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3 試煉

  在《呼風喚雨經》中有一句話：「雷霆雨露，均是神恩。」神有雷霆破壞之力，也有春風化雨之恩。

  牛神的力量雖然狂暴，但是也有溫和的時候。這股溫和的力量滋養著張存道的身體，讓他的傷口以極快的速度癒合。

  牛神的力量存在張存道的體內，他還能慢慢的參悟這股力量。

  這個時候，張存道身邊的曦『嚶』的一聲伏在他的身上，她此時臉色潮紅，雙眼含情脈脈，看著張存道的眼神也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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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存道立刻警覺起來，上次，他和九尾狐跳完舞……九尾狐也是這樣的。

  這是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的後遺症，張存道連忙制住迷迷糊糊的曦，剛剛都騙人家跟著跳舞了，現在可不能趁人之危。做人不能太……至少也不能……

  「道，我感覺有些難受。」曦可不懂這些，她就是單純的覺得難受。「身體好熱，像是有蟲蟲在爬。」曦的聲音都有哭腔了。

  「別怕，這是牛神殘存在你體內的力量。」張存道連忙安撫她，他正想用『清淨靈光』幫助她穩定心神，卻忽然發現自己的清淨靈光也沒有。

  「道，我是不是要死了。」曦繼續施加壓力。她確實是什麼都不懂，但是她懂男人，這是她的本能。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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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起來，張存道的傷勢已經無礙。牛神的力量還是很給力的，不僅僅治療了張存道的身體，還遺留了一部分力量在他的身體中。

  而今天，就是他參加試煉的日子。

  早早的和曦告別。張存道自己一個人向著部落中的牛神祭壇走去。他的這個部落人數並不多，只有三千多人。這三千個人分布在範圍百餘里的草原上。

  部落中，地位最高的就是牛神祭司。其次就是牛神戰士。祭司們負責祭祀牛神，祈求牛神降下力量。而戰士們則是承接力量，護衛著部落。

  在戰士之下，就是百工匠人。這些匠人包括獸醫、牧民、木工、瓦工、石匠等等，只要有一技之長，就是部落中的『自由人』。

  最低一級的，自然是數量眾多的奴隸。奴隸們如果想要擺脫奴隸的身份，要麼掌握一技之長，成為部落的自由民。要不就成為牛神戰士，成為部落的上等人。至於祭司是不用想的，祭司根本不可能在奴隸這個階層誕生。

  張存道這次參加的試煉，就是為了成為牛神戰士。在部落中，只要能得到牛神的青睞，得到牛神的力量，都有可能成為牛神的戰士。

  張存道的牛場離部落中心不遠，他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就看到了部落中心高大的牛神雕像。這尊牛神雕像比牛場的那塊石頭要好太多，已經能清楚的看見牛神是一尊牛頭人身樣子。

  等他來到部落中心的時候，這裡已經聚攏了不少少年人。這裡的少年人大部分都穿著葛布麻衣，能穿得起這種衣服的，最少也是部落中的自由民階層。

  只有少數的少年人穿著獸皮衣服。髒兮兮的獸皮衣服標示著這些人和張存道一樣，都是奴隸身份。也只有今天，奴隸才能和自由民走在一起，共同迎接牛神的試煉。

  幾個高大的牛神戰士站在場地中，他們神情倨傲，用冷淡的目光看著周圍的少年人。這些牛神戰士也是穿著獸皮，但是他們身上的獸皮都是妖獸的獸皮，裸露出來的肌膚上，他們有大量的紋身覆蓋。這些紋身不經意間會發出淡淡的靈光，表示這些紋身並不是只有好看。

  張存道走進場地中，一進入這裡，他體內的牛神力量就活躍起來，仿佛在歡呼雀躍什麼。

  在場地的少年人三五成群的聚攏一起，那些聚攏起來的人，都是至少屬於自由民階層。他們一起吃著東西，一邊聊著天，有的神情緊張，有的卻一臉自信。

  這個時候，張存道才發現自己沒有吃飯……這走了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他已經有些飢餓了。可是他是一個奴隸，根本就沒有人給他準備吃食。和他一樣的，還有其他奴隸階層的少年人，他們也都是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在吃東西補充體力。

