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裴紓笑了笑：

  「侯爺的話我真是一句接著一句的聽不懂，這休書你若真要寫，我又如何攔的下？」

  「難道你就不在乎名聲？一個被我剛娶進門才三日就被休回家的女子，日後誰還敢要？」

  聽著他飽含威脅的話語，裴紓面色依然未改，反問道：

  「那敢問侯爺，一定要休了我的原由，可是因為那佟錦繡？」

  周遠山神色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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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當然！」

  裴紓莞爾一笑，眼底里浮現出隱隱笑意：

  「我才剛入府三日，便被她接二連三的羞辱，甚至將活血的藥膏中攙了白芨拿給我用，若非今日回門府中大夫告知，我這腿都不知何時才能好。

  她羞辱我一人也便罷了，竟還言語冒犯我的娘家甚至是聖上，如此禍患留在家中，難保日後不會闖出更大的禍來！到那時難道要讓我們周、姜兩府來替她受過？

  侯爺此刻盛怒要休了我，我還真就不怕，只是來日聖上問起來，為保姜家周全，我定是要將今日之事如實告知，用我一人的名聲換來姜家幾百口人的平安，划算的很！更何況......」

  裴紓說著，語氣也稍稍停頓了下，後半帶輕笑道：

  「我雖是被你休回家的人，但成親數日你我都還未曾圓房，一個完璧之身的姑娘家因為主君的寵妾而休妻這事兒要是當真傳出去了，那丟人的還會是我們姜家嗎？」

  聽著她的話，周遠山挑了下眉，眼裡的笑意帶著些許曖昧，手也慢慢地挪到了腰間，做出解帶的動作來。

  「夫人還真是好算計，只是在這休書沒寫之前，你我就還是夫妻，既是夫妻又怎能有名無實？不如今日......」

  裴紓看著他的動作，並未展現出絲毫的害怕，反而一手掩口，不住地發出嘲諷似的笑聲。

  周遠山盯著她，眼神微微一沉，不明原由。

  笑過之後，裴紓站起身子，目光在他腰間位置往下幾寸打量了一番，諷刺道：

  「聽聞三年前侯爺帶著先夫人回雲州老家祭祖，歸程途中竟遭遇山賊，先夫人當時便沒了性命，而侯爺也在那時徹底傷了身子，再也不能人......」

  聞得此言，周遠山原本還帶著些戲謔的眸子瞬間變得陰冷無比。

  他快步走上前，寒意也隨之襲來。

  而裴紓後面的話也沒能說出口就被一雙寬厚的大手緊緊地扼住了脖子，原本順暢的呼吸也在頃刻間戛然而止。

  「你聽誰說的！除此之外還聽說了些什麼？」周遠山面目猙獰地問。

  室內有些昏暗，但周遠山那兩隻冒火的眸子卻在此刻顯得尤為明亮。

  裴紓的小臉因為窒息逐漸變得通紅，眼角也滾下淚來。

  她掙扎著，雙手用力抓著此時正控制著自己的那隻手，用那一點點被掰開的縫隙拼了命的喘著氣。

  她本就會些拳腳，而這一絲喘息之機也讓她有了脫身的機會。

  抬起手，用力的朝周遠山的肘窩劈去，後又抬腳將人踹開。

  周遠山一時不察往後退了幾步後才勉強站穩。

  雖有些驚訝她的身手，卻也因為她身出將門而覺得合理。

  離開了周遠山的掌控，裴紓快速挪到床邊，扶著雕花床架狠狠地喘著氣。

  待到氣息平穩之後，她才重新看向周遠山，解釋道：

  「我一個閨閣在室女，平日裡連出門都得幾十個丫鬟婆子跟著，能從哪裡聽了這些來，自然是我出閣當日家中長輩告知！」

  周遠山得到這個答案後，手心一緊，神情也逐漸僵硬。

  「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情，你們安國公府的人知道？」

  「侯爺自以為瞞的天衣無縫，甚至就連太夫人都不知情，可您卻忘了這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裴紓的眼睛充滿了疏離，甚至還透露出了些壓制不住的仇恨。

  周遠山看著，心中竟猛然泛起一絲畏忌，但最後還是忍不住的問她道：

  「你今日敢拿這件事情來要挾我，就不怕我殺了你？」

  「侯爺手上怕是也早就沾過不少人命官司了，多我一個又能如何，只是侯爺今日若當真殺了我，明日關於你不能人道的消息就能傳遍整個盛都的大街小巷！而我身後的安國公府自也會將這件事情鬧上朝堂，您可要一試？」

  裴紓神情溫和，可說出來的話，卻有一種令人恐懼的寒意。

  兩人隔空對望著，空氣中似有萬千刀劍對峙。

  良久之後，周遠山到底是主動退了一步，開口道：

  「既然你我的婚事是聖上親賜，那你就坐好這侯府夫人的位子，切莫讓官家寒了心！」

  話畢，周遠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含香躲在廊下的柱子後面，看著人出了碧雲居的院門才轉身進了屋子。

  從剛剛開始她就一直在門口站著，該聽的不該聽的全被她給聽了個遍。

  難怪裴紓方才說自己在這兒女之事上無緣，也難怪她會將佟錦繡的孩子接過來撫養。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

  她將找好的東西全部放在桌子上，然後將房中的蠟燭點燃。

  「小姐...」

  含香欲言又止。

  裴紓轉過頭，看著她的神情也大概猜到了她原本要說的話。

  「都聽到了？」

  含香並未開口，但卻點了點頭。

  裴紓眉眼微微垂了垂，囑咐道：

  「那你就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裡，以免引火燒身。」

  「是，奴婢記下了。」

  含香明白裴紓話里的意思，但心中卻更是替她委屈起來。

  她才十六歲，花一般的年紀，竟就要在這個諾大的宅院裡面熬上一輩子......

  見她應下，裴紓也算稍稍放了些心，緊接著看向桌面上托盤裡的東西，眉心微蹙。

  伸手將裡頭的那隻白玉鐲子拿出來，眸光閃了閃，眼底逐漸瀰漫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小姐......」

  瞧她神色不是很好看，含香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裴紓回過神來，輕嘆了口氣。

  目光再次瞥了眼托盤裡的那些首飾，沉思了會兒後走進內室。

  再出來的時候，手裡便多了一隻海棠步搖。

  「連同這個一同給白氏送過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