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我心安處即吾鄉
2024-05-02 16:07:45
作者: 梨灼
因為知道他一心看路應該不會看自己,於是就這麼眼睛也不眨地看了他一路,只是卻忘了有一種東西叫做餘光,當陸城真的找到山洞,然後突然低頭盯住她的時候,左未央頓時嚇得眼睛睜大,發聲無能。
「看夠了?我們到了,這裡被我之前封住了,你先下來,我要打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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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她紅著臉就要掙扎著從陸城懷裡下來,只不過他還不讓,挑了一處鋪了枯草的地方才小心地放她下來,之後就蹲在她面前開始看她,就好像是要把一路走來她看自己的時間全部看回來似的。
左未央原本以為他看一會兒應該就可以了,就假裝沒看見側著頭逃避,卻沒想到很久之後,陸城還在看自己,她終於再也假裝不下去。
「你看什麼……」
相比於她支支吾吾的提問,他回答得就很斬釘截鐵:
「看你。」
左未央心上頓時被重重一擊。
還能怎麼回?只能找話題蓋過去。
「你不是說還要打開山洞嗎?快一點吧,要我幫你嗎?」
他輕輕淺淺地笑,然後伸手撫了一下她的臉頰,這一回,左未央沒有躲,只是將眼神落在一邊,陸城表示很滿意,站起來留給她一句:
「你坐在這別動,別讓我擔心或者失神,就是最好的幫助了。」
她小雞啄米一樣點點頭,表示特別願意這樣清閒地坐著等待。
大概一刻多鐘以後,陸城打開了山洞,然後又把她抱起來抱進山洞,接下去也沒閒著,又在山洞各處尋了一遭,回來時手裡已經提了一些東西,放到她身邊並坐下:
「幾年前我留下的電筒還能用,壓縮餅乾、罐頭也都還沒有過保質期。還好,我們是處在萊茵河的河谷地區,只要有水,有光和食物,至少也可以撐一段時間養養傷了。」
這種條件,在他經歷過的之中,真的算不得是什麼最艱難的。熱帶雨林里在蟒蛇鱷魚口中逃生,雪域高原遭遇雪崩,他都度過來了,這又算得了什麼?熟悉的地方,充足的設施,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簡直已經可以稱之為簡單級題目。
只是,多了一個她,難度級別,就未成定數了。
是夜,陸城說的風雨應邀而至,不過好在他們已經坐在足以抵擋風雨的山洞裡,並且身邊有著光源與足夠支撐一周的食物,忽然就覺得有一種死裡逃生的無比安全感。
一輩子都過著富足安康的生活,就算是在恢復左姓之前,她至少也是個小康的生活水平,哪裡需要為生死奔波?這一切都是遙遠的未曾想過的事情,可當命運再次和她開了個玩笑,讓她經歷了萊茵河河谷事件之後,她才突然有一種生活需要好好珍惜的感覺。
這一次要是能出去,她一定要努力把不好的事情都忘記,只單純地享受生命。
真的,原來只要有光,有溫暖,有一個你相信他會保護自己安全的人在,一切就都夠了。
外面有狂風暴雨,但,我心安處即吾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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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偏遠而古老的小屋,位於誰也不知道的歐洲某處,此時正聚集了一群亞非歐臉孔占全的人。
每一個人神態各異,但其中又有一個一眼就能看出來是統領者的人物,靜靜地坐在所有人的中央,在一幫七嘴八舌用各國語言說個不停的人裡面一言不發,可就已經足夠令人無法忽視。
他一開口,所有人都立即安靜下來:
「你們說,他們現在會在哪裡做什麼呢?」
之前還說個不停的人現在都只剩下面面相覷,用眼神溝通了一遍,試著回答:
「應該逃出來了吧?現在……正在沿河逃亡?」
「逃亡?現在的天氣?」
言少熙作勢看了一眼窗外,外頭雨大風急。眾人看著天氣沉默。
逃亡?如果是陸城一個人,即便受了傷逃亡也不在話下,但是他身邊還有一個吃不得苦的小女孩,恐怕是絕對不捨得的吧。
不僅不逃,還會一本正經地騙她逃亡是無效的,只為了讓她一點顧慮都沒有。
「他們現在應該在山洞裡患難見真情了吧。」
言少熙手裡把玩著一塊老琥珀,還是價值不菲的完整地包裹了植物的琥珀,裡面千萬年前的葉片都還栩栩如生。他眼底流轉的光線一點也不比琥珀潤澤的光澤差。
陸城啊,這次你的失敗都已經近在眼前了,他怎麼就覺得不太好玩了呢?
「我總要讓他們先知道對方的重要性,然後再動手,才比較有趣一點。」
言少熙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所有人都是一陣震驚,他們也知道路西法對路易有多嚴格,更知道他對背叛者有多嚴格,但是,那畢竟是路易啊,路西法最滿意的學生,他們除路西法之外最佩服的人,又怎麼能真的讓路易去死?
可是大多數震驚過後,也不敢發聲,只有其中一人,初生牛犢不怕虎,已經被自己的父親兄長狠狠教訓過一番之後的弗朗西斯,睜著湛藍眼眸不可思議地說:
「你動手的意思是……讓薇薇安和路易死嗎?」
「不,不包括你鍾愛的薇薇安,親愛的小弗朗西斯。」言少熙笑,樣子明明還是清風朗月,可眼底又滿是腥風血雨,「她是香港左家的人,我到底還是要留三分薄面的,只有對待自己的人,我才會大義滅口地下手。」
「路西法!你明明說好這只是個賭局的,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弗朗西斯一下提高了聲音,站在他身邊的父親和幾個哥哥又連忙制止他,又是拉他又是捂他的嘴。這孩子,怎麼就是不長記性,總是惹怒路西法,難道是想讓自己的家族也遭受這樣的懲罰嗎?
「弗朗西斯,閉嘴!」
言少熙臉上沒有任何生氣的表情,反而面對被七八個人按在地上的弗朗西斯,親切地蹲了下去,笑眯眯地看著滿臉憤然的他:
「我從來沒有說過賭注是薇薇安,只是你自己這樣以為了,我又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