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急轉直下

  亞倫低頭看向了呆坐在地上的哈羅德三世，此時的他幾乎喪失了所有的精氣神，不僅雙目無神、面無表情，更是看起來一下子又老了好多。

  老實說，他本來已經足夠老了，全靠不輸當年的野心與精氣神，才顯得足夠精神矍鑠。而就在剛剛，當他為之奮鬥的夢想與自由徹底失敗，那一口堅持了十幾年的氣散去，他也就徹底沒有了未來——從哈羅德三世此時此刻這副模樣來看，就算亞倫沒有在這裡殺了他，這位國王陛下恐怕也沒幾日可活了。

  不過，他活不活和我有什麼關係？只要不是死在我手上，怎麼死都行。

  於是，亞倫平靜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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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輸了，陛下。」

  他給已經心死的哈羅德三世又狠狠地補上了一刀！

  這句話讓後者產生了一點反應，他緩緩抬起了頭，有些呆滯地看向了走到自己面前的亞倫，眼中流露出了些許憤怒和怨念，但很快，這些負面情緒便逐一消散。

  他整個人滄桑了許多，承認道：

  「我輸了。」

  沒錯，他輸給了亞倫·希爾，而且他也完全無法指責對方「以多欺少」——畢竟他可是背靠整個倫丁尼所有生命的力量，甚至通過道德綁架「封印」了羅曼努斯二世，讓他無法參與這場戰鬥，也成功讓諾曼發揮不出自己的力量。

  可就算如此，他還是輸了，他是輸給了亞倫·希爾，這沒有什麼可不承認的。

  「真是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幹脆地承認了自己的失敗啊。」哈羅德三世配合的態度讓亞倫有些驚訝，他連忙趁著他有說話的意願，開口詢問道：「陛下，我想問你一些事。」

  「哼，想問就問吧。」

  哈羅德三世閉上了眼睛，似乎不想看到亞倫。

  「很簡單啊，你知道該怎麼停下這個成神儀式嗎？」亞倫撓了撓頭，「如果我想停下來，該怎麼做啊？」

  因為命運神力的存在，亞倫沒法成為火與影之神，但一時之間，他也沒找到結束自己神位繼承者身份的辦法，換句話說，現在上不去下不來，卡在這兒了。

  如果哈羅德三世有辦法，他就不用回去找不知道在哪的聖人伊斯了，要不然亞倫回到倫丁尼，還得滿世界找伊斯的神國，解決這件事情。

  但他這句話，直接把哈羅德三世氣得睜開了眼睛，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罵道：「不知道！」

  他苦苦追求十幾年的事情，卻是別人恨不得沒有的東西。

  這傢伙怎麼這麼氣人啊？！

  「也是，你努力這麼多年就是為了成神，自然不會研究成神儀式該怎麼停下來。」

  亞倫撇了撇嘴——沒辦法，看來只能回去找聖人伊斯的小神國了……還好這件事情不算緊迫，相反反倒是伊斯可能比較急，他大可以慢慢找，或是等伊斯自己找上門來。而且，他還可以藉助安娜的力量。

  說到安娜，那妮子應該還好好地呆在聖伊斯大教堂里吧？哈羅德三世的獻祭儀式可能有些難熬，但有教皇冕下在，她起碼性命無憂。

  想到這裡，亞倫忽然想起了另一個問題：

  「對了，我還有個問題啊！你知道倫丁尼城市裡另一座命運高塔是怎麼一回事嗎？應該不會你搞的鬼吧？」

  哈羅德三世露出了一個有些迷茫的表情，似乎完全不知道亞倫在說些什麼——後者並不知道，如果不是他剛剛在戰鬥中通過「神諭」建立了與哈羅德三世的聯繫，這位黃金級的命運類非凡者，壓根就看不見所謂的命運高塔。

  他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看透，更別說知道倫丁尼還堆疊起了一座命運高塔了！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

  亞倫撇了撇嘴，而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諾曼皺著眉頭，開口詢問道：「陛下，你可以停下獻祭儀式了嗎？」

  這句話讓亞倫和哈羅德三世幾乎同時看向了他，眼中不約而同地流露出些許詫異來，尤其是亞倫，他驚詫地問道：「獻祭儀式沒有停下來嗎？！」

  要知道，他可是斬斷了哈羅德三世身上的所有命運絲線，當生命力無法輸入他的體內後，獻祭儀式不該當場停止嗎？！

  亞倫和哈羅德三世的詫異，讓諾曼也有些驚異，他閉上眼睛又感受了一下，肯定地說道：「沒有啊，我仍然能感覺到力量不斷被人汲取。」

  「這不可能！」

  哈羅德三世用力地搖了搖頭，而亞倫卻猛然回過味來了——他的心中本來就始終有著一種不祥的預感，此時出乎意料的情況只能說印證了他的預感，他看向了地上的俘虜國王，一字一頓地質問道：「你是從哪裡得到這個獻祭儀式的？誰教會你的？！」

  亞倫本來想當然地認為，這個獻祭儀式是那把刻刀的能力，但此時他才回過神來——刻刀是聖人伊斯的遺物，那位大英雄怎麼會擁有一把用來獻祭他人的邪惡非凡武器呢？

  哈羅德三世伸出手，扶著牆壁站起身來，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自己恐怕是被人當槍使了，對方的真正目的，難道是這個覆蓋了整個倫丁尼的「獻祭儀式」？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是塞文生命……是西蒙·塞文！這個獻祭儀式是我從他那裡買來的！」

  這句話，讓亞倫和諾曼愣住了。

  怎麼會是他？

  「壞了，晚了一步啊。」

  而就在這時，一道人形的光輝出現憑空出現在了亞倫、諾曼和哈羅德三世的面前，一個與西蒙·塞文極為相似的聲音，從那道光輝中響了起來：

  「本來是想趕在國王陛下說出這句話之前動手，可惜。」

  說話間，亞倫和諾曼幾乎同時動手，對那道人形光輝發動了攻擊，但他們兩人的攻擊都慢了一步，並沒能擊中它。

  與此同時，當亞倫的視線落在那道人形光輝之上的瞬間，他的耳畔邊響起了福音之歌的旋律。與此同時，亞倫感覺大腦一陣刺痛，也完全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能力——他也能看到，自己身側的諾曼此時也陷入了動彈不得的境地。

  接著，一柄短劍突然「憑空」出現，它從哈羅德三世的後心刺入，直接貫穿了他的心臟。

  這位妄圖成神卻最終失敗的國王，最終還是死了。

  再接著，握著短劍的人才緩緩出現。

  這個人亞倫認識，他的名字叫做「伯德·約克」。

  沒錯，是老伯德！

  伯德伴隨福音出現，並利落地完成了刺殺國王的任務。

  一如記憶世界所推衍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