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窮！

  郭奉是萬萬沒想到，一進門居然看見這幅場景。

  這小俊哥就是一副剛【從了】的表情！

  

  主要是白鶴的表情不是很對勁，帶著點羞憤和不甘，還有些許釋懷。

  郭奉自詡深諳風月之道，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這場面最熟悉了，他當年在教坊司降服了一個完璧之身的書香門第大小姐，那姑娘便是這表情。

  「咳，我來的不是時候？」郭奉後退半步，作勢要關門離開。

  「不不不，你來的正是時候！」

  「.......」

  郭奉趕緊後退一大步。

  三人行我可不玩啊陸兄。

  陸凡看出些許端倪，帶著點惱羞成怒上前一把將他拉過來：「你想什麼呢！」

  一番介紹後，郭奉和白鶴算是互相認識了。

  「原來如此，那天你和小天師在城門口還經歷了一番鏖戰？」

  郭奉上下打量白鶴幾眼。

  氣質固然凌厲，眼神中依稀能看出幾分娘娘腔。

  掩蓋的不錯，喉結等男人特徵都有了。

  陸凡給世人太多驚訝之處，以至於郭奉光顧著想那茬，壓根沒驚嘆他居然收服了這既能幹又能幹的白鶴。

  見他表情越來越微妙，陸凡氣的恨不能給他一腳：「有事兒說事兒！」

  一說這個，郭奉表情立刻正經起來。

  「大統領請你換個地方，說是今晚上就...」

  「我知道了。」

  陸凡制止他的話，扭頭問白鶴：「你是自己留在這，還是跟我一起去？」

  白鶴誤會他要去夜襲作戰，當即表示一起。

  「行，那就一起去。」

  說著，陸凡簡單收拾一下屋子裡的雜物，帶上白鶴離開。

  一路上她都默默跟在身後，不言不語，更沒有搞什麼傲嬌的脾氣。

  偶爾陸凡問她一兩句話也都恭恭敬敬回答，口稱老爺自稱童兒。

  捧劍童子/女的身份算是坐實了。

  陸凡個人也挺滿意。

  白鶴很優秀，有一定的實力和天賦，自己也懂進退知禮節，帶出去還有面子。

  其實大部分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電視劇里那種主不主僕不仆的才扯淡。

  按照傳統，主人確實應當給座下童子一點尊重，而不是像個奴隸主一樣使喚打罵。

  其一，道教風範。

  其二，個人性格問題。

  鎮元子也沒把清風明月當畜生使喚吧？

  老君更沒有虐待金角銀角吧？

  當然了，白鶴真是個傻逼女，天天事兒逼的，陸凡反手就把這廝賣掉。

  很快，郭奉領著兩人上了一輛馬車。

  一路奔襲中，馬車時不時停下接受檢查，更有兵丁掀開簾帳看看車廂內，似乎是在確定什麼。

  就這樣，約莫過了七八個關卡，目的地到了。

  陸凡下車左右看看，目前身處一軍營後方。

  前方是大軍集結，時不時有一隊隊騎士扛著番騎奔騰而過。

  後方分好幾個部分，三人現在所在的位置和做飯的地方比較近。

  「走吧。」郭奉招呼一聲，掏出令牌高舉。

  「陸兄應該還沒接觸過軍伍吧？感受感受大靖鐵騎的氣氛也不錯。」

  「確實沒有。」

  陸凡看了看四周，感慨道：「集結上萬人軍士的營地，果真不是我輩修士該來的地方。」

  有股輕微的不適感，感官、法力、意念都很遲鈍，被壓制了。

  在這個狀態下進行生死對決怕是會受到影響。

  白鶴也輕輕拉了拉陸凡的衣角：「老爺，這裡的勢壓得我很難受。」

  「這樣....忍一忍吧，老爺我在這兒也不是很舒服。」

  軍伍之勢對【超凡】有很大的壓制。

  這個是不分好人壞人。

  人類稍微好一點，妖族差一點，若是鬼魅八成就掛了。

  厲鬼也不行。

  很快，此行的最終目的地到了。

  數十個涼棚連在一起的作坊，到處都是炙熱的氣息。

  鐵匠作坊！

  只不過此時工匠們都聚集在另一側，看樣子是接到什麼命令。

  「往裡走有一個隔間，丹藥和祝香都在裡面放著，條件簡陋將就一下吧。」

  郭奉指了指涼棚裡面，有一個茅草屋臨時搭建的隔間。

  周圍幾乎都是這幅模樣，先用茅草屋頂著，然後木架子和泥巴慢慢糊起來。

  這場戰爭大靖並不是毫無準備，但為了誘敵也只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陸凡點點頭，召喚出七八個石頭怪當做苦力。

