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 牛神

  一場試煉，從中午打到凌晨。巨大的火盆架起來，照亮了場地上的一切。

  經過三場戰鬥，張存道也是脫穎而出，成了前十名。決出前十名後，試煉就結束，並沒有再決出前十名中的名次。因為部落並不在乎這些。

  通過試煉的少年表現，這些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們也心中有數，並不需要這些名次來代表什麼。

  十個少年人跪坐在祭祀台上，祭司們開始向著牛神祈禱。幾個奴隸被抓了上來，幾頭牛也被抓了上來。祭司們將人和牛都殺了，進行了血祭。

  所有人都見怪不怪，血祭是最常用也是最好用的祭祀手段，哪位鬼神不喜歡活生生的生靈在他面前消逝呢。

  血祭之後，牛神大悅，並降下恩賜。而這次的恩賜，大部分都平均分配給了十位少年。

  這股力量不再是一絲絲，而是仿佛一道河流一樣，向著所有少年的身體涌去。牛神的力量在他們體內涌動，在他們的體表也逐漸凝結出一個個紋路。

  這就是巫紋，這是鬼神力量的顯化，也是鬼神在他的眷屬身上打下的標記。這種巫紋越多，說明鬼神賜予的力量越多，這個人也更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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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存道靜靜的感悟著這股力量，他任由力量在他的身體中涌動，然後在他的胸口凝結出一個巴掌大小，宛如牛頭一樣的巫紋。

  當這一切都結束後，祭司就說：「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牛神的眷屬，就是牛神的戰士，你們的生命，你們的榮耀，都只為牛神而生。」

  幾個少年人此時心中澎湃，他們忍不住大聲的說道：「為牛神而生，為牛神而死，我輩義不容辭！」

  在他們的影響下，所有的少年郎都吼了起來，而張存道也不得不跟著一起吼了起來。

  表完忠心後，儀式正式結束。這個時候，那位叫鐵的戰士走向張存道，對著他說：「如何，新生的小輩。想不想加入我們甲三隊？」

  張存道愣了愣，鐵就繼續說：「你們這些新生的戰士，都要加入某隻隊伍。而我們甲三隊是最好的三支隊伍之一，這次對你發出邀請，也是因為祭司大人對你青眼有加。如果不不要這個機會，那是你的損失。」

  聽著鐵自信的話，看著旁邊少年人羨慕的眼神，張存道沒有猶豫太久，直接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加入你們。」

  鐵點了點頭，然後說：「你可以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來我們營地找我們。」他的話說完，就拍了拍張存道的肩膀離開。

  而張存道也聽他的話，開始回去收拾。

  奴隸晉升牛神戰士，可以從工作的牛場帶走一部分資產，這算是給奴隸的獎勵。張存道回到牛場的時候，他就聽聞明已經逃走了。

  明是奴隸，他逃走被抓住後必死無疑。但是明知道，他不逃走也是必死無疑。他是奴隸，而一個牛神戰士殺死一個奴隸，只需要向奴隸主賠償一頭牛……

  明逃走了，自然有人會去追他。而沒有部落的庇佑，在這野外到處都是妖獸、妖精和怪物，他沒有實力也是活不長的。

  張存道從牛場帶走了三分之一的牛，也帶走了曦。曦騎在大黑牛身上，喜滋滋的和大家告別，然後帶著這些財產向著部落前進。

  從今天開始，張存道作為牛神戰士，可以僱傭部落中的自由民牧民幫他放牧，也可以通過掠奪或者購買奴隸幫他養牛。

  牛神戰士的福利很多，這裡就不一一列舉。反正張存道來到部落後，他什麼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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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張存道在這裡呆了三個多月。在這一個月時間中，他每天就是在甲三隊跟著前輩們練習如何使用牛神之力，然後每天在部落附近巡查。他們要驅趕擊殺進入部落範圍內的妖獸，要小心敵對部落的偷襲，要維持部落的安定和安全。

  而每三個月，部落就會舉行一次祭祀，祭祀之後，牛神賞賜的力量會被祭司們分配，每個牛神戰士按照功績不等，可以得到不等的力量灌輸。

  這就有些像是上班領工資，牛神戰士們就是靠著這些，慢慢的積累牛神之力，然後變得越來越強大。

  第一次『領工資』後，張存道在自己家中領悟牛神的力量。他的身邊是嘰嘰喳喳的曦，這個姑娘很粘著他，她體內雖然曾經殘留著牛神的力量，但是她沒能將這股力量留住，最終她體內的牛神之力還是消散了。

  這就是鬼神之道的不好之處。鬼神賜予的力量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這股力量鬼神隨時可以收走。而且如果鬼神不在眷顧你，你體內的力量也會緩緩消退。想要保持這股力量，你就必須不斷的侍奉鬼神，不斷的得到他力量的補充。

