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賈珠帶了迎春來到了雍親王府，通過稟報，門人帶了賈珠和三春到了一處小庭院中等待。沒有正經名份的侍妾是不能在客廳見客人的，賈珠能來這小庭院見元春已經算是不錯了。想來是因為賈珠還算是有名聲的哥兒。

  元春很快迎了出來，見了賈珠和三春姐妹就含淚相望。

  迎春、探春和惜春雖然年歲都還小可還是按照家禮見過了大姐。

  元春含淚道：「一離開家也沒法子回去了，老太太、老爺太太的身體可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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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珠一旁道：「都好呢，只惦念著大妹妹你，因此趁如今家有喜慶的，讓我帶了三個妹妹來瞧瞧你，不過如今知道你好也就是了。」

  又說了一會子話，賈珠才告辭，帶了三春準備離開，不想門口遇上了胤禛、胤祀、胤禟進來。

  其實賈珠帶迎春來雍親王府也只是想遇個巧，希望能見見一些阿哥王爺的，倒不想今兒還真的巧了，竟讓迎春遇上了九龍奪嫡中最主要的幾個。

  賈珠看了迎春一眼率先道：「奴才見過雍親王、八貝勒、九貝勒。」賈府畢竟也是包衣出身，因此見這三位自然只能行奴才之禮。

  胤禛看了賈珠一眼道：「珠哥兒是來探望元姑娘的？」此刻的元春連格格身份都沒有，所以被稱為姑娘。

  賈珠點頭道：「回王爺的話，府中老太太惦念元姑娘，因此命我帶了三個妹妹來瞧瞧。」

  胤禛冷冷的點了點頭，冷眼掃視了迎春三姐妹一眼。

  一旁的胤禟看了迎春三姐妹低頭的樣子笑道：「雖然四哥府中的規矩是嚴厲的，不過你們三個也不用這樣低著頭啊。」

  迎春三姐妹只得依言抬起了頭。

  三個女孩，三種氣質，卻是同樣姣好的容顏，胤禟見了暗中叫好，臉上笑道：「果是三個水靈的丫頭，前兒我才見了你們賈家的姻親薛家的那個丫頭，也是標誌的人物呢，倒不想這水靈人都入你們家了。」

  賈珠一旁平和施禮笑道：「九貝勒過獎了，只是幾個丫頭片子，沒污了你的眼是她們的造化了呢。」

  胤禟笑道：「你也莫這般的緊張，上次見到你們寧府的蓉哥兒，都快和你差不多了吧。」

  賈珠笑道：「蓉兒比奴才小三歲而已。」

  胤禟點了點頭：「你們一家都算是不錯的。」

  這話別有用心，賈珠是聰明人自然也是明白的，賈珠還是平和的笑道：「九爺過獎了，奴才們只是在做奴才們本分的事情而已。」

  一旁的胤禛聽了這話似乎若有所思，原本不說話的胤祀倒是開口了：「老九，你也別鬧這珠哥兒了，聽說珠哥兒以前的身子不好，如今可大安了？」

  胤祀的語氣是那麼的溫和，不愧是賢王風格，可惜如今的胤祀似乎日子也不是很好過，因為他的勢力暴露讓康熙不舒坦。因此當眾責罵他是辛者庫賤人之出。要知道，在大清有個規矩就是沒有爵位的孩子是子憑母貴，偏偏胤祀的母親良妃出身辛者庫，雖然他如今有賢德之名，可畢竟改變不了自己的出生，因此如今出身也是他的最痛。

  迎春知道胤祀是住在胤禛隔壁的，想來今兒是湊巧，因此兄弟幾個才在這裡，不過卻不想他竟會問賈珠這樣的話。

  因此還不待賈珠開口，迎春就開口道：「大哥哥，你的病不是早好了的嗎，怎麼又有人說你病了？」這話看似一個小女孩無意中的話，卻是湊巧的解了賈珠的圍。

  胤祀在刺探賈珠，迎春感覺到了，胤禛感覺到了，胤禟感覺到了，當然這賈珠自然也是感覺到了，所以迎春先故做無辜的開口，為的證明賈珠沒病。

  賈珠以前中毒，可是被迎春解了，即使胤祀和胤禟再有所懷疑也不可能懷疑一個小女孩的話，這就是迎春的目的，因為迎春還是個孩子，而且是一個閨閣女子，因此她的話往往能證明一切才是。

