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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人生不如意常八九

2024-07-13 06:33:19 作者: 小學生會長

  見來人說的這麼著急,曹龍象便沒有做什麼準備,連門都沒進,直接就坐車去了大將軍府,也算是過家門而不入了。

  匆匆忙趕到大將軍府,不用通傳,直接被帶到何進的書房。

  見曹龍象進來。

  「懷德,這麼快就來了,昨日某家進宮與陛下說了你的事情,你猜如何?」

  曹龍象有點無語,甚至有點無奈,大哥,多的的人了,還是大將軍呢,就別賣弄的風趣了,大清早把我叫過來,是讓我來猜謎語的嗎?

  「遂高兄,懷德還真猜不到。」

  看著曹龍象一臉無奈的表情,何進哈哈大笑。

  「好了,便不與你相戲了。

  陛下聽某家說完,很是震驚,甚至說了一句薄待介亭候的話,不過沒有具體說如何辦,讓某家帶你進宮見駕。

  

  想必陛下會慎重考慮你的去向,如今也算是如了你的願了,有一件事你務必要答應某家,陛見之後,隨某覲見皇后娘娘,可好?」

  其實曹龍象很清楚,自己要掛印的事情一旦傳到皇帝的耳朵里,其肯定會有動作,最起碼也會詔自己進宮說說話。

  不過自己也做好了皇帝沒有任何動作的準備,昨日與袁紹、曹操吃的那頓飯可不是白吃,只要自己的想法經過他們嘴傳出去,皇帝必然也會詔見。

  當然昨晚的事情,全是卞氏的算計,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自己雖然知道環夫人潤,但是也沒有想到潤到這個程度。

  有點搞不懂何進的操作了,自己都要離開都中的人了,去見皇后幹什麼?

  總不能讓自己補種吧!

  管球,自己來這個世界十年了,一直都是循規蹈矩,遵照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暗中積蓄力量,真要是有什麼別的想法,大不了掀桌子罷了。

  「遂高兄,懷德身為大漢臣子,能覲見皇后娘娘自然是求之不得,今次無論陛下如何打算懷德,都謝過遂高兄高義。

  待來日,何家但有所求,懷德自是一力擔之。」

  「好,某家沒有看錯懷德。

  走吧,隨某進宮。」

  「遂高兄請。」

  二人車架前後抵達宮門,一番流程之後,便進了南宮昭德殿,這間宮殿是皇帝讀書的地方,皇帝一身常服,正在案後看書。

  呵,這荒唐皇帝也有看書的時候,真是少見。

  「臣,大將軍何進拜見陛下,陛下萬安。」

  「臣,執金吾曹信拜見陛下,陛下聖安。」

  皇帝抬抬手。

  「平身吧,一個朕的大將軍,一個朕的執金吾,此處乃是私室,無需多禮。」

  「謝陛下。」

  「臣,謝陛下。」

  侍從拿了錦墩放在一旁,何進和曹龍象分別坐下。

  「大將軍,朕與曹侯說說話,你先去看看皇后吧。」

  聽著像是商量,但是聲音卻是乾脆,不可置疑,何進屁股還沒暖熱錦墩,就又站了起來,朝著皇帝行禮。

  「臣,領旨。」

  退出去的時候,看了一眼曹龍象,似乎在說,只能幫你到這了,兄弟,接下來你自求多福吧。

  「曹侯,聽大將軍說,你欲掛冠而去?」

  「回稟陛下,臣確有此意,如今青徐黃巾餘孽號稱百萬之眾,肆虐州郡,臣打算回鄉招募義勇,前去剿滅黃巾餘孽。

  另外西有西涼羌人劫掠三輔,民不聊生,北有逆賊張純、張舉之流夥同異族犯我大漢,就連東邊的高句麗、三韓小國也敢捋大漢虎鬚。

  臣曾立志為生民立命,也曾說願為大漢一卒子,為大漢戍衛邊疆,清掃諸部夷賊,還望陛下能成全微臣。」

  皇帝放下手中的書本,赫然是一本《大漢字典》,只見他面帶微笑,饒有興致的看著曹龍象,對他慷慨激昂的話貌似一點不感興趣。

  「曹侯,這書印的不錯,這《大漢字典》一共印了多少套了?

