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坤道

  「你怎麼知道我是坤道！」說話間，王道士沖武十一舉起一隻手。似乎有要將他一掌劈死的意思。

  武十一卻不擔心王道士會殺他。

  畢竟，他和王道士也算老熟人了。在那些捉妖的小電影裡，武十一更是沒少見這人的倩影。

  雖然王道士在「凡間」出現的次數很少，但架不住武十一一遍遍的回放，一遍遍的研究這個人。

  所以，武十一雖然沒見過王道士的正臉，但從某種程度上，卻也早把這位坤道摸的相當透徹了。

  他知道，雖然這個王道士為人處世沒有稜角，貌似還有一點社交恐懼症，但還真不是一個會欺壓弱者的人。

  恰恰相反，她救過許多人的性命，更親手斃了許多妖。

  毫無疑問，她在以自認為正確的方式，來報效朝廷，伸張正義。

  隨著武十一揭露王道士的身份，對方呼吸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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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王道士質問武十一：「你如何知道我的真身？」

  這王道士雖然道法高超，但明顯涉世不深。否則不會被武十一一引，便輕易承認了所有。

  她是個只善捉妖，不善交際的「偏科生」。

  這就好糊弄了。

  武十一聽了王道士的二次質問，才回答：「你剛才說自己不適合焚妖。而焚妖的硬性條件是男身。以此類推，你只能是女人或太監。」

  這堂堂王道士……總不會是太監吧。

  王道士又惡狠狠：「戳穿我的身份。不怕我殺了你滅口？」

  「我是人，不是妖！」武十一回答，「王道士是玄門正統。她在尋妖司立的規矩，是只殺妖和妖變之物！」

  「……」

  王道士詫異於這個人對自己的了解。同時又很欣喜。

  看來，她做的努力沒有白費。至少這個焚妖童子，是對他們的機構有著良好的印象的。

  於是，王道士的氣少了一半。

  「我記住你了！」

  口氣上，王道士依舊惡狠狠道：「我是不殺人。但要是你敢對外邊亂說，我照樣能讓你身死神滅。」

  隨後，王道士拂袖而去。

  ……王道士出了歸塵司，便徑直往後宮深處里走。

  一過了交泰殿的宮門，王道士便摘下了臉上的仙鶴面具，露出了皓月般的盛顏。

  她來到交泰殿，先在宮女的伺候下用桂花水洗了一把臉，又換了一身宮袍。而後才進入帝後的寢室。

  此時，帝後正在插花。

  面對帝後，王道士行禮，而後笑道：「母后！璇璣給您請安。」

  雍容華貴的帝後頭也不抬：「又去歸塵司撒野了！」

  璇璣回答：「歸塵司有妖變！」

  帝後告誡王道士：「讓你學道法，是為了孕育護國血脈，而不是為了那些雞毛蒜皮。」

  「歸塵司距離您這裡太近！」王道士說出內心想法，「我怕母后受驚！」

  帝後聽了女兒的話，轉笑。

  隨後她又問女兒道：「璇璣！你也接近道門六品的修為了。我聽你師父說，你命格里缺陽少玉。若再想往上突破，就需要找道侶雙修？」

  「能……能和我般配的人，怎麼也得神魔以上的血脈吧……不急。」璇璣緋紅著臉回答。同時心中不悅。

  她明明是大行朝百年來最強大、紫微血統最純粹的公主。本應該幫助大行朝威服四海，重現榮光。

  可為什麼帝君和帝後執拗的要把他當做一個生育工具。

  一個孕育下一代護國血脈的容器！

  ……經過器字號爐的事情。武十一在童子院裡又被刮目相看。

  大夥暗地裡稱讚武十一人傻，命好，火力壯。真乃童子院的吉祥物。

  虛名什麼的，武十一不喜歡。

  他關切的，是升級之後的切實好處。

  三級童子也算中級公務員了。除了俸祿翻倍，官府掛紅，還有特權。

  此職稱和過去最大的不同，是允許武十一去兄弟單位「尋妖司」里行走，併入其中「妖錄閣」，翻閱過往的妖魔檔案以增加閱歷，提高技術水平。

  妖錄閣可是一個好地方。武十一老早就聽說過。

  據說，這個部門在前朝的時候就有。是專門記錄天下妖異、災變，以及焚妖、伏魔方法的機構。

  那種犯忌諱的地方，自古視為禁地。有地上三層，地下兩層。據說還有不為人知的「禁層」存在。

  也因為閣中記錄的事情太過詭異，故而歷來只有道門四品以上的大師和三級以上的焚妖童子允許出入。

  雖然限制很多。但武十一依舊很滿意於自己能涉足那樣的禁地。

  畢竟，因為望氣眼的存在，武十一除了能望人，還能看見寶物和妖物身上的紅黑氣韻。

  妖錄閣那種歷史悠久，白天都陰氣森森的地方。肯定是有好羊毛的。

  武十一很嚮往探索所妖錄閣。

  但他不著急去。

  因為經過器字號爐的事情之後。武十一感覺自己身心俱疲。

  所以從宮裡回來的當天。他便讓妖姬的妖手給自己燒了一大桶洗澡水。還撒了解乏的桂花，熱氣騰騰地泡了一澡。

  隨著熱水蒸騰和桂花的清香，武十一漸漸恢復了元氣。

  洗滌妖塵之餘，武十一又從頭腦里喚出《劍經》略微遊覽了一下，並比對了《易經》進行理解。

  隨後，他越發意識到這半本鍛體經書對自己的意義有多麼重大！

  自穿越過來之後，武十一雖然學了不少東西，但主課都是儒門的學問。

  而儒門功法的修行路上有一道被稱作「三轉四生」的劫數，很讓他頭痛。

  三轉四生，是指從儒門三層的儒士進階到四層學士的過程。

  儒門從三層到四層。一般人很難跨越。

  有的人可能一輩子徘徊於此。更有許多神童十歲便跨入三品，到五十歲也沒度過四品的悲哀故事。

  起初，武十一不知道為什麼。

  但當他接觸了越王的《劍經》後終於茅塞頓開了！

  原來，儒門的功法，自古就是文武雙修的！

  因為四品之後才能掌握的神箭、駕騎、布陣、解密等神功，都需要對應的爆發力和耐力做支撐。

  若只修文而不尚武，那麼人一輩子大概也就是三品頂頭。

  這一點，原本是儒門的共識。

  但自前朝以來，因為帝君害怕武人做大。所以改修文尚武的政策為修文偃武，並號召天下儒門效仿。

  所以，儒門漸漸人才凋零。

  到如今，能夠突破四品的儒門人才百不存一，六品以上境界的大儒更是屈指可數。

  而這，才是大行朝儒門弱，而佛道昌的關鍵。

  越王寫於《劍經》的頓悟被武十一了解到之後，深以為然。

  為了更好地修行改命，他決定按照越王的指點，先把突破儒門四品的事情放一放。

  把身體搞起來，研究武道，夯實基礎再說。

  而鍛體練武，與儒學一樣，講持之以恆，且宜早不宜晚。

  武十一是個有覺悟的人。

  而且上學的時候就被反覆教育。深知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

  品著這些大道理。武十一從澡盆憤然坐起，旋即下定決心！

  ……改變從明早晨練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