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過去的殘念與過去身

  太清道人在祭壇和閣樓之間穿梭，來到一處混沌池。

  濃郁的混沌之氣，已經轉化成液體。

  太清道人目光穿過混沌液體，看見了銘刻在池底的紋路。

  混沌仙力，將混沌液體分離，露出銘刻的模糊紋路。

  「起源文字？」

  

  當初李長生，窺探過不少起源仙王，甚至入道境起源仙人神魂，自然知曉這文字。

  「他們瘋了，仙祖瘋了，道尊瘋了，永生已經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要獻祭我？」

  「獻祭了我們，你們能活多久，妄圖在混沌之中尋求永生，當年你們就不該在打開那裡……」

  「長生大道崩了，仙祖，道尊，你們一樣會走向滅亡……」

  後面的文字，已經被混沌之氣同化了。

  能保留這麼多內容，已經很難了。

  太清道人靜靜思索，這是被獻祭了？

  仙祖，道尊，他們一同締造了這裡。

  看來，古老的存在們，並非不死不休，甚至還合作了。

  他們一同研究永生，想要在混沌之中追求永生，不惜獻祭手下。

  可惜，留下的信息太少了，不知道這位什麼境界，什麼身份。

  太清道人離開混沌池，繼續在這裡探索起來。

  天心大帝的氣息，在他進來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像是被某種力量隔斷了，需要他仔細尋找。

