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交易

  「可能只是為了激起規則的顯化，便於他找到，確定規則源頭的所在。」

  「而一旦找到，祂或許就能嘗試，用自己設立的規則去替代宇宙原先存在的規則。」

  「一旦成功，作為規則的制定者，擁有者，掌握者，他自然而然就能完成凌駕於規則之上，完成超脫。」

  聲音迴蕩，顧少晨的臉色也是瞬間繃緊。

  因為他已然想到了一個事情……

  「元宇宙！」

  完全按照現實宇宙的模板創造的一個虛擬宇宙。

  而且此時已然覆蓋到了宇宙各處，範圍之廣，內含概念。

  足以支撐起這個替代！

  也就是說……

  

  信神也是注意到顧少晨的表情：「看來你想到了什麼。」

  「那就證明我的猜測應該不會錯誤。」

  但是顧少晨依舊有著疑惑：「可連鴻鈞都能做到找到規則源頭，為何祂一個真神……」

  「因為斗。」

  斗？

  顧少晨的眼眸也是微閃。

  因為他第一次從信神的臉上看出了一分敬佩。

  角鬥戰場的創始人這麼厲害的嘛？

  能讓另外一位真神敬佩？

  也是細細聽來，顧少晨也是清楚了信神為何會敬佩。

  「斗是我們當中最先找到規則源頭的，祂應該是早已想到這一點。」

  「所以祂把源頭的位置封鎖了，轉移了，並且自身守護在那裡。」

  這種行為，的確可以說是相當偉大。

  可是，顧少晨其實不太相信，如此大的誘惑面前，居然有人能夠放棄。

  也是詢問：「祂就如此無私？」

  得來的回答只是信神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不過他明顯也有著偏向：「不過到目前為止，斗是我們當中最有可能以力超脫，只是祂沒有選擇這個方式，因為那樣會導致宇宙的崩潰。」

