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黑霧內的意外發現（求訂閱！）

  微涼的風迎面吹來，帶著葉片成熟到極致後散發的腐朽與清新交織的獨特味道，那是屬於深秋的餘韻。

  天劍聖殿頂端，李奧思考了片刻，看向暮風劍聖，斟酌的說道：

  「劍聖大人，我想去南邊看看。」

  「去南邊？」暮風劍聖皺了皺眉：「李奧閣下，你這是是要？」

  

  「我想近距離去看看黑死者，並確定一下他們的存在形式。」李奧直言道。

  其實他所說的，只是目的之一，除此之外，他更想去試驗一下，擊殺黑死者能不能帶來魂火亮度的提升。

  巡禮儀式第三關上，［女王］解除枷鎖後的那一劍，讓李奧無比清楚的認知到，現在的他距離滿月傳說，有著多麼巨大的差距，也讓他對實力越發渴望。

  而對他來說，想要快速提升實力，最好的辦法，就是提升魂火亮度。

  如果擊殺黑死者可以提升魂火亮度的話……

  聽了李奧的話，暮風劍聖面色沉凝，緩緩道：「李奧閣下，這太危險了，誰也不知道，黑霧中存在何種等級的黑死者，甚至於，是否有半神級滋生物的存在……」

  「您才剛剛幫助阿卡特，以及桑姆古城，完成了聖風之巡禮儀式，您對我們的恩情，已經足夠厚重。」

  「這個時候，您更應該好好休息一下，而非再度冒險出城。」

  李奧搖搖頭，笑了笑：「無妨，我只是去確認下，很快就會回來，又不是要去跟黑霧正面交鋒，如今黑霧之柱初現，就算有黑死者，想來數量也不多，更別說傳奇級別的高危異變體了，退一萬步來講，以我的實力，面對高危異變體，就算打不過，逃還是逃得掉的，我的速度，可是很快的，至於半神級滋生物……這倒是一個問題，不過我只在黑霧邊緣看看，那等存在，總不至於跑到那麼邊緣的角落來吧？」

  暮風劍聖沉默了下。

  一般來說，正常人聽聞這種事，就算不選擇逃離桑姆古城，也會龜縮在城內，哪裡會像李奧這樣，剛剛經歷一番大戰回來，又馬上要出去冒險。

  該不愧說，是能被致以蘭洛伊斯騎士最高禮儀——風暴誓約的男人嗎？

  「如果您實在想去的話，那就請帶上它吧。」感受到李奧不似說笑的話語，暮風劍聖頓了頓，而後伸手一引。

  伴隨著魔力光輝的閃耀，一柄劍鞘中篆刻滿複雜紋路的長劍憑空出現。

  傳承神器——【風暴詠嘆調】！

  「您雖然無法使用這柄神器長劍，但遇到危險時，它會自髮帶著您快速返回桑姆古城，哪怕是半神，也無法追上。」

  散發著純青色光輝的長劍飛至李奧的身旁，隨即隱沒在了空氣中，即便李奧以「天人之心」的感應能力感知周圍，也只能隱約察覺到環境中存在某種莫名的極細微波動，根本無法鎖定其源頭所在。

  要知道，天人之心的感應能力，遠比傳奇的感知要強，純以感知而論，恐怕就算是滿月傳奇，也沒有李奧敏銳。

  可見【風暴詠嘆調】的位格之高。

  李奧內心不由得感嘆。

  「李先生，您把這個也帶上吧。」一旁的阿卡特走上前來，遞出掌心上的古鱗。

  那是剛剛風暴龍王交予他的，能夠召喚三次風暴龍王出手相助機會的古樸鱗片。

  李奧沒有拒絕，接過古鱗片。

  黑霧初期，出現半神級滋生物的可能性雖然非常低，但也不是不可能，萬一遇到了，有【風暴詠嘆調】和龍王古鱗雙重保險，也可無憂。

  「事不宜遲，那我先去看看了。」

  收好古鱗，李奧對著暮風劍聖和阿卡特點點頭，隨後身體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大陸極南方而去。