  還印有何書啊?」

  曹龍象抬頭看了一眼皇帝,見他表情如此,又是這樣問話,心裡多少有點摸不清楚,但是明顯表忠心的套路是不好用了。

  「回稟陛下,從遵照陛下旨意開印,到如今已經五年有餘,共印《大漢字典》六十三萬八千餘套,其餘經史子集、皇室御言等亦有七八十萬套。

  具體數額,還需微臣詳細查詢之後,才能向陛下稟告。」

  「哈哈,如此便好,這百萬套的書籍都可曾發售出去,作價幾何啊?」

  曹龍象聞言故作難狀。

  「陛下,此事由臣之大伯曹熾執掌,不過臣之大伯給臣說過一句話,他說懷德啊,如今大漢數千萬人,識文解字者十不存一。

  你參與編撰的《大漢字典》最為實用,可謂是開民智之妙書,如今蒙天子看中刊行天下,這價格絕不能貴,否則與廢紙何異。

  故而臣便按臣之大伯之意,售賣書籍之時不求半分盈利,故而大漢一十三州之地,皆有宣和堂書籍售賣,還請陛下明鑑。」

  「汝不怕世家乎?」

  「陛下,臣怕,但是臣更怕一生碌碌無為,更怕不能為大漢、為陛下、為黎民百姓做些什麼,臣也是沽名釣譽之輩,也想隨著大漢綿延,讓後人記得微臣。

  臣之私心皆起於此,懇請陛下莫要怪罪。」

  皇帝聽完,臉上表情極其豐富,這曹龍象有點東西啊,別的士林文人,把面子看的比天還高,而此人卻是如此直白。

  便是那篡漢王莽未成之前,更是注重聲譽,此人因四句箴言嶄露頭角,以拼音法、標點符號編撰《大漢字典》聞名於世。

  不求謀官,遊歷天下三年,散盡家財招募義勇,清剿數州黃巾逆賊,接手執金吾衛凝練精兵,如今又要掛印歸鄉,再度征討黃巾。

  樁樁件件都是非同一般人能做的,視錢財如糞土,看官爵如無物,若非今日說出為名所求,真如聖人一般吶。

  此人被自己強行按在都中三年有餘,從來深入簡出,與世家大族面上秋毫無犯,忠於職守,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這樣一個人,朕可用乎?

  皇帝一度陷入沉思,曹龍象坐在錦墩之上,亦是紋絲不動。

  他看著皇帝陰晴不定的表情,突然靈光一現,自己怎麼把這個給忘記了,皇帝這都提示半天了,自己居然沒有悟到,真是退步了。

  曹龍象正想著怎麼開口的時候,皇帝突然看向他。

  「曹侯,朕可信你否?」

  這話問的,有點當初在宋朝那被自己資助很久的皇帝趙炅那般味道了,接下來應該是個大餅子了,凡是皇帝都會這麼一手啊。

  所謂帝王心術吧。

  人家這麼問了,曹龍象不能不表示,當即站起來走到堂中行了一個大禮,一副誠惶誠恐,願以此身將報社稷的模樣。

  「陛下,臣蒙聖恩,屢次加封,可謂是皇恩浩蕩,便是臣今日死社稷,也不敢忘陛下之恩德也,臣不敢妄言能取信於陛下。

  但臣只有赤膽忠肝一片,願為陛下效死,便是刀山火海,亦是九死而不悔,如有違此誓,天滅之,臣望陛下鑒之!」

  說完,直接頭伏在地上。

  說實話,自己都被自己的聲音、表情、舉動所感動了,戲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要是皇帝還不體面,那只有幫他體面體面了。

  反正明年四月底就是他的忌日,他應該也不會在乎,多幾個月少幾個月的壽命。

  「咳咳,曹侯,快快請起,若朝中袞袞諸公都弱曹侯一般忠於王事,大漢豈能有今日之劫難,朕有一問,望卿答之。」

  「請陛下發問,臣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朕膝下皇子有二,一為皇后所生皇子辨,一為王美人所生皇子協,曹侯以為當立何人為嗣?」

