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虎魔

2024-07-12 06:55:28 作者: 世事如潮人如水

  孔子週遊六國,將自身總結的法理傳遍天下,成為儒家創始人,被稱為一代聖人。

  我以為憑藉我遠超最實在的見識不說能成為孔子,好歹也能夠改變我自身的環境,改變當下的局勢。

  結果是我高估自己了。

  孔子可不僅僅有遠超那一時代的理念以及想法。

  春秋戰國時期能夠走遍六國,在山賊、土匪、亂軍之中傳播自身的理念。

  

  那是有讓人停下來聽他說理的武力。

  以理服人之前,要讓人能夠聽到你說理。

  學文是為了能夠心平氣和的講理,而學武是為了讓人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聽你講理。

  可惜,我明白這個道理太晚了。

  這段話帶著濃重的悔意,張明圖看得眉頭緊皺,那寫法以及回憶,都很像是他的筆法。

  讓他看著都心中有種悲痛的感覺。

  想來是在未來的過程之中,在這一件事上吃了大虧。

  「武力嗎?」

  暗暗將這個要點記在心中,張明圖繼續往下看去。

  這個世界和我所在的那方世界完全不同。

  根基就不同!

  韜光養晦,憑藉上一世的先進知識改變自身,乃至於輻射劍邑縣,隆興府,我的想法沒有問題。

  但實踐起來卻行差踏錯太多。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我心中還是有武俠夢,但夢終究還是碎了。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大到難以想像,在練習莽牛大力拳的第二個月,我才將將入門,掌握了種種發力技巧,知道了易筋的關竅。

  而同輩之中拔尖的人物已然易筋完成,到了鍛骨,甚至對於練髓都有一定的領悟。

  教頭都對他稱讚有加,而我的練習進度在諸多同門之中,並不算墊底,但也處在中下流,算是中人之姿。

  不能說不適合練武,但教頭更推薦我聽從父母的安排。

  嗯,教頭也覺得我更適合去開酒樓。

  但我感覺他應該是覺得我在武道上不會有更強的發展。

  我心有不甘,但在社會上挨過毒打的我在痛苦一番之後,還是讓理智占據了上風,選擇了回家繼承家業。

  酒樓開起來了。

  出乎預料的順利,憑藉蒸餾法,我蒸餾出來了烈酒。

  濃香醇厚的烈酒受到了整個劍邑的歡迎。

  我的父母也大為歡喜。

  然後我就遇到了大困難。

  一幫潑皮無賴,每日在酒樓喝酒吃肉,但卻不願付帳。

  在我看過的小說之中,這樣的小嘍囉都是被主角隨手打發的,但這樣一群人卻折磨得我痛不欲生。

  他們每日在酒樓呼來喝去,肆意喧譁,一度影響到了酒樓的生意。

  直到押鏢的父親回來。

  他輕鬆就把領頭的混混打了一頓,然後又在第二天請熟悉的鏢師在酒樓大吃了一頓--免費的。

  這很有效。

  之後酒樓就沒有過多的受到混混的襲擾,事後我聽父親說,這些混混背後似乎還站著更重要的人物。

  但父親在這方面並沒有與我詳談。

  我知道,是因為我的武力太低,父親並不想讓我過多的參與江湖上的事情。

  酒樓的生意經過這一輪挫折之後,越發的紅火。

  而感覺到世道艱難的我也做出了一定的改變。

  有過上一次經歷的,我深刻的知道,鏢局與酒樓雖有一線香火情,但出頭一次兩次還可以,次數多了這縷香火終究會斷絕。

  我想和鏢局進一步的加強聯繫。

  但苦於沒有辦法,直到有一次在鏢局之中發現了在曬太陽的獨臂老者。

  ……

  酒樓接納了鏢局之中諸多願意來酒樓工作的傷殘鏢師,他們的家眷同樣也可以來酒樓工作。

  這一步走得很對。

  酒樓完全的融入了鏢局,融入了劍邑。

  我也敢於更加大膽的創新,復刻上一世記憶之中的美食。

  我釀出了啤酒,做出了烤串,改良的火鍋……

  酒樓分店開了一家又一家,甚至於鏢局之中有軀體強健,武藝不錯的鏢師願意主動來酒樓幫忙,酒樓產生的盈利已經不遜色於走鏢,甚至比走鏢還要多。

  鏢局和酒樓的聯繫越來越密切,我以為我會漸漸走上人生巔峰,結果卻迎來了低谷。

  我被人綁架了!

  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事件。

  我沒有想到,但想來鏢局是有所預料的,年輕的軀體強健的鏢師來酒樓做事就是明證。

  這個世界拳頭才是硬道理。

  而這一次,鏢局的拳頭不夠硬。

  我以為我很堅強,我以為我能夠什麼都不說,結果我遠遠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堅強。

  嚴刑拷打之後,我發現我不做不到像歷史的那些先輩一樣傲骨錚錚,我只想早點去死。

  我很沒有骨氣的把蒸餾的關鍵,把啤酒的釀造方法,把各個烤串的配方都交代了。

  然後……我被一刀捅在胸口,眼前漸漸黑暗。

  生命的最後,只聽到兵器落地的聲音以及人群倒地慌亂的聲音。

  然後一位十分出乎我意料的人物沖了進來。

  那位最初讓我動了心思,招收鏢局之中傷殘鏢師的獨臂老頭渾身是血的闖入地下室中。

  往日裡他都懶洋洋的在太陽底下曬太陽,整個人像一隻慵懶的老貓,幾乎都不願意多動彈一下。

  誰路過和他打個招呼,他都懶洋洋的回應,像是沒了骨頭一樣。

  但這一刻,他的眼神兇惡,煞氣逼人,活像一隻要將人生吞活剝的猛虎。

  手掌彈動,如同猛虎探爪,一爪就將一位領頭的心臟都掏了出來。

  「虎魔!」

  那是我生命之中最後聽到的兩個字。

  「我就這麼死了?」

  隨著目光落在這一圈生平經歷的最後一個字上,一股陰冷的氣息好像從腳底涌路,整個軀體直衝天靈。

  張圖明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他把自己渾身上下都檢查了個遍,卻發現沒有多大變化。

  嘗試著推動院子裡那一個用來打熬力氣的石鎖,發現一身的力氣也沒多大變化。

  「好了好了,飯要好了,過來吃飯了。」廚房內母親王玉蘭探出身來,見張明土回家之後還在練習,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但眼底隱隱又有一縷憂色。

  「嗯,什麼真香啊?」

  「你基力叔叔在山裡打了頭野豬,拿了些在我們這,我用酸菜煮了,你練武,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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