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回家了

  幾日不見，她瘦了一大圈，看著精神也不太好的樣子。

  春晴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

  柯顏朝她道謝：「這次多謝你和泛兒幫忙。」

  春晴擺擺手，問她，「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我哥出事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回來，季家肯定會趁亂對柯家下手，但是……」

  柯顏說到此處，稍稍停頓，便繼續道：「這次死裡逃生後，我把更多精力放在對付季家上，到此時我才知道，季雲山殺我，吞併柯家，只是他的目的之一；他最想要的，是殺死我，給京城貴女騰位置。」

  她嘲諷地笑了一聲：「說來也是可笑，我跟他做了四五年夫妻，竟從未看清過他。」

  她像是在對春晴訴苦，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春晴知道她已經有了決定和主意，她現在更需要一個情緒宣洩口，便什麼都沒多說，只是認真聽著，時不時給她一句兩句回應。

  

  柯顏有一句沒一句，跟春晴聊了小半個時辰，像是終於把鬱氣都發泄出來了一般，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

  臨走的時候，春晴把珠兒母女交給了她。

  春晴提前蒙上了珠兒母女的眼睛。

  兩人沒見到柯顏，以為春晴要把她們送給季雲山換錢，又喊又叫掙扎得特別厲害。

  春晴嫌她們吵，直接一棍子打暈，塞進了柯顏的馬車。

  「這兩人就是珠兒母女，我無意之間抓到的，要怎樣利用她們，就由你自己決定了。」

  柯顏的眼眶一瞬間濕潤了。

  她感激地朝春晴道謝：「你等我好消息，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時間飛快溜走。

  春晴無所事事，一有空就窩在空間裡製作肥皂。

  沒過幾日，就有海船陸續到港。

  同時，也傳來了柯家的掌權人，在海上遇難的消息。

  柯顏撐著病體，歡歡喜喜去迎接自己的親大哥，卻得到噩耗。

  她當時就氣得吐出一口老血，血濺當場。

  季家緊張得不行，連忙把人扶上軟轎，要往季家抬。

  大庭廣眾之下病得這樣嚴重，傷心過度，不治身亡也很正常吧！

  然而，在回季家的路上，柯顏清醒過來。」

  「當街跪在季雲山的馬車前，求他讓她回去料理哥哥後事。

  季雲山要立深情人設，自然是什麼都依著她。

  只好由季母出來當這個惡人：「你是出嫁女，回去管娘家的喪事不合規矩。」

  柯顏把頭在地上磕得砰砰直響，苦苦哀求，「我求您了！哥哥從小對我極好，寵我護我。他是我唯一的血親了，我知道母親是怕我將柯家的死氣帶回季家。

  那就……那我就三年不入家門。」

  季雲山眼神鬱悶地表演著深情，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

  季母呵斥她：「別忘了，你現在是季家婦！」

  柯顏怔了一怔，臉上露出痛苦糾結的表情。

  最後她咬著嘴唇，做下重大決定：「那就……請雲山休了我吧！」

  季雲山像是受不了打擊，踉蹌後退。

  柯顏不管不顧，爬起來就朝柯家方向跑去。

  早圍觀的人主動給她讓出道來。

  大家都對她議論紛紛。

  有人夸柯顏兄妹情深。

  也有人說她糊塗，既已嫁作他人婦，就該事事以夫家為先。

  總之，因為她的決定，玉璧城裡都吵翻了天，甚至還在學子之間，展開了十幾場關於手足和夫妻的辯論，但都沒有一個最終定論。

  反而把玉璧百姓，分成涇渭分明的兩派。

  不足半天時間，柯顏造出來的新話題，就把季雲山的深情人設給比下去了。

  現在一說到季家，沒人再提季雲山情深似海，只會說季少夫人兩難全。

  季、柯兩家鬧得轟轟烈烈。

  春晴都沒機會看現場，因為大鬍子朋友的船到港了。

  他第一時間把春晴請了過去。

  春晴又挑到一些種子。

  大鬍子送走他的友人之後，一回頭，就見春晴正笑盈盈地看著他。

  大鬍子頓時感覺後背寒毛倒豎，「……春老闆，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

  春晴：「這幾天，你就要隨船出海了吧！」

  大鬍子點點頭。

  春晴從挎包里拿出一塊香皂給他：「洗手的，你把手打濕之後試試看。」

  大鬍子根本不用試，就叫出了香皂的名字。」

  「作為生意人，他對新鮮事物很是敏銳。

  香皂剛一問世，就受到玉璧城中貴婦人的追捧，甚至到了有價無市的地步。

  好些人願意花幾倍價格求購一塊香皂。

  出於好奇，他托人弄來一塊，用過之後，他就知道這香皂會大受歡迎。

  從一開始，他就想搞點貨，帶回自己國家去賣，肯定能大賺一筆。

  然而，香皂只有柳家商行在賣，他們限量供應。

  本地人都不夠買，怎麼可能批貨給他。

  正是因為知道它的金貴，大鬍子才露出驚訝之色，「您這是什麼意思？」

  有一個想法在他腦海中瘋狂地滋長，不會吧不會吧！

  不會是他所想的那樣吧！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就是天上掉餡餅，還正好落進他嘴裡。

