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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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州北境，另一家江湖小門派所在。

  「柳掌門，我的條件你應該不會拒絕的吧？」

  房間內，長桌兩邊，兩道身影對坐。

  一頭是一派掌門，另一頭自是王離。

  「前輩駕臨小派，那是我等的榮幸。」

  柳掌門恭敬道。

  能攀上話事人之位，這位也是能屈能伸之輩。何況王離根本沒有提什麼過分的要求，相反，所提的條件對於無憂派而言，非但無害，而是另有實際好處。

  「那麼，合作愉快。」

  

  一番友好協商，王離得了客卿一職，並享有極高規格的待遇。身份類似墨大夫在七玄門的地位，或者乾脆就是仿著來的。平時無需理會門派間的俗事，只有無憂派生死存亡之際，可選擇性量力而為的給予幫助。

  但就這一點，說不定便能保無憂派度過一場場大劫。

  如此，一處僻靜的山谷內，房屋只在短短三天內便搭建了出來。

  房屋前，山谷入口方向，十多塊連在一起的藥田充當一種掩護；房屋後，崖壁下的竹林內，則另行開墾了一小片隱秘種植。

  王離也只需這一小片。

  此後，掌天瓶每七天一次凝聚的一滴綠色液體，在融入一大桶山間清泉後進行灌溉即可。

  他不求這些草藥成為百年份的靈草，因為黃龍丹與另外幾種丹藥，對於主材料的要求沒那麼高，年份達到二三十年便滿足要求了。

  很快，第一批草藥就被王離收割。

  而後按照丹方的來，他順利煉製出了品相還行的黃龍丹、金髓丸、聚氣散、九花玉露丸等六種凡俗聖藥。

  也虧得他早些年便對凡俗界煉丹一道有過一定的涉獵與溫習，之前又得到了墨大夫的部分傳承，加之丹方在手，煉製黃龍丹等世俗丹藥的難度並不算太大。

  於是乎，接下來的時間，王離完全是把幾種丹藥當飯吃。

  而且為了儘可能的規避抗藥性，六種丹藥他都是輪換著來的，一二三四五六，絕對不同時吞服一種丹藥超過兩顆。

  一日之計在於晨。

  早上在藥田邊靜心打坐，效果最好，拋開所有雜念的投入其中，收穫最大。

  累了便翻上山樑眺望遠方，釋放大腦中積累的疲憊。

  下午，屬於火球術、御物術、御風訣等十種基礎法門的修行時間。

  「墨大夫，金光上人，你們都是好人啊。」

  前者為他提供了吳老頭所授技能之外的一門全新術法，後者更是提供了三種他不會的。

  所以，他真心的祝願金光來世能投個好胎了。

  火球術，意在掌中凝聚一團高溫火焰，對敵時通常是將之化作火球激射出去，施法者根據自身修為可凝聚不同數量的火球，高明者也有用御物術進行操控、極力做到百發百中的。

  王離經過幾年的修煉，不但將之與御物術結合，還學到了吳老道的一手絕活，那就是將火球微操幻化成火鳥或者火鴉。

  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做到了同時幻化數隻火鳥。

  威力方面沒多大的提升，但氣勢卻是足夠的嚇人。

  因為火鳥術是中階的術法，是築基修士研究的領域。通常數丈大小，威勢相當不俗。

  王離這裡雖然都是些拳頭大小的迷你版火鳥，但架不住內涵的逼格。還有就是，提前為未來修煉中階術法的火鳥術，打下了遠超同階修士的基礎。或許修為到了，就能水到渠成。

  此外，根據自發凝聚的火球不會燒傷自身手掌的小bug，他還掌握了將火焰覆蓋手掌、手臂、乃至全身的技巧。

  換而言之，他打架，可以讓某部位突然擦槍走火。

  出其不意之下，說不定能建奇功。

  而這種跳出固有模式的戰鬥風格，委實超出了一般修仙者的認知，相信日後會有大放異彩的時刻。

  這也得利於自身的某些科研實踐。

  御物術，即是神識附著其上，進行如臂驅使的遠程操控。

  算是御劍術的基礎。

  練至高深處，可飛花摘葉殺人於無形。

  御風訣，又可叫做輕身術。

  可讓人來去如風，是行走江湖殺人越貨的必修技能之一。

  天眼術、隱匿術等其它輔助術法，則間或的加以熟練，並非主修。凡俗的武功秘技方面，也漸漸擱淺了下來，更多還是在於鍛鍊自身的五感。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神識外放，熟能生巧。

