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看戲!
2024-07-11 17:06:51
作者: 一隻橘貓壓海棠
叛軍在城內瘋狂的內亂,而郭戎則指揮著唐軍開始肅清柳城城外的各種營地,塢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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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輪設置的防禦體系很完善,但是此時此刻失去了柳城支援,失去了第五輪指揮之後,外圍的防線已經變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在唐軍的進攻面前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三天之內,將柳城城外的所有營寨、堡壘盡數肅清,城外的沒有受到城內影響的三萬叛軍被盡數斬殺。
肅清外圍的體系之後,郭戎繼續指揮兵馬前行,在毫無阻礙的情況下,將柳城徹底圍困的水泄不通。
郭戎肅清了外圍的叛軍,而城內的局勢也已經形成了脆弱的平衡。
在各個時期,通過各種途徑,混入柳城內屬於偵察兵的老兵油子們也進入了活躍期。
雖然城門封閉,但是以這些偵察營老兵油子的經驗、經歷、能力,將消息傳遞出去還是輕而易舉。
叛軍城防的形同虛設,唐軍的徹底圍城,則更為這些老兵油子們傳遞信息和情報提供了便利的條件。
隨著城內的信息被陸續傳出,郭戎對於城內的變化也了如指掌,原本根據計劃,拿下了外圍之後,就可以對城內展開進攻。
然而,得知了柳城內脆弱的平衡之後,郭戎卻被城內的情況所吸引,索性放緩了自己進攻的計劃,轉而把兵馬布置好了,繼續觀看這場柳城城內正在進行的決賽圈比賽。
至於原因,很簡單,因為東邊不著急。
關於渤海國,從收拾第五輪開始,李愬就在布局挖坑,第五輪被林宇、王錚這一對年輕的組合打崩的時候,李愬的坑就已經挖好了。
為了引誘渤海國的兵馬,李愬甚至還專門設置了幾個陷阱。
結果,渤海國的那幫蠢貨連想都沒想,直接朝著李愬挖的坑就跳了下去,是的沒錯,他們是主動自己跳進去的。
事實上,關於這一波,跳坑的過程,還有點離奇。
………………………………
三個左威衛偵察營的老兵油子,在襄平以東擊潰了渤海軍的一個斥候小隊,斬首七人,俘虜兩人。
哪怕對于禁軍的老兵油子來說,這也算一個不錯的戰績,然而離奇的事情還在後面。
這三個傢伙膽大包天的傢伙,突發奇想,連殺帶剮,連威脅帶恐嚇,連胡蘿蔔帶大棒,直接把被俘的兩個傢伙嚇得半死,順便完成了洗腦。
然後,三個人連軍械和甲冑都沒換,帶著兩個俘虜直接前往了渤海大軍的營地,然後大大咧咧的回營地。
返回營地之後,兩個已經被嚇得半死的渤海斥候老老實實按照三個老兵油子的吩咐,把三個老兵油子說成了被擊潰的第五輪麾下的偵察兵,而且著重指出,三個老兵油子準備棄暗投明,加入渤海軍。
對於這一番,乍一聽沒什麼毛病的說辭,渤海軍的將軍們並太過懷疑,而是繼續詢問他們關心的戰況。
獲得了初步的信任之後,三個老兵油子徹底放飛了自我,在渤海軍的眾多將軍面前,一頓胡吹猛侃。
在他們的表述中,唐軍和第五輪的遼東叛軍發生了血戰。第五輪傷亡慘重退回了柳城,而唐軍也損失慘重,短時間內沒有出擊的能力,此時此刻正在襄平休養生息。
當然,撤回柳城的第五輪也不舒服,返回柳城之後,柳城就被剛剛抵達了柳城的唐軍包圍。
這一波真中有假,假假真真的消息對於尚未掌握的渤海國大軍來說意義重大,更重要的是渤海國的眾將一致認為這絕對是一個好機會。
於是,簡單的商議之後,這支十幾萬人的大軍,直接開始向襄平進軍。
