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林恩和克拉克

  「啊……念頭通達，就這種感覺啊！唔……！重新呼吸到空氣的感覺也很好啊！」

  大都會已經打爛了，人間之神當然不會重新回到大都會去，此時的他，正仰躺在一片無人的荒谷，枕著青草，聞著花香，樂呵呵的哼著小曲兒，計劃著自己下一步應該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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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突然坐起來：「去找個地方建個國吧！」

  又瘋狂搖頭：「還得自己弄那些……有了！直接搶一個……不行不行不行。」

  搖頭更厲害了：「那不能叫搶。我想想……哦，那叫征討，叫正義之戰！

  沒錯！正義！現在誰敢說我不正義！那就……

  哥譚吧！」

  兩手一拍，欣喜之色絲毫不作掩飾的人間之神從草地上爬起，一手握拳於腰側，一手沖拳向天，擺出了經典的姿勢，就要起飛。

  只是……

  剛飛出去三四樓那麼高，一道亮眼的光芒閃動之後，兩個人從天上掉了下來。

  克拉克迷迷糊糊的坐在草地上，皺著眉頭，腦海中一幅幅第一視角的親歷畫面不斷地重複。

  良久之後，他捂著腦袋，長出一口氣。

  不管怎樣，地球，保住了！

  「這就好，這就……嗯？林恩你幹什麼？」

  「啊，呵呵，你……你肩膀上有髒東西，我幫你打掃一下。呦！還有，你別動哈！」

  狗狗祟祟的，林恩自背負身後的手中拿出一個耳環，比比劃劃的就要往克拉克耳朵上戴。

  克拉克人都麻了，十分心累的嘆了口氣，很坐車的看著林恩：「林恩……」

  「嗯！又乾淨了！真是……呵呵，呵呵呵呵……

  你不願意戴有的是人願意戴！」

  「是~是~是！」

  有的時候，克拉克真的是搞不清楚林恩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不過，回想起剛剛在宇宙空間中，對著衛星時說出的那些話，克拉克還是沉默片刻後，衝著躺在一旁草地上耍脾氣的林恩溫柔一笑：「林恩，謝謝你。」

  「啊？謝我什麼？」

  「謝謝你願意保護我。」

  雖然這一戰，林恩和克拉克合力把來自天啟星的宇宙君王達克賽德趕走了，並且通過這一次的戰鬥，清晰的向對方證明了如今地球守護者們的實力，保證了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地球能安穩的不會受到來自天啟星的威脅，從哪一方面來講，都堪稱居功至偉。

  但是，如果人類真的是【值得】的，那這些超級英雄也就不會遇到那麼多破事了。

  一邊保護地球的同時一邊還被人類同胞們通緝拘捕，這種事難道很罕見麼。

  克拉克自己心裡清楚的很，因為他就是遇到這種事最多的那個人。

  就拿這一次的事件來說吧。

  功勞怎樣，有沒有人看到，有沒有人願意承認，有沒有人感恩，這些都不好說。

  但是！

  毀掉了的六分之一個大都會，這個鍋，他超人一定是背的死死的。

  一如上一次，佐徳將軍意圖侵占地球時所發生的事一樣。

  有些人，可能在面對兇惡的敵人時，他們抱頭鼠竄，連個直視人家的勇氣都沒有，可當他們知道你是個好人，知道你不會無理的對他們下手的時候。

  呵，那消失的勇氣，就從腚溝子一路順著脊梁骨直通大腦，當時就站起來了。

  上一次，克拉克為了保護這個他未生於斯但長於斯的地球，不知經歷了怎樣的內心煎熬，才會放棄佐徳意圖重建氪星的勸說與誘導，在明知道整個宇宙已經只剩下這麼多氪星人的情況下，親手扼殺了氪星復歸最後的希望。

  彼時，克拉克抱著佐徳屍體的那聲痛苦的哀嚎，飽含著多少的心酸和苦楚。

  然後呢？

  誰感激他了。

  你保護地球，關我什麼事啊，反正，你得賠我的房子錢。再說了，要不是你，那佐徳能來麼，都怪你！！（注）

  而那一次，克拉克還不知道自己將會遭遇什麼，但林恩知道。

  所以，林恩勸走了當時還沉浸在痛苦中的克拉克，選擇自己留下。

  那是林恩第一次真正的以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只選擇站在他自己那一邊。那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站在了人類的對立面。

