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可汗跳舞

  趙寬和一眾侍衛都驚了，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讓皇帝下馬參拜安王……絕了！

  陳尚遠的面色直接黑了下來，如果換個場合，這一句話就能讓這個侍衛九族三代埋兩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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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寬想上前呵斥，卻被陳尚遠的一個眼神止住。

  陳尚遠眯眼看著陳慶，冷聲道：「安王，不記得我了嗎？」

  陳慶分明看到了陳尚遠，卻完全沒有下馬的意思，甚至把他當空氣，這讓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這個小兒子，是不是不記得自己老爹長什麼樣子了？

  事實證明，陳慶是真忘了，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哪位？」

  從穿越過來，他也就見了陳尚遠一次，還只是驚鴻一瞥，其他時候都老老實實的跪好，就求著趕緊來涼州就藩，哪裡會記得他長什麼樣子？

  一眾侍衛和趙寬都倒抽一口涼氣。

  不是，感情這護衛這麼虎，都是跟安王學的？

  今天安王不被貶為庶人真是見鬼了。

  要知道陳尚遠的脾氣可不怎麼好，也是個動輒誅人九族的選手。

  陳尚遠上位至今二十餘年，一手掀起了空印案，丞相案，結黨案，涉事官員的九族加起來，斬首流放超過七萬眾！

  結果現在安王給他來了句：「你哪位？」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沒等陳尚遠回答，鐵騎已經到了近前，陳慶朗聲道：「恭賀諸位凱旋！」

  兩萬鐵甲士卒齊刷刷的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怒吼道：「王爺千歲，大梁萬勝！」

  人群頓時沸騰，高喝聲層出不窮。

  「安王千歲，大梁萬勝！」

  看到這一幕的陳尚遠反而不生氣了，眼底帶著一絲欣慰，這小子倒是很得人心。

  為帝者，最重要的就是把控人心。

  從之前工地上的民心，還是到現在的軍心，都能說明，陳慶對人心的把控力度極強。

  黑甲士卒中，三名將軍脫下頭盔，主動走上前，面色激動。

  「王爺，我們把莫日根抓回來了！」

  陳慶還沒說話，陳尚遠就脫口而出：「誰？莫日根？那個葉赫部左賢王？」

  葉赫部可是草原王庭下的四大部落之一，左賢王莫日根更是能征善戰，二十年前趁著大梁被南趙襲擾，帶兵一路殺到大梁京都下！

  當時如果不是陳尚遠力挽狂瀾，莫日根就直接攻破京都了，就算如此，也簽下了歲幣和親這種恥辱合約！

  一直到現在，陳尚遠勵精圖治二十年，也不過剛勉強取消歲幣和親，建立山海關，大同，宣府三大軍鎮，擋住了草原鐵蹄南下。

  結果現在你告訴我，把莫日根逮回來了？

  這就相當於，我這邊剛突破鷹子的第二島鏈，陳慶直接派人漂洋過海，把鷹子的國防部長逮回來了！

  還特麼是活捉！

  封狼居胥也特麼不過如此吧？玩這麼大嗎？

  三名將領下意識地看向他，冷聲道：「你是何人，見王爺為何不下馬參拜？」

  陳尚遠嘴角一抽，涼州人都這麼虎的嗎？他這一刻真想立刻說出身份！

  不過他還是忍了下來，他認為，陳慶現在的表現有資格好好觀察一下，最好不要暴露身份。

  他強壓怒氣，平靜道：「本王名為陳旭志。」

  滿臉疑惑的陳慶頓時恍然：「原來是齊王叔，有失遠迎，是侄兒招待不周了，王叔稍等，侄兒馬上請您進王府中賠罪。」

  陳尚遠點點頭，稍等可以理解，應該是為了嘉獎將士吧？

  讓他瞠目結舌的是，陳慶樂呵呵的一揮手。

  「把莫日根給本王帶上來，樂師呢？吹起來打起來！」

  城門處頓時出來一隊樂師，敲鑼打鼓的好不熱鬧，幾名黑甲士卒也壓著一個草原壯漢前來。

  莫日根甚至沒有掙扎，「噗通」一聲跪在陳尚遠面前，言語中滿是淒涼。

  「安王殿下，是不是只要我跳了舞，您就能放過我的部落？」

  曾經意氣風發的草原雄鷹，現在連反抗都不敢！

  在莫日根看來，這兩萬鐵騎不是人，他們是魔鬼！

  他們高喊著：「安王千歲，大梁萬勝！」

  然後就是火炮發言，步兵陣地對莫日根的炮擊好似天罰一般，每一次炮口噴吐火舌，都能讓幾名騎兵人馬俱碎！

  火炮剛停，莫日根還沒來得及組織反擊，兩萬鐵騎就對他的五萬餘騎發動衝鋒！

  那一刻，大地在顫動，一望無際的黑甲鐵騎鐵蹄撞陣好似大錐開山！

  一戰之後，莫日根到現在都是滿心恐懼！

  那些火炮是長生天降下的懲罰，這些黑甲鐵騎遠比傳說中的鐵浮屠更強大！

  陳慶嗤笑一聲：「你到我大梁京都下耀武揚威的嘴臉呢？少廢話，跳了舞讓本王開心了，本王就放過車輪以下的孩子，否則一個不留！」

  他的手指著一旁準備好的女裝，顯然蓄謀已久，莫日根趕忙接過女裝，套上之後，開始跟著鼓點跳舞。

  陳尚遠都看懵了，整個人像是做夢一般看著這一幕。

  當年那個草原雄鷹，在京都城下縱馬馳騁，對他肆意辱罵的莫日根，現在穿著女裝跳舞？

  也就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莫日根早就記不清這個老對手的模樣，不然非得羞恥的死過去。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當年在京都罵陳尚遠，現在在涼州城外，大庭廣眾之下，莫日根給陳慶穿著女裝跳舞。

  陳慶哈哈大笑著鼓掌。

  找莫日根的麻煩是有原因的，這狗東西居然敢不讓自己收購羊毛，那自己的羊吃人計劃怎麼辦？

  眼光長遠又如何，涼州鐵騎突襲沒人救援，後邊的步兵和火炮能找到位置，說草原沒二五仔誰信？

  他的目光看向了陳尚遠：「王叔，這個樂子看著如何？」

  陳尚遠眯起眼睛，配合的點點頭。

  陳慶又問道：「王叔，侄兒這軍隊，雄壯否？」

  三名將領立刻會意，打了個手勢，兩萬黑甲鐵騎發出怒吼：「梁王千歲，大明萬勝！」

  陳尚遠笑了，這小兔崽子，是在威脅朕？

  好大的狗膽啊！

  他乾脆道：「有什麼事進王府再聊吧。」

  小王八犢子，老子不打斷你的腿就不姓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