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霸王真意，連破兩境

  「好重！」

  李長青張口噴出一道血箭。

  鮮紅的血液射入水中，呲的一聲，冒起大量白煙。

  砰！

  失去了阻礙的河水，將積蓄的重力通過塌陷處狹窄的空洞，盡數發泄在李長青全身。

  根本沒有絲毫時間思考，哪怕胸口生疼，體內氣血上涌，李長青也沒有工夫去查看自己受傷的地方。

  滾滾波濤已經攜著大勢朝他洶湧而來，這一波若是無法擋住。

  餘光瞥見身後怪石嶙峋的幽深洞口。

  在這裡跌落，就算是有氣血護體也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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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波濤陣陣，直接正面迎上李長青。

  氣血抱丹，爆發的巨力傳遞至左右兩手。

  太極，顛陰倒陽。

  強大的柔勁被李長青施以雙拳，他打算通過太極柔勁來緩解第一波水流的衝擊力，在略微削減水流的速度後，通過天人交感的境界，強行借力於湖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以水制水。

  砰！

  第一波衝擊，到了。

  李長青瞳孔猛地緊縮，透體而出的氣血連半秒都沒支撐，呼嘯的波濤便摧毀了他第一道屏障。

  此時此刻，完全不比剛才李長青在洞口上方。

  沒有經過狹窄洞口聚攏的湖水很平靜，施展太極可以輕易擋住。

  可如今他在洞口下三米處。

  萬頃湖水經過狹窄的洞口加速，狹窄空間內產生的壓力遠非湖底可以比擬的。

  而此刻，身後的洞穴完全沒有被湖水填滿的架勢。

  這洞到底通向哪裡？

  太極柔勁正面迎上波濤，李長青的臉色又白了三分。

  他咬緊牙關，雙手倒轉陰陽。

  化動為靜！

  部分湖水的力量被他卸去，可李長青絲毫沒有喘息的餘地。

  這一波湖水他才剛剛卸去三分。

  緊隨其後，更洶湧的波濤就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砰！

  來不及化解，李長青再度硬吃下了後續的衝擊力。

  嘴角溢血，因為受到衝擊，內臟不穩，丹田處的氣血已經有了擴散的跡象。

  一旦抱丹還勁的狀態解除，他將再無回天之力。

  太極柔勁沒有用。

  看了眼腳下深淵，如果依舊使用太極柔勁化解，等不到突破極限，李長青要麼就得因為內出血而死，要麼就會落入背後深淵。

  「太極柔勁無法化解嗎？」李長青雙腿發力，兩腳直接踩破地面，嵌入石塊之內。

  「化解不掉？那就不化解了。」他抬起雙拳，依舊是太極起手之勢。

  體內的氣血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乾坤呼吸法超負荷運轉，調動起皮膚每一個毛孔。

  太極剛勁。

  這是他之前，才通過乾坤呼吸法悟道的勁力。

  似水般無常態，無常形的勁力從根本上，化作了與之對立的至陽至剛。

  太極剛勁，並非一門單獨的拳法。

  剛勁與柔勁，並屬於太極。

  就如陰陽相繼，二者互為一體。

  太極拳法以柔勁施展，便是水行。

  而以剛勁施展，便是火行。

  同樣的拳法，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勁力。

  這，就是太極。

  太極，雷部。

  撇身搬攔捶！

  轟！

  李長青猛然向前踏步，左腳向前，直接踩碎了地面。

  右手握拳，濃郁的氣血不再內斂。

  侵略似火！

  洶湧的波濤與李長青鐵拳相碰。

  以烈焰擊碧波。

  劇烈的衝擊力，直接將李長青擊退三步。

  哇——

  張口噴出鮮血。

  但李長青卻絲毫不懼，他瞳孔閃爍著烈火。

  再度踏步向上。

  退？

  至陽至剛的拳法，從來沒有後退的招式。

  有的，只是不停地前進，再前進！

  被擊退剎那的水流再度襲來。

  李長青腳踏七星，勁力流轉間，再度施展起太極剛勁。

  砰！

  正面抗衡。

  如火星撞地球般，波濤受阻，李長青的身形這次退後得更遠了。

  後背直接砸進了洞壁內。

  氣血吞吐，他猛地掙脫束縛，丹田爆發。

  「再來！」

  砰！

  一次次碰撞，流水的衝擊之勢被李長青阻隔。

  但他的身體卻在不斷退後。

  轉眼間，便來到了最後的方寸之地。

  氣血已經不多，身體內臟多處受創，皮下出血無算。