  再次來到一處閣樓，太清道人檢查的很仔細。

  他再次找到了一顆混沌蛋，裡面有東西。

  混沌蛋化作精純的混沌力量，融入太清道人體內。

  一塊腐朽的石板，從混沌蛋內跌落出來。

  石板上，也雕刻著紋路，比混沌池內完整，清晰。

  「朕是仙界天國大帝，朕一身殺敵無數，在仙界建立天國，超越仙王。」

  「那一刻，朕覺得整個仙界，都將臣服在朕的手下。」

  「朕要做永恆的仙帝，直到聽聞道尊們的傳說，才知道朕是多麼可笑。」

  「百萬年入道，在仙界已然是極為輝煌，但在道尊們的眼中，和螻蟻一般。」

  「朕卸任天國帝位，追隨道尊修行，直到長生大道崩塌，被送來此地……」

  「朕是天國大帝，還有十萬年壽元啊！」

  太清道人幽幽一嘆，十萬年壽元，與他百萬年入道相比，算不得什麼。

  但在長生大道崩滅之後，十萬年壽元很漫長了。

  可惜，這位天國大帝，被帶來了混沌。

  仙遺之地，還有天國，傳承並未斷絕。

  他們絕對想不到，自己的老祖，會這般悽慘。

  「朕多麼信任道尊啊，可是，他們卻將朕當成了實驗品！」

  「轉化混沌，再續永生，就是一場騙局，可朕被封在這裡，出不去了。」

  「朕不知道，這塊混沌寶物，能存在多久，但肯定比朕存在的久遠。」

  「朕獻祭自身，演化這塊混沌寶物，只希望保留一切，讓世人知曉，再續永生就是騙局。」

  「可惜，太難了，就算是寶物能有重見天日的一天，也會被道尊們得到……」

  再續永生！

  欺騙了天國老祖！

  轉化混沌道胎，就能永生？

  可笑，長生大道都崩了，哪還有什麼永生？

  太清道人為這位天國大帝，感到悲哀。

  締造了天國，宏偉藍圖還未展開，就這麼消亡了。

  若是死在一統仙界的路上，也算是死得其所，可惜，死在這裡，實在是憋屈。

  「這裡的混沌閣樓，每一顆混沌蛋，不會都是一位入道，甚至超越入道的吧？」

  太清道人思索，手中的混沌石板，也在消散。

  太久遠了，這塊混沌石板能保存到現在，全靠天國老祖，獻祭自身，演化出了雛形。

  後來也有混沌大道孕育，才能成功。

  可惜，就算是成功了，道尊們也等不到了。

  太久遠了，道尊們的壽元，等不起。

  到了最後，混沌寶物，反倒是沒人來取，在歲月中腐朽。

  太清道人繼續在這裡尋找，穿梭在混沌閣樓，探查混沌蛋。

  祭壇，混沌池，混沌蛋，凡是有記錄信息的，他都不放過。

  雖然都是一些殘缺信息，但拼湊起來，也能有個大概。

  道尊們和起源仙祖，他們為了永生，開始合作，一同在混沌之中研究。

  他們想要接續永生，轉化混沌身軀。

  可惜，這一步失敗了。

  為此，他們葬送了不知道多少強者。

  有仙王，有入道，甚至還有超越入道的強者。

  當知道轉化混沌身軀，也無法永生的時候，道尊和仙祖們也換了路子。

  他們開始獻祭仙人，轉化成混沌池水，抽取他們的壽元。

  而且，挑選的都是壽元還多的仙人。

  特別是那些長生大道剛崩塌，各大勢力老祖們。

  他們掌控著大量延壽資源，壽命延續的很長。

  有的更是有百萬年，甚至千萬年壽元。

  可結果，都成了道尊和仙祖們的口糧。

  太清道人整理著信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強，特別是自己老祖一去不回。

  有強者來混沌探查，找到了這裡。

  結果，那位強者也沒能逃脫道尊的魔爪。

  後來，應該是某位道尊的弟子，看不下去了，將事情傳了出去。

  一些沒參與的道尊和仙祖，想要阻止這裡。

  一場混戰爆發了，永生計劃暫時擱置。

  太清道人又尋到一些信息，是大戰之後的後來者。

  看來，當年的那場混戰，並未阻止道尊和仙祖的永生計劃。

  研究還在繼續，越來越多仙人，成為了祭品，被煉製成了延壽丹。

  但這並不是道尊們想要的，特別是他們那種存在，想要延壽，需要的生機，不是一般仙人可比的。

  他們要的是永生！

  為了再次永生，太清道人看見了一條消息，有道尊再次打開了那裡。

  這個那裡是哪裡，太清道人不知道。

  根據之前起源仙界仙人留下的信息，長生大道之所以崩碎，也是因為那裡。

  道尊們想要通過那神秘之地，再次追尋永生。

  結果，事情變得更糟糕，大道混亂了。

  有道尊將時間長河，引入了混沌，抵擋那神秘之地。

  時間大道碎裂了。

  有道尊隕落在那神秘之地。

  太清道人神情凝重，道尊都隕落了，時間大道碎裂？

  這個世界的道尊，有沒有走到大道的盡頭，他不清楚，但絕對是最古老，最強橫的存在！

  能夠崩碎長生大道，時間大道，殺死道尊的地方。

  莫非，是超脫之地？

  跳脫了一切時空，永恆自在逍遙的地方？

  太清道人陷入沉思，以自己過去身的實力，怕是無法涉及到那裡。

  畢竟，自己並未超脫，只是邁出了第一步而已。

  想要真正的超脫出去，還要斬出現在，未來，最後三身合一。

  「現在就是不知道，道尊們在哪一步。」太清道人沉思。

  道尊們是怎麼打開那裡的？

  憑藉自身實力，還是機緣巧合？

  如果說憑藉自身實力，豈不是說，有接近超脫的可能？

  不過，就算是接近，也不可能打破才對。

  跳脫了一切時空，和無限接近跳脫一切時空，完全是兩個概念。

  一個不在過去，不在未來，不在現在，永恆自在逍遙。

  一個過去，未來，現在，總要有一個。

  隨意干擾時空，都能破滅。

  想要觸及到跳脫時空的境界，除非自己跳脫出去，否則根本不可能！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機緣巧合。

