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暗夜密談
2024-07-13 15:45:35
作者: 皇邪兒
下一刻,一聲女子的驚呼聲在人群中響起。
林簡皺著眉頭看向身後,只見竟是塗玲兒突然擋在了林東曜身前。
原本準備離開的滿月也是停下了腳步,一手將驚烈護在身後,目光警惕的看向大殿中央。
年政手裡捉著一條銀白色小蛇,小蛇正吐著血紅的芯子,舌頭忽前忽後的扭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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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林東曜沉聲下令,並沒有讓年政立刻殺了這條小蛇。
眾人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塗玲兒手背上血肉模糊的,像是被蛇咬傷了。
「玲兒!玲兒!」塗玲兒的母親梁氏跌跌撞撞的衝到塗玲兒身旁,見塗玲兒面色蒼白氣息微弱,當即六神無主,不知該怎麼辦。
「這——這,五殿下,求求您救救玲兒吧,玲兒這是怎麼了?」
「剛才有毒蛇竄出來,是塗玲兒擋在五殿下身前才會被毒蛇咬傷,要不然受傷的就是——」底下有多嘴的千金話才說到一半就被自己母親捂住了嘴巴。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或震驚或同情的看向倒在地上氣息微弱的塗玲兒。
「年政!傳御醫!」林東曜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塗玲兒,沉聲下令。
年政將小蛇交給身後的護衛,閃身離開。
塗玲兒臉色愈發的蒼白駭人,仿佛是用盡了全身力氣睜開眼睛看向林東曜的方向,見林東曜安然無恙,塗玲兒鬆了一口氣,低聲道,「五殿下,您沒事吧?」到了這節骨眼上塗玲兒還能想著林東曜安危,這般舍己忘我的精神倒是讓滿月疑惑了。
若是之前對她的懷疑有錯的話,那麼這塗玲兒還真是有情有義,可如果這是一出苦肉戲的話,那可真是下了血本。
滿月和林簡相視一眼,都不做聲。
大殿上原本準備散去的眾人也紛紛圍攏了過來,看著被毒蛇咬傷臉色蒼白如紙的塗玲兒都是頻頻搖頭感嘆。
林東曜看了眼塗玲兒,墨瞳深處涌動的情緒深沉冷酷。下一刻,他微微俯身,蹲了下來。
寒瞳在塗玲兒受傷的手背上停留了片刻,繼而又看向她,雖是留在塗玲兒身邊,可他此刻的神情審視多過其他。
「傳令下去,暫時封鎖消息不要告訴太后和皇后。」林簡冷聲吩咐貼身侍衛,侍衛得令離開。
不一會,御醫過來,先是給塗玲兒服下一顆清熱解毒的藥丸,然後安排了幾個人將她抬到了後院。
梁氏一直跟在女兒身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塗玲兒氣息愈發的微弱,已經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滿月看著眾人七手八腳的將塗玲兒抬下去,面容始終沉靜如水。
林簡走過她身邊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今晚不太平,等我送你。」
滿月聽到了卻沒理會。
今晚自然不會太平了,可就算林簡將她平安的送回侯府又能如何?令狐平雪那張臉都傷成那樣了,二夫人和老夫人豈能善罷甘休?侯府的事情還得她自己解決。
中毒的塗玲兒此刻躺在後廳房間裡,大殿的人都散去了,滿月跟著眾人一同往外走,手裡緊緊牽著驚烈。
剛才一片混亂的時候,滿月一直都有留意林東合,可奇怪的是,竟是找不到林東合!有毒蛇攻擊林東曜,林東合卻失蹤了,這兩件事情如何能讓滿月不聯繫在一起?
滿月領著驚烈朝來時的道路走去,冷不丁身側一抹黑影一閃而過,倏忽攔在了她的身前。
「令狐大小姐,我家殿下有請。」
來人竟是年政。
滿月緊緊抓著驚烈的手,看到身旁走過三三倆倆的家眷閨秀,因為她的位置比較靠里,所以並沒有引起眾人注意,而年政身子又隱在暗處,一身黑衣與暗夜融為一體,難以分辨。
「你家殿下不好好的看著她的救命恩人,找我做何?」滿月壓低了聲音冷冷開口。
年政有些為難,雙手抱拳低聲道,「這是殿下的吩咐,屬下也不知道。」年政從七歲就跟在林東曜身側,對他忠心耿耿,多餘的話自然是一個字也不會說。
其實滿月與年政也算是認識的。
滿月在賀家住了七年,而年政每年都會回家一次,每次回家,賀姨娘的女兒都會偷偷地趴在牆頭上看,好幾次還真的被她看到年政在院子裡練功,但之前的滿月與年政不過是幾面之緣,連話都沒說過一句。
林東曜在這個節骨眼上找自己,必定是關於塗玲兒。
「我要帶著驚烈一起。」滿月緊了緊拉著驚烈的手。
年政卻有些為難。
五殿下只說請令狐大小姐一人,可沒說要帶上令狐驚烈。
見年政遲疑,滿月轉身欲走。
年政急忙上前攔著她,「大小姐請。」
年政不敢怠慢滿月,只得暫時答應她,等見了殿下再做定奪。
滿月前腳剛走,令狐子璐就急匆匆的追了出來,只可惜,什麼都沒看到。
「掃把星小賤人!又去了哪裡會野男人!帶著一個拖油瓶還走得這麼快!哼!」令狐子璐一臉不忿,低聲咒罵。
今兒她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母親和令狐平雪那邊還不知道怎麼樣了,現在就剩下她一個人,她也不知道是留下來等著母親和令狐平雪,還是先走了。母親也沒說一聲,就這麼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令狐子璐越想越生氣。
令狐子璐現在哪裡知道,二夫人早就帶著令狐平雪回了侯府,難道還留在延禧宮丟人不成?
