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於飛鴻

  「我覺得有個人，很適合演女一號。」

  放下劇本，陳雨墨想了想，才開口。

  「誰？」萬青山急切的問道。

  「於飛鴻老師，她演技好，形象，氣質也都符合。」

  於飛鴻在北電當助教，這幾年經常外出拍戲，在學校的時間不多，但萬青山還是見過到過幾次。

  

  所以——他想也不想的搖頭，

  「先不說，我這小劇組，於老師瞧不瞧得上。我劇本中的女一號可是剛大學畢業，於老師都三十的人了。」

  陳雨墨輕輕拍打了下萬青山的後背，嗔道，

  「你這話可別讓於老師聽到了。

  於老師只是為了有威嚴，所以在學校里打扮成熟了點。她要是換身裝扮，看起來和我們同年。

  至於劇組小的問題，這你不用擔心。暑假這兩個月，我經常向於老師請教助教的事，和她很熟，由我遊說，加上你又是北電的，於老師肯定會答應的。」

  「雨墨，你確定，於老師平常打扮，看起來年齡和我們差不多？」

  於飛鴻後世被稱為凍齡女神，但，女明星在網上——都是凍齡，二十歲和四十歲一樣。

  「你就算不相信於老師顯年輕，也該信我說的吧，我又不會騙你。」

  陳雨墨白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還有，私下你和我說說沒關係，可別在外面，也對於老師出言不敬。」

