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時代的意志

  ……

  夜間呼嘯刺骨的風吹過，每一縷風都帶走了一絲暖意。

  雪夜大帝的身體忍不住的抖了抖，他如今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哪怕一道簡單的晚間寒風也經受不起了。

  「她的意見很重要嗎？不重要的，畢竟你我都清楚我需要的不過只是你的一個承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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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夜大帝臉色很是平淡的看著姜宇，淡淡的說道。

  雪珂的意見確實來說已經不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他要姜宇的一個承諾，只要有了這個才能繼續談下去，不然你憑什麼覺得一個將死之人能夠讓權傾天下的人遵守當初的約定呢？

  唯有有他的承諾來限制他才行。

  做父親的自然希望自己的女兒會幸福，嫁給一個好人家，但是好人家難尋啊。姜宇是個好人家，雪珂也喜歡，雪夜大帝也相信他們會幸福，因此他才會豁出去這張老臉要姜宇的一個承諾。

  如果這一切的前提是能夠早一定就好了，但可惜如今姜宇已經結婚了。

  雖然大家都知道小舞只是一個妾，但是敢將小舞當妾只有腦子傻了的人才會這麼想，小舞的身份與妻沒有任何的差別。

  「我知道了，我會的。」姜宇眼眸低垂的答應了，沒有推脫，很乾脆。

  見此雪夜大帝也鬆了一口氣，看向姜宇的眼中多了一絲的意外，「我以為你會拒絕。」

  「不會的，這是我曾經答應陛下的，如果陛下希望履行當初的約定，那麼我不會拒絕的。」

  「那你會給她一個什麼樣的身份？」

  表面上雪夜大帝說的是雪珂，但同時也是在問小舞。

  因為如果強調小舞是妻的話，那麼雪珂註定會受委屈，而如果強調小舞是妾的話，那小舞便會受委屈。

  這是很難解決的問題，雪夜大帝也只是問問，並沒有強迫姜宇改變的想法，畢竟這點他做不到。

  「平等的身份，就跟太子殿下一樣就行了。」姜宇倒是很平淡的說道。

  雪夜大帝一愣，隨後啞然失笑，「哈哈哈，好，很好，沒想到你居然算的如此的長遠！」

  「長遠這點說不上，因為我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用到我的身上。」姜宇嘆了一口氣的說道。

  「不過我這屬於陋習，包括太子殿下也是，未來是需要去除的。畢竟我當初的想法是推動男女地位的平等罷了。」

  姜宇突然語氣一變的說道。

  而雪夜大帝在愣了一下之後，也就明白了姜宇的意思，確實，談那個話題對兩人來說太過於沉悶了，所以還是聊聊一下其他的話題吧，比如說治國。

  姜宇和雪夜大帝兩人也可以說是新老兩代國家領導者的代表，治國理念自然也就是新舊兩派了，其內有共通之處，也可互相借鑑。

  「怎麼，目光看的這麼遠的嗎？但我覺得這個挺好的，可以留著，也不能說推廣，就是留個空擋，讓你這等人物未來不必為了所謂的情而感到煩惱。至於你說的平等，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平等不是嗎？」雪夜大帝笑著說道。

  「這到確實。」

  姜宇聞言也是笑了笑，這個世界確實沒有平等。而雪夜大帝的說法他自然知道這點挺好的，目前天斗帝國所實行的就是這個方式，倒是跟原著中的背景很是貼切。

  關於一夫多妻制原著中雖然沒有關於這點著重提點，說的很多也都是一夫一妻的例子，但是作為封建軍國主義，一夫多妻制怎麼可能會沒有呢？

  只是原著中沒有提及而已，而且這種行為也不會下潛到下層，只停留在貴族之中，而主角也就是唐三他們那裡更是為了體現他們之間愛情的純情，因此都是以一夫一妻制為主要表現。

  但真要說一夫一妻的話，那其實不然，只要你有能力，那隨便你娶多少，天斗帝國是不會管的。

  姜宇作為一個現代人來說，成為了舊時代的貴族自然是很爽這種情況的，但是作為一個國家的領導者來說，這種情況就很麻煩了。

  而且隨著未來的魂師教育的推進會引出很大的麻煩，一個比女拳還要麻煩的玩意。

  「不過，陛下的方法確實好，但是這種方法你也說了只適合我這種人的，就像一個特權一樣，但是特權這種東西，要麼是所有人都能擁有的，要麼就乾脆不要有，因為會引起民憤的，從而割裂國家主體的。」姜宇笑著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特權會團結一部分人，也會分離一部分人，與國家整體而言是團結，但與國家內部部分人而言則是分裂。