  郭奉見狀打了個招呼離開了，他還有更多事情要忙。

  這時，白鶴再也繃不住好奇心：「老爺，我們這是做什麼來了？」

  「修復武器。」

  石頭怪充當苦力是一把好手，雙臂直接化作流動的泥土，一次性能捆住數十桿長矛。

  陸凡拿起一根打量一番。

  木質的柄，矛頭包了一層鐵。

  整根長矛滿是血跡，還有些許劃痕、裂縫。

  包著矛頭的鐵早已失去鋒銳。

  陸凡嘗試發動復愈之力，很輕鬆便將其修復。

  白鶴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小嘴不自覺成『o』型。

  她見過用金行法術使武器更鋒利的，但還沒見過如此神奇的法術。

  看起來不像是加持之術，反倒像是....

  她又看了看長矛，發現木棒末端刻著的編號都恢復如初。

  逆轉光陰？

  「這這這，老爺，這是何種神通？」

  「專心看著就是。」

  「童兒明白....」

  一時間，陸凡的身影在白鶴心中無限神秘起來。

  約莫過了兩三個小時，第一批制式武器修復完成。

  石頭怪分批次將武器抗到外面，順便又帶回來另一批軍備物資。

  這次不光有木柄的長矛，更有精良長槍、皮甲、盔甲。

  陸凡來者不拒，仗著丹藥和祝香的加持不斷修復。

  一晚上過去，他從一開始一根一根的修復變為一捆一捆修復，最後一摞一摞修復。

  這樣高強度的工作，別說血肉之軀的大活人了，就是燒油的機器也會過載。

  好在有丹藥和祝香續命，這才勉強撐下去。

  等到了白天，他足足調息一天恢復，夜裡又開始如此這般的忙碌。

  白鶴乖乖守護在他身旁，眼神從最初的不甘心緩緩轉變成驚為天人！

  妖族也會打仗的，也有部族、氏族、部落爭鬥。

  也不是所有妖族都是大聖級別的高手，常態的小妖和人類士兵差別不大。

  也需要盔甲、皮甲支撐，也會製作弓弩利箭，只是粗糙許多。

  這兩天陸凡所展現出來的手段，莫說在人族，就是在妖族也會被當成座上賓供奉起來。

  兩天後....

