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故意
2024-07-17 10:17:58
作者: 醉玉頹山
江家怎麼出這麼一公子哥,怎麼就不能正經沉穩,怎麼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克己守禮。
江政嶼哪知道,這是遺傳基因作祟。
他當年乾的混帳事,不比兒子少。
「叫你結個婚怎麼那麼難,浪蕩逆子不婚不育一輩子算了,以後你娶,我都不同意進門。」
江行止好笑地給老太太倒茶,就跟個沒事人,坐那聽長輩說話,一位護,一位怨。
他既做,無悔。
夜色漸暗。
不知覺被院裡的海棠吸引注意力。
這令坐一整天的他犯了菸癮,唇不舒服地抿在一起,寂寞的,孤獨的,沉浸的,看海棠。
海棠沒開花,老太太說留著春分時節再讓它開。
看了幾分鐘,江行止起身離開,開著車,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去哪裡合適。
沈南川拋的局,江行止懶得應,冷漠掛電話,剎車停在路邊,懶散靠在座椅,手成拳抵在側顏,閉目養神。
無所想,無所求。
李肆找到他時,往半開的車窗里一看,又見江公子掛了電話,關機。
看江公子身上此刻就有一種,沒追求,沒興致的淡勁兒,想見的人見不到,不想見的人天天煩在身側。
李肆提醒,「專機到機場接行了,現在去紐約嗎。」
他待在新京陪老太太好長時間,瑞通總部的會議總要他親自回去主持。
老太太喜歡他伴在身側,曾問過他要不搬來新京開會,他沒想法便沒回答。
江行止緩緩掀開眼眸,睇出窗外,「幾點。」
李肆看腕錶,「正好19點。」
…
冬凝從新京登機,落地杭城,在大門等司機,很長時間都沒等到,司機大概是上年紀了,總愛記岔時間,總愛遲到,可是司機一家老小靠他這份收入生活,冬凝沒打算換掉,再不到就打車。
接送車流只過不返,三輛低調內斂的紅旗車駛過身側。
冬凝心底稍稍好奇,注視了會兒。
她知道上面的車牌,視線里,后座駕一閃而過的車窗,看到男人半副側影,與車裡的秘書攀談,似沒發現她。
車整齊停下,李肆即便發現她,依舊能裝作若無其事地不看過來一眼,打開車門。
江行止下車,一身深色西服與領帶,距離分明與她那樣近,仿佛隔開一個世界,禁慾,漠視,權勢顯貴。
冬凝不動聲色轉身,深吸氣。
他要去哪兒?
蕭山國際機場那應該是要飛紐約。
怎麼從杭城飛?
這就走了嗎?
多久回來?
明年?
後年?
還是定居國外不打算回來。
奇怪想法很多。
江行止朝她方向看了一眼,看她身上穿的衣服和打扮,神色稍稍滿意,很快收回目光,壓下所有不該有的想法。
她既不想看到他,他便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這種情況相遇,沒點漣漪動盪是不可能的,冬凝等了半天,突然討厭他又能將寺廟裡溫存過夜的事忘乾淨,一副不衿不伐的氣派。
對待感情就像玩遊戲,圖個享受與新鮮。
睡一起更像,有欲望就纏綿,沒欲望你是誰。
「江行止。」
就這麼聽到她嬌聲嬌氣的輕喚,又帶了點責怪意味。
江行止腳步停下,身後跟隨他出行的西裝革履男士們同樣齊齊頓住步伐。
「怎麼。」他聲音輕泛。
「跟我裝陌生人是吧,把你的銀行卡拿走。」她掏包包,找了一通,將卡遞出去。
好兇的呢。
江行止沒接,打量一眼她手邊的行李,微挑調的聲音忽然笑問,「生氣了?」
冬凝遞著卡,並非非還不可,已經儘量沒去主動找他,他主動躺她床上『照顧』她,這樣的關係令她心裡始終不痛快,「江公子和我裝不熟是覺得大眾場合不配與我說話?只適合夜裡尋歡作樂?」
江行止表現得很寡淡,涼涼瞟她一眼,「還好秦五小姐沒去當衙差,是個人被送進大牢你是直接問斬。」
他分明是在嘲弄她莫須有的脾氣。
冬凝好計較,冷著表情,「你對我說話最難聽了。」
江行止神色微斂,「怎麼說,是不是還要哄一哄你,我才能登機?」
她有那意思嗎。
冬凝平靜說不是。
元宵節夜晚這個時間點,人不是很多,來往的行人拖著行李總會看過來一眼,也沒靠近這地。
江行止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她的肌膚冰冰涼涼,嫩得毫無瑕疵,漂亮到怎麼說呢,不上妝也比他見過的千千萬萬人里是最漂亮的臉蛋。
這張臉一落淚騙了多少人心疼。
想問一句膝蓋還疼不疼,沒問。
要疼的話,她早在他面前掉小珍珠,了解到什麼程度呢,就比如見到她,都一眼看穿她心裡在想什麼,想問什麼。
「我走了。」
冬凝抬頭,「很久嗎。」
江行止可不知道多久,愛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專機不過十幾小時。
「這卡,我買什麼你是不是都能知道清楚。」她問。
她要這麼一直遞卡,江行止對最近的扣費信息有點印象。
最初秦冬凝還是幾十萬幾十萬的刷。
這陣子,一千八,隔天一回,都是這個數。
「什麼破爛東西才一千八。」他問。
冬凝莫名紅了臉,捏緊卡,不說。
或許她不清楚,越不想說的時候,越顯得神秘,男人越想要探究竟,江行止看見她羞澀地低頭模樣,越發有探索欲。
不敢與他直視,冬凝垂眸,「沒什麼,都是女孩子用的東西。」
江行止一言不發,俯身,去看她的面龐。
小姑娘臉頰曳起的一抹紅暈,像喝過酒。
她抬頭望他,視線在那一刻交匯到一起,兩秒後,她唇瓣輕輕啟了下,小聲又嬌羞地說,「是黑絲,還有…」
聽出了那麼一絲『她就是在勾引他』的意圖,極具誘惑又挑釁,江行止可不是什麼聖佛,自然發現她短裙之下是一雙筆直勻驪的美腿,穿的是帶字母的性感黑絲。
踩著高跟鞋站在他面前,手指捏著皮裙裙擺,指尖時不時往後蜷縮,黑絲在她身上,不管什麼場景,盡然風情婉孌。
也比路人穿得要少要薄。
她說出門走到都有暖氣,不想裹太多。
愛美心思都不藏一藏。
江行止看進她的眼睛,調侃道,「還有什麼。」
「...圍巾。」她強行說謊。
江行止不揭穿她。
她還補充,「一天換一件,習慣了。」
男人收回目光,「這麼便宜,難怪不耐撕。」
於冬凝,黑絲屬於一次性用品這還便宜嗎,嘴裡念吱,「誰要你撕了,你流氓。」
保鏢跟著,江行止和她,默契的迴避這個話題。
接過卡,塞回她的包里,慢條斯理拉上拉鏈,「誰答應的,下一次,會陪我出國。」
「你是去哪。」她明知故問。
江行止:「紐約。」
她迷迷糊糊打太極,「我那時候答應的是去倫敦,你也沒去倫敦,分手前的話通通不算數。」
玩字眼。
江行止不與她計較,到底沒時間帶她去倫敦,那麼多事等著他,哪有心思和她玩。
也沒要她送。
「不忙再和你去倫敦。」
幾分輕描淡寫說出來,也不夠上心。
像是答應,又像是忙中敷衍三兩句。
冬凝想再說什麼的時候,江行止人已經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