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再次見面
2024-07-12 09:41:29
作者: 空酒瓶
她發過去,卻發現冒出了個紅色的感嘆號。
她一邊哭,一邊複製原話,重新發到了男人的簡訊里。
她跟裴知聿用的都是蘋果手機。
這次,簡訊成功發送過去了。
半個小時後,簡訊後面出現了個[已讀]。
付煙眼睛緊緊盯著[已讀]這兩個字,生怕錯過男人接下來的回話。
可叫她失望的是,男人已讀完簡訊後,一個字都沒有回覆她。
仿佛是當成了垃圾消息。
然後,他又繼續過他的生活去了。
她這個卑鄙算計他過的人,他連恨都不帶恨她。
付煙又開始感到了心痛。
但她說到做到,咬牙,狠下心地把所有聯繫方式都給拉黑了。
兩人的關係,回到了原點。
本該是這樣的,她跟他,本該像兩條平行線,沒有任何交集。
又或者說,比原點還要的倒退。
付煙算計裴知聿的事情,被藍延和裴晚晚大肆宣傳,添油加醋,幾乎很多人都知道了。
特別是藍延,氣得不輕。他沒有想到付煙為了報復他,竟然去勾引裴知聿,妄想成為他的嫂子,他又驚又怒,最後還是鬆了一口氣。
幸好她失敗了。
他笑她不自量力,裴知聿也是她這種人能攀上的?現在好了,她翻車了,自作自受,他就等著裴知聿去收拾她。
尤其是裴晚晚鬧得最厲害,付煙差點就成為了她的嫂子,她怎能不氣?她跑去了裴軍面前鬧,也去找裴知聿。
張雪燕他們立馬跟她撇清了關係,他們大義滅親,還讓裴家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過去的人,很多朝她落井下石。
林珠讓她買張機票,去別的城市先避一避風頭,等裴知聿什麼時候氣消了,再回來。
可她拒絕了。
她哪也不想去,也不想動。
一周過去了,林珠來她家,見她頹廢地窩在沙發上那個死樣,氣不打一處來。
她拉開窗簾,讓陽光碟機趕走一屋的死氣,再去拿抱枕砸在她的身上。
「你給我振作起來!我當時就說,你不該冒險去算計裴知聿,現在好了,讓你不聽!」
付煙還是懨懨的,頭髮好幾天了都沒洗,特別的憔悴。
林珠盯著她這張黯淡蒼白的臉,心疼壞了。
「你別告訴我,你愛上裴知聿了?」
「我不知道……」
從剛才進來到現在,付煙就像一個麻木的機器人。
可從她嘴裡聽到了「裴知聿」這三個字後,她又開始掉眼淚。
林珠:「我擦!你真是動情了!」
眼見事情的嚴重性,林珠乾脆請假了好幾天,這些天都在她家陪伴她,幫她撐過這段艱難的日子。
意想中的男人的報復並沒有到來。
他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她這種陌生人計較。
她看見電視上有八卦的媒體記者故意問他。
「裴總,你怎麼看待付小姐這個人?」
他當時怎麼回答的來著。
他當時從一個晚宴里剛走出來,一身西裝雍容華貴,恢復了記憶後,反倒減弱了那如雪的清冷感,越發的溫雅貴重,是真真正正地站在金字塔頂端玩轉權利的上位者。
付煙見到鏡頭裡他那好看的眉皺了皺,眸里沒有情緒。
「付小姐?我不認識什麼付小姐。」
說完,他轉身上了加長版的賓利,隔絕了外頭的閃光燈。
見到她不知道是第幾次看這段影像了,林珠趕緊按了下遙控器關掉電視機。
「別看了!你都把長江里的水都給哭幹了!」
說完,她轉頭就看見了付煙那雙腫得核桃般的眼睛。
林珠的眼皮又跳又抽搐,她忍無可忍了,她上前握住付煙的肩膀。
「實在不行!你就去找他,你就說你想他了。」
付煙思考了一下,就瘋狂搖頭,滿臉抗拒。
「不行,我做不到……他已經厭惡我到了極致,我又怎麼能出現在他的面前?」
林珠扶額,「你們當時怎麼結束聯繫的?」
付煙哭著說了一遍。
「他連報復都不屑報復我,我連讓他報復我的分量都沒有,我什麼都不是,到現在,他就像不記得有我這號人一樣。」
林珠尷尬地撓了撓鼻子。
「或者說,他這是大人有大量呢?」
付煙更崩潰了,「所以你讓我去找他說我想他?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她說得很有道理,林珠一下子就閉嘴了。
她也沒有想過裴知聿會這麼的絕情。
付煙跟他相處的日子裡,失憶的他或許動過感情。可是他記憶恢復後,他的世界裡沒有感情這一說,只有權衡利弊,過去跟她的感情,他丟掉不舍都不帶一下,當真是詮釋了什麼叫做薄情。