  兩天這個時間應當是許督掐准了的。

  第二天後半夜的時候，郭奉特地過來告訴陸凡，後續沒有兵器需要他出手，可以提前下班。

  戰爭結束了。

  當問及具體情況時，郭奉只是搖搖頭，說等朝廷公布就是了。

  陸凡當即明白這裡不是說這個的地方，畢竟是軍營中。

  ————

  結束修復兵器的交易後，陸凡托郭奉找了個僻靜的小院。

  此時京城到處都是這種空下來的院子，滿大街不見血跡，可血腥味兒直衝鼻腔。

  看到如同鬼城一般的京都，他不由得連連搖頭：「如此這般場景，皇室到底得到了什麼驚天好處？」

  白鶴不解：「老爺說話好深奧，這一次難道不是兩敗俱傷嗎？」

  陸凡沒有立刻回答，回到別院後，點化出一些石頭怪和門神、鎮宅獸守護，這才接著說道。

  「你沒見過岳風的軍隊，千騎可當萬軍，這還是在京城附近，沒有大片平原給他拉開架勢。」

  輕騎兵和重騎兵不同。

  後者沖陣，仗著盔甲可以大殺特殺。

  輕騎兵則不然，主要是在外圍側翼打游擊戰。

  有個詞叫弓馬嫻熟，說是弓術和馬術都很熟練，但從側面看，弓、馬是配合起來的。

  「兩敗俱傷是不可能的，大靖對外宣稱有八十萬軍隊，就算是虛的，那也至少有40萬精兵。」

  「朝廷要以最弱的姿態示人，以此釣出那些隱藏極深的傢伙。」

  京城是一國之首都，被鮮血浸透極傷國運。

  如果朝廷沒有獲得天大的好處，那就等於【輸】。

  具體什麼好處得看太子和朝堂諸公內心的算計了。

  這次戰鬥只有【輸】和【大獲全勝】，不存在平手、兩敗俱傷的可能性。

  「老爺知道的好多啊...可您不是一直和童兒在一起嗎？」白鶴好奇道。

  「......」

  難道我有暗影刺客也要告訴你嗎？

  陸凡撓了撓下巴，感覺有必要和這個剛收的捧劍童子談談心。

  畢竟以後是要在一起共事好久。

  陸凡略微沉吟，問道：「你先說說你自己，有名字嗎？」

  「.....」

  來了.....白鶴心頭一沉。

  沉默良久後，她緩緩說出自己的故事。

  她出身白鶴一族，因為娘舅是白鶴大聖的門人，故此也算個關係戶。

  在大部分白鶴都渾渾噩噩的時候，她已經憑藉天賦開啟靈智。

  也正是這次開啟靈智讓她舅舅看到希望，去向白鶴大聖求了化形丹。

  對於妖族來說，化形永遠是第一要素。

  靈長類除外。

  服下化形丹後，她再一次展現出讓族人驚艷的天賦。

  將自身雙翅化作本命雙劍！

  妖族化形後脫落自身【標註性軀幹】，化作法器。

  這是很常見的操作，但直接化作本命法器就不一般了。

  褪去的軀幹是【過去式】，一輩子就這個水平。

  而本命法器隨著主人一起成長。

  陸凡曾聽說一個趣聞，有個驢妖化形後自得本命法器，是一條腥風四溢的長鞭。

  鞭哨所到之處，敵人無不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後來這驢妖因為本命法器遭了災，身死不說，法器也被人帶走泡藥酒。

  當時陸凡還感慨，這長鞭如果不是本命法器也沒這麼多么蛾子了。

  「怪不得你....」

  陸凡話說一半，突然卡住。

  「怎麼了老爺？」白鶴疑惑道。

  「沒事沒事你繼續。」

  怪不得你這麼窮還能煉化兩個本命法器....

  白鶴天賦好也不影響她窮的叮噹響，能有一對本命寶劍怎能不讓人驚訝。

  本命法器可以收入體內，頗有點聚則成型散則成炁的意思。

  這種級別的法器陸凡都沒有。

  她沒在意，繼續說自己的故事。

  從她天生自帶本命法器開始，就被族人稱【有大聖之姿】，更是舅舅和父母的驕傲。

  當時就連白鶴大聖也是這麼認為的。

  可後來才發現事情不是這樣的。

  她只是單純的悟性好，好到沒有法門、沒有法術便將劍意入神的地步。

  那天她和陸凡對戰時用的就是【入神劍意】。

  這是一種相當恐怖的境界，下一步就是入道。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天才選手，卻遲遲無法在【妖力】上有所突破。

