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能只是單純學瘋了。」

  高三開學一周後，夏又徹底陷入吃不飽，睡不醒，看不懂，學不會，考不上的狀態。

  叫苦不迭。

  升上高三後每天被老師輪番『洗腦』高考的重要性，對未來成功和失敗就在此一搏的『暴論』，弄得人精神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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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高三後突然多加了一節晚自習課。

  原本紹城一中的晚自習只有兩節，從傍晚七點半開始直到九點半結束，還算合理。

  但高三後，學校便以學習為由增加了一節。

  十點到家的美夢被延長了一小時，而且第二天還得七點之前就到校開始早讀。

  四捨五入算算，他們晚上睡覺的時間可能都不足6小時。

  「學校這到底是在培養學生，還是給黑白無常和孟婆沖KPI呢。」

  早上第一節課結束後，蔣夢露趴在桌上無力道，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畫了些意義不明的線，一看便知道是上課夢遊去了。

  夏又打了個哈欠，調侃：「我投KPI一票，真的快撐不住了。」

  「大傢伙都差不多，連李景傑這個上躥下跳猴子都開始補覺了。」

  說著，蔣夢露深深嘆了口氣，閉上眼睛趁著課間休息會兒。

  夏又伸了個懶腰，視線看向斜前方的路隨安，才發現他竟然用筆在粉藍色筆記本上寫著什麼。

  「你說路隨安會不會瘋了？」夏又突然湊到蔣夢露耳邊。

  蔣夢露眼睛都懶得睜開：「為什麼這麼說。」

  「我跟他昨天十一點到家，十二點我臨睡覺前看到他房間燈還是亮著的，今天早上我們又是六點半一起從家裡出發過來的。」

  「結果現在我困得要命，他居然還有精神寫筆記！」

  夏又滿臉不可置信，語氣中充滿困惑與不解，盯著路隨安的背影看。

  她頓了頓，又補一句：「他該不會真的走火入魔了吧？」

  蔣夢露：「別想太多了，可能他真的只是單純喜歡學習的瘋子呢。」

  夏又沉思半晌，眉頭緊鎖鄭重點頭：「嗯，你總結的很有道理。」

  教室里安靜了好一會兒。

  夏又雖然累，但因為趴著不舒服，所以始終沒睡過去。

  直到被身後傳來的聲音吸引去了注意力。

  轉過去一看，黎紹正拎著書包慢悠悠坐下。

  「你怎麼又是現在才來？」夏又小聲嘟囔，「幸好今天第一節是語文，這要是數學，你早死定了。」

  高三開學一周，黎紹也轉過來快一周，大家都熟悉了不少、

  一連好幾天，黎紹都是在早上第一節課下課了以後才不緊不慢進教室，似乎完全不把遲到懲罰放在眼裡。

  「怎麼？擔心我？」黎紹壞笑著湊上去，眼裡的不懷好意巴不得快點被注意到。

  跟孔雀開屏似的。

  夏又皺眉，略微嫌棄：「我這是禮貌詢問，你少自戀了」

  正說著，課間十分鐘的休息結束，一陣醒神的上課鈴聲響起。

  對話暫緩，教室里的眾人慢慢從桌上爬起來，無精打采的模樣。

  「這節什麼課？」黎紹問。

  「英語。」

  黎紹點頭，唇角一勾：「英語書借我看，我沒帶。」

  夏又半信半疑，「你背那麼大個書包，居然連英語書都不帶？」

  「我忘了。」黎紹攤了攤手，一臉無辜。

  夏又抬了抬下巴，示意黎紹看他同桌李景傑。

  「喏，他帶了，你們倆將就下一起看唄。」

  李景傑聽了，主動讓出一半來。

  黎紹想也不想也便回：「我不跟他看，他書的畫亂七八糟的。」

  「你的比較乾淨，我想看你的。」他諂媚地笑。

  李景傑的書的確被他自己畫得有些慘不忍睹了...

  夏又撇嘴，想起路隨安往日拒絕她的模樣，自己也耳濡目染了，果斷回過頭去。

  學著往日路隨安拒絕她『抄作業』請求時的模樣，冷冷留下兩個字——

  「不借。」

  「別呀——！」

  見狀，黎紹開始死纏爛打起來，手指不斷用力戳起夏又肩膀。

  他力氣本就大，再加上性子急，手上力氣很難控制好，才戳了幾下就疼得夏又皺緊眉頭。

  「借不借？」

  明明黎紹才是有求於人的那個，但語氣卻比夏又要硬，戳人的動作一點沒停下，大有不達成目的不罷休的派頭。

  夏又的逆反心理也被激出來了，挪動椅子往前坐，還以為自己擺脫開了黎紹。

  沒曾想下一秒，黎紹也挪動凳子和椅子往上湊，動作壓根不帶停。

  夏又深呼吸，火氣『噌——』一下燒起來，連上課鈴已經打響，英語老師立馬要進教室都忘了，抄起手邊的書就往後打。

  幾聲清楚的悶響和鬥嘴的話過後，已經進門的英語老師便黑著臉，以擾亂課堂紀律為由，把人趕出了教室。

  倆人雙雙並排站在靠近教室後門的走廊牆邊罰站。

  夏又深呼吸，瞧了眼空蕩蕩的走廊，覺得丟臉極了，朝著身旁的黎紹狠狠道：「都怪你！」

  罪魁禍首嘴角一揚。

  他抵著牆壁站的模樣好不悠閒，語氣漫不經心回：「正好，不用上課了，反正你不是一直抱怨學不會麼。」

  「你還說！」夏又撇嘴，別過頭去。

  她雖然平時的確喜歡玩，也的確抱怨過學不會。

  但被人『陷害』罰站這件事換誰都開心不起來。

  夏又心裡鬱悶又生氣，刻意與黎紹拉開了距離，借著教室靠走廊的窗戶，小心翼翼聽教室里老師講課的聲音。

  見她挪動步子主動遠離自己，也不說話了，黎紹才真意識到自己好像是有些過了。

  他小心湊上去問：「你生氣啦？」

  夏又沉默，懶得理人，只留給黎紹一個圓咕隆咚的後腦勺。

  黎紹莫名被可愛到，半開玩笑：「朵拉姐別生氣啦，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這麼逗你了！」

  哪有人道歉還調侃別人髮型的。

  夏又聽完，更生氣了，依舊不轉頭。

  可哪知黎紹跟牛皮糖轉世一樣，纏上她了，在旁邊一口一個『朵拉姐』地喊。

  夏又深呼吸。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醞釀一口氣，轉身就朝著黎紹腰上狠狠掐去！

  夏天的校服就一件短袖，掐到肉根本不需要廢多少力氣。

  再加上夏又手上留了點指甲，殺傷力直接翻倍！

  黎紹反應不及，回過神來時不自禁瞪圓了眼睛，疼得差點叫出聲來！

  他五官扭曲成一團，一邊試圖抓住夏又的手的同時忙往旁邊縮。

  夏又冷哼一聲，成功占據上風，自然窮追不捨。

  倆人扭打在一起。

  就在這時，教室後門走出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