  不得不說，這偏向的依據也的確合理。

  畢竟祂已經放棄過了一次機會。

  可是……

  顧少晨詢問：「宇宙的崩潰是否會讓祂的超脫毫無意義？」

  超脫，超的連人都沒了，宇宙都崩潰難以修復了。

  那麼超脫有何意義。

  這是顧少晨的疑惑。

  也是這一問。

  明顯把信神問懵了。

  「你這……」

  他臉上帶著遲疑，卻也多了一分猶豫：

  「這點我也不知，不過你提出了一個新的思路，是我之前沒有想到的。」

  「可……」

  他似乎想要繼續給斗辯解，不過最後還是沒有再說下去。

  因為……這概率的確也不小。

  當然，這些和顧少晨無關。

  他只是觀察著信神的表情，情緒波動。

  這一連串的聊天，一方面自然是為了了解信息，另外一方面更加是為了了解信神這個人。

  至於為何要了解信神這個人。

  「因為他的道！」

  信之道，這對於顧少晨日後給強者束縛規矩，挺有助力的不是？

  不過顧少晨也不樂意與虎謀皮。

  所以一直在觀察。

  而到目前為止觀察的結果便是……

  顧少晨第一次主動提出：「如果我和你做交易，可以幫助你做些事情，你會讓我做什麼？」

  可以短暫的合作一次，看看情況。

  當然也得看看信神提出的要求。

  也是開口的剎那，顧少晨死死的關注著信神的表情，動作，神態，以及儘可能的去感受他的情緒變化。

  而這一刻，他感受到的只有驚訝。

  信神明顯沒有想到顧少晨會提這個。

  隨後他也是注意到了顧少晨的觀察，也是沉默下來。

  也沒有太大的，驚喜之類的情緒波動，更像是陷入到了一種深深的思考。

  顧少晨也不急，靜靜等著，足足可能半月過去。

  信神才突然開口：「我想和你做個約定。」

  「什麼約定？」顧少晨立刻詢問。

  信神臉上也帶著真誠：「我希望你能宣傳我的道。」

  「在這界外。」

  「只要有著道之頌吟，我便永遠不會死亡。」

  「便是祂們將我的真靈徹底磨滅，我也可從道中再度走出。」祂的目光也是灼灼。

  而提出的要求，也的確合理。

  為了保命。

  也在顧少晨的考慮範圍之內。

  不過……

  顧少晨問出了最為關鍵的問題：「我能得到什麼？」

  信神也沒有任何意外，像是早已考慮過這個問題，反問而來：

  「你想要什麼？」

  「我要復活一個人！」

  「我做不到。」

  「……」

  預料之中，雖然顧少晨多麼希望信神能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覆。

  但是，算了。

  也是繼續二次開口：

  「我要擁有能夠制衡真神的力量。」

  「我做不到。」信神也是再度搖頭。

  「便是元，金甚至斗祂們也不可能幫一個人直接成為真神。」

  「所以你什麼也不能給我。」顧少晨聲音微冷，像是不悅。

  不過信神依舊沒有太大情緒波動，只是平靜說著：「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做不到。」