  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妖力是妖族的法力，本質上還是能量。

  傳統妖族很少刻意修妖力，吞吐月華、自然生長，亦或者吃吃人就好了。

  像白鶴這種法力稀薄到幾乎不會自然增長的實屬少數。

  這事兒很快傳到族內大聖口中，他查驗情況過後，給出一個讓白鶴幾乎絕望的答案。

  「天生命體孱弱，或許就不該開啟靈智，更不該化形，也省的徒增煩惱。」

  死刑。

  對於妖族來說，命體孱弱就是死刑。

  不同於人族，妖族必須有命體支撐才能有一番作為。

  白鶴這種情況基本等同於【斗之力三段】。

  曾經的天才隕落了。

  族內不知死活的傻鳥紛紛過來嘲笑。

  結果被盛怒的白鶴一劍廢掉兩個。

  就算沒有上乘命體她也是劍道奇才，區區三五個化形小妖連吃她的香屁都夠不著邊。

  白鶴大聖的意思是她走不到【妖族大聖】這個終點，可沒說達不到精英妖族這個級別。

  最起碼混個白旋風、白煞星之類的諢號還是沒問題。

  可族人們哪管這些，他們只會覺得一個【廢物】也敢對族人痛下辣手簡直天理難容。

  礙於大聖的面子，白鶴只是被逐出白鶴一族，沒有被打殺。

  說到這，白鶴一整個沉默了，看樣子離開族群對她打擊很大。

  「再然後呢？」陸凡聽的正起勁，連忙追問道。

  這可不是就是妖族版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妖女窮】麼！

  「再然後我就從舅舅那學了一手命體變化之術，然後在人間遊蕩，直至趕上清泉觀收徒。」

  白鶴語氣低沉道。

  「清泉觀？什麼來頭？」

  「南方小道觀，一代三五人，境界最高的是煉精化氣巔峰的老觀主。」

  「......」

  台詞好耳熟，總覺得在哪聽過？

  陸凡沒在意這些，又問道：「接著呢，拜入清泉派門下了嗎？」

  白鶴眼神愈發悲傷：「拜了。」

  「拜了之後呢？」陸凡更加迫切想知道後續消息。

  被發現是妖族後師兄弟反目？師傅將其逐出山門？還是....

  白鶴似乎看穿陸凡好奇心大勝的眼神，表情頓時幽怨起來。

  「學了些許基礎法門，認清我是個笨蛋的事實，然後我就自己下山了。」

  「.........」

  「？」

  陸凡滿臉問號，心說這劇情是不是不太對勁兒？

  「老爺若是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其實我的境界和戰力已經止步於此。」

  白鶴低著頭，極小聲說道。

  在過去的兩天裡，她接到了妖族大聖私底下的傳音。

  大聖交代她忘卻從前的過去，包括名字，專心跟著陸凡好好混。

  這是個有大機緣的人，保不齊哪天就功德圓滿了。

  若是命好能熬到哪天，興許有機會跟著雞犬升天。

  「天才？你這還不夠天才？」陸凡有些驚掉下巴。

  我要是沒有閃爍，搞不好哪天就折了，你們妖族都這麼卷嗎？

  淦，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人族憂矣！

  說道積蓄法力，這個手段簡直不要太多。

  陸凡要是按照薩祖給的法門煉炁悶頭苦練，差不多要333年才能入門！

  薩祖煉炁法苛刻那是因為起到一個篩選作用。

  剔除根骨差到極致的。

  「老爺，我...我沒有上乘命體，對於妖族來說就是個廢物。」

  妖族不具備一朝悟道白日飛升的資格。

  就算是上古時期的妖族大聖，那也講究了一個根腳之說。

  後天妖族想改變這一現狀的話，只能寄希望於脫胎換骨。

  包括不限于丹藥、功法、天材地寶。

  但這些東西都極為珍貴，白鶴自認為就算有陸凡也不可能給她用。

  「我不在意那個，只問你一句，是否願意誠心誠意跟著我？」

  陸凡表示天賦算個屁，就算是現在的我也能分分鐘拿出兩種以上的手段讓你更進一步。

  白鶴一聽這話，心中說不感動是假的。

  她輕輕頷首，掙脫變身術顯露女兒身，極為乖巧的在陸凡面前俯下身子，行了個跪拜大禮。

  「請老爺賜名。」

  「賜名....」

  看著女兒身的白鶴，陸凡將即將要脫口而出的【白一】強行摁了下去。

  也趁勢打量起白鶴一番。

  該說不說，她男兒身時俊朗秀氣，女兒身則稱得上國色天香。

  頭髮束成一個流蘇髻，兩側鬢角垂在古典精緻的瓜子臉邊。

  瓊鼻高挺，薄而水嫩的絳唇包住珍珠貝齒。

  一雙充滿靈氣的大眼睛裡，帶著天然的倔強和好強。

  纖細的小腰不堪盈盈一握，頗有【楚王好細腰後宮多餓死】那股勁兒。

  到底是白鶴化形，非常符合白鶴的特徵：頸長、腿長。

  先前陸凡尋思這少年郎不到一米七有點矮了，現在看來可不算矮。

  而且按照白鶴這個長壽種族來劃分年齡，她才十四五歲。

  典型的細腰長腿大蘿莉。

  「老爺？」

  「呃..沒事，老爺我正在想名字。」

  見陸凡似乎有些失神，白鶴心頭暗暗竊喜。

  怪不得娘說人類的女兒家殺人不用劍。

  老爺要是和我打鬥時如此分心，那他的遁空術便不會那麼快啦。

  冥思苦想良久後，陸凡乾咳一聲，開始強行編了起來。

  「你出身白鶴一族，以白為姓自然不錯。」

  「我是道教出身，講究一個煉出永恆金性，歷劫不滅，不增不減，不盈不漏。」

  「而金行又具備變革、肅殺、禁制、潔淨。」

  「那就叫你....」

  白，潔，差點說出口，陸凡瞬間滿臉是汗...

