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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像正經人

2024-07-15 00:08:44 作者: 三尺錦書

  謝緒高大的身影籠罩下,陸輕染那麼嬌小,力量之懸殊,根本無從反抗。

  她仍挺直腰杆,不露一絲怯弱,直視著謝緒:「我腹中孩子到底是皇家血脈,除非侯爺你不要命了!」

  謝緒冷嗤:「皇家血脈?少拿你糊弄老夫人的話來糊弄本侯,你腹中孽種,皇家認嗎?」

  「這是事實……」

  陸輕染話還沒說完,下巴被謝緒一把鉗住,用極大的力氣,迫使她張開嘴。

  同時他另一隻手端起那碗藥,顯然是沒有耐心了,打算強灌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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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竹從外面回來,急慌慌跑進屋來。

  「姑娘!」

  她著急的上前想要幫忙,卻被謝緒一腳狠狠踢開。

  砰的一聲!

  青竹被這一腳直接踢到了牆上,後腦勺狠狠磕了上去,立時就暈死過去了。

  陸輕染瞪大眼睛,看著青竹軟到地上,再看面前這碗藥,她眸光一狠,自懷裡掏出一把短刀,朝著謝緒胸口刺去。

  謝緒不妨,但身手靈敏,及時往後一躲,雖沒有避開,但這一刀卻也沒刺太深。

  陸輕染手法利落,一刀刺進去,立時又拔了出來。

  血自謝緒胸口汩汩往外冒,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陸輕染,不能相信這樣一個嬌弱的女子竟有這等狠勁兒。

  陸輕染笑了,如同那嫣紅艷麗的芍藥花,瘋狂的盛開,然後克制的沒有失控。

  她舉起手裡的刀,伸出蔥白的手指,抹了刀刃一點血,然後點在自己下唇,在用舌頭舔了一下。

  「原來血是這個味道。」

  謝緒心猛地一跳,似乎血流的更多了,他下意識用手捂住,同時身體不自覺往後兩搶一步。

  「我們是夫妻啊,本該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侯爺卻單單把我推進了火坑。那怎麼辦呢,既我活不成,那就請侯爺跟我一起去死吧,我們夫妻黃泉之下也好作伴。」

  陸輕染用極為冷靜的聲音卻說著如此瘋狂的話。

  謝緒低頭看了看胸口,血已經透過指縫流了出來,紅的刺眼。

  陸輕染殺不了他,可他卻深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甚至生了恐懼。

  這是在血流成河的戰場上,他都從未有過的慌措。

  「我想娶的從來不是你!」謝緒抬頭道。

  陸輕染點頭,「你想娶的是陸婉柔。」

  「是你,是你回京,搶了她的身份地位!」

  陸輕染挑眉,「寧國公府嫡長女的位子本就是我的,何來搶她的一說?再者,她是嫡次女,與我身份地位並不差多少,你想娶她便向她下聘就是,何至於非要害我?」

  他這話,陸輕染實在不解。

  「呵。」謝緒嗤笑一聲,「三年前,我帶兵出征,在出征前曾向皇上請旨,若是打贏了這一仗,請他為我和寧國公府嫡長女賜婚。我打贏了,皇上也賜婚了,可在我們即將成婚之時,我才知婉柔並非寧國公府嫡長女,你才是。」

