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2024-07-17 18:12:55 作者: 薔薇晚

  這個角落鮮少有人來,也免得管家絮絮叨叨責令她不懂規矩。原來即便當了王妃,還是有不少人可以管她,這個王妃的位置實在形同虛設。

  挪動著酸疼的背脊,她慢慢滑下身子,朝著左邊移動一寸,再一寸……宛若剛剛出生不久的毛毛蟲,姿勢笨拙又慵懶。

  南烈羲眼眸一沉,腳下生風,眼底幾乎要冒出火來!她到底在幹什麼?

  潛藏的危險,在半夢半醒的少女身上,突然爆發。她累的點著螓首,意識漸漸遊走,貪睡的想要伸直手腳,放放心心大膽睡,沒曾想,身子一斜,早已滑出狹小的石凳半個身子,正當她有種傾斜倒下的感覺,悠然睜開雙眼,眼底閃過一道恐慌,眼看著自己就從長廊掉下,要狠狠摔入花圃!

  突如其來的兇險,嚇的琥珀低呼一聲,看來這回是逃不過了!

  不過……她緊緊鎖著柳眉,卻是等待了些許時間,自己還不曾摔落地面,而是——她的腰背,卻是壓在柔軟的東西上。

  而且,那東西還有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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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猝然睜開眼眸,眼前的俊顏不帶任何表情,居然是南烈羲!琥珀驀地咽了咽那口水,方才的慌亂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她這才看清楚,原來是他出手接住了自己,才讓她倖免於難。

  不過……她隱約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她跟南烈羲的距離太近,身子幾乎緊緊貼著他偉岸堅實的胸膛,而他的手掌,一隻擱在她的後背,一隻卻擱在她的嬌臀上!這樣的曖昧親昵,讓她有些抬不起頭來,也不敢看他的表情。

  南烈羲卻似乎沒有心情嘲弄她,冷著臉將她的身子放正,眼看著她雙腳落地,琥珀眼眸一閃,有些心虛,低下頭去整理自己的衣裳。

  「王爺,多謝了。」聽到他的腳步聲,她警覺地抬起眼眸,眼看著他掉頭就要走,似乎不想跟自己說話,她卻不想讓自己欠他人情,便跟上兩步,柔聲說了句。

  南烈羲的腳步,猝然停下來,他不帶任何徵兆回過頭去,琥珀後知後覺,身子幾乎要撞上他俊長的身體。

  他又用那種異樣的眼神看她,不是往日的冷酷無情,也不是戲謔散漫,他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的冷淡,那目光像是刀面緩緩滑過她的身子,讓她有些難耐,也有些膽顫。

  他,突然朝著她走向前去,他們之間原本就只有兩步的距離,他長腿一邁,就像是圍牆一般堵在她的面前,突如其來的緊張窒息感覺,又緊緊包圍著琥珀。她的雙手一抖,不進反退,只有拉開一段距離,她才覺得自己是安全的。

  謝。

  她對自己說過這個字嗎?

  南烈羲擰著俊眉,淡淡打量著她眼底的戒備,不禁陷入遙遠的回憶之內。她謝自己什麼?謝他出手相助,免得她嬌弱的身子摔下地面,又要好好養傷?

  他長臂一伸,輕輕挑起她的尖下巴,動作雖然輕佻,表情卻是帶著幾分凝重。「你不是恨本王嗎?」

  琥珀眼眸一閃,眼底的顏色,漸漸變深了。她沒有迎上他的眼神,默然不語的表情,卻讓南烈羲的表情,更加難看。

  因為,她的眼神,已然默認,不需要更多的話語。

  她若說不恨,也顯得矯情吧。琥珀這般想著,內心的起伏,卻更好地掩藏起來,如今她要依賴韓王的時間很長,她沒必要總是跟他對峙,即便她跟他的恩怨也不少,但輕重緩急,她還是要分清楚的。

  他暗暗彎下腰,手掌覆在她纖細的肩頭,黑眸冷沉,深不可測,不疾不徐地問了句:「對恨的人,也可以說感謝,是真心話嗎?」

  琥珀笑而不語,她是分的很清楚的女子,就事論事,沒必要總是表現出冷漠清高的樣子。至少,她上官琥珀,比南烈羲要有禮貌。

  她並沒有急著回答他的疑問,卻是話鋒一轉,眼底浮現些許淡淡微笑,挽唇說道。「王爺真是個奇怪的人。」

  「奇怪?」他冷哼一聲,黑眸之內閃過的顏色,顯出不屑一顧的天性涼薄。

  琥珀眼眸一閃,眼底閃動著女子的慧黠和靈動,那一雙琥珀色大眼,卻是生出更多漂亮的光輝。她的笑意,在小臉上更濃了,抬著螓首,仰著觀望這個俊美如斯的男子。「你可以按住我的手,不顧當時的我神志不清,虛弱無力,任由我痛哭哀嚎也要親手懲罰我。如今我明明摔倒的樣子有多可笑,你即便看到也可以袖手旁觀,無動於衷,為何要出手接住我呢?」

  「本王怕你摔下——」他的俊顏,突然逼近她的小臉,將明媚陽光都擋住,在琥珀的眼底,仿佛頓時天暗了些。他揚起性感又無情的薄唇,笑意帶著些許魅惑,又有些許戲謔的散漫調侃,不過嗓音卻依舊低沉,像是一壇陳年美酒。他頓了頓,吊足了胃口,才揭開謎底。「毀掉我好幾株天價牡丹。」

  琥珀聞言,頓時小臉上血色全無,猝然掉轉過頭去。果不其然,那花圃中央,栽種了好些牡丹花,她若是摔下來,不只是自己摔得嚴重,這些牡丹想必也要被自己砸的稀巴爛。不過,即便如此,她沒想過,自己居然還不如幾朵牡丹花,他何必總是強調自己的卑微低賤?

  她的一絲絲窘迫,即便壓抑著,南烈羲目光如炬,還是一眼看出來。

  她有些不堪重負,再度退後兩步,點頭,宛若喃喃自語:「是啊,王爺怎麼會這麼好心呢?這可不像你。」

  「本王對你太好了吧。你提醒了我,以後有人有床不睡,不如每天在石凳上過夜,也省的麻煩。」南烈羲微微眯起眼眸,像是將她眼底的困窘收入眼底,還留著力氣跟她周旋說笑,不過卻是字字傷人。

  她不怒不鬧,他不過是調笑諷刺,她說不順耳,卻也見怪不怪了。她原本就不沉迷男子的甜言蜜語,而南烈羲卻是個天生不會甜言蜜語的無心男子,他口中說出來的話,不是沾了蜂蜜,卻是抹了毒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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