  「信，信，你說的，我當然信。」

  萬青山嘴上說著相信，但心裡還是很懷疑。

  三十幾的人，就算外表還很年輕。但姿態，氣質這玩意，隨著年齡，閱歷的增加，可都會改變。三十幾的人，氣質完全不同於二十出頭的人。

  「我又不傻，怎麼會在外面說，只是和你說說而已。」

  「那我以後也少說，我現在和於老師關係好著了。」

  萬青山沒想到，就因為向於飛鴻請教當助教的事，陳雨墨就和於飛鴻關係這麼好了，都不想聽到別人說於飛鴻的不好。

  「好，好，我不說。這劇本，你有空就遞給於老師，看她有沒有興趣出演。」

  於飛鴻不是無名之輩，幾年前出演《牽手》名噪一時，這些年拍了許多古裝劇，收視率也不低。

  小劇組向她邀約，還不給劇本，就算有陳雨墨的關係在，那她也會覺得萬青山在侮辱她。

  劇組籌備到這個階段了，萬青山也不怕劇本傳出去了。現在就算拿著劇本去拍，也不可能快過去他了。

  所以，萬青山遞劇本的時候，很無所謂。

  「我現在就去找於老師，早點定下來，免得出意外，晚飯你就自己吃吧。」

  陳雨墨拿起桌上的劇本，起身朝外走去。

  「誒，雨墨，不用這麼急啊，明天再去找她吧。」

  陳雨墨沒回話，隨著『砰』一聲，門關上，陳雨墨消失在萬青山視線中。

  萬青山不相信網上吹噓的各種凍齡，逆生長，什麼四十歲還像個小姑娘。

  但見到，腳踩高跟涼鞋，一身藍色百褶裙，素麵朝天，秀髮自然垂落，顯得十分年輕的於飛鴻。

  萬青山開始有點懷疑，自己以前的想法是不是太固執了。

  於飛鴻外表看起來年輕，不過，氣質上，還是有點不像二十出頭的人。

  於飛鴻和陳雨墨站在一起，皮膚，打扮兩人都差不多。但任誰見了，都會感覺，於飛鴻應該比陳雨墨大好幾歲。

  「於老師，你好。」萬青山連忙起身招呼，然後去給於飛鴻倒水。

  昨天晚上，陳雨墨回來後，和他說，於飛鴻對劇本很滿意，不過她還想和你見面談一談，再做決定。

  萬青山還想著，後天，他和陳雨墨一起去找於飛鴻。沒想到，今天，於飛鴻隨陳雨墨上門了。

  於飛鴻接過水，對著萬青山打量一番，笑道，「都說導演系出了個人物，剛畢業就拍電影，沒想到是雨墨的男朋友，還這麼帥。」

  萬青山愣了下，疑問的眼神望向陳雨墨。

  萬青山和陳雨墨默契十足，陳雨墨瞬間明白萬青山的意思，立馬用眼神回示過去。

  萬青山立馬接收到，陳雨墨眼神表達出的意思，「沒事，於老師不會在學校里傳的。」

  兩人的眼神交流，於飛鴻看在眼裡，她想到陳雨墨之前的再三要求，她立馬明白了，莞爾笑道，

  「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被於飛鴻說開了，萬青山有些尷尬，訕訕一笑，

  「讓於老師見笑了。」

  「年輕情侶總會有點事，我非常理解。」於飛鴻抿了口水，繼續說道，「劇本我很滿意，我願意接，只是我想問問，男一號確定了嗎？」

  於飛鴻性子直爽，她不像其它人藏著掖著，有要求就直說。

  萬青山瞬間明白了，於飛鴻是來推薦人了。

  「於老師，男一號定了，我出演！」

  別說於飛鴻傻眼了，就連陳雨墨也愣住了。陳雨墨萬萬沒想到萬青山會出演男一號。

  於飛鴻回過神後，微笑道，「這樣啊，什麼時候拍，要拍多久。」

  「過幾天就開拍，拍完大概需要一個月。」

  「這樣啊，那我可能沒法接了，我下個月有些事，實在是沒時間。」

  望著於飛鴻臉上的可惜表情，萬青山一臉假笑的回道，

  「理解，理解，於老師的行程應該是早就安排好了的，這怪我，沒早點向於老師邀約。」

  「實在不好意思。」

  萬青山再次客套兩句，將於飛鴻送出去後，便摟著從於飛鴻拒絕後，便板著臉的陳雨墨。

  說沒時間接的時候，於飛鴻的面部表情，呈現出很可惜。

  但陳雨墨也是表演系的，就算於飛鴻演的再像，身為同行，她也能看出一絲蛛絲馬跡。

  「別不開心了，早就說了，她不一定能瞧得上我這個小劇組。」

  萬青山對于于飛鴻的拒絕，心中倒是很開心。於飛鴻要是願意接，那他，就該頭疼了。

  直接拒絕於飛鴻，又不好，畢竟是他向於飛鴻遞劇本邀約的。

  可是，萬青山想要的女一號，是個青蘋果，而不是個開始發紅的桃子。

  「怎麼可能是因為這個，劇組小的事，我早就和她說過了，她要是看不上就不會來了。她是看不起你出演男一號。一聽你要男一號，她就立馬改口了。

  她憑什麼看不起你的演技啊，她又不知道你演技怎麼樣，就這麼拒絕，實在太瞧不起人了。」

  剛才萬青山說他演男一時，陳雨墨便想說，你一個導演系，演男一？

  萬青山雖然經常去表演系蹭課，但畢竟不是表演系的人，所以，表演系排戲的時候，都沒他的份。

  導致，萬青山蹭了幾年的表演課，卻沒上台表演過，表演系的人都不知道萬青山的演技到底如何。

  在陳雨墨看來，萬青山去表演系蹭課，是為了追她。順便學到的演技，肯定很一般。

  雖然，她也看不起萬青山的演技。但，萬青山的演技只能由她看不起，別人看不起，她立馬護犢子。

  萬青山見陳雨墨很是氣憤，擔心她在學校和於飛鴻鬧出點事來，便不再藏著掖著，

  「好了，她不是看不起我演技，若是真的是擔心演技問題，她應該會讓我對下戲。

  她呢，應該是想推薦人出演男一號，不過聽到我親自出演男一號，知道沒希望，所以才拒絕。」

  陳雨墨表情一僵，眼神中的憤怒少了許多。

  「推薦不了人，她就不演了，那也是看不起你，你讓她這樣衝著張一謀去，她敢嗎？」

  「行了，我都沒生氣，你就別生氣了。

  雨墨，大導演的戲，很少人會拒絕，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陳雨墨想也本來想的回道，「有名，容易得獎！」

  萬青山點了點頭，「是啊，你看，演過張導或馮導的戲，就算沒得獎，那名氣也會大幅度提升。名氣有了，那片酬就得漲價，代言也會增多。

  所以啊，為了能接到大導演的戲，演員都會自降片酬，甚至有些都不要片酬。他們這麼做，就是因為捨棄這點片酬出演大導演的戲，他們能從其它地方賺回更多。

  我這種小導演的戲，出演後不能增加任何名氣，一般沒有明星願意來。

  若是有明星願意來，那可不就得供著。劇組的任何資源，任由明星選。

  於老師，來我劇組，按理來說，給她資源是正常的。若不是這男一號的角色，我揣摩很久了，我都願意給她了。

  所以啊，你也不要生氣，於老師沒做錯什麼，圈裡都是這樣的。」

  萬青山這話大部分是真，有一樣是假。

  若不是找不到年齡，演技好，又便宜的男演員，他還真想讓別人演，他專門導戲就成。

  而他聽都不聽，於飛鴻推薦誰，就說自己演，就是想藉此，讓於飛鴻自己拒絕出演女一號。這樣，他也就不用為難了。

  陳雨墨臉上的憤怒消失了，她挪動身體，頭枕在萬青山腿上，望著萬青山的下巴，蹙眉沉默。

  「要不，我演女一吧！剛好你要男一。」

  萬青山身體一僵，他從這話里聽出，因為他演男一，所以陳雨墨才想演女一。

  萬青山想到昨晚和陳雨墨說的，思索片刻後，點了點頭，「行，以後啊，我演男一，就找你演女一。」

  頓時，陳雨墨嘴角間拉扯出甜蜜的笑容，她仰著頭，摸著萬青山胸口，笑道，「好，以後我也只演你的電影。」

  萬青山摸著陳雨墨的秀髮，輕聲道，「那我的女一號，你得抓緊時間看劇本，過兩天可就要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