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1章 契約牽扯

  九界在復甦。

  以天靈族所在的冰封世界為例，冰封已退去露出泥濘大地，儘管空氣中依舊刮動著寒風，但已經不再是那種，毀滅一切生機的極致冰寒。一些沉寂多年的種子被喚醒，開始生根發芽，為蒼白、孤寂的大地，點綴上星星點點綠色。

  在大族老的帶領下，體質最好的一批天靈族，已經從結界走走出來，他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採集巨石在大地上，搭建出一座雄偉祭壇，用來祭祀至高無上主宰閣下。不僅僅是因為，閣下拯救了這個世界，也將天靈族自毀滅邊緣拉回，更因為主宰曾經說過——他需要來自天靈族的虔誠信仰，來幫助自身變得更加強大。

  巨石祭壇高大巍峨，近乎一座山嶽，每塊石頭都是天靈族，精心打磨後堆砌起來。大族老神態虔誠，跪伏在祭壇上，四面八方都是天靈族人。

  「族人們，請你們對至高無上的主宰閣下，獻上自身最虔誠的信仰，他是我族的救世主，也是天靈族唯一信奉的存在。主宰閣下的神光，將會照耀你我所有人，令天靈族遠離苦難。」

  純粹而極致的信仰之力，這一刻在涌動、匯聚。而與此同時，其餘八座世界中，類似情況也在出現，那些蒙受苦難、煎熬，一直活到如今的族群，都感受到了世界的復甦。

  比如岩漿世界，生活在這裡的神火族，族長激動萬分召集族人，宣布他感受到了救世主的氣息，古老傳說中的主宰閣下，已經降臨了。正是因為主宰閣下的存在，岩漿世界的恐怖高溫，才會一點點消退，在不久的將來，他們的世界將真正復活！

  其餘七座世界的情況，也是大同小異，基本與岩漿世界相同……至於為什麼他們，都能感受到救世主的氣息……很簡單，這是來自秦宇的意志。他正在謀算九座白玉京，做一個天大的局不錯，但這並不妨礙，與此同時收集信仰之力。畢竟，自身實力才是根本，秦宇每變強一分，未來一旦出現意外，或其他突發情況，就能多一絲活下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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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這世界上，無論再如何完美的計劃，都存在失敗可能，更何況在秦宇看來，他與小藍燈聯手，所設計的這個局，依舊存在著很多漏洞。之所以現今，能夠妥善進展，看似一切都無比順利，盡在掌握中……根本原因是，九位道主為得到天地本源，都在裝糊塗。

  當然，敢裝糊塗是因為，九位道主皆有把握，將秦宇掌控在手，確定他掀不起風浪來。但凡事就怕萬一……九位道主，個個都實力通天不可匹敵，萬一誰突然發瘋，又或者有所察覺，秦宇就得第一個遭殃。

  不過好消息是，世界之心又回到了秦宇手中，雖說九位道主聯手，在表面布下封印，但有小藍燈在，強行突破進去並非難事，真遇到兇險情況，也能當成一張牌打出來。

  簡單說就是，秦宇知道九界聖地是他的，根本不可能主動損壞半點，但九位道主不知道，那麼這顆世界之心拿在手裡，用好了就是一張救命牌。

  所以第九道主這個助攻，還是非常給力的，雖然秦宇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是覺得，一個契約就能徹底，制約住秦宇，然後世界之心在秦宇手中，也就間接等於是，掌握在第九道主手中？如果第九道主真是這麼想，秦宇就要「呵呵」笑，給他一個驚喜了。

  第七聖地。

  秦宇依舊留在這裡，九位道主齊聚於此，他去哪裡都沒有差別。如今，連通世界之心的，已不止是第七座白玉京，而是九座白玉京一起，為九界復甦提供力量。所以最初預料中，白玉京力量供應，出現短缺的情況，暫時還未出現，但被察覺到不妥，也只是時間問題——畢竟，損耗的力量太多，多到遠遠超過，幫助一座世界恢復所需。

  九位道主用不了太久，就會反應過來，到時秦宇就會忙碌，而在此之前這段時間，就是他修煉的好時機。如今隨著九界復甦，源源不斷的信仰之力，正在不斷匯聚。

  它們純粹至極，融入秦宇大道之中，他能夠明顯感覺到，自身大道變得更加穩固、強大。與此同時，大道表面上，所浮現出的星星點點，變得越來越多。這是大道將被點燃的徵兆，等星星點點數量，突破某個極限後，香火之焰就會燃燒！