  太清道人一邊思索，一邊尋找天心大帝的氣息。

  一直到他來到永生演化之地的盡頭，終於找到了天心大帝的氣息。

  一截柳樹枝！

  「嗯？」太清道人目光凝重：「這截柳樹枝，殘留的氣息，超越了入道。」

  以天心大帝的實力，究竟是誰，能從她身上，斬下一截樹枝？

  這永生演化之地，還有自己沒發現的奧秘？

  太清道人閉上雙目，感應著這裡的一切。

  混沌殺陣，混沌紋路……

  混沌閣樓，混沌池，祭壇……

  「那些祭壇……」

  太清道人帶著柳樹枝，返回到一座祭壇之上，混沌仙力激盪。

  嗡

  虛空之中，泛起一條條道紋，歲月的氣息，流淌而出。

  一條銀白色河流，從混沌之中跨越而出，直逼太清道人。

  「時間長河？」

  太清道人目光微凝，體內同樣有時間長河衝出。

  兩條時間長河，接觸剎那，瞬間融合在一起。

  一道古老的身影，在時間長河之中出現，一柄長刀，瞬息間斬向太清道人。

  時間之力加持，快到極致的一刀。

  嗡

  長刀穿過了太清道人身軀，體內的時間烙印，綻放光輝。

  「時間的力量，莫非是當年隕落的道尊，就是你？」

  太清道人轉身，看著那道古老的身影。

  古老的身影，此刻也停住了，有些茫然地看著太清道人。

  他無法理解，自己的一刀，為何沒能傷到太清道人。

  「很快的一刀，時間的速度，難以抵擋。」

  太清道人淡淡道：「可惜，老道也領悟了時間，早已歲月不加身。」

  時間，撼動不了他！

  古老的身影，注視著太清道人：「你和吾一樣，都是活在過去的存在，為何你能在這個時代，肆意妄為？」

  他看出了，太清道人的過去身。

  「掌控時間的你，可能從過去，尋到老道？」太清道人反問道。

  古老身影搖頭：「吾的時代，並無你。」

  「因為吾和你不同，你不過是時間大道掩藏的一絲意識，而老道，則是過去身。」太清道人淡淡道。

  「過去身？」古老身影不解。

  「無論你在哪個時代，哪怕是這個時代，也無法窺探吾的過去，因為吾已經沒有過去。」

  太清道人淡然道：「過去是吾，吾非過去。」

  古老身影沉默片刻，道：「吾明白了，於過去中新生，是為過去身，跳脫了過去的時間。」

  「是跳脫了過去的時空。」太清道人糾正道。

  「這條路，你從何處領悟？」古老身影問道。

  「冥冥之中，自有所悟。」太清道人漠然道。

  古老身影輕嘆道：「若是當年有你這條路，吾或許不會隕落，吾等，都走錯了路。」

  「路無對錯。」太清道人淡淡道：「只是你們這條路，還未曾到極致。」

  聖人之道，走到最後，還有合道，這個合道不是凡間的煉虛合道。

  合的天地間一切大道，合道之後，再跳脫大道，或許可成大羅天仙。

  但也只是或許。

  能不能成功，無人知曉。

  至於前世傳說中的道祖，他也不清楚。

  「未到極致麼？」古老身影呢喃一聲，道：「確實未到極致。」

  「你們打開的那裡，是什麼地方？」太清道人問道。

  「終極。」古老身影漠然道：「路之盡頭。」

  「你們如何打開的？」太清道人又問道：「該如何前往？」

  「無法前往，他們封鎖了前往之路。」古老身影搖頭道：「至於如何打開，吾也不知，時間崩碎了，吾只是活在過去的殘念。」

  太清道人輕嘆一聲，有些唏噓：「強如你，也能隕落，或許是老道的追求。」

  眼前的身影，是否是時間道尊，太清道人也不敢肯定。

  能夠在時間大道崩碎之後，殘留一絲意識，藏匿於時間長河，這實力很恐怖了。

  只是這一絲意識，藉助時間長河，入道境界，誰來誰死。

  難怪能斬斷天心大帝的樹枝！

  「以前也是吾等的追求。」古老身影道。

  以前是他們在追求，結果，造成了難以挽回的災難。

  長生路斷，道尊也有了壽元大限。

  用盡一切辦法，依舊無法再續永生之路。

  太清道人沉默片刻，問道：「你可知道，長生道尊？」

  「何來長生道尊？」古老身影反問道。

  太清道人皺眉道：「你們那個時代，無人修行長生大道，成就道尊？」

  前世傳說之中，還有壽星之說，地位也不低，只是比不上那些道尊。

  「長生之道，不可能誕生道尊。」古老身影漠然道：「道尊，乃是大道至尊，大道走在最前者，掌控大道。」

  「掌控大道？」

  太清道人怔然。

  道尊境界，掌控著大道？

  如果這麼說，確實不能誕生長生道尊，因為其餘道尊不允許！

  一旦長生大道被掌控，那些道尊的壽元，也被掌控了！

  等等，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