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孩子沒了

  「哎，你們聽說了嗎？殺死季少夫人的是一對母女，還是從外地逃難來的。」

  「她無緣無故，為何要殺季少夫人？」

  「聽說她得了失心瘋。前幾天還在大街上攔住季少夫人，說她肚子裡懷了季大郎君的孩子。」

  「嘖嘖嘖，季大郎君多少姑娘喜歡啊！玉璧城裡多少女子上趕著給她做妾，怎麼可能會看得上一個逃難的女人！」

  「現在全城搜捕那對母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抓到。」

  「那個女人可真不要臉，自己什麼身份不清楚嗎？一個難民，妄想當季家的正經夫人，笑死人了。」

  

  「可惜我女兒年齡太小了，不然高低得讓媒婆去說媒。」

  「可拉倒吧。不是潑你冷水，季家哪一位夫人不是出身名門？你是什麼家庭，也想去夠季家的門楣？要是這樣，我大侄女也可以去碰碰運氣囉！」

  「咋滴，還不能做做美夢？」

  「不過有一說一，你家兩家鋪子，生意也不錯，配季大少的貼身小廝倒是可以爭取一二的……」

  外面的人亂七八糟地說著，逐漸就歪了樓。

  珠兒卻癱軟在地上。

  她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

  春晴提著兩人，重新回到屋子裡。

  春晴扯掉堵住兩人嘴巴的帕子。

  珠兒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哭了一會兒，又把矛頭指向春晴：「是你！外面那些人都是你請來做戲的！你就是想離間我和山哥！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珠兒母親嚇得撲過去捂住她的嘴，讓她別說了。

  珠兒不服氣，就要說，非要罵。

  她母親直接把她的嘴巴捂住了。

  珠兒母親控制住珠兒，她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不像女兒那樣天真。

  還對季雲山深信不疑。

  她早就懷疑季雲山表里不一了。

  她對女兒的喜歡，並沒有表現出來那樣深。

  再加上季少夫人淹死海中，她就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

  恐怕，季雲山早就想殺季少夫人，接近他們是想借刀殺人。

  她現在十分後悔，當初被金錢沖昏了頭腦，上了季雲山的當。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她抬頭看向春晴：「你把我們抓來，只關不殺，又帶我們去聽那些消息，你到底想做什麼？」

  春晴笑著道：「我很窮，想賺一點點錢。」

  「我……我們的錢財都在包袱里，不是都被你全部拿走了嗎？」

  「那點東西值多少錢啊！」春晴坐在門檻上，「你說，你們倆的命現在值多少錢？我把你們交給季雲山，他能給我多少酬金？」

  交給季雲山，就相當於交給官府。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不是這樣的。我們沒有殺人。」珠兒母親極力辯解，「我們只是找人把她送走，不讓她耽誤我女兒的好事，我們根本沒想過要殺她。我們是冤枉的，我們就是普通的難民，平時殺個雞都害怕，怎麼可能敢殺人！」

  「我信你。」春晴語氣肯定地道。

  珠兒母親一喜。

  就聽春晴接著道：「可我相信有什麼用，我又不是官老爺，況且，相信又不會變成銀子。」

  珠兒母親臉色又是一白。

  她的情緒起起落落，此時已經瀕臨崩潰。

  春晴見狀，起身離開了房間。

  她就是故意嚇嚇珠兒母女。在柯顏行動之前，她不會有任何動作。而很大概率，這兩人也會交給柯顏來安排。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春晴趕去柯顏落水的海岸邊吃瓜。

  打撈屍體的隊伍，已經在這裡忙活了兩天。

  至今沒有找到柯顏的屍身。

  季大郎君也在這裡守了兩天，一步都未曾離開。

  大家都說屍體已經沉入深海，撈不回來了，勸季大郎君節哀順變。

  「顏兒，是我負了你！如果有來生，我們還要做夫妻……」季大郎君對著大海呼喚著，淚灑當場。

  圍觀人群裡面，好些年輕姑娘被他的深情感動，輕聲啜泣。

  就在大家悲痛不已，眼看季大郎君要再一次因悲傷過度暈厥時，就聽一聲柔軟的呼喚：「夫君……」

  眾人循聲看去，就見一個單薄身影，從人群里踉踉蹌蹌走出來。

  春晴卻緊盯著季雲山。

  只見他身形一僵，好一會兒，才動作僵硬地轉過身來。

  「顏……顏兒……」季雲山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好幾下。

  別人以為他是高興得不知所措。

  春晴和柯顏都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憤怒。

  但他很快就調整好情緒，一臉激動地迎了上去：「顏兒，太好了！你還活著。你可知這段時間我有多擔心你！你去哪兒了，起碼也該給我捎個信兒，讓我安心。」

  季雲山深情款款，看著柯顏的眼神，都快把人融化了。

  柯顏面無血色，她跌跌撞撞地走向季雲山，因為太無力，朝地上摔去。

  季雲山連忙抱住她。

  柯顏撲在他懷裡，哀哀泣泣地道：「那日我被人綁架，他們將我套上麻袋，綁上石頭扔進海里。還好我提前在衣袖裡藏了髮簪，用它割斷了繩子，才活了下來。只是……」

  柯顏撫著肚子，淚如雨下：「海水太冷，我在裡面泡了好久，孩子……我們的孩子沒有保住！我被一位好心的婆婆救了，這幾日我一直昏迷，今日醒了聽說你在找我，我就……嗚嗚，夫君，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柯顏越說越激動，最後竟悲傷過度，暈了過去。

  季雲山連忙抱著她，回到馬車上。

  春晴視線掃向柯顏腹部，只見那裡平平坦坦，再無一點懷孕的跡象。

  春晴眨了眨眼，柯顏真的很乾脆利落。

  不給自己的復仇留一點隱患。

  就像她腹中的孩子，一旦鬧開，孩子就是攻擊她的靶子。

  春晴喜歡這樣果斷的女孩，不枉自己幫她一場。

  不過又擔心她的身體。

  鄉下地方，她是怎麼墮胎的？

  春晴慢慢溜達著往回走，半路把泛兒也叫了回來。

  泛兒這才跟她說起，柯顏滑胎的經歷。

  怕被大夫檢查出來，她根本不敢用藥墮胎。

  是她自己泡完冷水，又在屋裡跳了半宿的繩，這才把孩子弄掉。

  泛兒給她把過脈。

  這次落胎對她傷害很大，以她現在的身體，未來很難懷有孩子了。

  泛兒想起她倒在地上，鮮血染紅裙子的樣子，都忍不住心疼。

  柯顏跟著季雲山回到季家。

  季家把陣仗弄得很大。

  全城大夫都被請去了季家。

  名貴的藥材和滋補品，更是不要錢地往回買。

  季雲山痴情男的人設，就更穩了！

  春晴好幾日沒得到柯顏的準確消息，擔心季家在治療上耍手段，每天晚上都讓泛兒跑一趟季家。

  確保她的安全。

  殺人案也因為沒有抓到兇手，一直拖延著。

  珠兒母女這幾日過得格外煎熬。

  每時每刻都在擔心，春晴會把她們交給季雲山。

  直到這天夜裡，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柯顏，出現在春晴的宅子裡。

  柯顏取下兜帽，露出她蒼白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