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肖申克第一夜，遇三姐妹！

  典獄長塞廖爾·諾頓對於這位最近在紐約市的上流圈子頗具好名聲的羅素·金·凱瑞，其實並不了解。

  他甚至沒有從副局長克勞恩的嘴裡打聽出羅素進入監獄的目地，以及羅素從前是哪裡的人，有什麼背景。

  但命運不負有心人，當諾頓得知消息後，便用自己的人脈關係，搞清了羅素最近在紐約市內的動作。

  聽聞他和霍普伯爵關係匪淺，乃是好友之後，便把那顆鬆動緊張的心放鬆了下來。

  如此看來，這位羅素·金·凱瑞只是個富家公子哥，瞅見監獄的環境比較奇特，就想著來體驗一番生活。

  但是，他清晨剛醒來的時候，意外接到了一通電話，正是嘴巴很嚴的克勞恩打來的。

  他在電話里透露道：「想想霍普伯爵和美利堅那位大人物的關係密切？最新一期的紐約日報的頭版是什麼？」

  「國務卿馬歇爾？」

  克勞恩點到為止，道：「我冒著大風險透漏給你，不要走漏消息。」

  

  「您放心，我可以向上帝發誓，絕對不會透露出去半個字。」

  諾頓肯定不清楚他之所以能獲得所謂的內部消息，完全是霍普伯爵讓克勞恩透露的。現今，馬歇爾對年齡不大的羅素很看重，他所說出的一些觀點，真真正正的解決了馬歇爾現階段的麻煩，為他曾經犯下的錯誤，做了充足的彌補。