  時間在修煉中度過，很快就是一個月，秦宇閉門不出，九位道主若有事情，會短暫離開處置，然後在最短時間內歸返。如今，合九座白玉京之力，幫助世界復甦，一旦天地本源凝聚完成……即便之前說的再好，彼此之間做可約定，但肯定還會生出意外，對這點諸位道主都早有預料。

  這一日，主殿中九位道主齊聚。

  大殿封閉，內外隔絕。

  第一道主道：「諸位，你我之前都已經，神念進入冰封世界，它的確正在快速復甦，這與羅冠所言相符，伴隨世界復甦，天地本源正在凝聚，只要世界之心在手，的確可以將其掠奪到手。」

  「但現在有一個問題。」第一道主眼神掃過眾人，「冰封世界復甦過程中，所耗費力量太多，已遠超過正常極限。如今是你我，九座白玉京聯手供給，所以並不明顯，但如果只是其中一座白玉京，怕是已難以維持。」

  他眼神掃過第七道主。

  第七道主略微皺眉，緩緩道：「本座對此並不知曉，羅冠之前也未提及。」

  「哼！」第四道主道：「本座早就覺得，羅冠此人另有隱瞞，復甦世界這件事，怕是不止表面所見那麼簡單。」

  當初第一次進入冰封世界，第四道主座下兩名修行者，皆被秦宇重創，導致空手而歸，他對秦宇自無好感。更何況，事實的確如此，眾位道主心知肚明，只是保持沉默而已。而現在，這件事情被挑明，擺在了明面上。

  第一道主眼神掃過眾人，「諸位，本座認為這件事情，必須詢問清楚，以避免意外。」

  「本座同意。」

  「叫羅冠來。」

  「讓他對損耗之事，給本座等人一個交代！」

  第七道主點頭，「既然大家都同意，本座這就讓他過來。」聲音剛剛落下，他目光微閃，看向大殿入口。

  其餘道主，也在此刻生出感應。

  「羅冠，求見道主。」平靜聲音響起，清晰傳入眾位道主耳中，與秦宇有過接觸幾人，臉色略微變化。因為這聲音中，傳遞出的一些氣息表明……羅冠似乎變強了！是因為，伴隨世界復甦，得到了來自冰封世界中的土著信仰嗎？

  第七道主拂袖一揮，大殿開啟，「羅冠道友，進來吧。」

  秦宇大步進入其中，拱手行禮，「諸位道主都在，那倒是巧了，本座有事相告。」

  第一道主道：「你說。」

  秦宇道：「這段時間，本座發現世界之心吸收力量很多，但冰封世界復甦進程，與損耗卻不成比例。此事，本座已發現多日，卻沒找到確切原因，直到三日前，本座發現冥冥中，有未知來源的信仰之力，融入本座大道之中。」

  他環顧一周，道：「現在，本座可以確定，因為煉製這顆世界之心時，為確保成功添加了，來自祭壇所連接的，其他世界的本源之力，導致通過這顆世界之心，修復冰封的同時，也在幫助其他世界進行復甦。」

  眾位道主心頭微動，看著殿中秦宇，一時沉吟不語……這倒是有些巧合了。之前他們才剛剛，提及到此事，秦宇馬上就過來，給出了合理解釋。而迷亂之海深處那座祭壇，所連接的世界，並不止一處這件事，白玉京早就已經確定。

  事情真的如此？

  第四道主面無表情，「羅冠，你口中所說的其他世界，一共還有幾座？」

  「八座。」秦宇抬頭，他神色平靜，語氣儘量緩和，不露出絲毫波動，「關於本座的身份，如今也沒什麼好隱藏，本座早年得到了，九界聖地的繼承權。但這九座世界，既然被諸位道主提前發現，便註定不能被我所掌控。也正因為這點，本座才能在這裡，與眾位道主進行交易……天地本源給你們，但九界中所有生靈，都是本座最虔誠的信徒，也是我點燃香火大道關鍵所在，絕對不容有失。」

  「八座……算上冰封世界，的確是九界！」第一道主身體前傾，沉聲道：「羅冠，你究竟想說什麼？」

  秦宇道：「事情出現變化，但這對九位道主而言，卻是件好事！」他手指虛點，「九座世界如今都在復甦，如果繼續追加投入，將有可能從中，凝聚出九個完整的世界本源。當然，依舊是老規矩，為讓諸位道主放心，本座可以提前凝聚出世界之心，各自交給九位道主……但這需要時間，一來剛剛復甦的世界，貿然凝聚世界之心，很可能出現意外。二來即便本座是九界聖地的主人，要做到這件事，也並不簡單，需要一些時間準備。」