  李長青清楚自己身體的每一處傷勢。

  眼看波濤再來。

  他渾身毛孔張開。

  所有氣血被他收入丹田之內。

  嘩——

  洶湧的湖水爭先恐後的沖入洞內，擠壓下，本就恐怖的水壓再度翻倍。

  看著湖水近在咫尺，李長青終於收攏了全部氣血。

  下一瞬。

  丹田內，抱丹還勁的氣血化作陰陽兩股，糾纏在一切。

  不留下絲毫餘地，恐怖的爆發力連同所有氣血，一同順著李長青體表皮膚，化作太極剛勁猛然爆開。

  轟！

  洞內的湖水被完全清空。

  強大的力道直接把波濤重新通過洞口打入湖泊。

  這一下，他清空了全身氣血，可體魄尚未達到極限，無法獲得加點後的力量補充。

  此時，李長青臉上無悲無喜，他緩緩閉上雙眼。

  一秒後。

  消耗全身氣血打出的一擊余勢盡散，洞口再無遮蔽。

  兩秒後。

  波濤攜山呼海嘯之態，沖入洞穴，所到之處，岩石龜裂。

  第三秒。

  濤聲已在耳邊，李長青緩緩張開雙眼，碧波滾滾近乎貼面。

  丹田沒有氣血，肌肉沒有餘力。

  渾身受創早不是巔峰。

  前有洪水，後有深淵。

  已然避無可避。

  與此同時，李長青腦中精神力活躍，終於剛在第三秒末尾時。

  勾勒完成。

  強烈的情緒共鳴，如出一轍的困境。

  面前碧波濤濤，好似化作漫山遍野的精銳的秦軍。

  而他身披甲冑，手持霸王鋼槍，身後只有缺糧萎靡的烏合之眾。

  錚——

  耳邊似有刀劍齊鳴。

  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歸楚！

  這一瞬，李長青的精神成功與千年前的霸王產生了共鳴。

  「破！」

  氣血枯竭，體魄虛弱。

  李長青抬起右臂，好似手握一桿精鋼長槍。

  至陽至剛的力道，全無退縮的意志。

  正如霸王親自。

  堪比神通。

  毫無氣血的拳頭與洪水相交。

  退卻的竟然是後者。

  僅僅一拳，李長青居然就這樣擊退了洪水。

  【霸王真意：10%】

  得自霸王舉鼎圖的意境變了。

  不僅完整度從5%直接躍至10%，就連名稱也變了。

  霸王真意。

  一個真字，道盡了所有。

  去假存真，如今他感悟的真意，便是霸王睥睨天下的無敵氣魄。

  藉助霸王真意，李長青一拳擊退流水，體魄終於超越極限。

  【體魄+5】

  前所未有的加點幅度，壓力與收穫成正比。

  恐怖的巨力灌注體魄，儘管傷勢沒有半分消退，但李長青的氣勢赫然遠勝從前巔峰。

  【氣血濃度：45%】

  空空如也的丹田無中生有，大量氣血灌注。

  本就化作液態的氣血竟然再度被壓縮。

  隨著體內經過一個大周天循環。

  濃稠如汞的氣血內，無數細小的晶體顆粒緩緩成型。

  鉛汞之態！

  氣血由液態進一步壓縮出現固態的特徵。

  這是下位武者大成的標誌！

  抱丹還勁。

  出現固態的氣血再度抱丹。

  丹田內，懸浮著一枚兜兜氣血，表面光滑，散發出微弱的金屬光澤。

  愈發接近傳說中，先秦練氣士體內的璀璨金丹。

  李長青緩步上前，剛才被他共鳴霸王真意而擊退的湖水再度襲來。

  只要整個洞口不消失，這湍急的波濤便不會停止。

  李長青淡然抬手，丹田內氣血兜兜轉動。

  太極剛勁。

  無須拳法，只是單純的力量。

  轟！

  恐怖的力道擊穿空氣，擊穿流水。

  沒有絲毫章法，以純粹的威能強勢碾壓。

  下落的湖水勢頭停滯，眨眼間，竟然逆流而上，將同樣準備下落的水流於半途擊潰。

  這才是真正的太極剛勁。

  至陽至剛，無武不破！

  【太極（天人交感）：50%】

  太極功法，在李長青悟道剛勁之後，陰陽圓滿，直接被李長青推到了50%。

  他雙腿微微用力，整個人躍出坑道，調動體內氣血。

  雙手攪動湖水，在洞口處形成一個龐大漩渦，阻止了流水傾瀉。

  沒有絲毫預兆，不需要勾勒。

  進度抵達10%的霸王真意，李長青已然可以念隨心動。

  無敵的意志，破釜沉舟的勇氣。

  如同那帶領殘兵擊潰秦軍的霸王一樣，真意一出，直接統領了李長青全身氣血。

  轟！

  他一拳砸在湖泊岸邊的石壁上，巨大的龜裂蔓延開來。

  李長青單手插入岩壁裂縫。

  「起！」

  右臂發力，輕而易舉地從岩壁內，扯出一塊直徑四五米的厚重巨石。

  對準下方的坑洞。

  砰！

  巨石轟然砸落，直接將孔洞給覆蓋。

  李長青擔心不夠結實。

  他隔空揮拳。

  氣血透體，經過水流傳遞，巨大的力道轟碎了岩石，讓其死死嵌入洞口。

  再無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