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不可跨出最後一步

  「本尊無法保證，就像無法保證你，是否會傳給本尊正確法門一般。」時間道尊道。

  太清道人啞然，他確實打算，將假的法門傳給時間道尊。

  當然，也不算是假的法門，而是聖人之道。

  「那就等吧。」太清道人閉目道：「等我們互相信任。」

  時間道尊也不再言語，如同一塊頑石，居於時間長河之中，任由浪花拍打，紋絲不動。

  太清道人閉目思索，參悟著各種大道。

  從時間長河之中，窺探到了道尊們的道，也了解到了，他們走上了聖人之道。

  但他們並不是稱為聖人，一直都是自稱道尊。

  

  他們將境界劃分為入道，凝道，成道，之後才是他們這些道尊。

  其中入道境，只是踏入道的層次。

  凝道境，凝練無上大道，依託世間大道而存。

  成道境，自身大道凝練完成，壯大圓滿，融入大道之中。

  以自身大道，融入世間大道，妄圖掌控大道。

  聖人乃是神魂寄託大道，這些道尊，則是將自己的一切，都寄託到了大道之中，從而蠶食大道，做到取而代之。

  後續到了哪一步，無人知曉。

  但太清道人能肯定的是，都還沒有成功。

  如果真的掌控大道，也不需要塵封了。

  可惜大道之間，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這個世界，乃是諸多大道共存，衍生的世界。

  他們在未曾掌控一條大道之前，是無法斬斷大道之間的聯繫的。

  所以，長生大道崩碎，全都受到影響，無法永生。

  道尊們實力強大，藉助大道，可以多活很久，但也有盡頭。

  再加上後續他們演化永生，又去探查那神秘之地，各種折騰，壽元不夠用了。

  他們最終沒能修復長生大道，沒能再續永生，只能選擇塵封。

  太清道人藉助道尊們的道，完善著聖人之道。

  聖人之道，能否超脫，沒人清楚。

  但這個世界的道尊們，走上了這一道，就別想著再出來了。

  越是了解道尊們，李長生反而越放心了。

  他們已經融合大道多年，讓他們再斬出來，就算是道尊也未必有這個決心。

  因為一但斬出來，就證明走錯了路，白白浪費了無數歲月，還會跌落修為。

  再者，能否斬出來，也很難說。

  大道縱橫交錯，互有聯繫。

  而道尊們，涉及的大道很多，雖然他們最後只是選擇了一條道相融，但其餘道的聯繫還在。

  而其餘道尊，若是發現自己融合的大道，被別的道尊掌控了一部分，那會怎麼樣？

  大道之爭！

  除非他們能和道祖鴻鈞一樣，合所有道，威壓所有聖人。

  否則，就是絕路！

  大道爭鋒，不會相讓。

  就算是太玄道尊他們，也不可能將其餘道尊全滅了。

  想到這裡，太清道人都想笑，自己走上了一條絕路。

  不管什麼大道，只有那麼一條，三千大道，三千道尊？

  可惜，都不可能最終成道！

  若是不跨入道尊領域還好，一旦跨上道尊領域，便是一條絕路。

  除非，其餘道尊死完了，只剩下最後一位道尊，沒人搭理他，任由他侵蝕其餘大道，才有一絲可能。

  而且，還要有抵擋大道同化的實力。

  道尊蠶食大道，大道何嘗不是在蠶食道尊？

  互相影響！

  一旦失敗，便是成為大道的養料，徹底泯滅。

  隨著參悟，李長生對於時間道尊，忽然覺得有些可悲。

  走上了一條絕路而不自知，衝擊那神秘之地，也是妄圖超脫出去，可結果，差的太遠。

  只剩下殘存的意識，在時間長河之中苟延殘喘。

  若是時間長河崩碎的更加徹底，或許連意識都無法存在。

  太清道人完善著聖人大道，給這些道尊畫餅。

  到時可以將斬三屍融合，對應過去，未來，現在。

  當然，這只是告訴時間道尊，需要斬出三具身。

  這點沒有欺騙他！

  而三屍之道，也能讓他多一些實力，多融合一條道。

  到時候三條道合一，立地超脫。

  太清道人繼續參悟著，思索著怎麼忽悠時間道尊。

  三條道合一，也不可能超脫，但得讓時間道尊看見希望。