  大殿陷入安靜！

  沒有人說話，可所有看向秦宇的眼神，此刻都變得灼熱。

  九個完整的世界本源！

  也就是說，九位道主完全不必爭奪，大家人手一個，都能分的妥妥噹噹。

  「羅冠，你要什麼？」第二道主開口。

  他的話，無疑代表著，所有道主的心思。

  秦宇早有準備，聞言略微停頓，緩緩道：「本座要九位道主立誓，絕不在事後翻臉……此外，要全力幫助本座，點燃香火大道，這就是我的條件。」

  要安全保證。

  要實力晉升！

  在九位道主眼中這很正常，世上沒有不勞而獲，尤其是他們現在做的事。秦宇捨棄九界，換取自身安全、修行，並不算過分。

  「可以！」第一道主道：「此事，本座代表九座白玉京，可以給你保證。」

  沒人表示反對，這就是默許。

  秦宇道：「九位道主修為通天，是修煉體系巔峰存在，可謂一諾千金，但請體諒本座小人之心，不敢輕易相信。」他眼神，看向第九道主，「所以，還請第九道主幫忙，本座要與九位道主簽訂契約，才可真正安心。」

  第七道主淡淡道：「看來，羅冠你對第九道主簽訂契約的手段，很是信任啊。」話中有話，意有所指，諸位道主心中微動，神色卻依舊平靜。

  第九道主微笑，「好，本座可以幫你。」他眼神一掃，「不過，七道簽立契約的水平也很高，不如本座與七道一起出手，共同擬定這道契約。」

  第一道主道：「好了，就這麼說定，七道、九道一起吧。」

  第七道主抬手，他屈指一彈，一團光影浮現出來，好似有著生命般，在半空中不斷蠕動。

  第九道主拂袖，另一團光影出現，呼嘯飛出與第七道主光影完成融合。

  嗡——

  一絲奇異波動從中釋放，大殿內眾人，皆可以清楚感知到，契約的內容與約束。

  「諸位如果沒有意見，就簽訂吧。」第一道主抬手一點，第一個完成契約。

  其餘道主紛紛動手。

  最後，這光影落在秦宇面前，他凝神感知幾息，抬手收走面露微笑。

  拱手，「多謝諸位道主！」

  的確，是要多謝他們，因為眼前一幕，看似平淡至極，卻是重新調整後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環。

  因為，第九道主與第七道主，之前都分別已經，跟秦月簽訂了契約。而現在，兩人共同出手，秦宇跟九位道主之間，又簽署了第二份契約。

  看似沒有什麼關係，可事實上第七、第九兩位道主，是兩份契約中的交匯處，以兩位道主為媒介，秦宇跟所有道主之間，就都有了一絲牽扯。而這一絲牽扯，將在日後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第一道主低頭，眼神俯瞰而來，「秦宇，本座等人已經，表明了自身誠意。那麼現在，本座就再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暗中，做任何手腳，否則本座保證，九座白玉京都將成為，你不死不休的敵人。放眼諸天萬界，即便驕陽執掌出手，也保不住你！」

  森然至極，冰寒四溢。

  與此同時，是強大無比自信，可直面驕陽。

  如此底氣……恐怕也就只有，人族修煉者體系巔峰，九座白玉京的主人才能擁有！

  秦宇神色平靜，「本座還沒蠢到，要自取死路。」他拱手，「既然諸位道主對此都表示贊同，那麼接下來為幫助九界復甦，還需要更多的力量注入。本座在這裡，提前提醒諸位道主，這甚至有可能，損害到白玉京自身，還請提前做好準備。」

  第一道主揮手，「此事，本座等自然心中有數，你便放手施為就是了。」

  「好，那羅冠告辭了。」秦宇拱手，轉身離去。

  大殿中，九位道主保持安靜，可各自心中，念頭皆在翻滾不定。

  「諸位，此事還當更慎重些。」第四道主緩緩開口。

  第二道主點頭，「的確，你我九座白玉京，皆參與到此事之中，一旦出現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第一道主道：「那就將世界之心取來，你我親自看一看。」

  其餘道主皆點頭。

  第一道主抬手一握，空間震盪中，世界之心從中浮現。

  沒錯，此物他們的確，交到秦宇手中保管，但又怎麼可能沒丁點防備。九位道主聯手，布下的是封印不假，但它同樣可以，在九位道主默許情況下，瞬間完成傳送。

  至於羅冠知曉此事會怎樣？想法就天真了！大家交易而已，又不是生死兄弟，防備一手才是正常。