  霍普伯爵讓克勞恩透露，也是為了給羅素多一層保障，萬一他真出了什麼事情，那沒法和馬歇爾交代。

  而在塞廖爾·諾頓的視角來看，他聽聞此消息，便對羅素更加重視了起來。

  他心想這搞不好是國務卿馬歇爾的點子，目地就是調研美利堅監獄存在的一些問題，所以才派來了一位心腹，正式進入監獄從底層開始調查。

  難道馬歇爾要根據美利堅監獄的問題上交提案？

  諾頓與羅素坐在典獄長辦公室里聊了片刻，兩人都很放鬆，完全沒有任何生疏感。

  羅素很清楚諾頓的為人，他是個典型的利己者，為了留住安迪不惜殺害快要出獄的湯米。

  在肖申克監獄裡，典獄長就是農場主，囚犯是一群火雞，獄警就是典獄長的長工，每到聖誕節或者復活節，農場主就會殺死一批火雞。

  而典獄長呢？他平時就在壓榨這些囚犯，比如瑞德能從外面採購物品，如果沒有典獄長點頭，瑞德能進來貨嗎？

  鐺鐺鐺！

  獄警長拜倫·哈德利敲門，諾頓喊了聲進，拜倫就推門走了進來，見到羅素坐在典獄長對面的沙發上抽著雪茄，他明顯一愣，但很快就恢復了面色。

  「典獄長，這是新囚服和洗漱用品。」

  諾頓笑著說：「放在柜子上。」

  「好的。」

  拜倫把東西放在柜子上，正打算轉身走出去時。

  羅素突然起身，把手裡的雪茄掐滅，道：「時候不早了，我該去牢房了吧？」

  「當然！請。哦，這樣，讓哈德利先生送您…霍肯先生，您應該清楚監獄裡的環境，我已經給您分配了最好的房間，但依舊有些潮濕。」

  羅素走到門口，轉身道：「沒關係，我和囚犯們沒什麼區別，不用特殊照顧。」

  「好的，祝您在肖申克愉快。」

  愉快？

  若是普通囚犯早就被這四面鐵窗折磨的想自殺了吧，也就是他頗有些關係，否則指不定怎麼被諾頓壓榨呢。

  不過他肯定不會逆來順受，典獄長很牛逼嗎？說實話，在深更半夜越獄出去，順手把典獄長宰了，再回到牢房裡應該用不了多久吧。

  羅素指著新囚服道：「現在應該換上新衣服？不介意我借用一下你的辦公室吧？」

  諾頓聞言當即起身，道：「當然沒問題。」

  隨後，他邁步帶著拜倫·哈德利走出辦公室，特意在門口站崗，生怕有別人看見。

  諾頓沒有和旁邊的哈德利說什麼，但哈德利肯定能聽出來，羅素的身份不一般。

  更何況他什麼時候見過諾頓如此恭敬的對待一個囚犯？

  這簡直老鼠向上帝祈禱，期望貓不要和它作對。

  打開辦公室門，羅素身穿新囚服走了出來，他手裡捧著裝著洗漱用品的盆，對著諾頓笑了笑。

  諾頓很有眼力見，小聲對哈德利說：「你送霍肯先生去牢房。」

  「好的。」

  哈德利答應完，便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他倒是沒有說什麼恭維的話。

  開玩笑，如果一個員工不知道自己的老闆是誰，那他的工作也就干到頭了！

  當然這只限於國企或事業單位，至於私企……呵，隨意即可。

  肖申克監獄共有南北兩個監獄，皆是四層，每層有四十個牢房。

  這些牢房有的是四人間、有的是兩人間、也有少部分一人間。

  而讓所有囚犯聞風喪膽的小黑屋，則是在半地下區，那裡有四個僅不到兩平米的禁閉室，內部是鑲嵌的鋼板，在中間是一個馬桶，其餘啥都沒有……

  在劇情里安迪·杜弗蘭曾在這樣的環境裡呆了一周，也有人在裡面呆了一月，出來後聽說瘋了。

  羅素在前面緩步走著，哈德利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

  一路上，哈德利都沒有開口，以他的聰明才智，肯定知道眼前這人不是他能惹起的。

  羅素被分到南監區二層，右邊是瑞德的房間，左邊則是安迪·杜弗蘭的房間。

  瑞德站在欄杆里望著外面走過去的羅素，眼眸微微一動，總感覺哈德利的姿態有些小心，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哈德利先邁步打開牢房門，請羅素走了進去，這才把房門關閉，然後點了下頭就轉身離開了。

  羅素進入房間打量了一番，差不多有五六平米，床鋪下方靠著牆的位置就是馬桶和洗漱台。他把洗漱用品放在柜子上，然後整理了下床鋪。

  諾頓確實費了心，他的床上用品都是好東西，雖然外面的被套與其他囚犯一樣，但裡面的內襯卻能摸出不同手感，應該是鵝絨的，非常保暖。

  他躺在床鋪上望著欄杆外其他囚室里的人，總感覺他們的行動有些遲緩，面容一直是一個表情，就好像行屍走肉一樣。

  這可能是被關的時間太久，思維固化的結果。

  有很多人都用小白鼠做過實驗，他們把小白鼠關在密閉的空間，起初小白鼠會很狂躁，隨著時間的推移，小白鼠最終會變得非常安靜，哪怕外面發生了火災，小白鼠也不會吭嘰一聲。

  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活膩了。

  天色逐漸昏沉，很快就暗了下來。

  監區裡的燈光如海洋里的燈塔，並不能照亮各個角落，卻能給飛蚊指引方向。

  到了熄燈時間，監區立刻陷入黑暗。

  囚犯們坐在欄杆前相互望著，有的人在關注今天剛進來的犯人，有些人在相互打著眼神……

  很快就有囚犯開口嚇唬起了新人，羅素躺在床上聽著他們的叫喊，以及新人的痛哭，內心頗有些煩躁。

  但這可能是囚犯們唯一的娛樂項目了。

  與羅素同行而來的新人們，當晚有兩人痛哭吵著回家找媽媽。

  其中就有大塊頭黑人，還有個留長髮的鬍鬚男。

  由於這兩人吵到了監區其他犯人的正常休息，被哈德利帶頭拖出牢房，好一頓毆打。

  哈德利只打了幾下，讓他們長個記性，並沒有往要害上打，畢竟距離他上次打死新人才過去不到半個月。

  雖有些收斂，但新人也頂不住膠皮棍的招呼，當即頭破血流，被送去了醫務室進行處理。

  哈德利在下方對著囚犯們一頓喊罵，讓他們乖乖睡覺，否則有百種方式讓他們徹夜難眠！

  在肖申克的第一夜，就這麼在充滿諷刺的事件中過去了。

  羅素沒什麼感慨，他一直都知道世界是弱肉強食，也知道世界的運轉規則。

  生活在一片藍天之下，不是統領者，就是被統領。

  而被統領，又會分出很多種類，如能力、榮譽、力量…炮灰等等。

  大多數人都是炮灰，很可能在戰爭中死亡，也有可能成為行屍走肉，渾渾噩噩的付出生命，用犧牲來表示自己曾在這個世界留下過足跡。

  翌日。

  天蒙蒙亮。

  囚犯們就自動起床抓緊洗漱，等待獄警吹起哨子。

  「出監！」

  咔砰！

  牢房門打開。

  囚犯們聽話的從房間內走出來站在門口，不敢東張西望，只敢用餘光瞅著旁邊的人。

  瑞德走出來，剛好瞥見安迪·杜弗蘭，兩人微微點頭。

  獄警則在下方清點人數。

  「北監三層到齊！」

  「北監一層到齊！」

  「南監四層到齊！」

  「……」

  「南監二層…到齊！」

  羅素慢悠悠的走出牢房，居高臨下的望著下面清點人數的哈德利等獄警，他認為哈德利是個可造之材，只是被諾頓用廢了。

  如果給他時間調教，哈德利一定能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囚犯全部到齊了，獄警喊著所有囚犯右轉，朝著餐廳邁步。

