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逆流瀑布，比賽提前

  隨著塌陷的孔洞被李長青用巨石填補。

  洶湧的波濤終於平息。

  他漂浮在湖底，天人交感的氣息愈發深邃，與湖泊不斷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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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雙臂施展拳法，氣血帶動四方流水，疏通剛才因為地面塌陷而產生的無數亂流。

  波瀾陣陣的湖面，逐漸平息，那些高飛在上空的鳥兒也紛紛重新入水，尋覓食物。

  李長青漂浮在湖心，他皮膚四周不再冒出密集的氣泡，也沒有肉眼可見的熾熱氣流噴出。

  突破五星境界後，體內氣血的渾厚程度就連李長青自己也難以估計。

  氣血上涌，輕易將皮膚加熱，毛孔開合間，一邊排除廢氣，一邊吞入被湖水析出的氧氣，全無絲毫異狀。

  乾坤呼吸法，臻至化境。

  「咳咳。」

  突然，李長青低咳幾聲，血絲漂浮在水中。

  「得先療傷。」

  他有些遺憾。

  突破後的加點，沒有幫助他修補傷勢，要不然以後戰鬥時，他還可以卡bug，白嫖一張復活卡。

  沒有選擇上浮，李長青盤膝坐在水裡。

  他不打算去醫院，如今藍星的科技和百年前毫無區別，治療個骨折都得一百多天，想要快速修復，只能使用靈能科技。

  但問題是，關於靈能的東西都很貴。

  李長青沒錢啊。

  如此一來，還有什麼地方比湖心，更適合天人交感的武者修復傷勢的呢？

  氣血搬運，頃刻間，李長青便與湖泊共鳴。

  自然之力包裹住了他全身，一點點滲透進皮下，配合著自身氣血，開始修復傷勢。

  一個小時後，李長青睜開眼，他內視己身。

  「速度有些慢啊。」

  完美的抱丹還勁，給了他對氣血如臂指使的調動能力，但即便如此，身體修復的速度依舊不快。

  「傳說中，抱丹還勁之上，還有見神不壞的境界，到那時，身體每一處細微之地都在掌握之內，哪怕是心臟受創，也能快速癒合，甚至可以通過精神力鎖定癌細胞，定點滅殺。

  「再無任何病患，疾痛之苦。」

  李長青暢想著未來，不過這個境界對他而言還有些遠。

  想要抵達傳說中的見神不壞，至少需要見到神才行。

  這個神是本我，是人的精神核心。

  而現在，李長青連自身的精神力都無法徹底感應。

  「先把氣血圓滿再說吧。」

  他重新閉上眼，專注於療傷。

  山中不知月。

  時間一晃，七天眨眼便過去了。

  幸好李長青早有準備，把家裡的鍋碗瓢盆全都背來。

  也算是狠狠吃了次野味。

  湖心。

  他盤膝坐在湖底，全身毛孔不斷吞吐。

  這七天內，不斷引導著自然力量與氣血一併淬鍊己身。

  漆黑的水底，李長青的身體好似玉制神像，周身三米內，竟然瑩瑩有光。

  終於，最後一點內臟傷勢痊癒。

  七天時間，狀態調整至了巔峰。

  緊閉的雙眼驀然睜開，兩道神光於眸子內激射，宛若實質。

  轟隆隆——

  水底雷鳴炸響。

  一道利箭直衝湖面而去。

  砰！

  李長青破水而出，赤裸著上身，體表肌肉虬結，卻緊緊貼合在軀幹上，看上去並不膨脹，氣血流淌間神光熠熠。

  他胸口起伏，湖面掠過微風，點點漣漪擴散。

  風聲，水聲，儘是他的呼吸。

  內視己身。

  【太極（天人交感）：95%】

  【太極拳（雷部）：80%】

  【乾坤呼吸法：100%】

  【氣血濃度：48%】

  七天時間的靜養，不僅讓李長青的傷勢完全恢復，還讓他的實力更上一層樓。

  上岸，他穿好衣物，將癟下去的雙肩包背好。

  但李長青並沒有穿鞋，他在路邊折下一截蘆葦，扔入湖面，赤裸著雙腳輕輕躍起。

  撲通。

  水面微微晃蕩。

  他的氣血已如鉛汞一般，開始逐步固化。

  此刻李長青的體重至少有200公斤，與最兇猛的孟加拉虎不分上下。

  如此龐大的重量落在纖細，脆弱的蘆葦上。

  卻只是微微搖晃。

  他就這樣穩穩站在了水面上。

  望著面前寬闊的河道，腳下氣血吞吐，如離弦之箭般，渡江而行。

  腳下只有一截蘆葦，波濤滾滾的沱江，卻馴服得如一隻小貓。

  泛起的浪花甚至於不敢沾染李長青的褲腳。

  遼遠的湖面上，李長青腳踏碧波，逐浪而行。

  臻至巔峰的武道境界詮釋出，過去那最浪漫的武林神話。

  一葦渡江。

  ……

  踏水而行，翻山越嶺。

  李長青縱橫在翠綠樹梢之上，微風拂過面頰。

