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辛苦了寶寶

2024-07-16 16:49:32 作者: 黑森林西米露

  許知俏自從意識到自己情況開始好轉之後,就一次又一次地感覺到了心動。

  開心的,緊張的,躁動的,失落的,各種各樣的情緒體驗,各種各樣的心態變化。

  但每次令她情緒起伏最多的人,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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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感覺今天的傅時墨有些不同。

  有些消沉,又有些難過。

  許知俏略想了想,便猜到了原因。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手臂,轉頭去看他的側臉:

  「是不是叔叔不同意我們訂婚?」

  傅時墨抿唇,沒有直接回答:

  「這是我們兩人的事,與任何人都無關。」

  「理由呢?」許知俏意識到自己猜對了,心底微微一沉。

  可她想知道原因。

  傅時墨將她放開,自然不願意去複述傅雲松的理由。

  他轉過身背對著她,語氣不悅地重複:

  「我說了,這件事與他無關。你不必在意他的想法。」

  「可我想知道理由。」

  「為什麼要知道這種沒意義的事?你是和我訂婚,又不是和他!」

  傅時墨聲音有些急躁,在聽到身後沒再傳來聲音之後,他立刻轉身,卻對上許知俏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涌到心口的那團煩躁即刻沉了下去。

  「抱歉,我不是對你發脾氣。」

  「我知道。」許知俏上前幾步,伸手拉過他的手。

  「可他是你的父親,他不是『別人』,你不可能不在意他的想法。」她停頓了一下,聲音很輕:

  「如果你真不在意他,就不會有任何情緒,更不會發脾氣了。」

  傅時墨一怔,下意識地與她對視,卻發現面前這雙清清冷冷的眸子裡,隱藏著洞悉一切的睿智。

  他一時語塞,腦海中那根神經忽然被拉緊,滿腔的怒意似乎也被盡數撲滅。

  他忽然意識到:許知俏說得沒錯。

  他確實很在意傅雲松的看法。

  從小到大都是。

  他清楚地記得小時候的一些事。

  有一次幼兒園布置了一幅畫,題目是快樂的一天。

  他絞盡腦汁地思考,他哪天是最快樂的。

  後來,他畫了一幅一家三口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的畫。

  畫面中,爸爸媽媽各坐在桌子兩端,一個邊吃飯邊看報紙,另一個邊喝咖啡邊玩手機。

  他則露出甜甜的微笑。

  可傅雲松在看到這張照片之後,滿眼都是冷漠:

  「你以為你畫得很好嗎?」

  他拿著那幅畫不知所措,卻只看到傅雲松厭惡的眼神和冷漠的背影。

  直到對方摔門離去,他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畫,認真地回答:

  「我覺得……很好的。」

  長大一些後,他一次又一次用各項成績證明自己,想讓這個男人對他刮目相看。

  可他對自己始終是那副不耐煩的樣子,似乎自己做的一切都不合他的心思。

  尤其在他考上航空學校之後,傅雲松一怒之下撕掉了他的錄取通知書。

  「我讓你學金融學管理,你偏偏要去學這種沒用的東西!你就是喜歡和我作對是嗎?公司多的是飛行員,缺你這一個?」

  傅雲松在發了一通瘋之後,直接給他聯繫好了一所國內頂尖大學,主修經濟學,可他卻在開學那天,直接拉著行李箱去了那所航空院校,一走就是四年。

  那段時間,他從未回過家,更沒要過傅雲松一分錢。

  他自己打工賺錢,趁著股市最好的那段時間,賺了第一桶金。

  之後又和沈從周投資了一家酒店,幸運的是生意不錯。

  就這樣,酒店生意越做越大,開了一家又一家,終於在他合格單飛的時候,他已經擁有直接退休躺平的資格了。

  可他還是鬼使神差地向FX投了簡歷,又因為成績優異被錄取。

  最諷刺的是,當他以一名飛行員身份站在傅雲松面前時,這個幾年未見的父親,竟然依舊沒給他好臉色……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飛快掠過,傅時墨只覺得心裡壓抑得厲害。

  他確實非常想要得到傅雲松的認可。

  但在結婚這件事上,他不需要。

  「別提他了,掃興。」傅時墨固執地拉起許知俏的手往外走:

  「我這次去了雲城,給你買了很多紀念品,你瞧瞧喜不喜歡。」

  許知俏見他神色恢復正常,可眼角眉梢卻並不似真正的開心,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

  傅時墨剛帶她回到房間,就接到了律師朋友的電話。

  他將行李箱打開,讓許知俏自己拿禮物,他拿著手機去了露台接聽。

  許知俏坐在地毯上,看著傅時墨就這樣毫不設防地將行李箱擺在自己面前,那感覺多少有些微妙。

  也許在不久之前,她可能還想不到會和一個男人關係親密到能分享私人物品。

  許知俏彎了彎嘴唇,將他行李箱中的物品一樣一樣拿出來。

  洗漱用品放到浴室,乾淨的衣服掛在衣櫃中,零零碎碎的小東西也一樣一樣分門別類地放好。

  她忽然覺得,這種幫他整理東西的感覺很溫馨,很美好。

  直到她拿起一個小小的木質相框,在看到裡面的圖片時,才愣了一下。

  那是一個鉛筆畫的小女孩,她雙手托腮,正眯著眼睛微笑。

  寥寥幾筆,卻生動可愛。

  她覺得有些眼熟,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

  那是她以前一次直播時,想到了傅時墨穿著機長制服時的樣子,心情莫名其妙地變好。

  所以她拿起畫筆,在空白的紙上畫了這個小女孩。

  可她只展示了一會兒就擦掉了,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那他是從哪兒弄來的?

  而且看這圖片,解析度很低,放大之後也有些糊,應該是手機截屏之後列印的。

  難道他當天也在直播間嗎?

  許知俏正想著,傅時墨已經從露台回來,正語氣不善地和對方講:

  「那後面的事麻煩你了。他既然能做得那麼絕,就別讓他好過。」

  掛斷電話,傅時墨周身的鋒芒褪去,氣場柔和了許多。

  走到近前,看到空蕩蕩的行李箱,他驚訝道:

  「你都收拾好了?」

  他湊過去親了親許知俏的臉頰,眉眼間溢滿了感動:

  「辛苦了寶寶。」

  哪知許知俏卻對著他揚了揚手中那個小相框,問他:

  「你為什麼會有這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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