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醋意

2024-07-17 10:18:31 作者: 醉玉頹山

  第四場要到元旦之後,元旦,紐約法定假日。

  異國他鄉,冬凝越來越討厭跨年夜。

  戴西蒙先生電話來邀,「你來不來我家吃飯。」

  「你家裡都有誰作客。」

  戴西蒙先生真誠道,「是和你一個國家來的同胞,昨天和你談合作的港城集團。」

  

  冬凝抿了口水。

  「元旦,一個人有什麼意思。」

  是沒意思,她不興派頭迎接新的一年。

  掛電話。

  一個人坐在陽台,看市政放的煙花。

  太遠,鞭炮聲音已經很淡。

  估計是紐約中央公園那邊放的。

  不想形容,一句,哦,真漂亮。

  搖椅慢慢晃蕩,冬凝躺著躺著,不知不覺睡著。

  水杯從她手中差點脫落,好在身後的男人快步上來,拿走她手裡的玻璃杯。

  指尖無意相觸,劃在她手背,觸感溫潤柔和。

  冬凝瞬間睜開眼睛,「你忙完了嗎,我沒等你吃晚餐,太餓。」

  吳明朗放下水杯,「已經忙完,我吃過。」

  長達半小時的煙花亮在高空,光影時不時映在她身上。

  她面龐很模糊。

  吳明朗看她許久,「冬凝,要不要出門看看。」

  她搖頭,「不認識誰,坐這裡也有煙花看。」

  吳明朗輕聲,「跨年夜,出去看看也好。」

  也不知道現在幾點。

  冬凝回頭,「新年快樂啊吳老闆,生意興隆,萬事大吉。」

  吳明朗頓了一會,迎著天際煙花,笑開。

  「還以為我回來,會嚇到你。」

  冬凝坐直身體,手托下巴,眼睛微微彎了彎,「你身上的羊絨衫真好聞,清苦綠意,挺容易認。」

  吳明朗靠在她坐的搖椅,倚在旁邊,長腿交疊,「冬凝,在一起嗎,對江行止的話成真不好麼。」

  他有那麼點不想讓給江行止,儘管江行止能給她很多很多她需要的,為她鋪路搭橋,為她提供一切。可各行各業,觸及領域不同,他又何嘗不能去給呢。

  並不驚訝,冬凝起身,走到陽台前,靜靜看著煙花綻放,「這個時候問,你就不怕我為了氣江行止才去答應你嗎。」

  不曾想,吳明朗笑著說,「就算是,倒無所謂。」

  冬凝回頭,而他,也在安靜凝視她。

  不知道是不是煙花太浪漫,還是樓下汽車路過的聲響,他忽然捉住她肩膀,俯身。

  冬凝驀然驚住,下意識退步。

  樓下汽車射燈亮了下,打上陽台,將他們即將親吻的畫面照得一清二楚。

  車裡的男人嘴裡含燃半截的香菸,打了圈方向盤,急剎住車,甚至同時打開遠光燈,瞧著那對男女要吻不吻的畫面。

  不甚有溫度的,笑了下。

  賈伯斯的元旦家宴,他順路過來一趟。

  挺驚喜。

  一簇煙霧噴出,江行止取下菸蒂,長臂伸出車窗,撣了下菸灰。

  此刻,車燈太耀眼,那一瞬間似將冬凝全身細胞喚醒,錯過吳明朗的靠近,憑著理智,擠出一句話,「我們這樣,並不太合適。」

  「對不起,是我越界了,嚇到你。」吳明朗低聲,有意無意,看了眼樓下停著的跑車。

  直覺,從跑車急速駛進過道,吳明朗感覺到是誰,汽車彎道加速的動靜,直逼而來,侵略性太強。

  這很江行止的作風。

  任燈照,不熄滅,煙抽完,又重新燃上一支,江行止一口一口汲取入喉,仰到靠椅欣賞畫面,好似在和露台上的男女較勁。

  好戲開場,他一點不急著瞧。

  此刻。

  冬凝轉身要進房間,被吳明朗扯住手臂帶回來。

  就這麼,四目對視。

  冬凝看了眼捉在手臂的男人骨節,揉壓著她的衣料,又克制力道,生怕弄疼她。

  「你是不是去哪喝過酒。」

  鑑於他的問題,冬凝只能關聯到酒精。

  吳明朗眼神不動,「冬凝,我沒喝酒。」

  他的直接,冬凝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路邊那台車是不是壞,停在那沒走,對著她的方向開燈,令她生出,一種曝光的羞恥感。

  「煙花刺激你了,先睡吧,明天得好好想想,這段友情過度,愛情也不是的感情,我也覺得需要好好處理。」

  看到她的驚慌,吳明朗開口,「不用處理,是我太魯莽,跟著感覺走就可以,並不複雜,你的感覺呢,你似乎沒感覺。」

  她輕輕問,「和這個時候的我在一起,你不委屈嗎,不怕我會甩了你嗎。」

  「在替我著想?」

  冬凝反問,「不該嗎。」

  突然去想,在一起相處這麼久,倘若兩個人真有感情,早該是順理成章地吻在一起,而不是還有個試一試的過程,自忖憑近水樓台,好像也蓋不過她心裡那個男人,吳明朗聲音從不重,「感情只能分委屈和不委屈嗎。」

  可冬凝此刻,只看著男人短髮下的一雙眼。

  他眼睛乾淨,那麼的真摯和執著,是啊,多好一個男人,何至於犯傻和她浪費。

  或許,這樣的對視,她看他過於入迷。

  吳明朗忽笑出聲。

  「你笑什麼啊,吳老闆。」

  他比冬凝高,視線輕而易舉移到她的發頂,「笑你,總愛愛替我著想,感情這東西不談委屈,於我來說,只有不後悔。」

  是他,在江行止離開後,先糾纏她,不在於誰對誰錯,只有合不合適,看來,他和她沒磨到那個程度。

  並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只看到兩個人相視而笑,江行止利落扔掉煙,手臂支在車窗,把玩了下尾戒的鉑金圈。

  孤男寡女同住,三更半夜,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沒點什麼圖謀,要麼那個男人不行,要麼那個男人過於克制自己。

  要麼,就是不愛。

  「樓下有車,進去再聊。」冬凝進門,「個霸道的車主,那個燈照得我眼睛疼,也不會關一關,再看眼就瞎了。」

  她這麼說,吳明朗不攔她,跟她後面進門,沒看樓下那輛車的方向,拉上落地窗的門。

  乳白色的紗簾微微晃動,幾分飄渺。

  江行止一腳踩油門,嗖地駛過前方公路。

  賈伯斯先生的電話正好進來,他摁藍牙。

  「江先生,您還過來嗎。」

  江行止無瀾,「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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