  時間流逝，太清道人一直盤坐不動，時間道尊也很有耐心。

  而混沌之中，敖玉循著感應，藉助混沌時空之力的庇護，在混沌之中穿梭。

  柳樹枝綻放光芒，指引著方向。

  一路上，遇見混沌生靈，敖玉也都是躲避。

  不知過去多久，約莫是一千年。

  柳樹枝明亮，來到一處道紋遍布之地。

  無上帝威浩蕩，無窮的混沌氣流匯聚，融入一顆巨大的混沌蛋之戰中。

  無窮大道，融入混沌蛋之內。

  「敖玉？」

  柳樹枝輕顫，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混沌蛋內：「你怎會尋來此地？」

  「大帝。」敖玉神情激動，連忙行禮：「師尊已經出山，來到了六天界，我這就呼喚師尊前來。」

  敖玉連忙催動體內的時空之力，聯繫李長生。

  六天界內，李長生得到感應，開闢空間通道，前往混沌之中。

  無垠混沌之中，無盡的混沌之氣。

  李長生跨越空間而來，扛著巨大的混沌蛋：「無憂，久違了。」

  「終於再見到你了。」天心大帝的聲音響起：「吾此刻正在蛻變的關鍵時刻，不能出關。」

  「你是要成道，跨入道尊領域？」李長生凝聲道。

  「不錯。」天心大帝道：「長生，待朕成道，朕也將是世間最強，能夠守護我們，真正無憂了。」

  「這道，不能成。」李長生搖頭道：「道尊乃是一條死路，走不通的。」

  「什麼？」

  天心大帝聲音一變，沉聲道：「為何如此說？朕從時間長河之中，窺探到了道尊之道，為何會是死路？」

  「哎，吾重演自身期間，曾開創了聖人之道，與道尊之道，頗為相似。」

  李長生輕嘆一聲，講述道：「聖人之道，斬三屍而成聖，成聖之後，神魂寄託大道，妄圖以此不死不滅。」

  「斬三屍成聖？神魂寄託大道？確實與道尊之道相似。」

  天心大帝驚嘆道：「你竟然能創出此法，陽無上尊你為道祖，是對的。」

  「但，這條路走不通。」

  李長生搖頭道：「如果只有一人走這條路，還有機會，可太多人走了。」

  「道尊們妄圖蠶食大道，以掌控大道，但大道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你在修行這條大道，其餘人也在修行。」

  「更何況，我們三千世界法，掌控無窮大道，如果成就道尊，那將要面臨所有道尊在！」

  和所有道尊爭奪大道，天心大帝能成嗎？

  就算是李長生也走上這條路，兩人聯手，也不可能成功。

  無窮大道集合一身，卻是比單一大道要強。

  但是，他們只是剛起步，而道尊們，卻走出很多年了。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天心大帝聲音沉重：「可若是不跨入道尊境界，我們的路就到盡頭了。」

  她也沒把握，面對所有道尊。

  特別是，當她成道之後，可能會驚動其餘道尊。

  一個新生的道尊，壽元絕對比那些古老道尊長。

  那些古老道尊，未必會允許她存在！

  「還有路。」李長生凝聲道：「吾開創了另一條法門，為大羅天仙之道。」

  「大羅天仙？只是天仙？」天心大帝錯愕。

  一旁的敖玉也愣住了，再修成天仙？

  這修煉，還越修越回去了？

  「非是一般天仙，大羅天仙者，跳脫一切時空，永恆自在逍遙。」

  李長生道：「斬出過去，現在，未來，三身合一，跳脫一切時空，成就大羅天仙。」

  「過去，現在，未來？這怎麼可能斬出？」天心大帝聲音凝重，這聽起來更像是絕路。

  「吾已經斬出了過去身。」李長生漠然道：「時間長河，早已失去了吾的過去，哪怕昔日的時間道尊，亦無法窺探。」

  「跳脫時空，是否要先進入時空？」天心大帝沉聲道：「以朕的壽元，無法進入時間之內。」

  「壽元之事，你不必擔憂。」

  李長生平靜道：「吾可助你，進入時間長河，不會損失壽元。」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條銀白河流出現，歲月氣息激盪。

