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109章 哥哥,深哥哥
2024-07-14 09:09:52
作者: 芭比菇涼
玄關處傳來客廳里隱隱約約的電視聲,宗世霖換了鞋子進去,王嫂正好從裡面出來,看到他回來,愣了一下。
「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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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嫂沒想到他會突然回來。
眼角撇到沙發上的蜷縮成一團的小人,宗世霖不自覺放低了聲音,輕輕應了一聲:「嗯。」
王嫂也反應過來,掩嘴笑笑,指指沙發上的人,「太太等了先生半天,估計是昨晚沒睡好,在沙發上等的睡著了。」
宗世霖挑眉,「她等我?」
「是啊,太太一直等著呢,給少爺打過電話,少爺沒接……」
宗世霖垂了垂眸,他的手機沒電了,他昨晚心情不好,也懶得充電。
抬腿來到客廳,蜷縮睡在沙發上的人兒小小的一團,粉嫩的臉頰透著年輕,長長的一排睫毛像扇子,秀氣好看的鼻子又挺又翹,透著幾分機靈。
側躺著的女性身材凹凸有致,透出誘惑的味道,喉結動了動,宗世霖移開目光,隨即又皺眉,「怎麼不給她蓋層被子?」
客廳里冷氣足,近看,她身上的起了一層一層的雞皮疙瘩。
王嫂一拍腦袋,「看看我,都忙的忘記了,少爺等等,我這就去拿……」
「不用了。」
宗世霖攔下來,解開袖扣,彎腰將沙發上的人打橫抱起,「我帶她去樓上睡。」
王嫂抿嘴笑,「好的呢。」
胸膛里的人仿佛找了溫暖的地方一樣,竟然自動自發的往他懷裡鑽,細白的臉頰在他襯衣上噌了噌,口水直接噌到他衣服上。
宗世霖一臉嫌棄,低聲一句:「髒死了!」
眼底卻不自覺露出濃濃的寵溺之情。
將她一放到床上,顧善的自動抱住了他的腰,一隻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衣服,不願意撒手。
宗世霖愣了一下,接著哭笑不得。
心裡從宗家出來的那股子怒意,卻因為她依賴的舉動,而煙消雲散。
……
顧善做了個夢,夢回年少,夢到爸爸還沒有出事,還夢到了……陸深。
顧善是獨身女,從小就羨慕別人家裡有哥哥姐姐,她渴望有兄弟姐妹,所以陸深來到她家後,她就一直叫他哥哥。
陸深是她『撿』回家的。
那天因為要做值日打掃,她放學回家晚了,路上的時候遇到了陸深,他靠在牆角里,動也不知道動一下,身上透著狼狽和不整潔,就像一個小乞丐。
他那樣不知死活,顧善好奇心太重,見周圍還有行人,就大著膽子過去打算看看。
她在他面前蹲下,歪頭打量這個長相俊朗的少年,學著電視裡演的那樣,把手指探到他鼻子下面,看看他還有沒有呼吸。
結果她的小手剛伸過去,就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拽住。
小乞丐睜開眼,眼神銳利而兇狠,一張臉雖然不乾淨,但是眼底深處,卻透著乾淨和迷茫。
顧善當時被嚇到了,從來沒有看過這種矛盾的眼神。
陸深那個時候處於變聲期,嗓子低沉而難聽,許是見她沒有傷害,就用他公鴨一樣的嗓子問她:「有沒有吃的?」
顧善書包里還有一個早上沒吃完的小麵包,他一問,她就摸出來遞給了他。
一個小麵包更本不管飽,陸深吃完,就像被投餵的流浪狗一樣,一言不發的跟著顧善回了家。
從那以後,陸深就在顧善家裡住下了。
整整四年,她一直跟他在一起。
從最開始的陌生,到最後的……愛戀。
記憶太深刻,就像走進回憶里一樣,太真實了。
鼻息之間有著淡淡的清冽薄荷味,纏纏繞繞,顧善抱著面前的人,喃喃:「哥哥……哥哥……」
一聲一聲,深情而纏綿。
陸深就像個迷,當初毫無預兆的踏進她的生活,最後又像霧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他離開了她。
她一直猜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在當年拋棄她。
「深哥哥……」
細細呢喃的聲音像輕風一樣穿透人心,帶著委屈而思戀。
下巴一緊,被灼熱而有力的手指捏住,顧善吃痛,一下子從夢中清醒過來。
睜開眼,撞進一雙深邃漆黑的鳳眸。
男人一雙眸子靜靜凝視她,眉間輕蹙,眼神有點複雜。
顧善怔住。
宗世霖?
怎麼是他?
他身上的氣息和她夢裡的味道一樣,她以為是陸深。
她剛才好像說了什麼夢話吧?
頭皮開始發麻,顧善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我……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宗世霖居高臨下看著她,薄薄的嘴唇輕抿,「你剛才說夢話了。」
真的有!
