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戰爭一

  晴朗的天空，無垠的大海，還有一艘在碧波中飄蕩的潔白帆船。

  精靈的造物就是如此神奇，在海上飄了大半個月了，這艘船還是如同離港時那麼乾淨。

  「艾倫，喝湯，我從來沒有想過海里的魚居然能這麼鮮。」

  比爾博將一碗色澤濃白，香氣撲鼻的海鮮湯，遞給了正在擦拭著凜吉爾的艾倫。

  此時，距離艾倫離開那片黑暗之地已經過去了七天，矗立在希姆凌的諾多城堡已經被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當看膩了海上的風景之後，航行的日子就是枯燥的，乏味的。

  

  每個人或多或少的都需要承擔一部分工作，來保證帆船的正常運行，同時也消磨一下無所事事的時間。

  就連艾倫這個國王也要食言而肥，潛下大海之中尋找一些優質食材，來改善改善船上的伙食。

  畢竟，連吃半個來月的行軍乾糧，誰能不想吃一點新鮮的食物呢？

  那麼身為霍比特人的比爾博，自然是當仁不讓的成為了廚師。

  「艾倫，那一個星期你在海底到底經歷了什麼？人好像都沉默了很多，不想談談嗎？」

  對於艾倫的遭遇，巴金斯先生一直都十分好奇，同時，也十分關心好友此時的狀態。

  其實帆船僅僅離開了三天時間，就從其他方向繞了回來。

  為了儘量避免被海蛇注意到，荷里米昂、比爾博與一部分的暮光騎士，在桑戈洛錐姆的其中一座山峰上紮下了營地，等待著艾倫歸來。而帆船則是為了安全起見再次離開了這片區域。

  接著眾人一等就是好幾天，直到艾倫衝破海面落在了另一座山峰上。

  只是自從醒過來之後，艾倫只是說那條海蛇已經被誅殺，其他的事情隻字不提。

  在返回的航行中更是沉默寡言，除了在某個地方搜尋食物多花費了一些功夫以外，其他的大部分時間不是在發呆，就是在擦劍。

  「我下沉了很久，比爾博，那裡除了黑暗之外，就是殘酷與絕望，還有一些我不太想提起的東西，總之，結果是好的，我的朋友，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這並非安慰，艾倫此時確實已經好了很多，在安格班沾染上的黑暗力量大部分都被驅逐了，而擦拭長劍的動作確實可以讓人安靜下來。

  「比爾博，我一直都在思考，在想灰色山脈的戰鬥打的怎麼樣了，索林是否已經拿回了矮人的聖地?我的那些部下們傷亡了多少？那些該死的半獸人是否已經被驅逐到了安格瑪山脈，而我們最強大的敵人是否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在北方的奴僕被擊敗，而毫無作為。」

  喝了一口鮮美的魚湯之後，艾倫的心情更加好了一些，美食總是能夠撫慰人心的。

  「艾倫，你就是想的太多了，國王果然都是勞碌命，索林是這樣，你也是這樣，哦，甘道夫，那個不是國王的傢伙，好像也是這樣，你或許應該休息一下我的朋友，再有一天船就抵達灰港了，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所有事情的答案。」

  作為循規蹈矩的霍比特人，即便是比爾博.巴金斯先生稍微的特殊了一些，他也無法去理解自己這些朋友的生命為何過的是如此忙碌。

  無論如何，人總是要對自己好一些的，熱愛生命，享受生活，當然了，偶爾能跟朋友一起出來冒個險就更好了。

  「你說的沒錯，巴金斯老爺，今天中午就只有一碗湯嗎？我記得我可是帶回了相當多的獵物。」

  一口氣喝乾魚湯的艾倫哈哈大笑了起來，和好友之間的閒聊就是這樣，哪怕話語中沒有太多正事，也足以讓人開心。

  畢竟，有人陪伴總是一件好的事情。

  「當然不是，今天還有龍蝦燴麵湯，我記得你是這麼稱呼那種生物的。」

  看著艾倫的情緒高漲了起來，比爾博的臉上也出現了笑容。

  ......