從提出想法,到討論出擊,再到正式出兵,整個過程中既沒有驗證真偽,也沒有權衡利弊,甚至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直到在大軍距離襄平只有百里的時候,這幫傢伙才想起來至少應該派人去核實一下真偽。
然後,大隊的斥候被派出,然而,三個提供情報的老兵油子因為熟悉襄平和柳城地帶的地形,成為了了這支斥候隊伍的嚮導,在整個斥候隊伍中占據絕對的主導前的話語權。
讓老貓帶著一群耗子去探查情況,這探查的結果可想而知。
而事實也沒有超出預料,三個老兵油子根據戰友們留下的記號,成功的將這些渤海國的斥候們帶到了偵察兵們預留的陷阱之中。
一次,兩次,三次……
花費了近百人的代價之後,一行人終於被帶到了柳城附近,讓候著的渤海斥候看到柳城之外的唐旗和連綿的唐軍大營之後,返程。
雖然,這一路損失慘重,但是帶回的消息,卻讓渤海國的將軍們興奮到了極點,十幾萬人的渤海大軍迅速向襄平進攻。
抵達之後,本著出敵不意的心思,渤海軍立刻進攻,不知道是不是三個老兵油子吹的太邪乎,信心滿滿的渤海軍甚至連個幫大唐平叛的口號都沒喊。
然後,曠日持久的攻城戰開始了。
對於渤海國這一次的做法,郭戎很是震驚。
因為這一次,叛軍的行動和軌跡,比起去年的時候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這固然有三個老兵油子帶節奏的原因,但是也不應該如此的離譜。
如果說去年那一波戰術水平極高,那麼這一波,現在這支渤海軍的統帥連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關於這個原因,哪怕在渤海軍中混得風生水起的三個老兵油子只是打打探出了去年統領大軍出征的是渤海的「國師」,今年「國師」病重,沒有隨行。
無論如何,這也算解釋了為什麼同樣一支渤海軍,差距為什麼如此的懸殊,然而,除此之外,至於「國師」是誰,叫什麼,有什麼本事,來自何方,得了什麼病,這些消息一概不知。
當然,無論是郭戎還是李愬都不是迂腐之人,也不會考慮跟敵人,尤其是異族玩什麼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既然對方的「國師」未能隨行,那趁他病,要他命才是正解。
李愬和郭戎最初向李純保證的是一波把渤海國打崩,打的渤海國百年之內都沒有復起的可能。
然而,現在,郭戎覺得亡國滅種未必也不是不可以的選擇。
只不過,滅國,尤其是在遼東這地方滅國,絕對不能操之過急,先等李愬把主動跳進坑的這支渤海軍吃掉,然後再說。
至於渤海軍,渤海人的統帥確實有點鐵憨憨的感覺,但是渤海國本質上還是靺鞨人建立的國家。
靺鞨人在遼東諸族中也是屬於比較兇悍的一類,正面的戰鬥力遠遠不是半島上那些戰五渣可以比擬的。
要不然,以李愬的傲氣,不可一世,怎麼可能會依託襄平挖坑,利用襄平去消耗渤海軍的士氣和戰鬥意志呢。
為了配合李愬,自己已經把所有的騎兵都支援了過去,有了這一萬多騎兵,近三萬戰馬的支援,以李愬的能力,收拾掉坑裡的渤海軍絕對沒有任何問題,自己沒必要多餘替他操心。
更何況,現在中間間隔數百里的距離,快慢也不差那一天兩天,郭戎也就不著急了,安安心心的把柳城這邊的決賽圈看完。
………………………………
郭戎這邊安靜的等著看戲,而城內幾波叛軍也沒有辜負郭戎的期望。
經過了黃昏時分暫時的平靜之後,夜幕徹底降臨之後,蔣文佐首先出手。
不過這也算沒辦法的事情,表面上占據了絕對的優勢,然而實際上風光之下,蔣文佐已經到了斷糧的邊緣,如果沒有糧食,明天他麾下的萬餘叛軍就要挨餓。
為了自己的場面不至於崩塌,為了手下的士卒不至於譁變,當夜幕降臨,蔣文佐帶著幾百精銳,主動來到了糧倉所在,並作出了一番進攻的模樣。