  胤祀和胤禟相互迷惑的看了一眼，然後看著賈珠，胤祀笑道：「這倒是恭喜珠哥兒了。」

  賈珠忙道不敢。

  胤禛看了賈珠一會才道：「既然來了，今兒就在這裡用過了午膳再走吧。」

  胤禛發話，賈珠自然不好推辭，一旁的胤祀道：「也巧呢，最近四哥府上來了很厲害的說書人呢，珠哥兒也可以聽聽。」

  賈珠只好應承了下來。

  於是兄妹四個隨著胤禛走進了客廳。

  胤禛讓人傳了那說書人上來，這說書人也說的是精彩，不過不是精彩在他的說書故事，而是精彩於他的驚人口技。

  迎春三姐妹雖然年幼，卻也及其有教養，即使最小的惜春，也總能自制的坐一邊一聲不坑。

  胤禟見了笑道：「想不到賈府的姑娘果然名不虛傳，小小年紀就如此守禮。」

  賈珠忙道：「九貝勒過獎了，小門小戶的，只能這般了。」

  胤祀笑道：「珠哥兒也別謙遜了，如今我們滿族的格格哪裡有一個能如你們家姑娘這般嫻靜的。」這話聽似褒獎，其實可是在取笑迎春三姐妹。

  迎春木訥的臉上沒有一絲的在意，探春握了握拳頭，然後突然開口道：「我們身來下賤，也只能這樣了。」

  迎春一聽這話，暗道要糟，因為出身是胤祀最忌諱的事情，這會雖然是個丫頭片子說的話，可卻范了胤祀的忌諱了。

  果然胤祀的臉一變，賈珠一旁急了，他又不能出手，這可如何時候。

  迎春想了想開口道：「三妹妹別說這樣的話，我知你在府中受了不少委屈的，不過如今這裡，我們不能隨便說的，忘記老太太在我們出來前說的話了嗎，要我們小心，不可多說話，不可多走路，免得無意中犯錯，出身已不是我們的選擇，三妹妹也別惱了。」

  迎春這話說的可是恰到了好處，一來是說她說不出這話的，這話是老太太囑咐了來的，二來也是說明三人本就是庶出，因此沒什麼高貴的身份可以讓大家瞧的。

  胤祀聽了這話，臉色緩和了許多，不再多說什麼。

  賈珠的神色也安穩了，一旁的胤禛若有所思的看著迎春好一會。

  總算是有驚無險度過了一個中午，用完午膳，賈珠就忙帶了迎春幾個告辭離開。

  回到車上，賈珠才吐了口氣，看了探春一眼才道：「三妹妹，我知你在府中過的也不好，可這些在外是不能說的。」

  探春畢竟還年幼，不甚明白的看著賈珠。

  賈珠道：「其實這些話你說給任何一個阿哥貝勒聽都沒關係，唯一這八貝勒，記住，這是他的禁忌，因為他的母親，良妃娘娘出身也不好，所以他最忌諱別人這樣說話的。」

  探春低下了頭，可那緊握的小手明白她心中的悲憤。

  庶出的孩子畢竟都是早熟的，迎春輕聲嘆了口氣，然後道：「算了，大哥哥，不如讓三妹妹他們和我一起住吧，我們三個命運一般，也能做伴相互有個照應。」

  賈珠看了迎春一眼：「你確定，這不會造成你的困惑嗎？」

  如果可以，迎春自然想獨自一人，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探春如今這般樣子，讓她想起前身的她，有冤無處述的苦楚她是明白的，所以她毅然點了點頭：「無妨的，我那裡院子還有三個房間，讓三妹妹她們一起過來住，白日也有個伴。」

  賈珠看了迎春一眼，然後點了點頭：「那好吧，回去我會找機會說的。」

  迎春點了點頭，一路上馬車中，兄妹數人再沒開口。

  回到賈府，賈珠去見了賈母，也不知道賈珠是怎麼說服賈母的，反正第二日開始，三春姐妹就住在同一處，同樣的吃同樣的穿，都是按照正經姑娘的待遇給的。

  半個月後，迎春聽說康熙又南巡了，迎春知道，這一次的南巡，將真正開始九龍奪嫡的故事。

  果然沒多久康熙再次南巡途中，發生了二廢太子的事情，太子被廢，太子所有的子嗣不是被圈禁就是被逐出了皇家玉碟。

  而整個廢太子過程中，最吃虧的就是十三阿哥胤祥，他開始了他長達十年的養蜂夾道圈禁生涯。

  我得到這個消息後去見了賈珠。

  賈珠看著我，他如今已經開始做一些準備離開的工作了。

  迎春開門見山的問道：「十三阿哥是什麼樣的人？為何他明知道十三阿哥應該是無辜的卻要他受這苦楚。」

  賈珠一愣：「沒人知道他對十三阿哥是什麼想法，我只知道，在處理十三阿哥的這件事情上，他真的過嚴了。」

  迎春又問道：「那麼四阿哥呢？」

  賈珠愣道：「你怎麼問這人了，這四阿哥你又不是沒見過，是這群兄弟中唯一一個讓人最摸不透的人，從來是一副冷漠的臉，很少見他有一絲的笑容，據說他和十三阿哥是最好的，因此十三阿哥被圈禁的時候他一反往常冷漠，硬是去求皇上開恩，偏皇上不理會。」

  迎春聽了若有所思，不再多說什麼

  賈珠好奇的看著她：「莫不是你還有別的想法不成？」

  迎春的嘴角有意思若有若無的笑容：「哪裡有別的想法，我也只是好奇打發時間如此而已。」

  賈珠雖然好奇卻也並沒有再盤問下去。

  這一日，迎春一個人在花園中走來走去，找些藥草，賈珠來了。

  迎春並不意外賈珠會出現，因此站直了身子看著賈珠。

  賈珠看了看迎春道：「老爺子要見你。」

  迎春看了他一眼：「什麼時候？」

  「現在。」賈珠道：「我在府門側門口已經備了馬車了。」

  迎春點了點頭：「你去車上等著就是了，我一會就去。」

  賈珠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迎春慢慢的逶迤到了一個冷角落，然後她前後注意了一下，又側耳聽了一會，才滿意的展開飄幻飛了出去。

  賈珠到車門口的時候，迎春也悄然飄落。

  賈珠忙撩起車簾讓迎春先進入，然後自己看了看四周也進入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