令狐子璐一個人往回走,在她身後,一抹黑衣身影一閃而過。
幾個起落之後,黑衣身影來到了大殿另一側隱蔽角落的林簡身邊。
「殿下,屬下去晚了一步,令狐大小姐剛走到樹林那邊就找不到人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接走了。」蘇康實話實說。
林簡眉頭倏忽皺起,看了眼後廳的方向。
「跟我走。」話音將落,他已經抬腳朝後廳走去。
後廳除了清一色的羽林衛,再就是御醫、梁氏,以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塗玲兒。林東曜和貼身侍衛年政都不知去向。
林簡臉色倏忽一寒,冷笑一聲,道,「我知道她被誰接走了!」
該死的林東曜!竟是快了他一步!
那個小女人竟如此不聽他的話?不是告訴她等著他嗎?一走了之就罷了,還是被林東曜的人帶走的!想到此,林簡就覺得窩火。
年政帶滿月從另一條小路繞到了延禧宮的後門,太后已經在側殿就寢了,大殿上的人也都散了。滿月對這條小路並不陌生,前世不知道走過多少回,每每來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的堤防瑾妃,瑾妃那時候已經是太皇太后,卻是不改飛揚跋扈的性子,對滿月是橫挑鼻子豎挑眼,沒有看順眼的時候。
後院僻靜的角落裡,林東曜背對著滿月,修長身軀佇立在姣白月色下,隱隱的透出些許刺骨冰涼的氣息。
「你帶他到一邊等著。」林東曜並不轉身,已經知道滿月是跟令狐驚烈一塊過來的,聽腳步聲就知道了。
「驚烈,在我視線能及的範圍,知道嗎?」滿月輕聲提醒令狐驚烈,這話也是說給林東曜聽的。
他有話跟自己說,這沒問題,但必須保證驚烈是安全的,必須是在自己視線範圍之內。
林東曜轉過身來,寒瞳如水,面容如霜。
那唇角看似勾起一抹弧度,卻不是微笑,而是玩味和試探。
林東曜沖年政點點頭,滿月見此鬆開手,年政帶驚烈就在滿月身前十幾米的地方站著。
林東曜與滿月之間,此刻不過一米的距離。可他一雙瞳仁卻帶著巨大的吸附力,若無底深淵,能瞬間將人吸入無底黑洞一般。
滿月只是看著他,也不說話。
是林東曜找她,自然是她先說。
沉默對視了一會,林東曜卻是語出蹊蹺。
「太子的人晚了一步撲了空,很快就會知道是我帶走了你。你猜他接下來會如何?」林東曜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詢問滿月。
「如何?兩個法子而已,找或是不找。五殿下選擇找,我就選不找,總得有個對立這齣戲才好看。」滿月依舊是無所謂的語氣和態度。
「你的意思是故意跟我對著幹?」林東曜挑眉看向滿月。
「總得有人做出選擇。」滿月平靜回應。
「你的選擇就只有跟我對著幹?沒有別的?」林東曜在此刻很有耐心,可對於他這般腹黑陰險的人來說,耐心有多大,其後的危險就有多大。
「五殿下,小女子選擇權有限,你又不是不知道。」滿月不冷不熱的回了林東曜一句,神色未變,只是眼神時不時的看向驚烈的方向。
林東曜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令狐驚烈正靜靜地站在樹下,身後是一臉警惕表情的年政。令狐驚烈小小年紀,卻是比一般孩童多了穩重和從容,至少面上不會有任何苦惱和煩躁,即便眼底儘是對令狐滿月的擔憂和緊張,甚至是對他的隱隱敵意,可面上卻能掩飾的很好。
七歲年紀能做到如此,已屬不易。
「正因為選擇權有限,對你來說,塗玲兒的出現倒是一個機會,不是嗎?」林東曜終是將話題繞到了塗玲兒身上。
滿月垂眸,心中冷笑。
「五殿下有了懷疑,之後小心提防就是了。」
「要提防一個人容易,可如果要將計就計呢?」林東曜眼神微微閃爍一下,滿月心下瞭然。
「首先先找到她身後的人。」滿月聲音倏忽冷了下來。
「你有人選?」林東曜此刻的語氣比滿月還要隨意。
滿月白了他一眼,淡淡道,「我選出來的五殿下就會相信嗎?不過看樣子五殿下今兒是沒將某人的苦肉計放在眼裡了。」滿月此話一出,林東曜竟是難得的笑出聲來,低沉磁性的笑聲,聽得不遠處的年政也是一愣。
殿下——有多久沒這麼笑過了?
「那條可是銀線蛇,但凡被毒液沾染身上都會皮膚潰爛而死,更何況是咬上一口了?」林東曜提出的懷疑合情合理。
銀線蛇含有劇毒,若塗玲兒用這個演戲的話,那未免太冒險了,因為一旦林東曜這邊沒有解藥的話,那塗玲兒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