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軍魂傳承，精神烙印

  李祥聽到這話，眉頭一擰，一臉黑線。

  「這傢伙比燕破岳還固執？都教育到這份上了還是覺得自己沒錯？」

  他盯著陳然，大聲吼道：「你教導你的戰友，用那樣的陰招對付其他戰友，這樣的行為你還說你沒有錯？」

  李祥的眼神犀利，讓人不寒而慄，氣勢給人很強的壓迫感。

  「陳哥，你就認個錯吧，惹火了連長吃不了兜著走。」

  站在一旁的呂小天苦著臉，暗暗為陳然捏了一把汗，擔心陳然繼續硬懟連長，惹連長生氣，他可不想因為自己導致陳然被連長懲罰。

  陳然沒有被李祥的氣勢壓倒，也沒有躲閃李祥的眼光，而是平靜地目視前方，有力而堅定地說道：「報告連長，我的情況與燕破岳不同，當時呂小天和蕭雲傑是在正式的比試中，比試的時候，我們必須把對手當作是真正的敵人，這樣才能真正發揮出我們真正的實力。」

  「所以，那時蕭雲傑對於呂小天來說是敵人，不是戰友！」

  「在戰爭中，面對敵人，我們要做的是根據對方的情況，快速找到戰勝對方的辦法，這個辦法不管是高明的，還是不太體面的，只要能打倒對方，取得勝利，這個方法就是可取的。」

  

  「只有戰勝敵人，我們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的戰友，保護我們的國家。」

  蕭雲傑聽到這話，嘴巴抽搐了一下。

  「好傢夥，好話都讓你說完了，還說得這麼一本正經，實戰跟比試那能真的一樣嗎？按照你這麼說，那當時我是不是也應該對呂小天下死手？那呂小天不得廢了嗎？」

  李祥聽了，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眉頭都快擰到了一起，剛想開口訓斥：「你……」

  這時，有一個聲音從他們的身後響起。

  「小傢伙，說的不錯。」

  眾人驚訝地轉身，看到了一名老兵正步履蹣跚地向他們走來。

  正是剛剛那名在山頭吹衝鋒號的老兵。

  老兵走進後，李祥立刻低聲吼道：「立正，敬禮！」

  陳然四人立刻挺直了身體，肅立，抬手，向老兵敬禮。

  老兵也挺直了有些佝僂的身軀，回敬了一個軍禮。

  隨後，老人站在四人面前，看著眼前一個個挺立年輕的身影，喃喃自語道：「真像，真像啊，這不就跟四十多年前的我們一樣嗎？那時的我們，也是這樣年輕啊！」

  此時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他好像突然看到了多年未見的戰友和年輕時的自己。

  下一刻，老人那布滿歲月痕跡的臉上，突然淌下了滾滾淚水。

  陳然等人看到這一幕，內心被深深地觸動，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李祥上前握住老人的手，道：「前輩，我們來看您了，您老身體可好？」

  「好，我很好。」老人用袖子擦了擦淚水，笑著說道。

  「前輩，您等等！」

  說完，李祥跑到車裡，拿出了一瓶酒，雙手遞給了老人。

  「前輩，這是孝敬您的。」

  「好，好酒！」

  老兵接過酒，目視前方看了一會後，打開了酒瓶，把酒灑在了面前的大地上。

  「好酒，我們就應該一起喝，兄弟們，喝酒了！」

  「你們看到了吧？我們有後人了，他們跟我們當年一樣年輕氣盛，他們正在接過我們的

  擔子，繼續守護著我們國家的每一寸國土。」

  「兄弟們，喝酒了，暢快地喝吧，像我們最後一次出征前一樣，讓我們痛飲一杯。」

  在戰爭時期，戰士是不允許喝酒的，但是那次出征前，他們每一個人都端起了一大碗烈酒，一飲而盡，然後用力摔碎了碗，走出了營地。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戰火最猛烈的地方。

  老兵永遠都記得那一晚，那時的他們不過只是20來歲的小伙子，烈酒下肚後，只覺酒精在體內燃燒，熱血在全身沸騰，激情在胸中奔涌。

  先鋒敢死隊是第一支率先要殺進敵人內部的部隊，作為敢死隊的一員，這一去，等待他們的結果極大概率是悲壯的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最後只能將忠骨埋在深山老林，再也無法回到家人的身邊，過平穩安定的生活，但是，沒有一個人臉上有任何的膽怯和猶豫，踏出營地後，所有人都是邁著堅定而有力的腳步向敵人的陣地衝去。

  老人把酒瓶中剩下的酒一口氣喝了下去，喃喃自語道：「兄弟們，你們現在可以安心地睡了，我們的祖國強大了，那些雜碎再也不敢過來了。」

  李祥等人就在一旁安安靜靜地陪著老人，沒有出聲打擾老人。

  半響，老人轉過身對李祥說道：「謝謝你，每年這個時候都來看我。」

  「這是我的榮幸，以後我還會來看您的，您老要好好保重身體。」

  「嗯，對了，你最近要小心一點，有一夥販毒人員，經常在附近出沒，他們是有組織的。」

  李祥聞言，立刻嚴肅道：「是，多謝前輩提醒，我們一定會密切留意附近的動向，絕不放過任何一個犯罪份子！」

  老人點了點頭，隨後看了看陳然，道：「這個年輕人，剛剛說得其實沒錯，在戰場上，對付敵人，就必須是有多狠，就要有多狠，如果對敵人仁慈，那就是對自己人殘忍。」

  「我的班長啊，當年就是因為太仁慈了，不忍心傷害小孩，認為那應該不是敵人不想誤傷，結果被那小孩衣服里藏著的手雷炸死了，當時，還有好幾個戰友都犧牲了，那時的他們，也才20來歲啊！」

  老人再次看了看剛剛灑過酒的地方，嘆息道：「兄弟們，明年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來看你們，如果我來不了了，那就是我親自去找你們了，請你們一定要在原來的地方等著我，我們到時候再一起並肩作戰，旌旗十萬再斬閻羅……」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往山下走去。

  夕陽下那道遠去的身影，沒有蒼老，也沒有佝僂，猶如當年熱血的少年軍人，他那沙啞的嗓子發出了稚嫩的聲音，就好像他當年離開故鄉的時候，對著村口送他去當兵時久久不願回去的爸爸媽媽弟弟妹妹們喊道：「我殺敵去咯！」

  陳然等安靜地目送著老人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夕陽下。

  老人在每個人的心裡都留下了深刻的精神烙印，這一刻，他們似乎才開始懂得什麼是軍魂，也開始明白從軍報國這條路，任重而道遠。

  李祥打破了沉默，道：「上車，走了。」

  四個人默默跟著李祥上了車，開始往山下走，一路都沒人再說話，就連呂小天這樣整天嘰嘰喳喳個不停的人，都是一路沉默。

  車子開到山下的時候，突然前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叫聲：「誰能救救我的孩子？快救救我的孩子，快……」

  「什麼情況？」

  陳然等人神色一凜，迅速打開車窗望過去。

  前面開車的李祥更是將車子油門一腳踩到底，瞬間加速朝著前方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