  春晴晃了晃手裡的香皂：「我有貨源，想不想做一筆買賣？」

  「請說。」大鬍子把手捏成拳頭，才不至於因為太激動而顫抖。

  春晴從口袋裡拿出幾張圖片：「我想要這些植物。植株或種子我都想要。你回去之後，幫我尋一尋。若是能找到我想要的特種，下次你來進貨，我可以給你打六折。」

  圖片上畫的不是別的，正是橡膠樹、咖啡樹和可可豆。

  每一種，她都畫了植株、果實的詳細圖片。

  大鬍子眼神亮晶晶的：「我進多少貨都可以？」

  春晴肯定地點頭：「可以。」

  「若是讓別人知道，你擁有香皂的貨源，你恐怕走不出玉璧城。」大鬍子激動地搓了搓手，「那我這次也賣你很多種子，是不是……」

  春晴道：「我手裡只有一千塊香皂，只要你吃得下，我也可以給你打六折。」

  大鬍子掰著手指算了算，就按二兩銀子一塊算，打六折就是一兩二，一千塊就要一千二百兩。

  他哪有這麼多錢啊！

  不過，他沒錢，他交好的同伴有啊！

  他讓春晴等他幾天，他去籌錢。

  幾天之後，他用籌到的錢，拿下了五百塊香皂。

  春晴又賺到六百兩銀子。

  隔天，李二也送來一大壇椰油。

  春晴檢查了一下，顏色略黃，膏體偏軟，油還不夠純。

  春晴收下這壇椰油，給他們提了一些改進的建議。」

  「她這趟南下的任務，算是基本完成。

  春晴也記掛著家裡的農田，就準備回去了。

  不過，臨走之前，她又約見了柯顏一回。

  柯家治喪結束沒幾天，正是窩裡鬥得最凶的時候，柯顏處處受到掣肘，想出門見她並不容易。

  好在有泛兒在。

  兩人直接摸黑潛進柯宅，這才見上一面。

  柯顏又瘦了很多，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像隨時能倒下似的。

  春晴很是擔心：「你真的能撐到事情結束的那一天嗎？」

  柯顏笑道：「我越是柔弱，他們才會越不設防。」

  看來這是她有意為之了。

  春晴給她留下自己的地址：「我要回家了。等你把這邊的局勢穩定了，就來這個地址找我。如果，你在這邊遇見什麼麻煩，也可以找柳氏商行的掌柜，他會以最快的速度送信給我。」

  雖然兩人相識的時間不算長，但柯顏卻對春晴有種相識多年的老友的感覺。

  面臨突然的分別，柯顏戀戀不捨，就像缺少安全感一樣。

  處理好所有事，春晴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坐上了柳家的商船，離開了玉璧城。

  想到還要坐一個月的船，春晴就感覺頭大如斗。

  上船兩天後，春晴在甲板上曬太陽，忽然聽見有其他客人在議論柯家的事。

  「你們知道嗎，柯家內部亂起來了。」有人聊起了八卦

  「怎麼沒聽說。據說啊，不少分枝旁系都要脫離柯家。」

  「幾年前柯家還是玉璧城數一數二的大家族，沒想到，不過短短几年時間，它就變得支離破碎。要不了兩年，玉璧城就再無柯家。」

  「不能吧！柯家和季家是姻親，季家能袖手旁觀？」

  「撲哧……季家沒有落井下石，就已經菩薩心腸了。我敢跟你們打賭，這一次對柯家出手最狠的，絕對是季家。」

  泛兒對柯顏有些擔心，春晴讓她把心放回肚子裡。

  柯顏連腹中的孩子都能果斷放棄，眼前這些困難不值一提。

  春晴猜測，這副局面，甚至是柯顏樂見其成的。

  這樣一來，她才能大刀闊斧地剜去毒瘤，才能名正言順地跟季家決裂。

  接下來，玉璧城接連不斷有好戲上演，可惜，春晴看不到了！

  一個月後，春晴乘坐的商船，終於抵達了栗州城。

  看著熟悉的街道，春晴更加歸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