  晉升天人之境後，天人之心影響下，意志真正干涉現實，半步天人時無法做到的飛行，此刻已是易如反掌。

  望著李奧快速遠去的身影，暮風劍聖感嘆了一聲：「也許，正是因為如此秉性，李奧閣下才能在這般年齡，將劍術修至如此神乎其神的境界吧……」

  阿卡特沒有說話，他望著遠去的青色流光，心中思緒複雜。

  ……

  深夜的阿莫如村，一如往昔般寂靜，圓滿如盤的月亮高懸天空，將澄明的華光灑落大地。

  每個月的這個時候，小亞克總喜歡爬到村頭的古樹樹枝上，賞月的同時，觀察周圍的一切事物。

  在他看來，黑夜，是神秘而夢幻的，帶著未知而誘人的吸引力，而夜色中最是勾人的月亮，無疑是神秘中的神秘。

  他時常會想，月亮上，究竟有著怎樣的東西？會有一個跟他一樣的人，遙望著大地嗎？

  他不知道，但他對類似的猜想，卻樂此不疲。

  孩童的爛漫，總是簡單而純粹，很容易，就能得到滿足。

  阿莫如村村頭的古樹，足有兩三百年的歷史，因為樹種的緣故，並不算高大，也就四十多米高。

  作為攀樹高手的小亞克手腳並用，十分輕鬆的，就爬到二十多米高的一處粗大樹杈處。

  這兒是他的秘密基地。

  除了之前那個特殊的時候，每個月的滿月之時，他都會來這裡。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靠躺著樹杈處，微涼的晚風徐徐吹來，感受到風中帶有的一絲寒意，小亞克知道，寒冬不久之後將要來臨了。

  對於阿莫如村來說，冬季是難熬的。

  惡劣的天氣，肆虐的霜雪，會令叢林與山林間的獵物數量急劇減少，只能依靠秋收時餘下的不多的糧食度日。

  但並非每家都有足夠的食糧。

  每年總有活不下去的人冒險進入大雪中的深山，試圖碰碰運氣，但十去總是九未歸。

  窸窸窣窣的蟲鳴聲傳入耳中，就著微涼的晚風，望著圓滿的月亮，小亞克的思緒漸漸飄遠。

  他想起了兩個月前的這個時候，也是這個位置，他曾驚鴻一瞥下，瞧見了村子外月光照耀下的小道內，有身著血紋黑袍的身影一晃而過，朝著南方而去。

  身影存在的時間很短，連一秒也不到，若不是恰巧目光投在那裡，小亞克也不可能瞧見。

  作為獵戶之子，他的視力連身為村里第一獵人的父親都極為讚嘆，絕不可能看錯。

  回去後，他第一時間便將這一發現告知了父親，卻被父親鄭重的拉到一邊，告訴他，這件事，決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那時，父親的臉上滿是他看不懂的擔憂與惶恐之色。

  對此，阿亞克並不是很理解。

  但他還是乖乖的聽從父親的話。

  那幾日，父親神情很焦躁，整日忙裡忙外，似乎是在準備著什麼，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父親臉上那種他看不懂的焦急之色逐漸退去，似乎安定了下來，雖然不理解，但小亞克心情也隨之好了不少。

  為了不讓父親擔憂，他第二個月的滿月之時，還例外的沒去古樹上，而是乖乖的待在家裡。

  「呼啦……」

  飄飛的思緒被一陣強烈的風聲喚回，小亞克目光下意識的前望，入目所見，卻讓他的小眼睛陡然凝固了下來。

  月光下，一道比黑夜還要漆黑的光柱沖天而起，瀰漫的黑霧，將月光都遮掩，空氣都似乎在鳴泣。

  黑霧縹緲如煙，但流動的速度卻快得驚人。

  前後不過十幾分鐘的光景，那遙遠的黑霧便已降臨至阿莫如村。

  小亞克坐在古樹樹枝上，呆呆的看著這些無孔不入的黑霧，在極短的時間裡，籠罩了整個村莊。

  這些黑霧好似有生命力一般，蠕動著，陰膩著，給人一種強烈的不詳之感。

  坐著二十多米高的樹杈上，將整個村莊場景一覽無餘的小亞克身體猛的一個激靈。

  這些黑霧拂過他的皮膚，好似有毛毛蟲爬過一般，又帶著淺淺的濕意。

  雖然感覺有點難受，但此刻的小亞克已經顧不得這些了。

  他慌慌張張的爬下樹，一個不注意，在距離地面三米的地方手上一滑，直接摔了下來，幸虧高度不高，也就三米，加上地上是鬆軟的泥土，令他雖然有些狼狽，但並沒有受什麼傷。

  拍了拍臉上沾染的雜草和泥土，小亞克拼了命的跑向家的方向。

  「呼哧……呼哧……」

  肺部像火燒一樣刺痛，全速奔跑下，小亞克只花了幾分鐘，就跑到了家門口。

  黑霧的存在，極大程度上阻礙了視線，若不是對村里熟悉到了骨子裡，小亞克甚至都有可能迷失在其中。

  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門內傳出的熟悉的、痛苦的哀嚎聲，讓他面色大變。

  「爸爸！」

  一聲大喊，小亞克推開了家門，映入眼帘的，是黑霧中痛苦掙扎、滿地打滾的父親。

  一向堅毅、哪怕受傷流血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父親，此刻渾身上下，長出一個個拳頭大小的駭人膿包。