  起名字嗎？我最討厭起名字了，名字什麼的超難想...

  白，潔肯定不行，讓我想想起什麼名字好嘞...

  陸凡的猶豫讓白鶴也跟著緊張起來，生怕起個奇奇怪怪的名字。

  好在關鍵時刻陸凡回憶起初中上過的語文課，給出一個名字。

  「我看你劍術極好，又有劍意入神，就叫白霜好了。」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希望你將來也能一劍霜寒十四州。」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白霜喃喃幾聲後，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霜兒謝老爺賜名！」

  此時此刻，有了【強者】和【文化人】雙加成，她眼裡滿是對陸凡的崇拜。

  詩詞在不同場合自然會有不一樣的意思。

  這滿堂花醉三千客本出自《獻錢尚父》，本意是講述一些人生哲理。

  但若是只取這一句用到白霜身上，頗有肯定她美貌和劍術的意思。

  看著化身小迷妹的白霜，陸凡乾笑兩聲，趕緊將她扶起來。

  「哈，小事，都是小事。」

  總算糊弄過去了...

  之後白霜也不含糊，完全放開心神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樣。

  別誤會，這是讓陸凡烙下元神烙印。

  完成這套流程後，他識海里也多了一縷神念。

  兩人正式建立起絕對的上下級聯繫。

  陸凡意念一動便可決定白霜的生死。

  而白霜，也正式從一個落寞的妖族天才成為陸真人的【座下童女】。

  ——————

  自從和白霜建立從屬關係後，又過去了三天。

  這三天倒是悠然自得，似乎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他時不時教導白霜一些知識，也從她那得出很多重要情報。