  張存道很討厭這種情況。這就仿佛他打工賺錢，但是這些錢並不是屬於他自己的，是老闆借給他用的。

  他只有真正的領悟牛神之力，他才能徹底的擁有這股力量。

  這三個月下來，他倒是對牛神之力領悟了不少。

  上古鬼神的力量古樸而直接，他們就是一條條大道的化身。他們借給眷屬的力量，也沒有經過什麼包裝，實際上就是一道道零散的道韻。

  是的，就是零散的道韻。道韻本就是大道的碎片，而這些東西是零散的道韻，那就是碎片的碎片。有人可以用碎片修補出完整的大道，但是很少聽說有人可以用碎片中的碎片補出完整的大道吧。

  這就像是沙悟淨修補琉璃盞一樣，那些琉璃都碎成沙子了，這還怎麼修補？

  而如今的張存道，就是用碎片中的碎片在領悟大道……按照張存道的設想，他只要得到的牛神力量足夠多，那麼他就有足夠的樣本領悟出牛神的道。

  這隻牛神，也不過是一隻小小的鬼神。他既不是那些實力強大的大鬼神，也不是那種活得亘古悠長的原始鬼神，他的道也是殘缺的。不過靠著這殘缺的道，他也能混到一地鬼神，成為一個部落的供奉。

  用後世的境界劃分，這牛神也不過是蘊道境的一個修士而已，還沒有成為掌握一條大道的准聖。

  三個月的領悟，張存道雖然並沒有領悟出什麼大的結果，但是他對牛神的力量感悟更深，操作起來也更好了。在練習的時候，他的半邊身體都會被密密麻麻的巫紋覆蓋，從這個方面而言，他的實力已經超過大部分的牛神戰士。

  要知道，就算是鐵這位部落中數一數二的牛神戰士，他全身的巫紋也不過和張存道不相上下。

  不過張存道對外表現還是巴掌大小的巫紋，這個表現中規中矩，很符合一個才晉升的牛神戰士實力。

  張存道只需要慢慢領悟，等他領悟出一道道韻，那麼他就有資本和牛神掰掰手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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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張存道剛剛吃過午飯，正要去營地報導。忽然天空飄來一陣烏雲，然後一陣大風颳起，捲起地上的塵土和細草。本來萬里無雲的天空忽然來這麼一出，張存道明顯感到這烏雲有些不對。

  下一秒，狂風大作，接著天空開始下起冰雹。

  拳頭大小的冰雹傾盆而下，張存道臉色一變，立刻鼓起全身的肌肉，他的身體一下變成紫黑色，渾身漲大幾分，肌肉如同鐵塊一樣堅硬。

  他迅速蜷縮起身體，用肌肉最多的後背去迎接這拳頭大小的冰雹。冰雹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然後迅速破裂炸開，他的後背被密集的冰雹砸中，很快就生起點點白痕，發出『嘭嘭嘭』的悶響。

  他頂著這劈頭蓋臉的冰雹，彎著腰迅速向著家裡跑去。而冰雹此時也擊穿了家中的天花板，無差別的向著曦打了過來。

  曦哪裡見過這個，當時她就被嚇傻了。然後這個時候，張存道猛地將她撲在身下，用堅硬的後背幫她擋住這密集的冰雹。

  只是眨眼的功夫，冰雹就將張存道掩蓋起來，將他們兩人埋在厚厚的冰雹下。

  曦有張存道的保護，但是其他人就沒有那麼好運了，除了有些人機靈的躲在各種堅硬物下，其他的人都被突如其來的冰雹給砸死砸傷。

  而這個時候，庇佑部落的牛神才姍姍而來。他看到這一幕，雙眼氣得通紅，當即就大吼：「洛，你欺人太甚！」

  他猛地對著天空打出一拳，這一拳震碎了漫天的烏雲，也將這場冰雹停止下來。

  冰雹總共下了一分鐘不到，但是這一分鐘的時間，卻給部落帶來了巨大的損失，大量的牛被砸死砸傷，大量的民眾也被砸死砸傷，在這種天災之下，普通人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張存道感到冰雹停了下來，他用力一抖，將身上的冰雹全部震碎，然後抱起地上的曦。曦心有餘悸的看著四周，當她看見自己溫暖的家被砸得七零八落的時候，她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張存道趕緊安慰她說：「別怕，人沒事就好，這些身外之物遲早能找回來的。」

  就在他安慰曦的時候，門口忽然出現一個神牛戰士，他對著張存道喊道：「道！要打仗了！洛神欺人太甚，牛神要反攻了！你馬上去祭司那裡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