  在那個城市的街頭，林恩屠殺了一整支的人類軍隊。

  而克拉克心裡清楚的很，那一次，如果站在那裡的不是林恩而是他的話，他只能落荒而逃。

  有意思的地方就在這裡，時至今日，他仍然有足夠的實力可以保持著對林恩絕對的壓制，更遑論當時，但是，當他面對人類的軍隊時，他卻只能選擇逃走。

  這真的很有意思。

  ……

  「啊，你說這個啊，這完全沒用啊。」

  林恩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畢竟以他的作風，出言警告什麼的，都是無用功。

  林恩還是更擅長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究竟作何打算。

  要不是剛才他實在沒有百分百的自我控制權，警告個屁，直接衝進白房子裡跟他們講道理不是更有效果。

  「所以嘛！」

  林恩雙眼放光，又把那對已經很是殘破的耳環拿了出來：「再用一下？給他們定個規矩！我保證，一次就能頂十年的安穩，真的！」

  看見林恩這樣，克拉克還是笑了笑，搖搖頭：「林恩，你知道的，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切~你之前不是答應的挺快的麼……」

  「林恩。」

  「啊？」

  「你真的覺得……」

  克拉克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自己的用詞：「你真的覺得，用你那種辦法，能夠收到好的效果麼。

  我是說，保護他們？」

  林恩聽到克拉克的話，也笑了，笑的無比深邃，一雙眼睛像是能看透一切一樣，甚至讓克拉克覺得有些害怕。

  「嘿嘿嘿……」

  林恩玩味的捻起耳環放在自己的眼前，隔著耳環看著克拉克，飽含深意的說道：「克拉克，你有這樣的想法麼。你動搖啦~」

  「沒有。」

  克拉克立刻予以否認：「我還是那句話，我所認知的和理解的，堅持的，是那些東西造就了今日的我。

  如果有一天我改變那些想法，那我就不在是我了。而那一個我，也肯定會讓我的朋友，家人，愛人，讓所有深愛我的人無比失望。」

  呼……

  林恩悄悄的鬆了口氣，很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讓你玩玩玩！

  這次要是玩脫了，那特麼不比達克賽德來了還可怕的多！

  「所以，剛才你說的那個問題，我的答案是，可以。

  但是，應該只有我可以。」

  「為什麼？」

  「簡單哪。」

  林恩一攤手：「因為從來都沒人把我當成一個好人哪。

  你可能對人性還不是很了解，克拉克。好人做一輩子好事，臨死了做一件壞事，那他就是壞人。

  但，壞人做一輩子壞事，臨死了做一件好事，那他就是好人。

  很明顯，你就是那個做了一輩子好人的人，所以，他們認為你這樣做，是你願意的，是理所應當的，是你欠他們的，你，活該。你就應該為他們奔勞到死，最後替哪個人背鍋，死在大馬路上什麼的。

  但是，我就不一樣啦~」

  林恩側躺在草地上，很驕傲的說道：「我是壞人哪。我從來不接受威脅，也不受道德綁架。

  有熊孩子闖馬路，被撞死了，熊孩子有責任，熊孩子的爹媽有責任，開車的有責任，甚至你說造車的人和修路的人都有責任都行，但是我站在人群中看，我有什麼責任。」

  「可是你明明有救他的能力啊。」

  「誒！對了！這就是問題所在！」

  激動的不行，林恩像是終於看到了笨猴子找到正確拼圖的飼養員一樣，激動的站了起來，一頓拍手。

  「你看，你這種想法，就是你總是受委屈的關鍵所在。

  你能救，所以你去救，你救的多了，你不救，你就有罪了。

  我也能，可我本來就沒有責任和義務去救，我第一次看熱鬧，第二次看熱鬧，我身邊看熱鬧的人那是越來越多，我特麼扯著脖子看！

  等我願意救的時候，我救了，他就必須得感謝我！他必須向我保證，他下次不會犯這麼愚蠢的錯誤！

  不然，下一次，我還會站在人群里，而如果有人因此而指責我，我就會變成開車的那個人。

  克拉克，以你的智慧，你來想一下，我真的這麼做了，我會有什麼下場。」

  沉默片刻，克拉克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什麼下場都不會有，你仍然繼續過你的日子。」

