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第383章 心懷天下

  大盛帝國地域廣闊，就在北境還是冰天雪地的時候，南境卻已經是鳥語花香了。

  此時，在這裡，大盛和大昌兩方的軍隊，已經足足集結了有三十萬之眾。

  

  大戰，一觸即發！

  或許，雙方缺的，都只是那個悍然出兵的藉口而已。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缺那麼一個導火索。

  不過，這緊張的局勢卻並未讓夏侯淳覺得有絲毫壓力，甚至都沒讓他的生活習慣有任何的改變。

  一大早，他依然是在太陽剛露頭的時候就來到校場和眾將士一起操練。興之所至，還讓親兵抬出他重達百十多斤的長柄狼牙棒，舞了起來。惹得圍觀的將士發出陣陣振奮的大叫。

  夏侯淳的武功，剛猛無匹。這狼牙棒舞將開來，當真有雷霆萬鈞之勢。一棒掃過，飛沙走石。帶起的勁風甚至讓兩丈開外的將士都覺得臉被刮的生疼。

  一套棒法使完，夏侯淳意猶未盡地將狼牙棒丟給一旁的親衛。然後和凌戰天一起返回帥帳。一邊走，一邊聽自己的心腹愛將匯報著什麼。

  回到帥帳，已經有親兵為他準備好了早飯。雷打不動的一大碗米飯，幾大塊滴著油的紅燒肉。這是夏侯淳幾十年的習慣。

  夏侯淳在案前坐下，夾了一塊紅燒肉咀嚼幾下，然後又往嘴裡扒入幾口米飯，咽下之後，開口道：「看來，迎天城現在還真是那位公主殿下當家了。」

  凌戰天並未對夏侯淳的話做任何主觀評價，而是客官地匯報著自己掌握的情報：「楚夫人說，楚大人被昌國刺客伏擊，中了飛龍秘諜的『軟筋散』，至今未醒。她一介女流，只能勉強保證迎天城不生內亂。對於為咱們募集糧草餉銀一事，卻實在是有心無力。讓咱們去向內閣和兵部要。畢竟，咱們是在為帝國戍邊，而不是她楚家的私軍。」

  夏侯淳將紅燒肉碗裡的肉湯往米飯上倒了一些，攪拌幾下，不溫不火地笑道：「還真是難為了她，想出這麼好的對策和理由。」

  凌戰天那黑鐵面具後面的眼睛，閃過一絲凝重，繼續道：「元帥，咱們軍中現在的糧草和銀兩都沒剩下多少了。恐怕連兩個月都支撐不下去了。而且，開戰在即，咱們還需要一大筆銀子用以撫恤陣亡將士的父母妻兒。」

  其實，關寧軍作戰勇猛無敵，與夏侯淳的慷慨也不無關係。畢竟，誰都有父母妻兒，若是不能做到後顧無憂的話，誰願意在戰場之上效死命？若是不幸陣亡，難道讓家中的父母妻兒去喝西北風不成？

  所以，不但關寧軍的餉銀是帝國所有軍隊最高。就是關寧軍將士陣亡之後的撫恤，也遠非別的軍隊可比的。

  匯報完了情報，凌戰天這才開始說自己的想法：「元帥，我覺得楚夫人此舉，未免有些趁人之危啊。非但如此，就是咱們派駐迎天城的玄甲軍，近日也受到楚夫人的百般刁難。還是葛先生出面，說若是待不下去，就讓玄甲軍返回南境，楚夫人這才慌了神，不再針對玄甲軍。」

  說著，凌戰天心中的怒意漸漸升騰，冷然道：「若非他是楚大人的夫人，我定要安她個裡通敵國之罪。在大戰前夕對前鋒軍百般刁難，這是想要讓大昌不戰而勝嗎？還是，她忘了這麼多年是怎麼在迎天城安枕無憂的？」

  感受到凌戰天心中的不忿，夏侯淳淡淡地笑道：「個人立場不同而已。並不是誰都能像楚昭南一般大公無私。楚夫人，她只是在為楚家考慮而已。所以，你也不必動怒。難道，她說的有錯？咱們難道是在為楚家戍邊？咱們是楚家的私軍？連內閣和兵部都對咱們不理不睬，楚家難道就應該拿出全部身家支持咱們？憑什麼？」

  在凌戰天啞口無言時，夏侯淳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遠，繼續道：「站在楚家的立場上，這麼想並沒有錯。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楚家現在所有的一切，並不只是楚家的。這些，她不可能知道。所以，也怨不得她心懷不忿……」

  說到這裡，夏侯淳的一大碗米飯和紅燒肉，都吃得乾乾淨淨。他從手邊的水囊中往裝紅燒肉的碗裡倒了些水，涮了涮碗上漂浮的油花，一口喝下，接著道：「先用咱們這些年的積蓄頂一頂。老楚應該對這種情況也早有預料，所以在被楚夫人控制之前還是做了些安排的。現在，咱們只能希望他安排的那小子能不負期望了。據莫大說，那小子可是將全部家底都壓了上來。而且，他還與商王府的世子相交莫逆，這些天，又去泰安城去遊說商王府了。」

  夏侯淳打趣道：「希望，老楚找女婿的眼光不要像他找夫人那般差吧。」

  「女婿？」凌戰天詫異道：「什麼人？」

  夏侯淳道：「據說是國子監原來的一個監生。此子還是頗有手段的，短短時間內，就將迎天城的飛虎幫和鳳凰門全部收服。不僅討得楚家二小姐的芳心，還將林妖兒也收入房中。小小年紀卻能有如此手段，不得不說是個妖孽啊。所以，我對他還是有些信心的。」

  凌戰天凝思片刻，忽然恍然大悟道：「他豈不就是宋校尉向咱們推薦的那個人？」

  夏侯淳點頭笑道：「正是此人。」

  凌戰天道：「宋校尉對他，也是推崇的很啊。」

  接著，凌戰天心頭又浮現出那個敢找忠義侯府晦氣的傲然男子，油然道：「說起來，屬下年初去京城時，還見過他一面。此子確實是非同凡響，起碼膽氣過人，不單敢對忠義侯府的那個紈絝少爺動手，居然還敢找杜玉娘的麻煩。若非當時我在玉娘身邊，說不定她也會在那小子手中吃虧。看得出來，那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

  「是啊。」夏侯淳起身道：「而且，咱們這裡可是個無底洞。願意豁出全部身家，可不單憑楚昭南的一句話就可以下定決心。此子，心懷天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