蔣文佐的目的其實很簡單,以強硬來掩飾自己的虛弱,然而,結果讓卻蔣文佐很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感覺。
依託糧倉而守的他們只有千餘人,而且這千餘人中也不乏老弱病殘之人,無論是從數量上,質量上抑或是戰鬥力上,他們都是最弱的一支力量。
然而,就是這樣一支連蔣文佐一輪衝鋒都抗不下來的傢伙,面對蔣文佐的威脅、恐嚇、敲詐,對方卻強硬無比。
「我們確實不是你們的對手,但是只要你們敢邁入糧倉百丈範圍之內,我們立刻點燃糧倉,到時候,看誰死的快!」
聽著對方,硬的跟骨頭一樣的話語,蔣文佐把自己的牙都快咬碎了,更讓蔣文佐無語的是,對方這並不是僅僅說說。
此時此刻,已經進入夜間,火光比白晝更為耀眼和光亮,而這支依託糧倉而守的叛軍圍著糧倉點起了一圈火焰。
在火圈的內外,各自有一支百人規模的兵馬。
內圈的人手持火把,一個個站在糧倉的邊緣,只需要微微伸手就可以將糧倉點燃。
外圈的人,手持兵刃,身披各種能夠找到的甲冑,作為最後一道防線,這支力量絕對算不得強,但是用來拖延上幾十息的時間,確實綽綽有餘。
事實上,哪怕間隔幾十丈的距離,蔣文佐依舊可以看到那熊熊燃燒的火焰,火焰外圍的守軍以及火焰中央手持火把一直在執勤的幾十名叛軍。
以這個距離,這樣的布置,這樣的人數,這樣的準備,如果他們想要點火,那麼根本就沒有人可阻止。
最初,蔣文佐還有一絲僥倖的想法,然而,在對方一聲比一聲嚴厲的倒數中,在對方火把距離糧倉越來越近的距離上,蔣文佐最終屈服了。
很顯然,對方拿捏住了自己的七寸。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這顯然是唯一一個有理由的原因。
蔣文佐不再威逼,對方也不再堅持,徹底放棄了威脅獲得糧食的想法之後,雙方劍拔弩張的氛圍迅速消退。
然而,在談判中,蔣文佐再一次感覺自己被對方拿捏。
對方的提出的條件和要求簡單到了極點,對方可以給蔣文佐提供每天所需的糧食,以換取不會被蔣文佐進攻,至於蔣文佐和其他人如何處理,跟他們沒關係。
如果說,原本蔣文佐還不確定對方的立場和目的,沒有把對方當成自己真正的對手,那麼從聽到這談判條件的時候,已經把對方的危險程度提升到了最高。
因為對方的條件實在太具有迷惑性。
以糧草換取不會被進攻,乍一看是對方在求得安全的保證,但是實際上呢?
對方只提供一天的口糧就已經將自己拿捏的死死的,與其說是對方用這些糧食保護了他們,不如說對方用每天的口糧把自己當成了對方的一條看門狗。
雖然無奈,雖然上火,雖然懊惱,但是一粒糧食難倒英雄漢,不得已之下,蔣文佐答應了對方的條件。
達成協議之後,對方沒有任何猶豫的將蔣文佐所需的糧食送出,也算是履行了他們的約定。
條件答應了,協議達成了,但是在心中,蔣文佐卻恨透了對方,對方的名字同樣被蔣文佐深深的印刻在了腦海中。
確定糧食沒問題之後,蔣文佐望著被火圈圍繞的糧倉,看著對方首領的位置,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別以為靠這點小伎倆就可以這麼輕鬆的拿捏我,該死的傢伙,你給我等著,等把那兩支力量收拾完了,你也跑不了。」
一個時辰之後,柳城城外的唐軍大營中,長纓軍以及禁軍的年輕軍校們齊聚在中軍大帳,聽著剛剛被偵察兵們傳遞出來的消息。
聽著偵察兵們傳回的消息,郭戎下意識的重複了羅中文剛剛讀到的,依託糧倉的那支叛軍的首領的名字。
「蝮武榮?」
「沒錯,是這個名字,」聽到郭戎的詢問,羅中文點了點頭,隨後看到了郭戎臉上若有所思的神情。
對於郭戎的這種狀態和習慣,羅中文早就習以為常,在他的觀念裡面,在龜茲長大的郭戎不知道中原,長安的這些舊事,純屬正常,隨即開口道。
「大將軍莫不是對這個姓氏感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