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事實，它重要嗎？

  ……

  天色漸晚，月亮高懸空中，灑下皎皎光輝。

  在這之後，雪夜大帝說了很多很多，而雪珂也聽了很多很多。

  漸漸的心中的痛苦被他父皇給填滿了，雖然依舊存在，但是好了很多。以前之所以自己如此輕鬆，是因為有人替他負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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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她父皇，她大哥以及姜宇都在替他負重前行。

  看著自己父親臉上蒼老的神色，雪珂終於有那麼一瞬間的懂了自己的父親，不是他不努力，而是這個時代就是如此，皇家雖然風光無限，但是缺少頂尖力量的他們，面對同為頂尖力量的宗族也只能看那些擁有頂尖力量宗族的臉色。

  而面對武魂殿就更加只能憋屈的隱忍。

  以此積累下所謂的人脈關係，而世人忌憚的也是這點關係。

  只是。

  「父皇，既然你知道姜宇的才能，那為什麼不拉攏他呢？」雪珂的表情充滿了不解，明明自己的父皇都準備將自己嫁給姜宇了，只要促成，完全是有可能的。

  這是雪珂的一點私心，也是她曾經的念想。

  雖然此時她的內心依舊深受打擊，但是她也從自己的父皇的話語中明白了姜宇其實是無辜的，甚至如果沒有姜宇，如今的天斗帝國是個什麼樣沒人知道。

  看見自己的女兒忘卻了痛苦，開始了思考，雪夜大帝也是送了一口氣。

  「做不到。」雪夜大帝抬頭望天感嘆道，「在這之前他無人問津，只是太子身邊的一個小書童，我們還有一點機會。而從那之後他是威懾天下的姜王，那麼就沒有一點機會了。而且皇家給不了他舞台，當今唯一能夠給他舞台的只有雪清河，也只有在他的手下姜宇才能發揮出自己的能力。」

  同為君王，雪夜大帝很清楚這點，姜宇的能力真的很需要一個適合他的舞台，不然的話發揮不出來他的作用。

  最基本的信任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點，還有就是強大的背景以及自身的政治價值，都是如此。而整個天斗帝國符合這一點的只有雪清河。

  雪清河能夠得到姜宇，是雪清河的幸運，同樣也是姜宇的幸運，兩人是互相成全的，並非誰成全了誰。

  雪珂尚未想明白，到是雪夜打大帝已經不打算再說了。

  一陣疲倦襲來，雪夜大帝也感覺到了一絲累，看向自己的女兒，看著她已然清明的瞳孔。

  「不要恨他們好嗎，父皇希望你好好的，在父皇死後能夠代替為父看看這煥然一新的天斗帝國，告訴我天斗帝國發生變化。」雪夜大帝柔聲說道。

  如今雪夜大帝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看一看這天下了，這姜宇心中的天下啊，到底會變得如何呢？

  「父皇……」雪珂的淚水在次流出來了。她為自己父皇感到不公，他是天下的皇帝，而如今確只能活的如此的，卑微。

  「不要哭，要笑，這天下很好了，父皇雖然輸了，但是心中沒有不甘，輸給姜宇父皇心服口服，他心中有大善有大義更有大才，更非迂腐善良之輩，因此他真的有能力讓天斗帝國變得更好。而且他非殘暴之人，父皇短時間還不會死去呢，至少也要看見你哥哥娶妻不是。還有就是為父還要將你嫁出去呢！」

  雪夜大帝笑著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揶揄。

  「嫁給誰好呢，姜宇如何？」

  「父皇！人家已經娶妻了！」被還沉浸在悲傷中的雪珂被雪夜大帝的話弄得臉色通紅。

  「這點我自然知道，但是有關係嗎？他只是娶妾，你過去當妻又不影響，而且他欠我一個人情，他就算不娶也得娶，而且將你嫁給他，我也放心啊。」

  雪夜大帝說道。

  其中唯有最後一句話才是雪夜大帝最為注重的一點，嫁給姜宇，雪夜大帝才放心雪珂的安全，其他人他一個都不放心！

  雪珂臉紅著，但無法反駁，腦中更是一片空白。

  畢竟之前還經歷了來自真相的巨大打擊，現在又在談論自己的任上大事，雪珂要是還能保持冷就就見鬼了。

  雪夜大帝看著這一幕也沒有催促，而是笑著說道：「這件事為父一定會做的，至於姜宇會不會同意你可以去問他，你也先下去吧，好好想想今天父皇告訴你的話吧，父皇真的不希望你過的痛苦。」