  餐廳的位置在一層左轉角，能同時容納四百多名囚犯用餐。

  本來美利堅的食物就夠讓人作嘔了，更何況美利堅監獄裡的伙食，可想而知，做的比豬食泔水稍微強點，可也是讓人難以下咽。

  如果沒猜錯的話，廚師應該是牧場裡養牛的，把草料切兩下和燕麥拌在一起，用牛奶再攪合兩下，這就是著名沒有玉米餅的肖申克塔可！

  朝著餐廳走時，安迪有無數次想要搭話的念頭，可都被羅素的眼神壓了下來。

  他不敢隨便詢問，萬一羅素進監獄有其他事情呢？

  在餐廳打了點麵糊，羅素便找了個空位。

  旁邊正是瑞德、海伍德、基格和老布等人，他們對於這位新人也很好奇，因為羅素昨天並沒有和同行者共同回牢房。

  而且他回牢房的時候已經穿上了囚服，要知道其他新人是光著身子進牢房的。

  這可是有著很大的區別！

  不得不讓他們這群老人關注。

  羅素坐下後就嘗了口麵糊，雖然很難吃，但入鄉隨俗嘛，也就不挑那麼多了。

  這時，安迪打完早餐走了過來，瞅了羅素一眼，便坐在了他對面。

  羅素沒有抬頭，只是安靜用餐。

  而旁邊的瑞德等人則是沒法安靜下來了，原因正是昨天的賭約。

  瑞德、海伍德等大部分人都賭了那位大塊頭黑人，沒想到這黑人昨晚哭的肝腸寸斷，差點把屎尿哭出來，實在是丟了大臉。

  瑞德招手說：「把你們的煙拿出來，昨天只有安迪贏了，這可都是他的。」

  基格、海伍德、斯基特等人不情不願的掏出兩根香菸，瑞德接了過來，他數了下剛好十根，然後從自己口袋裡掏出兩包香菸，起身放在了安迪面前。

  「這是你應得的。」

  安迪抬頭道：「謝謝。」

  安迪把香菸全部推到羅素麵前，悄聲道：「先生，這是我用您的尊嚴換來的香菸。」

  羅素剛好把最後一口麵糊吞咽下去，他盯著安迪看了三四秒鐘。

  安迪被他看的有些發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話語刺激了他。

  「先生？」

  「安迪，這是上交給我的保護費嗎？」

  安迪一愣，道：「呃，是的…您收下？」

  「恩……」

  羅素的話還沒說完，從後方就走過來三個人。

  為首的一人名叫伯格斯，正是基佬三姐妹！

  伯格斯端著餐盤摞在了安迪的餐盤上，他瞅見桌面上放著的十根散煙和兩包沒開封的香菸後，眼睛都亮了。

  「哦！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公然交易違禁品，簡直是沒把典獄長放在眼裡。安迪，你想被關禁閉吧？」

  安迪怒視著伯格斯，旁邊的瑞德等人都當做沒看見。

  畢竟安迪才進來半個多月，昨天才說了第一句話，彼此之間的距離沒那麼近。

  再說，哪怕在劇情里，安迪被基佬三姐妹堵了數十次，瑞德等人也沒有幫一次忙。

  倒不是瑞德等人無情，而是在監獄裡，很少有人願意管這種事。

  伯格斯說著就伸手要拿桌面上的香菸，安迪見狀憤怒起身。

  他指著伯格斯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伯格斯一愣，轉頭道：「幹什麼？你明知故問，我想干你的……」

  羅素坐在餐桌前不動聲色的把伯格斯的手扒拉開，然後把桌面上的香菸揣進了兜里。

  伯格斯面色從白轉黑，憤慨的指著安迪和羅素，「好，好！你們給我等著。」

  說完，他就帶著同夥快速離開了。

  餐廳里的獄警都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只不過沒人插手管。

  這種事情見慣不慣，囚犯也是需要發泄的，況且伯格斯給不少獄警都上了供，在獄警眼裡這種事再正常不過了。

  安迪見伯格斯等人離開，頗有些無奈的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