  階級就是這樣，奴隸階級想要更上一步那是困難重重。但是好在這條困難重重的道路並沒有被堵死，還是有跨越階級的希望的。

  等到中午時分，幾個衣著華麗的中年人終於出現。他們一出現，所有的人都後退幾步，讓出通道讓他們前進。這些人身穿絲綢錦緞，頭上戴著牛角飾件，手中拿著牛骨骨杖。就算是倨傲的牛神戰士看到他們，也會低下高傲的頭顱。

  這些人，就是牛神的祭司們，他們掌握著和牛神溝通的權柄，掌握著牛神力量的賜予分配，自然享受著整個部落的尊敬和敬仰。

  為首的祭司走到一處高台上，他緩緩的說道：「一年一次的牛神試煉再次開啟。眾位都是被牛神眷顧的人，只當竭盡全力，得到牛神歡心，得到牛神賜福，成為牛神戰士。」

  「本次牛神試煉和往常一樣，各自一對一角力，勝者才能進入下一環，只有最終的十位勝利者，才能得到牛神的眷顧，成為牛神的戰士！」

  他的話說完，手中的骨杖一揮，一道道黑光落在眾少年身上，化成了一個個數字。張存道的身上也出現了一個數字『九十七』。這表明他之前至少有九十七個人。

  這個時候，祭司再次揮舞骨杖，只見大地開始震動，地面開始隆起，五座一人高，三丈方圓的土台升起。這時候，土台上亮起光芒，化成兩個數字。

  而台下的少年郎看著台上的數字，也開始自覺的跳上高台，開始一對一的捉對廝殺。

  牛神喜歡角力，喜歡天生力大的人。這裡的少年郎多是肌肉鼓脹，身高不低的人。就算是奴隸，也是身上有肉，體格健壯之人。似乎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得到牛神的喜歡。

  五座高台，每次都能上去五對少年人。他們赤膊上身，赤手空拳的和對方廝打。每一拳每一腳都不留餘力，拳拳都打在對手的要害上，很快鮮血就染紅了高台。

  而就是這個時候，張存道感到了一股龐大的力量降臨於此，正津津有味的『看著』這場比賽。

  每一個勝利的人都會得到這股力量青睞，然後灑下一道力量進入勝利者體內，一方面是給勝利者恢復健康，一方面也是將力量留給勝利者。

  看到這一幕，張存道心中也明白了一些。他開始慢慢的鼓動力量，開始將力量運遍全身。

  牛神的力量狂暴，但是只要你順著它的脾氣來，它還是可以調動的。牛在不生氣的時候，可是一種溫順的動物。

  緩緩的調動牛神的力量，這股力量刺激著張存道的肉體，讓他的肌肉開始充血，讓他的皮膚開始緊繃，這會增加他的抗擊打能力，也會增加他的力量。

  實際上，這個技巧也是他觀察那些少年人得到的。和他比起來，那些台上的少年人條件好太多，他們可能出身牛神戰士家庭，從小就會被家族成員教導，在使用牛神力量這方面，他們這些人要比奴隸的張存道要強太多。

  不過張存道並不是一個單純的少年，他是一個蘊道境的大修，本身也領悟過幾條大道，他的眼界還是有的。只需要稍微觀察，他就能領悟到很多東西。

  不久之後，他身上『九十七』這個數字微微一熱，然後一個高台上也顯露出九十七這個數字。

  張存道知道是要自己上場了。他跳上一人高的土台，然後就看見一個少年郎也跳了上來。這個少年人穿著葛布麻衣，身形健碩有力。他看到張存道的瞬間，臉上就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笑容。

  「想不到我運氣這麼好，第一輪居然遇到一個奴隸小子，看來牛神是眷顧我的。」這個少年忍不住說到，語氣中滿是高興和嘲諷。他有些不屑的看著張存道，這種奴隸出身的人就算得到牛神的力量，也是遠不如他的。

  他的父親是一個石匠，石匠是百工中地位較高的那種，他從小就舉石頭練力氣，從小就吃牛肉長力氣。他的基礎打得極好。而眼前的這個奴隸身材瘦小（想對他而言），骨瘦如柴，長得還娘炮，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