  問完,便直勾勾的看著曹龍象。

  臥槽了,能問這話,至少對自己的信任到了七八十分了,而且這場面自己似曾相識,可惜自己與皇后尚無交情,否則就好答多了。

  「回陛下,臣以為立哪位皇子為嗣,乃是皇家私事,陛下獨斷綱乾便是,臣下之本分乃是忠於大漢,忠於陛下。

  以臣之見,伊尹霍光王芬之輩皆是不忠不孝的叛逆之賊,以忠貞之命行妄斷朝廷更替之事,實乃國賊也,死不足惜。

  無論是誰承嗣陛下,臣都將忠貞無二,為大漢效力。」

  「好,曹侯真乃忠臣也,卿之才,朕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本欲留與太子差遣,然卿志在四方,朕自不好攔之。

  但朕有一言寄之,望卿謹記,世家之惡,當世之最也,曹侯之作為,世家厭之久矣,能救曹候者,朕也。

  願卿為大漢掃平四海,為大漢再建新功。」

  事情妥了!

  「臣,叩謝陛下,願為陛下效死。」

  「卿且去吧,不日便有詔書頒下,望卿莫負今日之言。」

  剛出了昭德殿,一個小黃門就湊了上來。

  「曹侯,大將軍在等您,請隨奴婢來。」

  等曹龍象走後,昭德殿內皇帝拿起手中的書本,心中有些煩躁,又把書丟在桌子上,站起身走了兩步。

  「你說,這曹龍象是真忠,還是假忠啊?」

  話音剛落,只見屏風後面閃出一個人,一身短打武士打扮,劍不是挎在腰間,而是背在背上,先是行了禮,後直起腰身。

  「陛下,這幾年臣受命陛下,一直暗中觀察這介亭候,此人年紀輕輕就有平四海八荒之志,才能自是不必多說。

  但其在任上,可謂是盡忠職守,從未有過任何非分之言,以臣之見,曹侯定是忠臣無疑,但是人終究是會變的,還望陛下明鑑。」

  「大劍師所言極是啊,人心都是肉長的,豈有一絲不變的道理,大劍師與朕相交十數年,今有一事相求,還望應允?」

  「陛下有命,但敢不從。」

  「好,有大劍師這句話,朕就放心了,到時聽朕旨意便是。」

  「遵命。」

  看著大劍師隱去的身形,皇帝嘆了口氣。

  「來人,讓張讓見朕。」

  隨著小黃門到了西宮,此乃皇后之居所,非詔外男不可入內,到了門口,小黃門先進去稟報,曹龍象在門口等候。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小黃門便迴轉而來。