  「我……明白了。」臉上的羞澀消失，雪珂有恢復了悲傷，然後緩緩退下。

  今天對雪珂來說註定了是一個不平常的一天。

  夜色以黑，天斗城的燈光已然亮起，萬家燈火之下，襯託了天斗城的繁華。

  雪珂走後，雪夜大帝看著這一幕再次呆住了，久久沒有動靜，像是在思考，也像是走神發呆。

  而另一邊，姜宇避開了離去的雪珂，考慮了一下，然後還是走了出去，他覺得他此時應該見見雪夜大帝。

  「陛下。」姜宇的聲音適時在雪夜大帝背後響起。

  而雪夜大帝雖然被著身，但姜宇的聲音也聽出來了，「你來了，姜宇。」

  轉過身去，看著面前尚且還有一絲青澀的俊朗少年，眼中有著剎那的失神，我就是輸給了他啊，如此年輕，如此有才華，也如此有天賦。

  雖有感嘆，但不多，畢竟早已認清了現實。

  「陛下知道我來了？」姜宇平靜的說道。

  雪夜大帝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語氣也有點輕鬆，「那倒沒有，只是我覺得你如果知道的話一定會來的，於是便等著，索性你來了。」

  「陛下還真是信任我啊。」

  「畢竟你是我天斗帝國的姜王不是，整個天斗帝國我最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

  雪夜大帝臉上掛著微笑，但單薄的身軀透露出一絲的落寞。

  最信任的人是曾經的對手，這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無聲的嘲諷。但事實就是如此，整個天斗帝國對雪夜大帝來說也唯有姜宇值得信任。

  他雖是敵人，但確有準則。

  其他人的話，難免會有什麼心思，雪夜大帝可不想自己睡一覺就被賣的一乾二淨了。

  「陛下，不必如此的，天斗帝國仍舊遵從陛下為天斗帝國的皇帝，這點不會變的。」姜宇低著頭，語氣平靜以及堅定。

  但是雪夜大帝臉上確實露出了一絲嘲弄的笑容，自嘲道：「這話你說出來自己信嗎？」

  「……」

  姜宇嘴唇微微動了動，但還是沉默了下。

  「無論信與不信，但是我和太子殿下始終都會遵守這一點的。」

  「清河和你啊，倒是有那麼一回事，至於其他人的話，就算了吧。」雪夜大帝也不想來虛的了，畢竟現在他已經到了末路，再說這些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他只是一個落寞的皇帝。

  而姜宇和雪清河的話，他們確實是在遵從他為天斗帝國的皇帝，但是有用？沒有用，自己在他們心中是什麼樣的作用，雪夜大帝是門清的很。

  說傀儡或許有點過了，但也差不多了，他只是維持著表面的體面罷了，一個只有表面的體面的皇帝是沒有什麼價值的。

  特別在現在如日中天的雪清河的通知下。

  重新看向面前的姜宇，雪夜大帝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你剛才什麼時候來的，聽到了多少。」

  「……不多，但也足夠了。」姜宇沉默了下才說道。

  這個事是繞不過去的。

  「那，幫我保護好雪珂能做到嗎？」雪夜大帝淡淡的說道。

  「她剛才雖然被我的話開解的心情不錯了些，但是有些事情就怕深究，也怕時間的沉澱，她不是我們這樣一路算計過來的，如今雖然知道了真相，打單室突然知道一切對她來說太過於殘忍了，哪怕現在過去了，未來也終究是她心中的一塊心病，所以，姜宇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雪夜大帝看著姜宇嚴肅的說道。

  今天的事情絕對不是書中文字記載的那樣，一句話就可以帶過去，他是一位父親，所以他很清楚所謂的真相到底會給自己的女兒能夠帶來多大的傷害。

  如果他有時間也有權力，那麼他會親自撫平他女兒內心的傷害，但是可惜的是他並沒有時間了，用不了一兩年他就會死去，而那個時候誰來給她撫平傷口嗎？

  比比東？還是雪清河？都不行的，比比東雖然是雪珂的老師，但是一切的因全部起於她，不然的話比比東也不會讓雪珂回來。

  而雪清河的話就更不行了，因為雪清河也「活」不了多久了，他死後，在雪清河繼承之後，雪清河的作用就會消失，隨後人也會消失。

  至少在姜宇的計劃中會消失。

  況且知道了一切的真相，雪清河和雪珂之間的親情也就不在了，他們是真正的仇人。

  那麼剩下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姜宇了，只有他能夠消除雪珂心中的傷口！

  姜宇很清楚，非常的清楚，只是……

  唉！

  「陛下想要我怎麼做？」姜宇抬頭看向雪夜大帝，臉色平靜，但也惆悵。

  「娶了我的女兒。」

  「……可以。」姜宇微微沉默，但是沒有拒絕，這本就是當初他和雪夜大帝的一個約定，或者說一個交易。

  哪怕現在他也沒有理由拒絕。

  「但是，她的想法呢？她會同意嗎？陛下可不要忘記了如今皇室的悲劇都是我一手促成的。」

  姜宇的語氣很是平淡，就仿佛在闡述一個事實一樣，而事實是這也確實是一個事實。

  但，事實，它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