  時間長河！

  「沒想到，你已經涉及到了，時間之道，掌控了時間長河。」天心大帝聲音帶著一絲驚喜。

  「也正因為這條時間長河，吾才有機會，斬出過去身。」

  李長生輕嘆一聲，道：「奈何，現在身還是沒有頭緒。」

  天心大帝平靜道：「創法之路本就艱辛，慢慢來便是。」

  「玉兒，你先回六天界，待他們歸來，你聯繫為師。」李長生道：「為師與大帝，在混沌之中閉關。」

  「是。」敖玉恭敬道，進入空間通道。

  送走敖玉，李長生駕馭時間長河，飛向天心大帝。

  混沌之氣翻湧，露出一個旋渦，任由他進入。

  無盡的生機，融入天心大帝體內，天心大帝驚道：「你怎有如此多的壽元？」

  「吾開創聖人大道時，從大道中汲取了大量壽元。」

  李長生淡淡道：「吾有一門神通，可汲取虛空生機。」

  「你這神通，當真神奇。」天心大帝驚嘆道。

  李長生笑了笑，沒有過多解釋，只要讓柳無憂看見，虛空之中有壽元，沒入他體內就夠了。

  「這可是我積攢了半輩子的壽元，你可要珍惜。」李長生道。

  天心大帝神色微凝：「如果給了朕，那你呢？將來斬去現在身，怕也要壽元。」

  「無妨，現在身還沒有眉目，再者，我還在吸收壽元，再存一段時間就夠了。」李長生道。

  「那你這豈不是做到了永生？」天心大帝道。

  「算是永生吧，但也有弊端，那就是我積蓄壽元速度並不快，也就是剛開始從大道汲取的壽元比較多。」

  李長生道：「吾運氣好，遇到了長生大道碎片，若是尋常積累，百萬年都未必能成。」

  「長生大道碎片？那確實運氣好。」天心大帝恍然道：「若是現在壽元消耗過大呢？」

  「那吾就塵封一段時間。」

  李長生道：「塵封不會損耗壽元，帶壽元累積到一定程度，吾又能出來活躍。」

  「這也算是另類永生，也不錯。」天心大帝道。

  「可惜，那塊長生大道碎片，只有一塊，將來看能否再尋一塊。」李長生道：「而且，我也只能施展五次，做不到永生。」

  「五次，應該足夠你完成蛻變了。」天心大帝道。

  李長生沉聲道：「希望早日斬出三身，最後三身合一。」

  五次，只是他隨口一說，如果次數無限，那就真成另類永生了。

  天心大帝又道：「你運氣比朕好，朕在混沌中，也曾遇見長生大道碎片，可惜，已經消散了。」

  「消散了？」李長生面露疑惑。

  「對，長生大道的碎片，時刻在流逝生機，久遠歲月下，長生大道碎片會徹底消失。」

  天心大帝嘆道：「長生大道，已經不可修復。」

  李長生嘆道：「長生無路，只求斬出三身，或許有一絲永生的希望，道尊之路，斷不可能永生！」

  天心大帝點點頭：「你所言不錯，道尊之路，不是永生之路，只能嘗試你開創的三身之路。」

  若真能一切時空，永恆自在逍遙，那確實可以永生。

  而道尊之路，完全是死路，不可能成功！

  「當初你在永生演化之地，可是遭遇了時間道尊？」李長生問道。

  「不錯，時間道尊實力確實可怖。」

  天心大帝點頭道：「朕殺他數次，都能復生，朕不再糾纏，離開了演化之地，被他斬下一截樹枝，你也遇上了？」

  「過去身遇上的，被時間道尊帶入了時間長河，誰也奈何不得誰。」

  李長生講述道：「時間道尊那絲意識，不過是寄託時間長河，翻不起大風浪。」

  天心大帝點點頭，道：「無事便好，朕安心研究過去身，爭取早日斬出。」

  李長生點點頭，調動時間長河的力量：「吾帶領你，窺探過往的歲月。」

  他們在一起的時光，將斬出過去身的感悟，交給天心大帝。

  如今自己時間長河在手，天心大帝對自己也沒防備，可以說，將命交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