  陸輕染啞然,原來竟還有這一樁事。

  她十六歲才回到國公府,父母嫌棄她在鄉下長大,行止粗鄙,缺乏教養,沒有向外人說明她的身份。所以在此之前和之後,外人眼中的寧國公府嫡長女一直是陸婉柔。

  直到皇上下旨賜婚,寧國公府這才將她推了出來。

  但其實他們可以不把她推出來的,畢竟外人又不知道國公府還有一個她,想來當時他們已經籌謀好了一切。

  而由此可見,謝緒至少在一開始,並不知道這個陰謀。

  可後來……

  「當你知道我才是寧國公府嫡長女的時候,為什麼不悔婚?」陸輕染問。

  聽到陸輕染這麼問,謝緒果然有些心虛,將頭撇到了一邊。

  「你貪心太重,想奪走婉柔的身份尊榮,便活該遭受這些。」

  「呵,一時之間,我竟不知是誰不講理了。」陸輕染搖頭失笑。

  許是剛才一番折騰,再加上生了火氣,陸輕染此時覺得小腹開始疼了起來。

  她不敢泄露一絲虛弱,強撐著直起身子,同時握緊手中的短刀。

  這刀還是那晚裴九思留下的,上面也沾過他的血。

  「侯爺可以在戰場殺敵,也可在閨房中殺妻,好本事呢!」

  謝緒眯眼,「我原想留你一命,如今看來,著實沒有必要了。」

  他身子一閃,身形極快,在陸輕染還沒反應過來時,握著刀的手已經被謝緒掌控,同時刀刃轉而指向了她自己。

  「屬於婉柔的一切,你必須還給她!」

  謝緒猛地一用力,陸輕染根本反抗不了,眼看著刀刃朝著自己脖子逼了過去。

  然陸輕染也趁著剛才的空隙將一枚毒針藏到了自己手縫裡,她既逃不過一個死,便不妨拉上一個墊背的。

  「侯爺!」

  這一聲爆喝,讓謝緒手上動作一滯。

  來人是府上一個婆子,穿著碧色的棉褙子,約莫五十多歲了,皺紋很深,頭髮花白。

  「侯爺,長寧王府來人了!」

  這話讓謝緒愣了一愣,有些不大確定的問道:「你說誰?」

  「長寧王府啊,送來了好多東西,說是給夫人養胎的。對了,還有御醫也一道來了。」

  謝緒臉色一下變得冷青,他以為裴九思是不在意陸輕染腹中這孩子的。

  陸輕染心下也驚,但面上卻是得意,「侯爺你看,皇家認不認我腹中這孩子不要緊,長寧王認啊。」

  「你!」

  「哎喲,御醫也來了呢,那是不是代表宮裡的貴人也是關心我這肚子呢?」

  謝緒用力咬了咬牙,用力放開陸輕染,接著深吸一口氣,「讓御醫進來吧。」

  此時陸輕染也收起了手中的毒針,瀕死掙扎後,猛地鬆了口氣,只覺身體發軟。

  很快御醫來了,倒是個年輕的,二十來歲,看到屋裡這一幕,小聲朝謝緒問道:「侯爺,要不要先給您包紮一下傷口?」

  「楊安,誰派你來的?」

  御醫叫楊安,與謝緒熟識。

  「侯爺以為是誰?」

  「長寧王的意思可不代表宮裡的意思。」

  「是太后。」

  謝緒一下窒住,眉頭皺緊,好一會兒才慢慢呼出氣。

  「是麼,原來太后也知曉這些事了。」

  楊安見陸輕染臉色不好,便不再多說,忙上前將她扶著坐到羅漢床上,拿出脈枕,讓她將手放上來。

  在楊安給她號脈的時候,陸輕染其實已經痛得滿頭冷汗了,她看著謝緒,仍沒有退卻。

  「侯爺今日沒能殺我,沒能殺我腹中孩子,便請侯爺咬碎了牙往肚裡咽,等著眾人賀你喜得麟子吧!」

  這話殺人誅心,楊安號脈的手不禁都抖了一下。

  而謝緒確實只能咬碎牙往肚子裡咽,大步往外走去。

  走到院裡,看著長寧王府送來的各種養胎的補品堆了滿滿一院,他火氣更盛。

  而這時王府管家還送來了一樣賀禮,說是長寧王親自為他挑選的。

  謝緒打開那錦盒的蓋子,見裡面赫然是一把翡翠如意。

  翠綠翠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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