  灰色山脈，貢達巴德山的堡壘之外。

  「放~~！！！」

  隨著一聲怒吼，矮人打造的巨大投石機運行了起來，將十數枚一米見方的石彈，向著遠處漆黑色的城牆投射了出去。

  躲在城垛後面的半獸人手腳冰冷，大部分都捂著耳朵蹲在地上發出哀嚎的聲音。

  膽子更大紀律更好的烏魯克，則是目眥欲裂的看著飛向自己的巨石，，在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到處亂竄。

  一面黑色的旗幟豎立在那裡，上面繪製著一隻仰天長嘯的血色巨狼，只是看上去搖搖欲墜。

  投石機的第一輪轟擊的，效果並不是特別理想，大部分的石彈都從黑牆上越了過去，只有兩枚順利的命中目標，將整面牆壁都砸的顫慄了起來，隨著石彈的碎裂出現了兩個滿是裂紋的巨大凹坑。

  半獸人自己打造的城防，好像並不是那麼的靠譜。

  「調整角度，準備彈藥。」

  操控投石機的矮人快速且有序的行動了起來，不一會，投石機再次裝填完畢。、

  「放~~！！！」

  這一次，在空中劃出悽厲響聲的石彈，順利砸在了半獸人的黑牆之上。

  「嘩啦啦。」

  受到如此猛烈的撞擊，石牆瞬間就斷裂坍塌了一部分，騰起了一大片的濃煙塵土，一部分駐守城牆的半獸人也在猝不及防中被亂石掩埋。

  哀嚎聲與咒罵聲瞬間響了起來。

  「嗚~~~」

  眼看著城牆已經破裂，索林示意奇力吹響了進攻的號角聲。

  一隊隊排列整齊的精銳矮人響應著國王的命令，紛紛舉起了手中的盾牌，向著已經崩裂的城牆抵進。

  「射箭！！快射箭，你們這些渣滓們。」「去搬石頭，快去！！」「啪」

  在喝罵與鞭打的催促中，半獸人也紛紛拉開長弓，射出了一支支漆黑的箭矢，阻攔著敵人的接近，有部分半獸人更是搬著人頭大小的石塊，朝向下方砸去。

  「嗚~嗚~嗚~」

  隨著號角聲的變化，四隊整裝待發的矮人扛著高高的雲梯，向著城牆其他方位快速奔去，他們要逼迫敵人分散兵力防守城牆上的多個區域，給衝鋒中的族人減少壓力。

  「射擊！！」

  阿諾德的大喊聲響徹戰場，數百名人類弓箭手紛紛拉開手中長弓，用一波又一波箭雨，壓制著城牆上的半獸人，箭雨的範圍甚至籠罩了那段被砸開的缺口。

  那裡已經匯聚了大量的半獸人，準備抵禦矮人的衝鋒。

  「都林的子孫，衝鋒！！」「呼~哈~」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精銳矮人組成的鋼鐵洪流直直撲向了滿臉驚慌之色的半獸人們。

  只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在灰色山脈與人類和矮人奮力糾纏的黑暗勢力，已經被逼上了絕路，只能躲在這座高牆之後瑟瑟發抖。

  而如今，高牆已經崩塌，矮人的怒火再次燒到了他們頭頂上。

  匯聚起來的半獸人方陣在經過箭雨洗禮之後，士氣本就已經低落到了冰點。

  緊接又要面對矮人們士氣如虹的衝鋒，結果，僅僅只是抵擋了片刻，這些已然心膽俱裂的敵人，就猶如狂風捲起的落葉那般潰散了開來。

  矮人如疾風般追逐著鬼哭狼嚎、四散奔逃的敵人，再一次踏入聖地，攔在他們面前的敵人不是被殺了，就是連滾帶爬的鑽進了山脈狹窄的縫隙當中。

  很快，阿諾德就率領著弓箭手跨過了城牆，協助矮人追殺著散落在各處的半獸人。

  最終，大部分的敵人都死在了貢達巴德山，只有極少一部分半獸人。手腳並用的爬上了高峰，向著安格瑪山脈逃竄而去。

  至此，聖地重回都林一族的懷抱。

  索林看著逐漸安靜下來的戰場，指揮著一隊又一隊背負著重物的大角羊進入聖地，他的戰鬥還遠遠沒有結束。

  ......

  遠在貢達巴德山南面幾十公里的隧道之中，熊的咆哮聲在洞穴中迴蕩，比戰鼓與雷霆的聲音更響。

  在吼聲中，三隻巨大的黑熊橫衝直撞，無人能夠阻攔，滿腔的怒火像是要將敵人燒盡一般，只是輕輕一揮，帶著風聲的巨掌就能搧飛數名敵人，就好像那些半獸人只是稻草和枯枝一般。

  艾雷恩命令麾下的士兵緊緊跟在換皮人身後，盡情屠殺著已經被嚇的魂飛魄散的半獸人，而他自己則是時刻的緊盯著漆黑的洞穴。

  那裡有一團比黑暗更黑暗的存在，此前那黑袍已經逼近到艾雷恩的身邊，雙方過了極為兇險的幾招，最後艾雷恩依靠自己的忠誠與勇氣，再加上手中冒著熊熊火焰的紅寶石符印劍，將敵人逼退。

  人類與半獸人的屠殺僅僅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剩下的敵人就再也無法承受如此可怕的壓力，紛紛的向著來路逃跑。

  無論是換皮人還是艾雷恩，他們沒有選擇放過敵人，而是一路追殺，攆著半獸人走出了迷霧山脈，來到了埃利阿多的埃滕荒原。

  直到大部分的敵人死在眼前，他們才停下了追擊的腳步，再次返回隧道之中，隨後根據換皮人的指引清理著一個又一個半獸人的營寨。

  而那團黑影再也沒有出現。

  ......

