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第384章 重情重義

  凌戰天也點頭應道：「是啊，即便是咱們打了勝仗，對他也沒有什麼具體的好處。可不論勝敗，他的銀子卻是不可能再回來了。而且，他為帝國所立的功勞，也只有咱們能在心中感激一下。內閣可是不會承認的。楚大人盡心盡力為關寧軍做這一切還可以理解。可他，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待此戰結束，我一定要請他好好喝頓酒。」夏侯淳油然道：「不論他是否能助我關寧軍度過這個難關，單只他為關寧軍的這份心意，就值得我敬他三杯！」

  凌戰天又道：「據說，京城那邊最近也有軍隊調動的跡象。元帥您早就警告他們，大昌此次，來者不善。可他們此時才開始調集軍隊……」說著，凌戰天又漸漸有些動怒：「若是指望他們打仗的話，恐怕沒等他們集結完畢，昌軍早就長驅直入了。」

  「指望他們？」夏侯淳嗤笑一聲，道：「若是指望他們，帝國現在恐怕早就四分五裂了。他們這明擺著是想等咱們把昌軍打的七零八落之後再上來撿便宜。不信你看著，等到最後關頭，兵部就會下令咱們撤回，將最後的功勞留給他們。更何況，忠王世子那紈絝，指望得上嗎？」

  「忠王世子？」凌戰天愕然道：「元帥您是說，兵部這次派出來領軍的是忠王世子？」

  

  凌戰天怒道：「那個紈絝子，整日在京城就只知道花天酒地，恐怕連一本完整的兵書都沒有讀過。讓他領軍，這不是胡鬧嗎？肅王怎麼說也是知兵事的人，怎麼會如此糊塗？」

  「糊塗？」夏侯淳表情充滿不屑地道：「他可一點兒都不糊塗。若是不把忠王世子推出來，他肅王府年紀更小的世子爺又怎麼能夠順理成章地過來摘桃子？」

  「肅王世子？他可才剛剛及冠吧？就急著來搶軍功了？」聽到夏侯淳的話，凌戰天心中的怒火更甚，對內閣和兵部的不滿情緒，已經積累到了頂峰。這肅王世子人品雖然沒有忠王世子藍琦君那般不堪，也算得上是文武雙全，可畢竟剛及弱冠之齡。把他派出來領兵出征，這不是胡鬧嗎？

  「哪個世家大族的爵位榮光，不是他們的先祖為皇室浴血得來？可是……」夏侯淳嘆道：「自從皇權旁落，四大王府掌控帝國以來，恐怕真正浴血沙場的世家子弟，便只有當年的龍廷弼了。其他的世家公子，不是在封地虛度流年，就是整日紙上談兵，真正敢抱著『馬革裹屍』的信念上戰場的，又有幾人？」

  夏侯淳嗤笑道：「恐怕，內閣這是覺得我定能像以往一般戰無不勝，所以就讓他們府中的世子爺領兵來南境掙些軍功。好讓天下人知道，他們的世子也是鐵骨錚錚的熱血男兒並非是盯著祖上餘蔭矇混度日的草包。」

  凌戰天怒道：「難道他們就絲毫不顧及現在的危局嗎？」

  夏侯淳道：「危局？對他們來說，讓別家多掙了功勞，凌駕於自己之上，才是真正的危局。至於丟些土地，死些百姓。只要丟的不是他們的封地，死得不是他們的親人，他們又如何能覺得是危局了？」

  「哎……」凌戰天重重地嘆了一聲，不再開口。雖然帶著黑鐵面具，並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雙眼之中，還是透出深深的落寞之意……

  而此時，龍騰一行人剛剛回到迎天城。

  李朵兒醒來之後，又待了兩天，見她情況很穩定，龍騰便告辭踏上了歸途。從出發趕往泰安城到回來，居然用了有近一個月。誰能想到，會發生這麼多的事？

  歸時與去時一樣的路，卻是不一樣的心情。雖然已經達成了去時的心愿，為關寧軍募集糧草餉銀一事，得到了商王的首肯。但龍騰的心情，卻並沒有輕鬆得起來。每次想起賈世績事無巨細地耐心照顧猶如孩童一般心性的李朵兒，龍騰就覺得一陣心酸。

  歸途中，又下起了雪。雖然不大，卻也影響了行進的速度，比去的時候，龍騰一行人足足多用了近三天時間。

  一回到龍門，龍騰和火燚就先去向母親張氏請安。這些日子，張氏在迎天城錦衣玉食，氣色明顯好了不少，人也胖了。

  說了沒幾句話，張氏就催龍騰和火燚先去洗漱換衣，而她，則親自去廚房為兩個兒子煮飯。雖然府中下人廚子一應俱全，但她還是喜歡看著兩個兒子吃自己親手煮的飯菜時那種滿足的感覺。

  龍騰三人洗漱完畢換了衣服，張氏的飯菜也準備好了。三人坐下吃了沒幾口，知道龍騰回來的林妖兒，就帶著王小君和謝華君趕了過來。

  知道龍騰剛回來，正在吃飯，王小君和謝華君都在前堂等候。而林妖兒，自然沒有那麼多的顧忌，先去向張氏請了個安，然後就來到偏亭龍騰身邊坐下。雖然沒有說話，一雙美目卻那麼盈盈的盯著龍騰，溫柔地似要滴下水來。

  見狀，火燚和柳乘風相視一眼，都是一副心中明了的神色，匆匆扒完了碗中的飯，就起身離席，將這一方天地留給了久別重逢的一對璧人。

  臨走前，火燚還給龍騰一個「我懂你」的眼神，然後又伸手從桌上扯了一個雞腿，嘻嘻哈哈的邊走邊啃，攬著柳乘風的肩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看到火燚和柳乘風離開，龍騰放下手中碗筷想要和林妖兒說話。

  林妖兒卻又往龍騰碗中添了一筷青菜，柔聲道：「先吃飯。」

  龍騰伸出手持颳了一下她白皙精緻的瑤鼻，眼中，滿是寵溺。

  看著龍騰吃飯，林妖兒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世子，還好嗎？」

  龍騰知道她問的是賈世績，幽幽嘆了口氣，將這些日子在泰安城發生的事簡單跟林妖兒說了一下。

  這種淒婉的愛情故事，本就能夠輕易勾起年輕人的代入感。更何況，林妖兒當年也是出身教坊司，對於李朵兒的不幸遭遇，更是感同身受，沒等龍騰說完，就已經是淚流滿面。黯然道：「沒想到，世子居然如此重情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