  這天清晨，陸凡趁著符一他們又一次在喪屍世界豐收歸來的機會，打算讓手下們認識一下。

  他讓暗影刺客把空空從也叫來了。

  猴子平時會跟著郭憐兒一起上課，他們家有專門的教書先生。

  此時暗影刺客團、空空、白霜都已經待命。

  世界門後是符兵童子團。

  陸凡直接把世界門開在最顯眼的地方，空空和白霜依然無動於衷。

  很顯然他們看不見。

  直至符一帶隊從門內走了出來，這才引起白霜的驚訝。

  「老爺...這？」

  「別大驚小怪的，我介紹你們互相認識一下。」

  「這幾位是暗影刺客，貪嗔痴。」

  「這位是空空，一隻開啟靈智的靈猴。」

  「這位是符一，其他人依次以二三四五命名。」

  「這位是白霜，以後是我的捧劍童女。」

  童女就童女吧，就是看起來容易讓人誤會。

  眾人互相打量起來。

  符一已經完全開啟靈智，就是一個性格純真且善戰的【小個子將軍】。

  再加上他是陸凡第一個創造出來的符兵，出力最多，自然成了第一個開口的。

  「老爺座下符兵童子團，符一。」

  「嘎....」

  猴子感覺自己聲音有點難聽，乾脆用紙筆寫下。

  「我是空空，有禮了。」

  貪嗔痴向來一體，齊齊拱手抱拳：「暗影刺客團，貪嗔痴。」

  白霜輕輕頷首，抱拳道：「田野一白鶴化形，白霜。」

  自從被趕出族群後，她就真的和白鶴一族沒什麼關係了。

  不會有什麼因愛生恨，因恨生愛糾纏不斷。

  況且，她的新生是陸凡賦予的。

  起名字就是新生。

  白鶴大聖特地交代她這一點，就是希望她能真正歸順陸凡。

  各種意義、各種程度的歸順。

  這或許是白霜唯一能得道的機會。

  她這樣的絕世悟性，只有得道後方可有一番大成就。

  不得道，實屬可惜。

  待到眾人都認識過後，陸凡率先開始分配戰利品。

  喪屍世界的晶核是個寶藏，之前一直猶豫沒給其他人用，不是因為摳，而是不放心。

  如今他完全摸透復愈之力，可以驅逐外力帶來的異常狀態。

  萬一有啥差池，也能在他們完全變成喪屍之前做出有效應對。

  陸凡數出四十顆晶核，將其分成兩份：「這是一種很神奇的晶核，不用問來歷，以水溶之可以服用。」

  說著，他看向白霜。

  後者莫名有些心跳加速。

  她有預感，這晶核或許是改變自己命運的。

  「此物甚是珍貴，或可讓生靈脫胎換骨，但也極具風險。」

  「若是能煉化一切都好說，若是不能....」

  白霜突然跪下：「霜兒願意一試，如若不成但求一死！」

  這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

  現在的白霜算年青一代中的小高手，但也僅僅如此了。

  她不是人類，沒有悟道飛升的資格，劍術也止步劍意入神。

  加上自身缺陷，命體修不出門道。

  等於是妖族版的【性命雙修】之路也走不通。

  「死倒不至於，就算你此生寸步難進也沒關係，活的久一點就好了，你是白鶴一族嘛，長壽。」

  陸凡寬慰一句。

  他最近快要凝聚出屬於自己的【印】了。

  其實這就是【篆】的雛形，待到有印、有教派後，就有機會給他人授籙。

  授了籙就是道教弟子，哪怕給一個妖族授籙也是如此。

  只不過道教大佬一般都有更好的手段。

  這些暫表不提。

  陸凡搬運土行變化凝聚出一個石杯，又從主世界弄了點純水，挨個把晶核放進去融化。

  「此物見水即溶？」白霜好奇的問道。

  「也不全是，必須是純淨之水才行，若是凡水的話，扔進去洗去灰塵也無礙。」

  陸凡沒解釋太多，融化過後便把石杯遞給白霜。

  「在此之前，我教你的相生吐納你已經掌握了吧？」

  「霜兒掌握了。」

  白霜有心演示一番，可惜礙於根骨太差，化作人軀的五行根本不顯，頓時有些氣餒。

  她這種極端的體質確實少見。

  相當於投胎分配屬性點時一點根骨沒加，全加了悟性。

  還偏偏運氣不好，投了個妖族胎。

  「待會兒就用這個吐納，喝吧。」

  陸凡提醒一句。

  白霜沒有猶豫，一口氣喝乾充滿精華的液體。

  猛地還沒什麼反應，約莫三五秒後，她修長潔白的脖頸開始泛起片片粉紅。

  「嗯？過敏了？還是...」

  陸凡心頭一緊，可不敢在這世界整出來喪屍病毒，這世界可是有天道的！