林珠沒有再說什麼,這事本來就是她這小姐妹不公道,好端端地要去算計人家。
裴知聿沒有報復她給她穿小鞋,他不計較,或許是看在過去裴家付家的關係,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這一點,很多男人都做不到。
林珠道:「裴知聿人還是挺好的,至少沒有把你逼得在滬城不能自存,挺讓人欣賞的。損失已經降到最低了,付煙啊咱們乖,已經沒事了,這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你就把裴知聿忘了吧。」
「天底下男人這麼多呢,以後還有呢!」
付煙紅著眼,愣愣地看著她,「那我還能找到比裴知聿更優秀更帥的男人嗎?」
林珠:「好吧……說實話,有點難。」
裴知聿什麼配置?其他男人怎麼能比。
她這話直接讓心理抗壓能力本來就低的付煙破防了,她慘烈地「嗷」了一聲,又開始掉眼淚。
林珠:……
她嘆了一聲,知道眼前女人的失戀期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熬過去。
付煙哭了一周,每天醒來就開始掉眼淚,睡前也在掉。
她決定不看電視,減少上網,這樣就能不收到關於男人的任何新聞和報導。她也不讓其他人在她面前提「裴知聿」這三個字。
這樣子,似乎很有效。
過了半個月,等「裴知聿」這個名字再出現她的面前時,她好似開啟了免疫,不會再哭了。
即使鼻子酸澀,但還是能控制地強忍下去。
見浴室鏡子裡自己的臉蛋瘦了一圈,付煙用水拍打著臉,告訴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只是失戀而已,日子還是得照樣過,她已經徹底放棄了自己所謂的那些家人,家人也背刺了她。
從今往後,就只有她一個人獨自面對生活了,沒有人會站在她的身後,所以如果自己不夠堅強的話,豈不是會被別人笑話。
她好像已經習慣了沒有裴知聿的生活。
她的世界,本就不是圍著一個男人打轉。
於是她重新振作了起來,第二天她開始會笑了,她又開始重新打點自己的工作室,正常照過她的生活。
她有條不紊地生存著,工作了大半個月後,她又回到了從前的狀態,生活仿佛回到了正軌,一切的一切,恢復成了男人出車禍失憶前的原樣。
本來就該如此,付煙總是這樣想。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高特助竟然會給她打電話。
現在接到他的電話,她感覺有些尷尬。
想了想,她還是接聽了。
其實,她總是抱著希望,抱著妄想,她總是在想有沒有可能裴知聿有一天會來找她。
人是最會自我欺騙的動物,用最美的妄想來麻痹自己,給生活打針止痛劑。
付煙生澀地開口:「……餵?」
高特助的態度依然沒變:「付小姐。」
「高特助。」
她攥緊了手,抿了抿唇。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雖然知道不可能……
但她還是心臟跳了跳。
高特助:「是這樣的付小姐。」
「你明天有空嗎?」
「有。」她攥緊手機,從床上坐了起來,比高考查錄取成績那一天還要的緊張。
可高特助接下來的話,卻將她打入了地獄。
他鬆了口氣:「有空的話,付小姐請您明天過來取走你落在京臣灣的東西吧。」
付煙瞳孔微縮。
高特助剛想頂著壓力,偷偷補充一句地點是在長京公司總部大樓時。
電話那頭卻傳來了女人冰冷的聲音。
「不用了。」
「我待會給你發個地址,到時辛苦你寄過來就行了。」
說完,對方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沒有了半點聲音,車內瞬間變得死寂。
而一道尊貴修長的身影則隱匿在寶馬后座上,聽到女人果決的聲音,布滿陰影的容顏看不出情緒,男人垂著眼,正把玩著一隻從腕上剛取下來的名表。
隨著他手指的動作,悄然無聲帶來一陣強烈的壓迫感。
高特助收起手機,不敢去窺他的神色。
他試探地問:「總裁,要不……我再打個電話過去解釋清楚?」
回答他的,依然是車內男人把玩名表的聲響。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高特助有點難以承受這冰冷陰沉的氛圍。