  「曹侯,請隨奴婢來,大將軍與皇后娘娘有請。」

  「有勞內侍辛苦。」

  跟著小黃門一路向前,七繞八拐到了一處偏殿。

  「曹侯,請。」

  行止殿內,只見何皇后和何進在殿內端坐。

  「臣,介亭候、執金吾曹信,參見皇后娘娘,娘娘金安,見過大將軍。」

  「曹侯無需多禮,此處非西宮正殿,乃是私室,且君與大兄相交莫逆,以兄弟論長短,算起來與本宮也不是外人,請坐。」

  「臣遵旨。」

  「皇后娘娘,懷德之才有目共睹,若是由他教育皇子,當無憂也,此時正是時候,懷德欲統兵出征,待歸來之日,自是功勳卓眾。

  即便是朝中那些腐儒老朽,定然不敢再有半分阻攔之言。

  誒,對了,陛下與懷德單獨商議,可是如了懷德之心意否?」

  曹龍象聽著一句,便知道何進打的什麼主意,這是非要把自己綁上劉辨的戰車了,而且看架勢皇后還有點不太情願。

  「回稟大將軍,陛下已應允懷德,不日便有詔書頒下。」

  「哈哈哈,某就知道陛下會同意懷德出征,皇后娘娘,以懷德之才,些許賊寇不過是土雞瓦狗之輩,隨手便可滅之。」

  「曹侯之才,本宮自是瞭然,只是此事非同小可,等改日再議吧,既然曹侯出征在即,本宮祝願曹侯旗開得勝,再立新功。」

  對女人,尤其是皇后之流,曹龍象也懶得做什麼態度,居然如此倨傲,活該被一杯鳩酒上路,敢想要說些什麼,將何進殷切的看著自己。

  算了,也算是自己的貴人,將來再報吧。

  「微臣謝過皇后娘娘的祝願,定會為大漢再立新功。」

  話不投機半句多。

  又寒暄了幾句,曹龍象便跟著何進出了宮城。

  「懷德,今日之事,為兄之過也,皇后娘娘肯定是受了那些閹狗的蠱惑,也不想想,某乃其兄長,皇子之舅也,豈能害她。

  唉,還請懷德看在為兄面上,莫要與之計較。」

  「遂高兄說笑了,皇后娘娘為君,吾為臣下,豈敢心生怨懟之意,況且有遂高兄在此,懷德不敢有半分不敬之意。

  況且,人生不如意常八九,就當是皇后娘娘與懷德之考驗。」

  「哈哈哈,為兄知道,懷德氣概不凡。

  走,今日既然得償所願,豈有不暢飲一番的道理,不醉不還。」

  「那還等什麼,懷德可是饞了大將軍府上的好酒了。」

  又是喝酒的一夜,只是沒有了兩位嫂嫂襄助,這酒少了幾分味道,便是何家大公子的媳婦尹氏(應書友所想),唉,多少有點遺憾。

  翌日,執金吾衛書房,徐榮、張遼、高順、荀彧、戲忠幾人站在堂中,曹龍象一個人在書案前寫寫畫畫。

  良久,丟下手中之筆,將寫好的一封信塞進信封。

  「今日召諸君前來,是有一事相告,昨日陛見皇帝,其已應允本候統兵出征,具體安排不日詔書就會頒布。

  不知諸公可願隨本候出征?」

  荀彧直接站了出來。

  「主公,文若願往。」

  戲忠也站了出來。

  「主公,志才願誓死追隨。」

  徐榮、張遼、高順三人,彼此相互看著,一時沒有答覆,他們被徵辟來之後,雖然對曹龍象頗為尊重,但是並未認主。

  而曹龍象為了避人耳目,也沒有刻意的朝著這個放向引導,故而共事幾年下來,也還只是同僚的關係。

  但是今天不一樣,這三個自己必須是要拿下的,答應了一切都好,不答應的話,讓他們一路走好,這幾年給他們灌輸了不少領兵作戰的經驗。

  可不是為了給別人做嫁衣的。

  徐榮仔細想了一下,直接跪在地上。

  「徐榮願意追隨曹侯,還請曹侯接納。」

  「子平何須多禮,汝有大將之才,本候豈能不厚待與你。」

  「多謝主公。」

  張遼、高順見狀,隨即跪下。

  「張遼願拜於曹侯門下,請納之。」

  「高順願追隨曹侯,請納之。」

  「哈哈,文遠、孝父,快快請起,本候得爾等之助,天下何處不可去也,如今天下賊寇橫行,正是吾輩建功立業之時。

  願諸公隨本候奮勇殺敵,封侯拜相之日,便在不遠之時。」

  「屬下遵命,願聽諸公調遣。」

  「好,諸君先去,等詔書頒布即可,文遠留下,本候有一事相托。」

  「住下遵命。」

  張遼被留了下來,曹龍象看著他。

  「文遠智勇無雙,此次本候欲留文遠在都中,若到了那一日,本候尚未歸來,文遠便按照錦囊行事便好,本候記你首功,可願否?」

  「文遠願聽主公調遣。」

  「好,徐榮隨本候出征之後,由你接任執金吾衛司馬一職,你只做一件事,便是領了心腹保全自己,有事去求大將軍即可,吾自他說明。」

  「遵命。」

  等了三天,皇帝詔書頒下。

  遷任曹龍象為征東將軍,統兵四萬北上討伐烏桓、鮮卑、高句麗等邊夷,這四萬兵馬中調了六屯衛兩校兵馬。

  中平五年十一月十九,寒風獵獵,曹龍象辭別相送親朋。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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