  鼓起的膿包，將皮膚撐得非常薄，令人可以清楚的看見內里存在的蠕動黑色膿血，好似有生命的寄生蟲一般。

  小亞克驚惶的上前，想要靠近父親，但這個眼白上翻、密布黑色絲線的中年男子，此刻已經被痛苦折磨得失去了神志，根本沒有理會小亞克的意思。

  隨著身體在地上摩擦，中年漢子身上一部分的黑色膿腫破裂開來，墨色的內容物流出，冒出「刺啦刺啦」的腐蝕聲，很快，破裂的膿腫處，皮膚收縮，變得如同乾癟的黑色樹皮一般，表現出一股異樣的堅固感。

  第一個膿腫的破碎，好似打開了什麼開頭一般，中年漢子身上的其他黑色膿腫也紛紛爆裂，一時間，以他身體為中心的一米範圍內，皆被墨色內容物浸透，腐蝕的白菸絲絲縷縷的飄起。

  小亞克滿臉淚水退到門邊，無助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內心唯有空白。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咔嚓——」

  就在這時，一道枯枝被踩碎的清脆聲音傳入小亞克的耳中，令他眼光下意識的掃去。

  只見一個穿著血紋黑色兜帽長袍的身影，向著他所在的位置緩步走來。

  周圍的黑霧，在靠近血紋黑袍身影的周邊時，好似在忌憚著什麼，自動散開一小點距離。

  小亞克瞳孔慢慢瞪大。

  是他？!

  兩個月前驚鴻一瞥、向南而去的月下身影！

  「……有趣，這麼個破村子裡竟然有一個極度稀少的抗性體……咦，這不是兩個月前的那個小傢伙麼……」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抹除痕跡的過程中，竟然還能有這樣的意外收穫……不枉我苦待這麼長的時間……」

  低沉沙啞的聲音傳入小亞克的耳中，聽著話里的意思，他隱約中明白了什麼。

  「是你！一切都是你！」

  強烈的悲傷席捲心靈，小亞克淚流滿面的嘶嚎著。

  這一刻，他無比的自責。

  如果兩個月前，他不去古樹上，沒有看到對方的存在，是不是現在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不不不，這一切跟我有什麼關係呢……」似乎是因為勝券在握，又或許是因為實在壓抑了太久，血紋黑袍人並沒有第一時間打暈阿亞克將其帶走，而是好以整暇的說道：

  「……我不過是一個聽從命令的執行者，一切，都是為了女神的光輝！」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血紋身影的聲音陡然變得狂熱起來。

  「好像多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了呢……唉，在這個污濁的世界，一切總是令我難以忍受……壓抑久了，總會忍不住想要傾訴一下……」

  血紋黑袍身影擺了擺頭。

  「吼！」

  一聲充滿暴戾的嘶吼聲中，屋子內渾身破裂膿腫完全乾涸、渾身上下皮膚便有猶如黑色樹皮一般的中年漢子，不，現在應該說是黑死者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

  它變得猩紅一片的雙眼看向不遠處的小亞克和血紋黑袍人，眼中沒有絲毫人性的存在，只有嗜血與瘋狂。

  「第一個黑死者出現了嗎……看來得抓緊時間離開了啊……」

  面對怪物般的黑死者，血紋黑袍人感嘆了一聲，隨後身體一閃，出現在小亞克的身前，單手掐著他的脖頸將其平舉而起。

  小亞克的臉色因為缺氧而變得通紅，他眼光掃過邊上快速接近、如今已變成怪物的父親，淚水逐漸將視線變得模糊。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做錯了什麼嗎……

  ……風神大人在上，有人，能來救救我們嗎……

  血紋黑袍身影看著手中快要失去呼吸的男孩，稍稍鬆開了點力道，許久不曾面對普通人，他差點沒掌控好力道。

  不得不說，普通人的軀體還真是脆弱啊……

  這樣孱弱的世界，孱弱的人類，就應該早點迎接女神的降臨，走上進化的榮光之路！

  內心嘆息中，血紋黑袍人改掐為拎，瞥了眼「緩慢」接近的黑死者，就欲離開。

  由普通人異化而成的黑死者，對於一般的中低階職業者來說，是難啃的骨頭，但對他這樣的傳奇來說，跟蟲子沒什麼兩樣。

  殺與不殺，只是一念之間罷了。

  然而，就在血紋黑袍人抬起腳步，剛準備調動魔力飛天而起之時，一道淡漠的聲音，卻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耳旁。

  「意外的發現，有些熟悉的氣息……」

  「沒想到在黑霧內，竟然能遇到暗月女神的信徒，真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