  他趕忙上前施展復愈術。

  但並沒啥用，白霜脖頸間的粉紅色以肉眼可見速度攀升至臉頰。

  或許也有向下蔓延，陸凡沒有扒開衣服看不到。

  「老爺，是氣血沸騰產生的燥熱，只是她體質敏感才與你不同。」符一湊過去提醒一句。

  目前他才是喪屍世界百事通。

  開荒打野時常見到那邊的倖存者，偶爾也聊上幾句。

  久而久之，懂得就多了。

  「原來是氣血沸騰....話說我很久沒有沸騰過了，估計是體魄法力都變強的緣故。」

  陸凡嘀咕一聲，拿出僅剩不多的祝香點燃。

  果不其然，有了祝香輔助白霜很快平靜下來，專心運轉吐納法。

  在法目的觀察下，她體內已然生出些許淡藍色光團。

  用晶核積蓄法力是其次，主要還是先補全身體缺陷，然後不斷開發自身神藏。

  一直使用晶核，可以讓潛力處於【無極限】狀態。

  至於天人合一...現在陸凡可以篤定這和晶核沒有關係。

  是他本人。

  哪怕不用晶核，他也會是傳說中的天人築基。

  眼瞅白霜要持續好久，陸凡乾脆檢查一下她的身體，順帶摸摸骨。

  感知+意念摸骨。

  「筋脈、骨骼、內臟還在持續發生變化。」

  「不過....不夠！」

  白霜先天條件太差了，加上身為妖族需求量大，區區二十個晶核不足以補全她的先天缺陷。

  陸凡又拿出三十個晶核融化，以意念撬開她薄嫩的櫻唇，助她服下。

  恍惚間，白霜似乎有所察覺，粉嫩香舌在嘴唇四周舔了一圈，結果沒找到想像中的東西。

  做完這一切後，陸凡又拿出五十個晶核融化，然後示意空空也開始。

  相較於白霜這個【怪才】，猴子才是老師傅們喜歡的【傳統天才】。

  根骨、悟性都好，虛心好學，有求知慾也足夠聽話。

  循規蹈矩或許難以創新，但一定能在潛力極限走的更遠。

  空空一仰頭幹了強化液，三五秒後突然炸毛，驚叫一聲高高跳起。

  「空空說好燙。」符一翻譯了一句。

  「好燙？」

  陸凡一愣，打開法目去看。

  首當其衝就是五臟產生變化。

  在法目之下，空空原本灰撲撲的心臟已然點亮！

  「好猴子！天賦當真不俗！」

  今天空空真是給了陸凡驚喜。

  強化液不能幫助點亮內臟，作用是先補充先天缺陷，然後再深度挖掘人體寶藏。

  就連強化肉體也是附帶效果。

  隨著不斷挖掘神藏，人體本身所具備的【異能】會逐步顯露。

  最常見的就是五行。

  金木水火土，對應五臟。

  喪屍世界那邊，百分之三十的異能者都是這五種。

  然後是大力、透視、聽力、催眠、幻術。

  接著是冰、雷、風、毒、詛咒、控物、驅獸這些。

  仔細回憶一下就可發現，上古人族有不少人都具備其中一種能力。

  這屬於先天神通。

  理論上來說，一個人把神藏挖掘到極致之後，可以具備所有異能。

  包括不限於時間、空間、速度、雷電、水、火、幽冥。

  聽著很耳熟，像極了十二祖巫！

  但不要忘了一點，【上古巫族】是人類【編造】出來的。

  而人類之所以如此編造他們，是渴望這些能力。

  人無法擁有，那就編造一個寄託人類渴望的種族。

  當然了，陸凡現在有世界門，連動畫片世界都去過了，指不定有機會見到上古巫族。

  空空在經歷最初的驚叫後，很快便調整好狀態，開始運轉相生吐納的法門。

  另一邊，白霜也真真正正修煉了一次。

  同樣也是相生吐納的法門。

  「我這法門...算是金丹一脈的變種。」

  陸凡不停用法目觀察他們，眼神若有所思。

  金丹一脈的修行方式是普羅大眾最經常聽說的。

  內丹之道在於性命雙修，第一就是築基，意在先天，故不修後天元氣，以求自身寶藥因此內含辟穀，服食，吐納之道。

  力求身無濁炁，一身輕靈容易打通任督二脈。

  眼熟的很吧，其實金丹大道和上古煉炁淵源很深！

  相反，通神一脈才是後來衍化出來的。

  但從主世界時間軸上來看，通神一脈最早是祖天師升天后。

  道教真正有了【凡人】的班底，這才形成通神。

  而金丹大概要到宋朝了，那時候從【外丹】逐漸轉變為流行【內丹】。

  後來再經過衍化，一切能放在體內修行的【丹】，都變成了內丹一脈。

  比如一個狐女給書生渡去金丹，看似是【外面的丹】，實則屬於內丹。

  因為最終結果這顆金丹還是金丹，沒有被消化的什麼都不剩。