  「我最多就是可以給你我的感悟。」

  「這能讓你有望成為真神。」

  「可我本就有望真神。」顧少晨開口。

  信神沉默下來，望著顧少晨，沒有承認，卻也沒有任何否認。

  只是沉默的，靜靜的看著顧少晨好一會，然後應了一聲：「的確。」

  「……」

  一時安靜。

  來自真神的認可，這話要是傳出去，估計整個宇宙都會震動。

  不過在此，好像沒什麼波瀾，無論是對於信神來說，還是對於顧少晨來說。

  都毫無意義。

  現在的重點是……

  「你想要什麼？」信神也是極為直接。

  「我能感覺出來，你有著自己的目標。」

  如此敞開說話。

  那麼顧少晨也不會再遮掩。

  目光灼灼，注視信神：「你的能力是信義對嗎？」

  「對。」信神點頭。

  「沒有人可以違背你的信義對嗎？」

  「對。」

  「包括你自己？」

  信神臉色認真：「這是我的道，如果我背棄，我會失去一切。」

  「那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等你出來之後，等我需要的時候，你會知道。」

  「你答應嗎？」

  「我還有不答應的權利嗎？」信神苦笑。

  顧少晨也是難得笑起。

  和真神的交易，居然真神沒有選擇權。

  這估計都沒人信。

  不過……

  「的確你沒有。」

  顧少晨輕笑：「那就如此定好了。」

  也是話語落下的剎那。

  顧少晨似乎感受到了外界金角域獸本體，好像有著一條無形的束縛落下。

  同時，好像束縛同樣要進入這裡，不過被阻隔。

  被提前解除。

  「我們不能被發現。」信神也是解釋了一句。

  顧少晨也沒多說，只是笑笑。

  沒有束縛，這個交易的真實度如何，只有天知道。

  不過他還是要做這筆交易。

  第一，信神說的沒錯，他不可能違背自己的道，宇宙的束縛其實不重要，真正最大的束縛來自於他自己！

  成為真神之後，他其實就是信的化身！

  第二，信神翻不出天。

  便是誆騙顧少晨，他也沒有其他機會，畢竟兩位真神看著祂，顧少晨是他唯一的希望。

  當然最為重要的一點便是……

  「現在我如何出去。」顧少晨笑著。

  信神也像是早已料到這話，看著顧少晨的臉色帶著幾分無奈。

  嘆了口氣：「你還真的是謹慎。」

  「不過這很好。」

  也是瞬間臉色繃緊：

  「首先你需要犧牲一些小東西，這具界獸身軀，肯定是出不去了。」

  「當然……」

  「其次，你必須儘快用盡最大的空間能力，跳脫出去，我會儘可能的掩護你。」

  「但依舊有可能被發現端詳，所以你要儘量選擇好跳躍地點，並且隱藏好自己。」

  「沒問題。」顧少晨點頭：「另外，我其實和外面那些看守人員有點仇，和寧家也有點仇。」

  「我也有點。」信神臉色雖有無奈，卻也認可。

  目光灼灼。

  其實無需再多話。

  這一刻。

  「轟隆！」

  好似天崩地裂，空間虛無，萬物寂寥，時間停滯！

  信神身側，有著數不清的光芒條紋浮現，但也在瞬間無法束縛祂。

  他爆發了自己存儲的大部分力量，只是這一刻。

  只是他那嘴巴微張：

  「我要空間不再封鎖，我要時間就此停滯。」

  「我要宇宙為我轉移，我要封鎖就此崩碎！」

  那一刻，顧少晨好像看到了宇宙的大道顯化出來。

  像是滿足他的要求，以一種信義的方式呈現出來。

  極為玄妙，極為恐怖，當真可以說是武道極致，甚至說是生命極致。

  只是一言，便可做到如此，當真是不可想像。

  不過顧少晨也看不到更多了。

  因為這一刻，他的身軀也是被那可能餘波當中的餘波崩碎了。

  也是這一刻，他感受了空間的波動。

  好像還聽到了來自信神的低語：

  「走……」

  這一刻，顧少晨調用了所有的空間之道感悟，用盡了一切辦法。

  這一切，身上的羽翼閃爍，靈光齊現，瑞彩千條。

  「嗡！」

  顧少晨消失在了原地。

  這一刻，他好像感知到了身後，那諸多界獸，域獸小弟的全部死亡。

  他好像感知到了，那扇封鎖天地的大門直接崩碎。

  一同崩碎的還有那看守的諸多血族，以及好像有那麼一聲低吼：

  「寧家，我會回報你的恩惠的。」

  來自信神。

  再之後，顧少晨就不知道，他已然實現了跳躍。

  也是在跳躍出，不過在空間之間的那一瞬間，時間之道展現，他停滯了時間。

  然後。

  「嗡！」

  顧少晨消失在了宇宙當中。

  而也是在他消失的那一剎那。

  「轟隆！」

  那大門崩碎之地，好似霞光萬丈，空間交融。

  有著一道無上之力，瞬間彌補了一切。

  將封鎖重新鞏固。

  另外一道抬手，好似金光璀璨，漫天金銀。

  這一刻，所有未死的血族，他們的生命就此終結，沒有任何一絲餘地，沒有任何復活的可能。

  只是伴隨著那一陣來自信神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

  這一片空間，再次安靜了下去。

  可能不過數秒，一切都重新沉寂，唯有兩道聲音在剎那之間，好像進行了無數次的交流。

  交流的信息錯綜複雜，但主要多次的提到……

  「有空間波動！」

  「是他試圖跳脫出去？」

  「他知道不可能逃脫的。」

  「異數？」

  「也可能是他殊死一搏。」

  「回溯……」

  「沒有任何可用信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不管如何，放棄此地，完成轉移。」

  「好……」

  「寧家。」

  「至尊留下，道果控制。」

  「可能是他的報復。」

  「不可出現任何差錯。」

  「也對。」

  「另外我們的計劃可以提前了。」

  「這次殊死一搏對祂消耗極大。」

  「還有千年，祂就會被磨滅。」

  「到時候，不要忘記約定。」

  「你相信我們的約定嗎？」

  「不信。」

  「為何？」

  「因為信義之道的道主都要死了。」

  「所以……」

  「呵……」

  ……

  一切安靜，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

  但實際上，僅在這裡，便有著三位真神出現，當然世人不知。

  知道的其他人，這會估計也灰灰的。

  唯有顧少晨一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當然這會，他依舊沒有出去。

  甚至他都沒有往外探查過一瞬，因為真神之威，他無法估計，還是穩妥為好。

  而且從現在看來，計劃應該完全沒有問題。

  夢境空間，遮擋了真神的探查。

  其次，最為重要的那點約定，也已經完成。

  信神的力量完全被削弱，祂已經沒有第二次了，祂只能相信顧少晨。

  這是顧少晨對祂的一種約束。

  當然，也對自己有了點約束。

  之前信神或許還需要很久才能磨滅，現在可能千年，甚至幾百年就消亡了。

  顧少晨有著時間的緊迫了。

  不過……

  「先呆著吧。」

  顧少晨閉上眼睛，繼續感悟那呈現出來的大道。

  他無法確保元和金是否會留下眼觀察這裡。

  他需要更久的時間，才能完成緩衝。

  其次……

  「宣傳道，可不是那麼好宣傳。」

  「如果在宇宙內宣傳，必然會被注意到。」

  那裡是四大公司的地盤，更是元的地盤。

  元宇宙，已然滲透宇宙的方方面面。

  顧少晨躲不過去的。

  當然，顧少晨也有自己的辦法。

  「畢竟我現在是在界外。」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

  信神其實也告訴了他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顧少晨可以領會到。

  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