  這樣的傢伙，他一個人能打八個！

  張存道對他的話不置可否，然後一個箭步上前，對著他就一拳打了過去。

  這少年郎動作也機敏，他立刻一個側後步躲開這一擊，右手一個大迴環，卯足了力氣向著張存道的臉打了過來。

  這一拳要是打中了，他有自信可以將張存道這張小白臉給打碎！

  而這個時候的張存道則是猛地吸口氣，渾身膨脹漲大，全身的鮮血湧入肌肉中，他的身體再次膨脹一圈，渾身肌肉因為充血而變紫發黑，整個人一下就變成一個紫人！

  然後，張存道紫色而碩大的拳頭狠狠的和少年的拳頭對上，直接一拳就將他的拳頭打骨折了！

  這一幕，被祭祀台上的幾個祭司看到，他們臉上都露出一絲詫異。

  「這九十七號是哪裡來的？他怎麼會黑牛爆體？」為首的祭司對身邊的人問道。

  身邊的人搖了搖頭，說：「我們也不知道他從來自哪個牛場，不過他應該是不能接觸這等武技的，難道有人偷偷教了他？」

  為首的祭司笑了笑，說：「不管是有人教了他，還是他自己領悟，這都說明他潛力不錯。如果他能從這次試煉脫穎而出，回頭讓個好老師帶他。」

  這人聽了點點頭，然後不再言語。張存道的表現雖然亮眼，但是也僅僅是亮眼而已。

  不過這一擊，卻將張存道的對手打得飛了出去，不僅僅骨折了，還直接喪失了這次試煉的機會。被打出高台後，這少年自動判負。然後一道力量湧入張存道的身體，開始修復他的身體。

  這一招肌肉充血，雖然能大大提高肌肉的力量和抗擊打能力，但是也會損傷肌肉組織，會有不小的內傷。鬼神之道的戰士就是這樣，他們所有的招式，都是傷人傷己的。

  現在雖然有牛神的力量修復身體，但是這種修復是粗糙的，還是會留下暗傷。不過張存道不是很在意，因為他有辦法解決。

  勝利之後，他躍下高台，等待下一場的戰鬥。

  而這個時候，一個高大的牛神戰士來到他的身邊。這個牛神戰士身高起碼兩米，他居高臨下的對張存道說：「你的這招是誰教你的。」

  面對他的詢問，張存道實話實說：「這是我自己領悟的。」

  「自己領悟的？」牛神戰士顯然不相信他的話，他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張存道，仔細的感受張存道的心跳。

  「嗯……如果是你自己領悟的，那你天賦不錯。若是你能通過試煉，你可以來甲三隊找我，我叫鐵。」說完，這人將一大塊用樹葉包裹的東西塞給張存道，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張存道愣了愣，然後打開手中的樹葉團，發現裡面是一大塊還有溫熱的肉食。他此時飢腸轆轆，聞到這噴香的肉食，也忍不住吃了起來。

  這塊肉食大約有三斤多重，吃了這肉，他也只是感到有七分飽。這肉也不知道是什麼肉，吃下肚後渾身暖洋洋的，力氣都仿佛漲了幾分。

  這個時候，他也發現他的身邊圍上了幾個少年人。這幾個少年人對他笑著點點頭，說：「不錯，你實力很強。以後若是有機會，可以來找我們。」

  這幾個少年郎穿著要比葛布麻衣要好，顯然是屬於部落中的『高級二代』，他們似乎是被張存道的表現吸引，就過來招攬張存道的。

  不過還沒等他們說更多的話，這幾個人就各自跳上高台，開始進行廝殺。

  很快，第一輪的廝殺結束，大約有五十多個少年郎留了下來。而這五十多個少年，會進行下一場捉對廝殺。

  被淘汰的人只能垂頭喪氣的離開場地，他們有的會養精蓄銳，繼續下一年的試煉。但是有的人失去這次機會，就不會有下一次機會了，比如那些奴隸少年。

  階級的跨越殘忍而艱難，每一步都伴隨著鮮血和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