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不能觸碰的
2024-05-02 16:17:27
作者: 山有狐
「殿下怎麼了?」
聽到芳芝這麼說,沈白連忙抬起頭,焦急的問道。
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對望舒再怎麼樣,也不會有任何過分的逾越舉動,不管是江上歌還是其他人對他的旁敲側聽,他的回答始終都只有一個,那就是護著望舒的周全。
只是這樣罷了,再多的想法,全部都壓制下來,絕對不在行動上有任何的表現。
明知道是兩個世界的人,他要做的就是恪守本分,這樣才能給望舒最好的,任何別的舉動,對望舒來說都是多餘的。
但是卻看不得望舒有任何的不好。
他不去理會望舒在別人眼裡是什麼樣的人,對他來說,望舒如同一道光,把他的絕望全部都湮滅。
「或者是我多心了,你別在意。」
芳芝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側著頭頓了頓,加急了沈白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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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公主殿下,請明說。」
沈白的確焦急,可是他又不能揪著江芳芝的領子問個明白,只要按捺著性子再問一遍。
「沈白,你該明白,裴少爺是將軍府的長子,又是皇上看好的人,他那一生都是富貴榮華無邊的,我只怕日後望舒嫁給他會受委屈。」
「受什麼委屈?」
沈白又問道,雖然他也不喜歡裴傾奕,每次看了都有種恨不得打一頓的想法,但是裴傾奕對望舒的態度,他倒是看得真切,算不上好,卻也是真心。
「你真不知道什麼委屈啊。」
芳芝扯著嘴角笑了一下,這沈白啊,是真單純呢,還是假單純,如此看來倒是個好男人,只是太窮了,窮的令人髮指,是有多瞎的人,才會看上這種窮人。
想到這裡,芳芝眼裡的光芒黯淡下來,宮裡所有的帝姬,她們的下半生,要和誰過,都是皇上一手安排的,哪怕是絕寵的望舒,也沒有挑選的權力,而是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指定了。
卻並非不是好事。
適齡的男子之中,試問還有多少人比裴傾奕好,論起人品身家還有仕途,能舉例的也不多了。
望舒可以得到那麼好的,那她呢?
她和望舒差了什麼,可什麼沒有差啊,連歲數都是同歲,只不過是比她多了一個娘而已,可是那個良妃,在宮裡如同死人那樣,不爭不搶,活著和沒活著差不多,根本沒有誰把她放在眼裡當一回事。
可是為什麼,望舒和她的距離,卻逐漸天壤之別。
好事都讓一個人霸占的話,就太不公平了,她要出來伸張正義。
「裴少爺可是貴公子,你見過哪家的貴公子信奉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他這一刻喜歡著舒兒,可是以後呢,一年以後,兩年以後,當舒兒容顏逝去的時候,還有更加貌美體貼的女子,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擔憂的語氣,忠告的語氣,往沈白不疑有他。
「八公主和我說這些做什麼,我只是一個侍衛,殿下們的事,我管不著。」
沈白雖然是這麼說,可是眉宇間的憂慮,卻是一點都沒有減緩。
「你要是不想管也沒關係,畢竟這不是你的職責,你的職責只是護著舒兒身體的周全罷了,至於內心的周全,你就算不護著,也沒有人會責怪你一分一毫。」
芳芝以退為進,她看透了沈白,知道怎麼說,才能讓沈白把最後的底線壓垮。
「八公主,你何必這樣說,你知道我……」
「沈白,我可什麼都不知道,你是舒兒的侍衛,我與你只不過是點頭之交,能知道什麼;不過我把我該說的該做的是都做了,以後舒兒過成什麼樣,我問心無愧,希望你呀,也能問心無愧。」