  而林恩的聲音也變得嚴肅低沉：「克拉克，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

  這次是更長久的沉默。

  「因為，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錯了。」

  「錯了？」

  「對，你說錯了。」

  「那是為什麼？」

  「因為……」

  林恩貼近克拉克的耳朵，輕聲說道：「因為他們打不過我。」

  這一次，是更更加長久的沉默。

  只到林恩躺下快睡著的時候，克拉克才搖搖頭，目光堅定的看著頭頂的太陽，語調鏗鏘道：「那樣的世界，我不喜歡。」

  「啊？」

  迷迷糊糊的，林恩用手遮著太陽，看到了克拉克站起身來，寬闊的臂膀遮住了陽光。

  「或許你是對的，但，林恩，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去想，這樣去做，這個世界也太冷酷無情了一些。

  這樣冰冷的世界，我不喜歡。」

  「哈哈哈哈哈……克拉克，那你覺得，你是誰，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啊。」

  「我？」

  克拉克再次抬頭看向頭頂。

  「我是太陽。我想要的，當然是一個溫暖的世界。

  林恩，感謝你的幫助，每次和你聊天都會讓我受益良多。我知道你想告訴我什麼了，我也想回覆你一句：我仍然會堅持做我自己，永不改變！

  再次感謝你的幫助，我的朋友，我的老師。」

  林恩似乎也放下了什麼心思，用胳膊肘支起自己，憊懶的仰著頭用另一隻手遮著陽光：「那，下一次你再遇到這種事，你怎麼辦呢。」

  克拉克笑了，笑的無比的輕鬆自在：「哈哈哈，我有朋友啊。林，我知道，下次你還會幫我的！

  蝙蝠俠說的對，你不是沒有弱點的！哈哈哈哈哈！過兩天見啦！」

  「王八蛋！你給我回來！你信他的話，你也得付工錢！500萬！喂！」

  荒谷中迴蕩著克拉克的笑聲，人已經嗖的一聲直接飛走了，此處，就只剩下林恩自己，氣急敗壞的往天上扔石頭子。

  「唉。」

  最後，林恩還是坐下了。

  「克拉克這小子，以前不是一直傻了吧唧的麼，怎麼今天腦子這麼靈。

  唔……以後還是別拿這種事逗他了，我何必作這個死，替老蝙蝠做這些事情，以老蝙蝠的性格，他不結結實實的挨頓打，他肯定是還會犯這個賤。

  最多……我幫他準備點紗布就是了。嗯，也得收錢！」

  美滋滋的計劃了一波自己的賺錢大計，林恩的心裡那叫一個舒服。

  這一次，他林恩也算實打實的保護了全人類，老蝙蝠那麼心繫地球，收他兩個「保護費」，不過分吧。

  「畢竟我這也不是沒付出啊，我這身上……」

  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我衣服都打壞了！再說，咱可是實打實的付出了一件裝備呢！」

  林恩手中的耳環，已經是殘破狀態了，下次再用，估計著就像超級賽亞人第三形態一樣，用著用著突然就現原形了那是一定的。

  一件裝備誒！這麼強的裝備，怎麼也得要點補償啊。

  「等會兒，不對。還有呢！我房子也沒啦！」

  林恩突然想起，最開始的時候，那些聞著母盒的味兒就來了的類魔們，好像把他家給毀了個差不多。

  雖然主要波及到房子的戰鬥餘波和震盪都是他自己弄出來的，但這筆帳當然得算到天啟星的頭上！

  「淦！不該那麼早殺荒原狼的！我應該要點贖金才對！」

  想到這，林恩又開始在腦海當中苦思自己修房子蓋房子的錢應該誰出，繼而又想到了別的事情。

  「我是不是忘了把荒原狼的盔甲扒下來了？」

  「母盒還在地球上吧，母盒哪去了？」

  「阿美莉卡是不是應該給我出房子錢啊！」

  「艹！我得回去找他們去！」

  原地一聲爆響，草地留下一對深深的足印，林恩飛天而起，找他的東西去了。

  對，他的東西，無論荒原狼的盔甲，天啟星的母盒，甚至是目前存放在某地的某筆錢，在林恩看來，那當然，都是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