  老密林路以南上百公里的區域，是換皮人的家園，同樣也是艾倫寄予厚望的防線。

  近日裡，總有行蹤詭異的半獸人小隊抵進這裡，窺探著換皮人的房屋與柵欄，伺機突破防線，襲擊行走在老密林的商隊。

  消失了極長時間的蜘蛛們也再次出現，一片片又粘又髒的蜘蛛網在森林裡到處都是。

  在瑟蘭督伊的授意下，大量的林地精靈出現在換皮人的家園附近，他們依靠鳥兒們傳來的信息，分成一個個小隊對這些半獸人進行了埋伏、攔截、狙殺。

  沒有任何一個敵人能夠躲過他們銳利的眼睛，也沒有任何一個敵人能夠逃出他們彈無虛發的箭矢。

  多爾戈多的指揮官，九戒靈之一霍爾姆拉斯派出了數十支斥候小隊，到最後沒有任何一個半獸人能夠順利的返回，到現在，他依然沒有獲得有關於自己敵人的任何情報。

  但是來自於魔多的命令，逼迫著霍爾姆拉斯必須做出反應，他最起碼也要截斷老密林路讓敵人無法首尾相顧，這樣才能取悅盤踞在巴拉督爾的主人。

  於是，在惱恨與緊迫感的雙重作用下，霍爾姆拉斯憤怒的派遣出一支人數多達三千的軍隊，夥同著數百隻大型蜘蛛，向著羅瓦尼安重要的道路逼近。

  然而，在大部隊走出多爾戈多之後，那些一直與半獸人纏鬥的精靈們就消失了。

  半獸人的指揮官以為自己龐大的軍容嚇退了敵人，在森林中的行軍更是肆無忌憚，在半個月後順利抵達了老密林路附近，

  也就在此時，腳步輕盈的精靈們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樹梢之上，手中的弓箭瞄準了腳下的敵人。

  大量負堅執銳的人類戰士呼喊著「為了國王！」，從密林中突然竄了出來，攔在了半獸人面前。

  而數隻體型龐大的巨熊則是邁動著粗壯的四肢，截斷了敵人後路，這顯而易見是一場埋伏，是一個等待著敵人乖乖進入的大網。

  甚至有一部分來自於黃金森林的精靈，也悄悄尾隨一路前行的半獸人來到了。

  這不是一場戰鬥，而是單方面的屠殺，兩千多名半獸人死在了這場埋伏當中，大型蜘蛛們更是傷亡殆盡。

  很快，多爾戈多就響起了痛苦的嚎叫聲，那聲音讓在附近飛翔的鳥兒遠遠的逃離了那裡。

  ......

  即便是在冬日也川流不息的奔流河上，航行著一整支來自於北方的船隊，上面載滿了面容堅毅，頂盔摜甲的人類戰士。

  事實上，這已經是第二支船隊了，早在半個月以前，長湖鎮與河谷城就依照邊疆伯爵法提斯的命令，派遣了數艘滿是補給與士兵的帆船。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則是紅水河東面再次到來了一夥不速之客，根據敵人內部傳來的消息，來人正是羅瓦尼安王國的老冤家阿舒爾。

  只是這一次的情況稍稍有些奇怪，原本盤踞在這片地區的巴爾，並沒有響應阿舒爾的召喚，而是擺開了車馬，與自己昔日的統領發生了數次小規模的衝突。

  究其原因，還是巴爾的部落發展太快，上次艾倫率兵清理了附近所有的東夷營地，人口全被他吃了下去，再加上與羅瓦尼安的交易也讓巴爾在短時間內就獲得人心。

  以及至關重要的武器裝備。

  不在於巴爾是否有著想要成為統領的野心，而是阿舒爾對於部下的盤剝過於狠辣，如今已經擁有了實力的巴爾，自然不可能繼續容忍這樣的事情。

  他甚至派出了信使要與法提斯結盟，共同抵抗突然到來的阿舒爾。

  只是這樣的事情過於戲劇性，法提斯並沒有輕易的信任巴爾，只是為了避免對方狗急跳牆重回阿舒爾的懷抱，在紅水河的岸邊布置了大量的軍隊，而龐大的戰船更是日夜不停的在河面上巡邏。

  藉此，表明了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