  只是換了個主人而已，沒有影響金丹的本質。

  而外丹則演變成了在外面煉成的丹，然後消化掉。

  也就是俗稱的【嗑藥流】修仙。

  內丹之道若是能輔以外丹，修行起來事半功倍。

  對的，古典修仙流從不介意嗑藥，相反還很提倡嗑藥。

  有修行法為證：築基之後便行煉精化炁之道，此境界運使真炁，搬運腳力，耗費神思，要輔佐以內觀。

  搬運真炁，運大周天，十二正經，奇經八脈全部貫通。

  自下丹田采一點黃芽真精搬運之後，經五臟六腑烘爐煉化變作先天之炁落入中丹田，搬運真炁是陰神行功，因此性命並行。

  神領炁行，而然自精出。

  搬運真炁需煉化水谷精氣故此修行不能斷服餌藥。

  黃芽是內餌一日只有子午時可采，故除此之外還可服外餌。

  各家的煉餌服餌之術各不相同，是各個門派不傳之秘，所服餌食不同對自身修行都有影響，因此內丹道若能有外丹道輔佐當可事半功倍。

  餌是藥、丹藥。

  服餌就是吃藥，吃丹藥。

  黃芽源出於外丹術語，外丹家在煉丹時，鼎爐內會產生一種芽狀物。

  道士們認為這是生機的開始，這種物質呈現黃色，故把它稱為黃芽。

  以上是主世界看來的不假——

  但是！

  陸凡心裡清清楚楚，主世界的所謂煉丹法是錯的！

  理念、道理、簡介對，唯獨法是錯的！

  他之前一直疑惑，黃芽明明是外丹的術語，後來怎麼用到金丹大道了？

  這會兒他自己踏上修行路後徹底明白了。

  丹爐內壁的芽狀物是啥不好說，但人體這個鼎爐里也會產生這種東西。

  而且還真的就是【生機】！

  當時看到這+印證過後，陸凡一整個懵逼了，合著道理真的是對的。

  他現在有些懷疑，主世界的人如果得到真正的修行法，是不是也能修行？

  那邊道理、理念都對，唯獨法是錯的。

  「可惜了，主世界的法是錯的，只有參考價值，沒有修行的可能性。」

  陸凡微微嘆了口氣。

  些許命功還能修，性功方面.....一言難盡。

  不光錯，隱隱還有有誤導的意思。

  真來個天才悶頭修煉，搞不好還能修成【逆練九陰】的歐陽瘋。

  感慨過後，陸凡繼續觀察白霜和猴子，印證【相生吐納篇】。

  「我走的是金丹大道，但這條道路不同於靈根修仙，金丹大道有個很特別的地方。」

  靈根修仙，鍊氣期就是練氣期，築基就是築基，金丹就是金丹。

  一步一步來，以上這三個代表了境界的劃分，就和一個副科一步步到正科、副處一樣。

  而古典修仙流特別的地方在於——這些境界既是上下關聯，也有可能出現跳級的情況。

  最直觀的例子就是高陽。

  他連法力都沒有，偏偏修出了陽神。

  這說出去多嚇人吶！

  只修性功還成了！

  陸凡本人也是如此，只不過他是陰神。

  沒有先築基，先煉炁煉化成法力。

  薩祖煉炁法中也說過，這不算修行，只是單純的在積累法力。

  築基之後才是修行。

  這話是對的，因為築基是求純淨，修先天之炁。

  人是後天生，直接修行是修後天之炁。

  但有一說一，缺失的部分遲早要補上。

  不補上就不可能圓滿，也沒法證得道果。

  也就是高陽沒了肉身，否則他還是要老老實實築基、煉精化氣。

  約莫思考了三個時辰，空空率先醒過來了。

  只見他喉嚨微微動了幾下，而後仰天做咆哮狀。

  陸凡法目清晰看見一股【黑煙】直衝天際，很快被天地分解掉。

  「老...老爺！」

  一個稚嫩的孩童聲響起。

  陸凡笑眯眯摸摸猴頭，應了一聲：「誒。」

  見陸凡應下，空空更高興了，一連翻了好幾個跟頭。

  「我會說話啦，我會說話啦~~」

  他好似孫悟空剛出生那一天，撒了歡的在院子裡施展【猴式奔跑】。

  陸凡看的一臉樂呵。

  空空這小傢伙是最討人喜歡的，心性純真，又聽話。

  如今終於依託法力煉化橫骨，陸凡當然是替他高興。

  玩鬧了一陣後，陸凡招手把他叫過來，隨後開始檢查、摸骨這一套流程。

  結束後，他長舒一口氣：「晶核是掛啊....你真的築基成功了，今後你也有修行金丹大道的可能性！」

  「記住，以後沒我的命令不准吃任何凡間食物，只能吃咒棗。」

  空空：「.......」

  突然感覺煉化橫骨後也不是那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