  他眺望著遠處高聳的山脈，目光所至，至少千百來里。

  對他而言，這依舊是一個遼遠的距離。

  回頭望去滾滾沱江，李長青胸中激昂，高聲而歌。

  「朝游北越暮蒼梧，袖裡青蛇膽氣粗，三入岳陽人不識，朗吟飛過洞庭湖……」

  瀟灑恣意的詩篇，劍氣縱橫，如果說李太白是天上謫仙遊戲人間，那呂祖必然是追日逐月的陸地神仙。

  「呂祖不愧是傳說中的陸地神仙啊。」

  純陽劍仙呂洞賓，這是當代唯一一個有證據留下，疑似為古代修行者的人。

  李長青所修煉的舊術太極，其根源便是後者遺留下來的一幅石刻。

  「終有一天，我也要朝游北海，日暮而還，劍開山川，腳踏五嶽。看一看這傳說中的陸地神仙到底是何等光彩。」

  沿著樹梢飛馳，潺潺流水再次映入李長青眼帘。

  潺潺溪流盡頭，高約三米的瀑布轟隆作響。

  「又見面了。」

  他從高空落下，腳下氣血以精妙的力道攪動溪水，穩穩站在浮動的流水之上。

  李長青望著面前的瀑布，余光中流淌著潺潺溪流。

  第一次，他在山林悟道便是此處。

  第一次，他和孫勝見面也是此處。

  而也正是那一次，孫勝在他面前隔空抽刀，劈掌斷水。

  向李長青展示著，他與頂尖下位武者的差距。

  「斷水嗎？」

  李長青凝望著溪水，倏忽，灑脫一笑。

  「我自不須舉杯消愁，何用抽刀斷水？」

  他腳踏水潭，凌空躍至瀑布下端，腳踏流水，頭頂瀑布。

  嘩嘩水幕自眼前流淌。

  李長青雙眼微閉，他在這方寸之地伸展四肢。

  太極勢起，徐徐微風相伴。

  天人交感的境界，李長青已然爐火純青。

  他左臂劃圓，與四周天地融為一體。

  風來。

  風兒繚繞指尖，被他握在掌心。

  李長青右臂劃弧，氣血流淌間與天地共鳴。

  咕嚕嚕——

  潭水泛起波瀾，他雙腳踏水。

  隨著氣血湧入溪流，漸漸地，一個外循環隨著李長青拳法施展，被架構而出。

  水來。

  嘩啦——

  他睜開雙眼，嘴角勾勒起弧度。

  潭內流水在氣血的牽引下竟然違背重力的拉扯，騰空而起，懸浮在李長青面前。

  水無常勢，無常形。

  自上而下，處弱勢。

  李長青雙手劃分陰陽，他注視著面前轟隆作響的瀑布。

  拳勢抱圓變化，引導著氣血共鳴自然。

  下一刻，他雙掌顛倒。

  剎那間，陰陽轉換。

  濤聲陣陣，李長青劃分陰陽，隨著他拳勢展開，在天人交感的狀態，他與自然的融合愈發緊密。

  太極，顛陰倒陽！

  轟！

  轟鳴的瀑布陡然停滯，李長青體表毛孔舒展，透體氣血將這方寸之地，化作了他的領域。

  在此地，我及方位。

  四方萬物，聽吾號令。

  「逆！」

  一聲令下，李長青的拳法演練到了極致。

  轟隆——

  從上而下的瀑布陡然發生顛倒，溪水倒流，騰空而起。

  下落的瀑布以匪夷所思的形式，赫然倒流。

  在這一瞬間，李長青忤逆了自然的規律，以拳法帶動氣血，統治了腳下方寸之地。

  讓溪水倒流。

  瀑布逆轉。

  劇烈的水花衝撞，在他頭頂與溪流發生碰撞。

  每一刻，李長青都承受著頭頂河水的全部壓力。

  他的氣血大量消耗，短短几秒鐘，近乎枯竭。

  「哈哈哈——」李長青卻放聲大笑。

  氣血枯竭，再無法支撐，河水沖刷瀑布，再次從高處落入潭水。

  他的笑聲在山林中蔓延，激盪自然。

  從此刻起，李長青徹底與自然融為一體。

  以拳法逆流瀑布，此般施為已經超越了下位武者的範疇。

  自然，也超過了孫勝的抽刀斷水。

  李長青知道，他成功了！

  與此同時，爐火純青的太極也迎來了蛻變。

  【太極（天人合一）：10%】

  拳法再度蛻變，境界由天人交感，化為了天人合一。

  叮叮——

  他的電話響了。

  看見來電人，李長青笑意愈發濃郁。

  「喂，康教練。」

  「長青，五點之前，你快回武館來。」

  「教練，有什麼事嗎？」李長青眉頭微挑，他從康天辰的聲音里，怎麼聽出了興奮。

  「市政府為了配合靈能研究院的種子計劃，把青年杯提前了！下周五，正式開賽。」

  「提前？」李長青眼睛一亮，這是個好消息啊，但還沒等他開口詢問。

  「因為比賽提前，今天館主來通知我們，晚上要和疾星武館打一場訓練賽，觀摩機會難得，你趕快回來。」

  「……」

  掛斷電話，李長青站在水面上。

  訓練賽嗎？

  他眼神閃爍，我倒要看看疾星武館的首席，和孫勝孰強孰弱。

  想到這兒，李長青露出自信的微笑。

  這二者孰強孰弱，對他而言。

  不過是看看對手的層次，能否讓他全力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