說著,芳芝悠悠笑了起來,不給沈白再說下去的機會,轉身離開。
這種做法簡直誅心,仿佛以後望舒哪怕有一絲的不快樂,都是他的責任。
但是,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侍衛而已,就算他逾越了禮數,他又能做什麼呢,明明什麼都做不到。
花映又從屋裡走出來,冷風把她的臉蛋吹的通紅,她走到沈白面前,歪著脖子奇怪問道:「哥,你在外面不冷嗎?」
沈白的思緒被拉回來,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悲,抬頭看著花映說道:「什麼事?」
「阿娘讓你進去,說是有話要對你說。」
花映也不小了,她雖然和望舒同年,可是望舒生在年尾,她生在年頭,幾乎要比望舒大一歲,已經是大姑娘了。
「嗯。」
沈白點了點頭,站起來,朝著屋裡走去,他是孝順的日子,對阿娘的話,幾乎言聽計從。
屋裡很暖和,炕里燒著柴火,一旁還放著一個火盆,窗戶都用窗紙糊了起來,只留下一些隙縫透風,江芳芝給的鴨絨被子放在炕床上,花映她娘半蓋著,臉上氣色不錯。
「阿娘,你找我有事?」
沈白走進去,在炕邊坐下。
花映她娘伸手拉過沈白,讓他更靠裡面坐,把鴨絨被褥蓋在他的腿上。
「阿白,托公主殿下的福,我們也總算是過上了好一些的日子。」
雖然整體來說,整個家中的收入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也許江上歌會大方一點,每個月給他的俸祿會多一點,可是對江上歌來說,沈白不過只是他眾多屬下的一個罷了,沒必要搞特殊化。
但是搬了新家,感覺好像一切都不一樣了。
從前的殘垣斷瓦,每到冬天,屋裡就猛的灌風,陰冷潮濕,在裡面住久了,沒病都住出病來。
「嗯,托殿下的福。」
沈白跟著說了一句,臉色平淡。
「阿白,你年紀也不小了,改為自己打算,這些年你一直都疲於工作,家裡家外都是你一個人擔著,是阿娘對不起你。」
「娘,你說什麼呢。」
「阿白,從前我們家什麼都沒有,所以我不敢提,也不能叫人家養了多年的閨女跟著我們受苦,可是現在不同了,再怎麼樣,我們也有一個像樣的家,嫁進來也不算太委屈。」
這是每個做娘的,都要經歷的過程。
等兒子到了嫁娶的年齡,想的事情,就是怎麼去找一個兒媳婦,然後傳宗接代開枝散葉。
這個想法,即便是過去了幾千年,也沒有改變過。
「阿娘,現在說這些做什麼?」
沈白卻本能的排斥,他滿心都是工作和望舒的事情,其餘別的,完全不感興趣。
「現在不說,等到什麼時候去說呢,你也老大不小了,從前隔壁家的二狗子,娃兒都能夏天幹活,他可是和你同年呢。」
花映娘叨叨絮絮的說著,現在沒有比沈白討媳婦更加重要的事情。
「以後再說吧。」
沈白有些不安,起身想要走開,可是花映娘卻身後把他拉住,不給他逃避。
「阿白,你實話對阿娘說,你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嗎?」
「我沒時間想這種事情。」
自從爹死了以後,他滿心的都是如何肩負起照顧家庭的重擔,其實低層的人,想要或者是很難很難的,命運並不會因為看你可憐,就對你格外開恩。
往往更多時候,上帝替你關上一道門的同時,會把窗也順便關上。
「阿白,你喜歡公主殿下嗎?」
花映娘又問道,別人看不看得出來,她是沈白阿娘,多少看出一點端倪。
沈白猛地抬起頭,看著他娘,然後移開目光,語氣變得有些怯弱。
「阿娘,你胡說什麼,這是殺頭的話。」
「你也知道這是殺頭的話,公主殿下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她能幫我們,是祖上積了無數的福分;阿白,你可要掂量自己,阿娘替你物色了一個好人家,你也該好好過日子了。」
花映娘苦笑著,叨叨絮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