  「呼嗚，真是殘酷呢。」

  對於修仙了解的越多，越明白身處這個世界的不容易。凡人，在修仙者眼中，怕是跟螻蟻沒啥區別的吧。

  彼此根本不是一個物種。

  武林絕頂高手，放在一個掌握了諸多術法的修仙者面前，根本不夠看。

  沒有什麼是一個火球術不能搞定的。

  一個不行，那就五連發。

  輕功再快，也快不過御風訣加持後的修士。

  前者在於靈活，後者更注重對於速度的增幅。但修仙者因為鍊氣的原因，五感本身比凡人靈敏一大截，這就使得修仙者的靈活度相比凡人只高不低。

  所以，王離採取的，是將兩者結合。

  將靈活這個特性，進一步表現出來。

  原著中，韓老魔也是這麼做的，並以此逆伐了青蛟旗在手的陸師兄。

  有時候，毫釐之間，也能決定生死。

  很顯然，王離注意到了這點：但凡能增強自身實力的關節，他都沒有落下，即使增幅只是細微的一點點。

  以上的這些事，便是白天主要需得做好的。

  等到了晚上，他則仔細翻閱一份份典籍，更加深入了解各中的道理。

  困了便小憩片刻，沒有丁點賴床嗜睡的壞毛病，做到了近乎機械化格式化的自律。

  沒有浪費太多的感情與時間。

  當然了，有時候為了進一步知悉人體的奧秘，明著不時幫助無憂派治療一些簡單的傷患，暗地裡則沒少拿附近城鎮裡的惡棍們做實驗。既鍛鍊了自身的神識，又獲得了不少實驗數據。

  此外，他也認識到了凡人生命的脆弱。

  「吳小神醫，麻煩你看看這些兄弟，看看他們還有沒有救？」

  院子內，十幾名重傷患。

  「這麼重的傷？」

  王離挑眉。

  江湖門派的爭端，哪裡都有。

  或者說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星光下，他的神色陰晴不定：

  「唉，我盡力而為，但願他能熬過今晚吧。」

  今晚是一道坎。

  高燒能退，熬過今晚，便能在他的幫助下保住性命；可若是連今晚都撐不過的話，那麼便是他也無能為力。

  「麻煩吳小神醫了，我等感激不盡。」

  救不救的過來，混江湖的他們，心裡其實有數。如果只是一點小傷，根本沒必要跑來這裡請這位出手，可他們還是來了。

  「好，你們也來搭把手吧！

  這些細針幫我在火上烤烤，然後放到這種酒精里消消毒，之後用之將傷口縫合上...

  這些藥粉能加速傷口癒合，縫好後撒上一些...」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春去秋來，一年轉瞬即逝。

  剪斷所有雜念的深山苦修一年多，外在，有著充足的固本培元增進修為的丹藥、以及幾十塊靈石輔助；內在，靈根優於一般的偽靈根。

  然而在幾大優勢下，王離仍舊沒能在自己設定的最後期限，將修為推進鍊氣十層。

  「唉，這踏上仙道之後，方才知曉時間的不夠用啊！」

  原本，按照他的計劃，此番太南小會前，最好將修為提升至鍊氣十層。

  這樣的話，他的選擇便多了。

  「可惜，黃龍丹也好，金髓丸也罷，到了我現在的境界，效果明顯減弱了大半。」

  可能到了鍊氣十層，效果就要變得微乎其微了。

  所幸「升仙令」已經拿到手了。

  只是，就這麼用掉升仙令，他又有點不甘心。

  性價比太低了。

  「走之前，便全了你我間的一場因果吧。」

  武功典籍倒是其次，最寶貴的，還是幾枚能夠固本培元的黃龍丹跟金髓丸等凡俗聖藥。

  且為了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或者說避免給無憂派引來滅頂之災，他更是親自為柳掌門以及他的兩個兒子分別服下，並幫助引導、化解了藥力，令三人功力大增。

  有這三人坐鎮，無憂派日後基本無憂。

  上進一點的話，乘風而起，擺脫眼下三流小派的桎梏也不是不可能。

  「也不知日後是否還有相見之日？」

  或許那時，這些人已經化作一堆白骨，墳頭草三尺高了？

  「漫漫仙路，唯我獨行。」

  如果無憂派中有靈根不錯的，他真的不介意落下一枚閒子，培養出一個世俗界的代言人。

  可惜，沒有。

  人間界，身負靈根者，萬中無一。

  靈根優異者，更是鳳毛麟角。

  遙想韓老魔馳騁時期的偌大黃楓谷，天靈根、異靈根、三陽之體等特殊修仙體質的修士，也不過雙手之數，比如李化元、雷萬賀等寥寥幾個結丹長老。又如陸師兄和那對雙胞胎兄弟。

  便是雙靈根，同樣占比很小。

  門派中更多的，還是以三靈根為主。

  「前輩...」

  柳掌門還想挽留一番。

  奈何緣分已盡。

  自此過後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