不知道過了多久。
男人涼涼地開口。
「不用了,寄過去吧。」
從未聽過男人這麼冷的音色。
高特助低下頭:「是,那我寄過去。」
付煙掛斷電話後,又在被窩裡哭了一夜,無論林珠在外面怎麼敲門,她都將外界屏蔽。
第三天,她收到了同城快遞。
起初,她不敢拆,寧願迴避著,仿佛這樣就能一直一直拖延下去,就不會痛苦。
十天過後,她終於拆了快遞。
很多是她留在男人家中的用品,她的衣服,她的高跟鞋和化妝品……
直到從裡面拿出一個被盒子裝著的黑曜石袖扣時。
手背瞬間被眼淚灼傷。
她的心臟猶如撕出了一個大口子。
他真的,不曾對她留情。
付煙不敢再看,慌忙將將袖扣放回去,連同整個箱子被她藏在了柜子里的最深處,她想,她再也不會再打開這個箱子了,因為會觸及她最傷的癮痛。
一月份,終於下雪了。
雪下得還不小。
當時她在二樓的畫室里畫畫,最近工作量加倍,有點疲憊不堪,這兩天她都是睡在工作室里。
畫得不知天昏地暗時,她聽到了小月在下面激動地叫了一聲。
「下雪了!」
接下來樓梯傳來一陣雀躍的腳步聲,小月跑上來喊她。
「老闆,下雪了下雪了!!」
付煙這才停下畫筆,她這些天日子腦袋像灌了水,雖然正常地做著社會性的工作,但是其實她總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
小月又在樓下叫了。
她是大陸最南邊的孩子,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雪,所以開心得大呼大叫,很快,她跑出店去看了。
付煙也來到了窗前,她推開了窗。
原本盯著草稿線條而發酸發澀的眼睛,見到天空中緩緩漂浮下來的雪,這種通感像給眼睛上了眼藥水,一下子便感覺到了清涼。
雪沖刷過的世界,會煥然一新,仿佛預示著她跟過去的回憶徹底告別。
付煙只看了一會,便關掉了窗。
她又陷入在自己的世界裡。
隔天,她有個很重要的客戶要過去跟她見面,於是約好地點,當天她就坐車來到了一家市中心的五星級酒店,坐電梯去了裡面的餐廳。
客戶是個英國女人,英倫口音很濃,付煙口語並不算好,跟她交流也有點費力,不過最後還是交易成功了,英國女人跟她敲定了一筆訂單。
是大單,付煙臉上終于洋溢了笑臉。
這是這些天,她頭次心情這麼輕鬆愉快。
她請了英國女士吃蘇菜,對方很喜歡吃,讚不絕口。
用完餐後,付煙將她送到樓下,親自將她送上了車。
見英國女人隔著車窗跟她道別,付煙連忙擠出笑容,也朝她揮手。
車子很快開走了。
付煙臉上的笑容淡淡褪去。
她現在快樂的閾值很高,雖然也會感知快樂,但快樂維持的時間卻變少了。
此時她接到了個電話,是餐廳里的服務員告知她剛才在座椅上落下了根口紅,請她稍等一下,馬上就會給她送下去。
於是付煙就站在一樓等候。
透過酒店的玻璃門,她能看見窗外的雪景,這兩天雪下得挺大的,已經下過了一夜,但空中仍在飄著雪花。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雪的意境跟那個清冷寡言的男人很像。
看著看著,她就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澀。
不能再想了,好不容易打起精神繼續生活了,不能再打回原形……
於是付煙剛腦里一閃而過的念頭,便被反人性地壓制下去。
不去想,才會不去妄想。
付煙很快將那個男人的身影從腦海里淡去。
她依然站在酒店大廳里等候,就在這時,酒店的電梯「叮」了一聲。
從裡頭走出來了幾個衣著華貴身世不凡的人,前面的酒店經理正彎著腰伺候著這群貴人。
也許是為首的那個男人氣場太強,引得大廳里的所有人停下手頭的動作回過頭,於是本來在看風景等人的付煙也好奇地側過了目,看過去。
於是,她看見一個穿著大衣的男人從電梯裡走了出來,他的臉仿佛是上帝最偉大的作品,長目漆黑凌厲,鼻樑高鐵,薄唇微紅。
幾乎沒有人敢接他的視線。
付煙聽見了身邊的人在激動地叫。
「是他是他,天吶!」
「是長京集團的現任總裁裴知聿!」
就在這樣混亂的情景里,她跟他四目相對。
而裴知聿的身旁,還站著藍延和一身洋裝的裴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