顧善背後有點出汗,「是嗎?做了夢,可能說了點胡話吧。」
「想知道你說了什麼嗎?」
他目光灼灼的,開口問。
不想知道!
顧善搖了搖頭,發現兩人的距離非常近,姿態也非常親昵。
她立馬從他懷裡出來,退到床的另一邊,離他遠遠的。
宗世霖皺眉盯著她:「過來!」
顧善怎麼可能會過去,他們在吵架,在冷戰!
麻煩這位總裁大人你,不要當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好嗎?
顧善不動,宗世霖擰了擰眉,腦子裡不斷閃著剛才的畫面。
顧善緊緊抱著他,嘴裡一遍一遍的叫著深哥哥,那模樣哀傷而難過,看了讓人心疼。
深哥哥?
如果他沒有記錯,她是獨身子女,並沒有什麼兄弟姐妹。
那麼這哥哥又是誰?
「如果我沒記錯,你家裡只有你一個。」他開口說。
顧善眼珠子轉了轉,說:「是只有我一個。」
「那你嘴裡深情叫喚的哥哥是誰?」
「乾哥哥!」顧善脫口而出。
宗世霖:「……」
顧善點頭:「對,就是乾哥哥,以前小時候跟我玩的很好的一個乾哥哥,後來他離開了我們那個小鎮,我在也沒見過他了,也不知道怎麼的,剛才做夢就夢到他了。」
宗世霖目光深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我平時絕對沒有想他。」
「那為什麼會夢到他?」
顧善無辜聳肩:「我也表示奇怪。」
宗世霖定定看她幾秒,突然伸手,將她強行拉了過來,顧善掙扎:「你幹什麼?放開我!」
她還沒有跟他要合好啊混蛋!
動手動腳的算個什麼意思?
「別動!」宗世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著,「我看看你的傷。」
顧善身體一僵,不動了。
原來他拽她過來,是想看看她胳膊上的扭傷。
掀開她袖子的時候,宗世霖不小心碰到了她,顧善『嘶嘶』抽著冷氣。
「抱歉。」
宗世霖皺了皺眉,手裡的動作放輕許多,看到她胳膊上的傷比昨天還要腫,他臉色頓時沉下來。
「坐著別動。」
宗世霖吩咐一句,然後轉身下床。
呃……
他幹什麼?
顧善盤腿坐在床上,一邊等,一邊想,她明明記得自己是在樓下沙發上睡著的,怎麼跑到樓上的臥室里來了?
宗世霖抱她上來的?
這個男人去了浴室,沒過一會兒,就從浴室里出來。
手裡多了個東西。
宗世霖昨晚給她擦完藥,去洗手的時候,順手把藥膏放在了浴室的藥盒裡。
他挖了一小塊出來,塗抹在顧善手臂上,「忍著點疼。」
顧善看了看他手裡的藥膏,「你是什麼?」
「裴浩留下來的,消炎止痛。」他意簡言賅。
顧善:「……我知道是藥膏,但是怎麼在浴室里?」
宗世霖清了清嗓子:「裴浩放在那裡的吧。」
「不可能,昨晚裴醫生給我檢查完,他就直接出去了,更本沒有去過浴室。」顧善記得清清楚楚,「今天早上我在浴室里也沒看到,除非只有一個可能。」
宗世霖:「……」
「那就是昨晚有人進來,把藥膏留在了浴室。」顧善化身柯藍,眯了眯眼,「我昨晚睡著了之後,你是不是進來過?然後又給我抹了藥?」
宗世霖抬眸掃了她一眼,「我是進來過。」
顧善脫口而出,「那今天一早醒來,你為什麼不在?」
宗世霖似笑非笑撇了她一眼,「你在怪我昨晚沒有留下來陪你?」
「……當然不是!」
顧善冷冷一笑,「我又不是受虐體,非得上趕著求你留下來再傷我一回嗎?」
她一邊說,一邊抬著胳膊,示意他看清楚,他昨晚是怎麼『虐待』她的。
宗世霖放下藥膏,目光灼灼看著她:「顧善,你不知道我有多討厭傅言,我的東西絕對不能允許跟他沾一點邊,不止跟他沾了邊,還跟他有了親密接觸,你知道我有多生氣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冷冷淡淡的,顧善仿佛看到了昨晚那個拿著餐刀抵著傅言脖子的男人,那樣的嗜血瘋狂,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想到這裡,她不禁縮了縮脖子。
她現在才慶幸,她沒有真正的惹怒過這個男人。
除了餐廳那一晚外。
看到她身體下意識的縮回去,宗世霖表情不悅,伸手將她捉回來:「你在害怕什麼?」
顧善搖頭:「沒,沒有。」
她嘴上說著沒有,身體卻很誠實,僵硬的如同一塊石頭,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她在害怕。
宗世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他的眼睛,「告訴我,你在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