年家和賈家的一些勢力,為今後的每一步做好了鋪墊。
賈母滿臉笑容側身讓年羹堯進屋,看似有禮的很,這裡面卻是處處暗藏了計謀。
迎春坐一旁若有所思,孫紹祖出來看見的就是迎春這幅若有所思的樣子,以往的迎春衣服二愣子的樣子,隱藏了她的智慧,自打入了孫府,雖然也是極力藏拙的,不過卻處處體現她的聰慧,如今她沉思的樣子更讓孫紹祖有些矛盾,這樣的迎春竟然給他一種能和他並肩通行的感覺。
迎春當然不知道孫紹祖的想法,只回神的時候見孫紹祖不知道何時竟靠在對面的牆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迎春有些迷惑道:「怎麼竟這般的看我,可是有什麼不對。」
孫紹祖搖了搖頭:「不是,只是好奇你到底有多少的臉孔讓人詫異了。」
迎春笑笑,倒沒接了這話題。
原本婚禮是要鬧上通宵的,只是迎春因為有身子,所以兩人在上燈的時候就告辭離開了,他們一離開,允祀也告辭離開。
允祀今兒一直在注視孫紹祖和迎春,他不是那些不明白的人,他知道其實孫紹祖已經開始被迎春吸引了,雖然孫紹祖現在還在掙扎中,可是他明白孫紹祖這人的,若是真讓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怕是不會放走了迎春的,可是他自己也不想放手,原本意味自己也是能當個君子的,只要她開心就好了。
可是當他看見迎春被郭羅洛查點推倒的時候,他的心真的差點跳了出來,他不能再讓她有任何的危險,以前是以為自己可以放手,可是如今,他將再也不會放手。看著無星無月的天空,允祀這樣的想著。
所以眼下他要做的是先處理了郭羅洛福晉的事情。
再說郭羅洛福晉一回到王府也是坐立不安的,她明白允祀不發火是給自己留了面子,可是她還是怕,怕允祀回來會有更大的風波,因此是站來不是坐了不是。
好容易看見允祀進來,她呆呆的看著允祀,允祀淡淡道:「你收拾收拾吧。」
郭羅洛福晉不明白的看著允祀:「收拾什麼,你讓我收拾做什麼?」
允祀冷冷看著郭羅洛道:「當初娶你,不過娶的是你家的那兵權而已,如今做皇帝的是老四,你家那些的兵權與我來說,有與沒有也無所謂了,因此也當是你離開王府的時候了。」
「你什麼意思?」郭羅洛福晉睜大眼睛顫抖著聲音看著允祀。
允祀懶懶道:「這還需要我多做解釋嗎?自打我娶你入門,我這府中何時得過安寧,別當我不知道,我有多少個孩子都是遭了你的手的,若不是因為你背後的勢力,你當我為何容忍你到現在?」說著原本溫柔的眼神竟然變得凌厲起來:「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迎姑娘出手的,我原本沒打算讓她和我在一起的,可是經過這一場風波後,我發現我根本就放不下她,以後我將為她費盡我所有的心機,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留下她,可是要留下她就要先處置了你,我可不能承受她有任何危險的想法,因此今兒我以你七出之無子為由,休離了你,你好好去吧。」
郭羅洛福晉搖頭道:「我不走,我是先皇下詔封的福晉,除非有皇帝旨意,不然我不走,允祀,允祀我是愛你的。」
「可惜,我終究是不愛你的。」允祀冷冷道。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娶我?」郭羅洛的聲音有些嘶啞,她的心在不斷的滴血,她用心愛的男人啊,竟如此對待的自己,如何能叫她不傷心,不心痛。
允祀還是一臉溫和的笑容,只是那沒有笑意的眼神中流出他對她的厭惡和不屑:「為什麼?本王不是早說的很清楚了嗎?為的不過是你郭羅洛家的一支軍隊而已,可惜終究也是沒有用上的,至於你要休離的聖旨,那自然是更加容易了。」說完對郭羅洛福晉搖頭道:「你難道不知道嗎,那迎姑娘可曾也是當今上心的人呢,你說本王此刻去求見要這一聖旨會如何?」
郭羅洛一咬牙道:「我是你的妻子,我不會同意被休的。」
允祀冷冷道:「隨你吧,我此刻進宮去求見去,你也好好想想才是呢。」說完,允祀一揮袖大步走出了王府。
郭羅洛呆呆的做倒在了地上,她不想這允祀竟然真的這般的絕情呢,曾記得,才成為八貝勒福晉時候那風光是多少人羨慕的,可是難道今兒這一切都要成為過去嗎?不,她不會甘心被休的,與其等待被休的命運,不如回自己的娘家去,至少,人回了娘家,即便他討了聖旨來,也不甘明目張胆來休自己。
想到這裡,她站了起來,顫抖著手,寫了『我不甘心被休』的紙條後,隨意收拾了一下,就回了娘家,自此她,再也沒有回允祀的廉親王府,直到最後死的一刻,也不曾再見過允祀的面。
果然胤禛知道情況後,也不為難他,直接給了他聖旨,待允祀拿了聖旨回府,等他的不過是滿屋的漆黑和一張紙條,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把聖旨和這紙條藏了起來,也好,她自己離開也是好的,如今他要做的是如何贏得迎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