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互相的命

  「傅舅舅！」沈阮阮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拿出書包里的東西就沖了上去，打開開關，直直打在張鷂子的腰側。

  張鷂子也始料未及，被電到全身發麻，直接倒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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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阮阮哆哆嗦嗦扔了手中的電擊棒，連忙向前扶上男人，「傅舅舅……」

  男人聽到她電暈張鷂子那刻就已經暈過去了。他額上沁血，血順著流到眼角顴骨處，讓他冷冽的五官顯得妖治而悽慘。

  沈阮阮僅一眼就看得心驚肉跳，她從來沒見過傅玖受這麼重的傷。

  怎麼這麼多血……血為什麼擦不掉啊……傅舅舅…你醒醒……

  傅舅舅……

  沈阮阮眼裡的淚水傾瀉而出，整個人無措地抱著男人哽咽。

  她體力不支，扶住他沒一會兒，兩人就齊齊倒了下來。

  沈阮阮死死護著抱住了傅玖的頭，讓他壓在了自己身上。

  她後背撞在灼熱的地上，生疼，可心裡更疼。

  火舌蔓延過來，火光之中，七七八八躺了一地的人，好不悽慘。

  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在資料室里的那種窒息感再度襲來。

  沈阮阮也緩緩閉上了眼睛，在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

  伴隨著無數聲此起彼伏的「九爺」，她聽到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越來越近……

  ……

  沈阮阮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一睜眼看到的還是醫院的天花板，她身上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傅——」

  嗓子乾澀無比，一開口就痛。

  「小姑娘，你吸入大量毒煙，暫時先不要說話，要好好休養幾天。」護士趕忙制止了她，「你先躺好。」

  沈阮阮不肯，說不了話，就比畫起來，模樣認真而急切。

  護士知道她想問什麼，嘆了口氣，安撫道：「跟你一起送來的男人……在隔壁病房——」

  她話還沒說完，女孩就已經拔了手背上的針管，拖著虛弱的身子衝出了門。

  青隴就在門外，看到她衝出來，立馬跟上去攔在她面前，「阮小姐，你先休養——」

  沈阮阮抬眸，哀求地看著他，又開始比畫起來。

  求你讓我去看傅舅舅。

  赤宏從隔壁房走出來，嘆了口氣，開口：「九爺讓她進去。」

  沈阮阮便繞開了青隴，幾步跑進了隔壁病房。

  光線昏暗的房間，空曠而寂靜，呼吸聲清晰可聞。男人穿著跟她一樣的病號服，頭上纏著繃帶，臉色蒼白，可見到她，一向冷俊的五官上還是露出了笑容。

  他坐起身，朝她伸出了手，「寶寶，過來。」

  傅舅舅……

  沈阮阮的眼淚又沒出息地傾瀉而出，猛地撲進了男人懷裡。傅玖被她撞得一悶，卻是笑了笑，深深回抱住她。

  「再哭成小花貓了。」他語氣寵溺，抬手一下一下幫她擦著眼淚。

  沈阮阮則顧不上這點眼淚，她說話困難，就用手在他身上檢查起來，傅玖也任由她檢查，還貼心幫她掀開了被子。

  「寶寶，要進來一起睡嗎？」他輕笑。

  他除了頭部，身上其他地方沒有外傷，沈阮阮視線落在他纏著繃帶的頭上，抬手小心翼翼摸了上去。

  疼嗎？是不是很嚴重？

  女孩一張滿是淚痕的臉上一臉擔憂，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他的額頭。傅玖拿下她的手，「沒事，就出點血，拆了綁帶就好了。」

  當時出了那麼多血……人都暈過去了……怎麼可能沒事。

  沈阮阮根本不相信，固執地看著他。

  傅玖於是敲了下床櫃，門口的青隴便立即將提前溝通過的醫生叫過來。醫生的說法和他如出一轍，還有腦部CT，都顯示沒什麼事。

  沈阮阮這才鬆了口氣，看著男人緩緩開口，「對——」

  傅玖低頭親了她下，柔聲開口：「寶寶，是我沒保護好你。」

  沈阮阮道歉的話咽在喉嚨里，就這麼怔怔地看著他。她對他滿心愧疚，他卻在怪自己沒保護好她。

  毫無保留、毫無底線地愛護她，這個世界上除了爸爸媽媽，就真的只有眼前這個男人了。

  他的縱容讓她自慚形穢。

  沈阮阮擦去眼角的淚，突然起身上了床，整個人撲進男人懷裡，「傅舅舅，我好想你。」

  她身上還是那股淡淡的冰淇淋味，還混雜著兩人身上或者醫院裡的消毒水的味道。軟綿綿的，緊緊擁著他。

  傅玖有些錯愕。她一向害羞，也從來不主動，他剛剛都只是開玩笑。何況現場還有他人在，他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她會這樣撲進來了。

  青隴見狀，示意醫生出去，又扯著吃瓜的赤宏，一行人帶上了門。

  沈阮阮一躺進男人懷裡，心就安靜下來，睡意很快襲來，「傅舅舅，我好睏啊。」

  傅玖將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在她額上留下一吻，「那就睡吧。」

  女孩閉上眼，漸漸睡了過去。她皮膚本就白，加上身體虛弱，顯得有些病態，更加蒼白了。

  傅玖看著、撫摸著，眼裡心疼溢出。見她睫毛不顫了，安心地睡了過去，他臉上的笑容也維持不住了。

  他將女孩緊緊擁著，像是怕下一刻就要失去般。漸漸地，他腦子越來越昏沉，擁著女孩，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病房外。

  神經科醫生語重心長地提醒：「九爺顱內損傷嚴重，藥物治療和心理社會支持治療同步進行試試……但即使這些都試過也還是可能會……」後面的話他不敢再說了，嘆了口氣就走了。

  青隴和赤宏對看了一眼，他們臉上第一次齊齊露出了一樣的痛苦神色。醫生諱莫如深不敢說的話，他們早在九爺從急救室出來後就聽過了。

  從昨天送來醫院後，九爺在急救室待了整整八個小時，哪是他跟沈阮阮說的那般無事。

  九爺在戰場上都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

  赤宏低下頭，語氣自責，「都是我的錯，明明先收到了消息，卻還是讓九爺深陷險境。」

  其實赤宏匯報完就飛速趕到了飛揚，那時整個飛揚燒得遍地都是火海。

  他看到傅玖硬闖了進去，二話不說也要跟進去，結果被身後的宋玉寒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