  雪夜大帝自然不是第一次了解姜宇的治國理念，但是姜宇很多的理念，他也是沒有聽過，就比如現在這個。

  「割裂國家主體？」

  「嗯，普通百姓會和魂師割裂的，最終造成一國家卻非一國人，而且這種現象會在如今的基礎上持續擴大，最終難以收場。」姜宇點點頭道。

  其實這點原著中並沒有提及，因為這涉及到了更為深層的國家治理理念了。原著充其量只是一本以唐三為主角講述的一部少年熱血勵志復仇的成神小說，講述的也是他們憑藉著自己的努力和機緣最後打敗了最終敵人，成為世界最強者的一個故事而已。

  至於其中涉及到治理國家的點什麼的是一個都沒有提及。

  但沒有提及不代表不存在。

  就比如最根本的社會矛盾，以魂師為代表的貴族和以普通人為代表的平民，在當今的社會，不局限與天斗帝國，而是整個大陸，兩種人其實已經徹底的割裂開來。

  類似於上等人和下等人一樣。

  現實的天斗帝國就跟古代封建朝代一樣，內在的他們其實非常的黑暗的，而且因為魂師的強大力量，人口買賣更是成了弱肉強食的正常化。

  姜宇打壓他們就是想要消除這種割裂感，將普通人也納入國民的領域範圍中來，而不是所謂的背景板，以及數字資源。

  但這需要的時間很長很長，畢竟他並非一朝形成的，而是長久以來的統治所早就的一種錯誤的理念。

  「原來如此，世人果然沒有說錯你，你就是天上派來的聖人。這個問題確實存在許久了，我也曾注意到了，但可惜我沒有辦法解決，因為我沒有你那樣的才能。面對世家宗門我所能夠選擇的只有委曲求全而沒有辦法，世人皆以為皇帝很厲害，但其實我們也是要看世家宗門的臉色的，跟普通人差不多。」

  雪夜大帝不可避免的自嘲了一下，順勢誇了夸姜宇。畢竟這是事實，對比之下他做的確實很差了。

  「陛下謬讚了，臣當不得聖人之稱，也不可能成為聖人的，因為聖人是完美的，而我不是。」姜宇搖搖頭反駁道。

  雪夜大帝沉默了，他知道怎麼一回事，但他想要聽聽姜宇會怎麼說。

  「特權是消不掉的，現在如我，未來如未來的人，只要權勢夠大，實力夠強，那麼所謂的不允許就是他們的特權。」

  話雖如此，但必不能阻擋姜宇消掉特權，雖然特權依舊存在，但只要不出現表面的特權就不會引出大矛盾。

  時代證明了這點。

  果然是這樣嗎。雪夜大帝感嘆了一聲。

  所以他才會在有能力的時候，也沒有取締天下世家宗門，就是這個原因嗎？世家宗門是不會消失的，他們就像是所謂的特權階級一樣，你割掉了一茬，來年就會再長出一模一樣的一茬。

  而這天下不是所有的時代都會誕生一位如姜宇一般的聖人，上一位被尊為精神領袖的聖人，是那個率先發現魂師存在的人，他帶領人類，在這片大地之上畫下了一個個國家。

  這樣的人物千年難得一出，當他們出現的時候，他們能保證世界按照他們的想法轉，但當他們消失之後，世界就又會變得不可控。

  而不可控就是災難。

  這個天下需要的從來都不是個人的意志，而是時代的意志。

  雪夜大帝內心震撼，看向姜宇的眼神又多了一份理解。

  「所以你現在是在以個人的意志領導時代的意志嗎？」

  姜宇灑脫一笑，「這難道還不明顯嗎？陛下。」

  「一個人的超脫不是超脫，十個人百個人乃至千個人的超脫也不是超脫，唯有一國的人，數量達到了百萬千萬人的超脫，他們彼此間形成的力量，那才是真正的超脫，那才是時代的超脫！」

  「現在或許還達不成如此景象，但我會點亮後世的火焰，在精神領域中留下一盞明燈，總有一天，這盞燈的火焰會燃起熊熊的火焰，點燃一個又一個時代的光輝！」

  就像那永遠相傳下去的薪火一樣，哪怕微弱，也能成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他就是從這樣一個時代過來的。

  曾經他的國就是這樣成功崛起的，徹底超脫了的。

  雪夜大帝的臉上的震撼沒有消失，依舊存在，看著姜宇定定的說道：「很厲害，很震撼的發言，如果我不是天斗皇帝，如果我還是年輕時，那麼我一定會追隨你的，你心中的那個國家很美，我很期待未來的這一天能夠很快到來。」

  「會的。」姜宇輕聲回道，然後不在說話。

  因為他知道，這其實是不可能的，無論是雪夜大帝的身份，還是那個美好的未來都是如此，雪夜大帝都等不到。

  不過雪夜大帝倒是沒有在意，這一番話，讓他再次了解了姜宇，一個能夠改變世界的年輕人。

  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發自內心，流與面，雪夜大帝看著姜宇說道：「將雪珂交給你我徹底放心了，希望你好好待她，就當是我的一絲懇求吧。」

  沒等姜宇說話，雪夜大帝便離開了。

  而姜宇則默默目送著他離去，那其中的孤獨啊，讓人感嘆。

  「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